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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涂尽的时候,这人正坐在一株高大的雪松上,手里捧着一根细长的枝条,上面点缀着黄色的小花,花|蕊深处藏着淡淡的红。鸠摩认出,那是腊梅。
他往后靠在树干上,双腿垂下,意态放松,似在轻嗅梅花的香气,眼睛却望着远方出神,不似平时那般阴沉。平心而论,他这具麒兽的肉身化出的人形,身材虽然颀长,但相貌只是普通,并且多数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
雪花落在他单薄的皂色衣服上,黑白分明。鸠摩注意到他举着腊梅的手指很稳定,像是被定格住,久久都没有一丝颤动。两个月前,这双手带给她的折磨,令她现在仍是记忆犹新,那时,他的手也是这般稳定地,同时灵巧地令她发出大失颜面的凄厉惨叫。
那些痛苦……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凉之后跟着一阵热。这个凶狠的刽子手莫不是正在睹物思人?他也有心么,也能喜欢上人?
涂尽忽然抛开了手中的腊梅,任它被风卷走,而后淡淡道:“什么事?”显然是觉察出她来了。
鸠摩站在树下,仰头看着他道:“女主人要你什么时候动手?”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答道,“明天。”
“和朝云宗第一美女谈笑风生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话到嘴边,突然变成这句,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涂尽这才看了她一眼,皱眉道:“尚可。”要操纵徐良玉逗女子开心发笑,并不是件很难的事儿,将胡火儿当作是素霞仙子即可。可是每攀谈一次,他心底就空洞一回,似乎有个从来不曾愈合的伤口又被拉扯。时间早过去了一千多年,他再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痴恋着素霞的毛头小子了,连这伤口,都忘了痛的感觉。
他原本有许多许多话要和素霞说,然而执行任务这十几日下来,心里反倒迷茫。可是从来没人关心过他的心情,长天不曾,七仔不曾,连他向来富有同情心的女主人宁小闲也不曾,这样不是很好么?他早已习惯,可这只毒凤又来多什么事?
正好她撇了撇嘴道:“女主人也真是无聊了,怎么会喜欢搅和这种麻烦。”应该责怪这种讨厌的天气么,令她暴躁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站在这里真无趣,还倍儿傻气,她跺了一下脚,准备走了。
眼前人影一闪。涂尽突然从树上跳下来,直直站在她身前。他的个子很高,几乎将她娇小的身形都罩在阴影里。
鸠摩微惊,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旋又发现这一举动太显怯懦,于是挺起胸,昂首看他。
涂尽抱起胳膊,突然笑道:“你很怕我?”
他原本不苟言笑,这一咧嘴,反倒显出十分阴森来。像鸠摩这般杀人不眨眼的,也忍不住心里一寒。她抗声道:“谁怕你了,不过心中好奇罢了。”其实她真有几分怕他。毒凤的体质特殊,谁都要惧她三分。可是涂尽不同,他是个魂修,这具麒兽不过是肉身罢了,若被毒所染,大不了换过一具身体就是。
涂尽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尤其在她的娃娃脸和丰满的胸前多停留了好一会儿。他的眼中透着毫无掩饰的不怀好意,鸠摩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正想伸手环胸,冷不防他突然道:“女主人无论想做什么,神君大人都会纵容她。你为人属下,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如老实点做好她交代的活儿,否则有苦头吃。”(未完待续……)
第468章 成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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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这只毒凤原本是一门之主,脾气傲得很,不惯被人差遣,还得敲打敲打。
鸠摩抬起下巴,冷笑道:“这是我的事,不需你费心。”转身就走。然而走出数十步,仍有芒针在背的感觉,她忍不住回头去看,发现涂尽竟然站在原地,黑漆漆的眼里,有别样的情绪,那是……兴趣?她有过许多男人,对男性的眼神不会认错。
被这怪物盯上了,她还能有好果子吃?她打了个寒噤,赶紧掉头化出了真身,拍着翅膀飞走了。飞远之前,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他抬头望天,仍然盯着她看个不休。
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大雪夜里靠近这刽子手做什么?方才从他身上觉出的那一点点落寞,必定都是她的幻觉作祟。现在看来,他不仅狠辣,脑子也有问题。这样的人,她实不该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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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车队的人都发现那一对璧人似乎吵架了。
徐良玉照旧来找胡火儿,胡火儿也照旧和他聊了会儿。可是过不多时,澹台就听她抬高声音说了句:“不必了!”随后怒气冲冲走了回来。
在大雪纷飞的时节,车队要上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了火石、干粮、药物、清水等等七零八碎的东西要准备之外。还要确保马儿蹄铁钉牢,脚上不长冻疮,并且得提早一个时辰喂好饲料才能上工——这就和人吃饱了饭之后。好歹要休息一会儿才能开始工作一样。澹台翊虽是个修士,却一向没什么架子,并且车队里的凡人不多,此刻他正弯腰帮着套马。
胡火儿从他身边快步走过,一缕张扬起来的发丝顽皮地拂过他的面庞。澹台翊僵住了,鼻尖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
转瞬即逝。
这样的香气,他从前时常能闻到。最近要遇上却越来越少了。
他看向徐良玉,发现他站在原地不动,双目盯着胡火儿的背影。俊秀的面庞微微扭曲,似是自言自语。澹台从他的口型判断,他说的是“不识好歹”?
这一天策马驱行,胡火儿又走在澹台身边。连回头望一眼徐良玉也无。
她正凝思间。仿佛听到身畔传来低沉若无的声音:“你……”
声音太小,她还以为自己听岔了。转头一看,澹台翊正望着她,低低道:“你还好么?”
胡火儿心中顿时一痛。他居然问她还好么?他凭什么!
“我还好么?”她定定地凝视他,像是要照进他眼底,突然笑了,“我好得很!驾!”策马往前而去,再不与他并肩。
他却震惊于她的笑容而无法自拔。这个女子从来都像一团火焰那般炙热。哪怕是以前纠缠着他的时候,也是俐落地笑、干脆地哭。何时像现在这样,面上写满了无奈和自嘲,还有一样他最最熟悉、也最最害怕的神情——绝望。这个飞扬跳脱,如繁花般怒放的女子,实不应该有这样的情思。
他望着她的背影,方正的下巴收紧,长久以来戴在脸上的那个名为冷淡的面具,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这时他感觉到一道窥探的目光,回头一看,徐良玉望向这里,眼中的阴骘还没来得及收起。
宁小闲倚在大车内,百无聊赖地巴住窗口往外看。能躺着的时候,她不喜欢坐着;能坐车的时候,她也绝不会骑马。“涂尽这几天好辛苦哦。我以前都不知道他演技居然这么好。”七仔蹲在她肩上,目不转晴地看着鸠摩在桌几上调配药物。
“演技?我倒觉得那是本色演出。”鸠摩一听到涂尽的名字,就觉得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她将手里的玉瓶往前一推,“好了,这个份量应该恰到好处。”
宁小闲瞅着她的表情笑道:“你还在记恨他?涂尽对敌人素来狠辣,当时你可是我们对头,他向你下手自不会轻;可是现在都是一条线上的蚱蜢了,他可不会再难为你。”
不会么?那他昨天看得她背心发凉算怎么回事?鸠摩心中不忿,低声道:“我知道了。”她暗暗发狠道,兵来将挡,本来从一门之主变成他人奴仆就已经够窝气的了,这该死的男人要是整出啥幺蛾子,她毒凤也不是好惹的!
这天夜里错过了宿头,车队只好在野外扎营。
窦二虽然尽了力,但仓猝间买回来的马车毕竟不如青铜大车那般舒适。幸好使女们多数都在沿途的县镇里下了车,现在车队里只剩下两个漂亮妹纸还没有安置出去,空出的马车就越来越多,都被拿来伪装载货了。
徐良玉身为大男人,当然在情侣绊嘴吵架的时候要先服软。所以这个时候,他已经过来给胡火儿赔罪了,面上的神色极是诚恳,所以胡大小姐也略略消了气。两人坐在火边,倾谈了一会儿。
澹台翊晃了晃装得半满的葫芦,喝了一口。这酒是下午从宁小闲那里买来的。这小姑娘倒似很空闲,酿出来的酒居然有七八种味道,偏偏每种都很不错,今次拿到手的酒,带有淡淡的桂花香气,入喉温顺,让人停不下来。
呵,酒入愁肠嘛。
他不由得想起宁小闲刚刚对他说过的话:“澹台哥,想清楚了没?现在还来得及。”她一字一句道,“再不抓紧,火儿姐就是别人的了。”
他照例没有吱声。呵,胡火儿能够是他的么?
“澹台兄。又在一个人喝闷酒哪?”此时窦二也走过来打了个招呼,坐在他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状甚热情。此时因为旅程马上要走到终点。窦二看起来神态也很轻松。
他知道像窦二这样的修士,本身的实力低微,不会放过和高阶修士攀上交情的机会。只是他对这人也不反感,这次胡火儿兴冲冲地跑来劫人,仗打得倒是热闹,后路都没有规划齐全,反而是这窦二出了大力气。
这一搭上话。才发现窦二这人不仅说话风趣得体,阅历见识也颇丰富,澹台翊不知不觉和他深谈下去。等目光转回到胡火儿所在的位置时,营火中已经添过了两次柴禾。
他的目光瞬间凝住了,心跳突然加快。
那个位置,空无一人。
胡火儿这一路上和他别扭得再厉害。也从没离开过他的视线。那么现在。她去哪儿了?关键是,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