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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击不中。尽管不知道自己的天赋为什么出了岔子,但他战斗经验丰富,知道时间太有限,决不该耗在这里,当下口中默念几句,浑身空气都变得浑然凝滞,宁小闲靠近他时,就觉得身体突然异常沉重,像是灌了铅似的。
迦沙曳本身已是渡劫仙人的水准,自然有自己的领域能力,这一下通过肉身施展出来,虽不及本尊厉害,却也对她造成了影响。他挡了两下,口里喃喃而语,像是在默诵口诀。
随着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极其阴邪冰冷,她都能感觉那份凉意一点一点都要沁入骨髓。她现在可是合道大圆满修为,按理说都不该惧怕这样的神通法术,可是现在心中警铃大作,像是下一刻就要倒大霉般。
无论这家伙使出来的法术是什么,她都不想尝试。所以宁小闲冲他红唇微扬,轻轻说了一个字:“哭!”
话音刚落,迦沙曳就发现自己这具肉身突然号嚎大哭起来。
他这辈子听过的哭泣有很多,有伤心的、悲愤的、不甘的,可唯独就没有听过这种全无情绪、扯着嗓子干嚎的!最要命的是,吟念了一半的口诀,硬生生被这哭声打断了!
这法术威力阴毒,口诀既是中途而断,那股子邪力马上开始反噬己身,造成的创伤比宁小闲那一记直刺还要厉害得多。他一惊之下,控制着这具**想要再施神通,怎奈它实在哭得声嘶力竭,泪水涟涟,竟任他百般控制也是无力停下。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诵念得出什么神通,什么法术?
这具虔诚的肉身,居然能脱离他掌控范围!迦沙曳嘴里在哀泣之余,还是拼命挤出几个字,只是在收止不住的哭号中显得声调尤为古怪,听着类似打嗝:“碧眼……金蟾,天赋?!”
他也不愧是积年老妖,连碧眼金蟾这种罕见的妖兽天赋都清楚。想来他以前遇到这种怪物也只好绕道走,但是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对手明明是个人类,却能使出碧眼金蟾的“催泪”天赋?
宁小闲却大感满意。她自在仙植园得了碧眼金蟾的精血以来,一直没什么机会动用,此刻一试,果然效果不凡。
迦沙曳此刻又惊又怒,不顾脸上涕泪交加,伸手就向她脸上抓来。女子都爱惜自己容貌,他指甲尖锐弯长,顶端又闪着乌光,不知道附了什么剧毒,眼前这女子必是万万不愿意被他沾上了脸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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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相助的理由(29号啦,求粉红票)
果然宁小闲獠牙倏然回刺,削向他手指,在他的领域之中速度依然快得惊人,另一只纤掌则握成拳头,狠狠一记击在他胸口上!“砰”地一记闷响,迦沙曳被打飞出十余丈远。宁小闲却也捂住自己左胸,用力喘了几口气。
她这一下用出了十余万斤力气,虽然将对方打飞出去,可是自己居然也觉得眼前发黑,胸口如遭巨石擂击,半天都没缓过气来。幸好她修为已到合道大圆满,又走体修之路,身体早炼得强健无比,这才没有吐出血来。
迦沙曳的天赋,居然生效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先是茫然,方才种种细节在脑海中一掠而过,随后才闪过一丝明悟:前后两次攻击之间的区别仅有一个:头一次,她动用了獠牙,而这一回,她直接伸出了自己的拳头。
那么,在使用獠牙的情况下,她就可以免疫迦沙曳的反射回来的伤害?
迦沙曳所附的肉身,强度毕竟有限,这一下被打得筋断骨折,整个胸口都瘪了下去,眼见得是活不了多久了。这小姑娘的力气,居然比起多数以气力见长的妖兽还要大,迦沙曳这才想起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他抬起头,死死盯住了宁小闲道:“小姑娘,我记得你的模样。日后我们必定还会再见,那时我会将你从头到脚剖开,仔细研究……”
话未说完,眼前一缕清风掠过。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已然身首异处。
宁小闲这才嘀咕了一声道:“好聒噪的妖怪。”手中獠牙垂下,刃尖上就有几缕鲜血顺着血槽流下。化为红珠滴落。
除了胸口疼痛,她这样斩下副官的头颅也没感觉到半点异样,果然执着獠牙,她就不会受到迦沙曳“还施彼身”的天赋神通影响。
这却又为何?
她微一凝思,在纷繁的记忆当中搜寻。过了好一会儿,脑海的画面才定格在得到獠牙的当日,长天对她说过的一段话:“除了第一次滴血认主之外。獠牙今后再不会伤你第二次。”
獠牙是他用自己真身的蛇牙所炼成的,并且这柄法器果然忠诚地履行了他的承诺。想到这里,她就明白了:她对迦沙曳的攻击。是通过獠牙造成的;那么迦沙曳反射回来的伤害,也就是獠牙造成的伤害。
可是这一对儿匕首从铸成之日起,就秉承了长天的意念,绝不能反伤其主。因此迦沙曳的天赋再牛掰。也终于被獠牙本身的特性所抵消了。反而宁小闲以拳击之。那源自于她的沉重打击之力就被反射回来,结结实实地作用于她的身体。
她不由得紧紧地握住了獠牙,心中泛起一阵甜蜜。
唯有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再一次体会到,长天对她的一片真心,竟是在许久之前就已种下。
敌人既然已死,她也不再耽误,向着汨罗和鲍允合的方向追去。至于迦沙曳的神念临走前放出的话。她权当放P。这就像小学生被人饱揍一顿,边逃跑还要边放出场面话道:“有种放学后别走。我找我大哥来收拾你。”
再说,长天再过两个月就会回来了,迦沙曳就算是仙人,又能奈她何?
……
汨罗果然也成功截住了鲍允合,所以她没追出几里地,就赶到了两人的交战现场。
她和迦沙曳的战斗兔起鹘落,只用了十几个呼吸不到,然而当她见着汨罗的时候,却发现鲍允合几乎没了反抗之力。原本昂藏的身躯上少了一手一脚,鲜血淋漓,正有两只形貌古怪的东西趴在他身上大啖血肉。她只能从这两只玩意儿外貌上勉强能分辨出人形,它们有嘴无眼,口里却布满了利齿,身上也长满了肉瘤和脓癣,状极丑恶,并且形体在实虚之间自由转化,有时看起来凝实异常,有时却虚化成一缕黑烟。
可是背负着这么古怪的生物,鲍允合却似乎感觉不出痛楚,反倒目光呆滞,面上肌肉时有抽搐,却分不清是喜是怒,是兴奋还是痛苦,有时嘴角还掠过痴迷的笑意,在满面斑驳血迹的衬托下,说不出的狰狞诡异。
汨罗正站在他身边问话,他问什么,鲍允合就迷迷糊糊地答上几句。可是她一靠近,汨罗就住口不问了。
她见识早已今非昔比,一眼看出汨罗祭出的武器,竟然还是她第一次见着这妖孽时他所用出的红莲业火。
这东西取自炼狱,伤魂伤魄,是极歹毒的火焰。汨罗早将本命真火与之相融,如今随着道行的精进、心血的浇灌,这朵妖异的、似乎能将半边天都烧透的红莲已经从无形变为有质,比鲜血更艳,比火焰更热情。她离得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从莲瓣上传来的烧灼之意烘烤着她的眉心、发梢,甚至连坚韧的元神都被焙烤得干渴起来。
当年他以莲火花瓣御敌,然而今日所见却又不同。汨罗掌心上所托这朵红莲已经盛开,露出其中淡黄色的莲台,看其中的痕迹,大概原来嵌了八颗莲子的,不过她赶到时只余下了六颗。这些莲子色作玉白,只有拇指大小,看起来件件如雕如琢,分外可爱。可是汨罗扭头看向她的时候,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戒备之色。
她知道,当红莲业火修炼到了巅峰,莲台中就会孕育出这样的莲子,称为业障子。业障子共八粒,分别对应人生八苦中的“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红莲业火本司审判,沦落入地狱道的罪人遭红莲业火焚烧,灰飞烟灭的同时,身上的罪孽业报也一并被卸下,从此湮灭于世间。
然而这些业报却化为八苦,留在了红莲之火中。最后的去向,就是凝缩成这八粒业障子。她来得太晚,没看出汨罗是如何令鲍允合中招的。可是这位广成宫的长老眼下的境况,分明就是被业报血孽缠身,受莲子中爬出来的魇灵所左右,在被生啖血肉的同时还陷入了业障编织而成的幻境,连自身的存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推测,令鲍允合中招的那两枚莲子,大概是分别代表了“求不得”和“五蕴炽盛”。因为修士对“生、老、病、死”这四苦的认识,远没有凡人那般强烈,并且鲍允合不仅修为深厚。并且也投身行伍,为广成宫驭兵抗北,对于“怨憎会”、“爱别离”这两种情绪应该看得很淡了。
惟有苦修而不得进、不得彼岸的心态,以及因为长年杀伐而积攒在心中的负面情绪。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业障子击溃。才可能造成他如今这副模样。
此刻再看汨罗,她都觉得心里升起了危险的感觉。除开首次见面时,汨罗在她面前就再也没出过手,更是受伤之后在乌驮城得她照顾。她自此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虽佩服他的智计,却并不觉得他的武力值有多么悍勇。
现在想来,她的看法还是太简单了。毕竟这家伙也到了渡劫前期大圆满,即将应对天劫。能与自然之浩瀚伟力相抗衡的。又有哪一个是简单角色?汨罗虽称自己没把握,但她对这家伙所说的话向来持保留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