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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窦二是什么人,这问题早在他拿捏之中,现在只冷笑道:“神仙的心思,也是你们能猜的?对他来说,你们这几千人不过是寄居在乌赤尔山上的癣芥,当真咬得他痒了,翻手就能拔除,还要费力气托梦作甚?我且问你,你家炕头上住进来一窝蚂蚁,你会动手浇一壶热水将它们烫死,还是找蚁后好好谈心?”
他这话是偷换概念了。蚂蚁能听懂人话么,这些村民就是想找蚁后聊天,恐怕还少学了一门外语。不过台下这些人一时之间倒想不到这个,只觉得听着很有道理,但就是有哪里不大对劲。
又有一个村民梗着脖子道:“那为何山神老爷早不发怒,晚不发怒,恰好在这个当口要灭了这块地?”
这却是含沙射影地指责宁小闲等人分明以触怒山神为由,要将众人赶离这块生身之地。
听这乡民敢说女主人的不是,窦二顿时面如严霜。他修为虽低,收拾一个凡人却不在话下,手指头轻轻一动,这人就“啊”地一声惨叫起来,股后血流如注,乃是窦二使了点小神通教训他。
这人在蒲氏部落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修士手段,这一下吓得捂紧自己的嘴,再不敢吱声,反倒是他旁边有个瘦小汉子细声细气道:“神仙爷爷不是让我们发问吗,怎么问出了话还要挨打?”
这话就有几分挑拨之意了。窦二笑了笑道:“你们可以问我,却不能侮辱我家大人。她乃万金之躯,日后位极人上,也是你们这等小民可以挂在嘴边非议的?我就再回答你这个问题好了。”
“我家大人来此办事,遇到蒲氏的灾祸之事不过是恰逢其会。她好心要救你们一命,你们反倒疑心疑鬼,以为我们想从蒲氏这块地盘上捞些什么好处么?”他目光一转,已经看到不少人脸上眼中都写着“正是如此”的神情,忍不住冷笑道,“当真是井底之蛙,蒲氏每年的进项,不过能够喂饱自己罢了,怎能入仙家法眼?若以为这等蝇头小利就能引动我家主人,那么何必费那么大力气护送你们离开?直接一刀一个杀了便是,哦,我怎么忘了,这里几千号人却不须护卫们提刀去杀,只消两个神通放下来,也就尽成飞灰了!”
他这样连劝带威胁,果然令许多人面上变色,想起台上这人终归是自己惹不起的活神仙,有诸般移山填海的手段。窦二再接再厉道:“山神大人震怒,你们自己当真全无所觉吗?先不提进山的那几批人,最后没几个能活着回来,就说你们族中这两口泉水,原本四季都是恒温,为何突然之间变成了沸泉,还煮死了两个人?那便是山神大人的警预了。这么明显的两件事,你们居然全无考虑?”
他说的正是梗在蒲氏心中的一根刺,台下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心中恐慌渐长。他们久居雪山,从没见过火山爆发的前兆,不然就该知道火山喷发之前往往会导致地气溢出、地下水滚沸等现象。
“再说第三个迹象。蒲氏靠山吃山,莫非未发觉这几十年来乌赤尔山林里的猎物渐渐少了,再不若以前那样时常满载而归?”女主人说,这是由于山脚下的森林再不适合野兽生存,能活下来的兽类何等乖觉,早就迁跑了。但是窦二心想,这等道理没必要对村俚愚夫去说,解释起来人家也听不懂,还耽误时间,“若我没猜错的话,不独是乌赤尔山下的森林,你们最近在这附近的猎获,恐怕也越来越少了吧?”火山快要爆发,野兽的第六感可是比人类出色得多,此刻当然是有多远就跑多远了。
没人反驳他的话,场中一片沉默。窦二嘴角噙着冷笑,又道:“还想听听山神大人发怒的证据么?好,我若不将此事说出来,你们心里终是不信不服。”
他顿了顿,才一字一句道:“自五十年前,蒲氏部族的生育能力就直线下降。”
蒲族长骇然抬头,窦二看也不看他,接着说,“今天上午全族人都聚集在此,十五岁以下的孩童只有三十二个,十岁以下的只有二十个,而五岁以下的,只有七个;三岁以下的孩子,三个。”
“蒲氏是个人数达到五千人的大部落,蒲族长又说过多年来都没有外祸,生育率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这样低。照这样看来,族中女子多半不孕,或者死胎很多。我说的可是有错?”窦二冷冷道,“如果不是山神的降罪,又有谁能够控制人类的生育数量?”这不是他的发现,而是宁小闲的。由于有毒|气体剧增而导致的雌性不孕、死胎、胎儿畸形机率都会大大增加,乌赤尔火山的内部的活动越来越频繁,这些有害气体溢散出来,成年人身体强壮,受到的影响还不明显,但蒲氏部族的健康孩童出生率,自然也越来越低。
这几年来,她行走了大半个世界,对人心也有更深入了解,极明白凡人对于家园故乡的眷念。光凭窦二自己,恐怕很难将这些人都劝动,所以隐卫传过来的讯息中对这几个要点作了重要说明,以便窦二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台下很久都没有人再说话。蒲族长心乱如麻,喃喃道:“您……您是如何知道的?”这是部族中的隐秘大事,方才仙姑询问村中情况时,他都不敢说出来。“无后”乃是宗族之大祸啊,偏偏族人不管想了多少种办法,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窦二将头仰起四十五度,双目直视前方,作足了神棍的模样,才傲然道:“以我家主人的神通,她又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事实上,宁小闲见到了蒲氏族人的第一印象,是这部落的暮气沉沉——蒲氏人数虽多,但年轻的面孔却很少,多数人都在四十余岁的壮年以上。这样的部落本应是欣欣向荣的,除非是生育方面出了什么状况。而导致成百上千人生育疑难,最合理的原因就是周围的环境改变造成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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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忧思成心魔
她习练的是见微知着心法,极擅于从细节处发现问题,有了这一点怀疑为突破口之后,再从这个部落里收集想要的情报也就不难了。此时让窦二拿出来现炒现卖,正可以唬住绝大多数人。这也就是宁小闲,换成长天,即使他的观察力更出众,也不会浪费在凡人身上。
说到这里,窦二也不再浪费时间,让出位置给蒲族长上台来劝动众人。他心里明白,蒲族长绝不只是一块背景板,自己就算是凡人眼里的神仙,论威信也没有这个久坐族长之位的地头蛇来得有说服力和公信力。当然他事先就已经传音给这位族长说过:“信不信由你。但兹事体大,若不想蒲氏一族自你手中断绝,还是劝大家随我迁走的好。”窦二大半辈子都在和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最了解蒲族长这样的人,终是被名、义、宗族所缚。
所以蒲族长上来之后,还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说大家迁走。顾忌余下的时间紧迫,他没敢多说,但看在他威信极高的份上,多数蒲氏人的神色明显是意动了,纷纷回家收拾东西,准备逃难。
在这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整个蒲氏部族鸡飞狗跳,忙得不可开交。此地因太偏僻之故,承平已久,家家户户留下来的祖宗积业很是不少,骤然间要在半个多时辰内全部拾掇完毕,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又过了一会儿,宁小闲指派给他的那三个隐卫也到了。她明白窦二需要的是震慑之力。所以这三个隐卫里,有两个人形态时也是虎背熊腰的,身量接近七尺。虽说还赶不上姚大叔高,但往窦二背后一杵,也跟半截铁塔似的,巡视过程中,许多蒲氏人看他的眼里就带上了畏惧,手上动作明显加快了很多。他不由得暗暗喟叹,自己和凡人打交道大半辈子还好说。女主人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怎也如此精通人心?
巡视了一圈,三个隐卫就听从他的命令。开始在部族里游走,搜集情报:
“约莫三十余户人家家里都有人不肯搬走,多是上年纪的老人抱着屋内房柱大哭,舍不得离开。其中六户总计六十二人。从老到小全家都打算留下。”
窦二淡淡地“唔”了一声。未感惊讶。树老根多,这可是好几千人的大部族,他没奢望能一个不落全部带走。再没人比他清楚,留下的就是等死,只不过这世上多数人都抱有侥幸心理,总以为灾祸不会真的落到自己头上。就像台风、洪水、泥石流来临前,许多危房里的老头老太太任人怎么劝也不肯撤离,那是抬也抬不动。拽也拽不走,非要与老宅共存亡。
不过对窦二来说。凡人想留下来自己找死关他什么事?倘因为这几个人耽误了整个蒲氏的性命,抓小放大,女主人今后如何能再重用他?
接下来就是负面消息。部落中有一伙流痞聚在村东的破屋中,商量着待迁徒开始之后,到空出来的屋子里挨家挨户去发逃难财。
事起仓促,蒲氏人只能卷走金银细软,许多值钱的玩意儿必然落在屋里,比如埋在床底下被遗忘了好多年的银角子、各式完整的兽皮、兽骨,采集来的药材、宝石原石、贵重金属、上好武器等等,乃至野兽身上留下来的爪、牙、角等好东西。不少人家的气窗边还挂着没完全风干的肉条,圈里还养着能产奶的牦牛……他们不知道隐卫的耳目神通,边商议边窃笑的丑态已经被人家尽收眼底。
窦二听说了,也只是微微一笑,不放在心上。腰缠万贯也得有命才能花,这正当逃命的当口,蠢材们还想留下来捡便宜,那真叫自寻死路,老天爷不收了他们都觉得惋惜。
他这样在村中闲逛了一会儿,隐卫的小道消息就源源不断地发了过来,他心不在焉地听了一会儿,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