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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眼中闪着兴趣盎然的光,嘿嘿笑道:“我们会再见面的。”
她哼了一声道:“慢走不送。”
黑衣人用完好的一臂重新挟起庆忌公子,转身迈步而行。他走得明明很慢,但在汨罗等人赶到时,他已经隐入林中,踪影全无了。
汨罗上下看了她好几眼,确定她平安无事,这才开口道:“这人很可怕。他是谁?”以她的修为,不像能够全身而退的样子,可她偏偏做到了。这个小姑娘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拳他并未看到,否则便可以据此推测出许多东西。
宁小闲望都不望他一眼,淡淡道:
“那是阴九幽……的一个分身。虽然不到炼神期修为,战斗经验却很丰富。”
汨罗吃了一惊,忍不住道:“你没事吧?可要休息一下?”
她这才转头看了汨罗一眼。
汨罗心中一跳,为着这一眼中的恐怖和杀气实在有些熟悉。她的瞳孔闪着微微的金光,浑身透露出生人勿近的威严和冷漠,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奇怪的不屑,一点儿也不似平常那样娇俏可人的模样。
她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面对着他时。居然都有不加掩饰的杀气!
她见到了汨罗眼中不曾隐藏的关心和担忧,心底随即感受到了一股暴怒。她察觉到自己立刻摇头道:“不用,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黑衣人既已远离,他的领域就已经失效,七仔也能动弹了。她唤过七仔,跳上它的背部,动作干脆俐落得让汨罗挽留的话都堵在口里,说不出来。
被束缚得满心郁闷的七仔长鸣一声,振翅欲飞。此时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了汨罗的传音。那是低沉而试探的声音:“……可是神君大人?”
她回头,冷漠地盯了他一眼,不作任何反应。
白色重明鸟扇动翅膀。箭一般飞上了天际。
汨罗读懂了那一眼中渗透出来的浓浓的威胁和警告。他望着它远离的方向,眼眸中红光流转,若有所思。手下忍不住道:“公子,我们可要继续追击庆忌?”
“不用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道。“随他去吧,庆忌搅不起什么风浪了。倒是那个黑衣人要好好查探一番。他打在刑大身上的到底是何物,竟能将他的潜能逼迫至此?”
刑大是庆忌身边的得力之士,他手里就有这人资料,却从没显示过刑大会这些奇异的剑术。其实,刑大临死之前用过的这些剑道神通,他从未在当世任何人身上见过。
当下众人将场地收拾干净,又将瘟妖留下的瘟种都收了起来。这才准备离开。
这一次苦心布置,却什么成果也没捞到。瘟妖生死不知,庆忌被人救走。风师崖见他面色始终淡漠,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公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次遭遇只与运气有关。”
汨罗沉着脸走了一会儿,嘴角却慢慢露出了一丝笑意:“其实,也不算一无所获的。”
风师崖奇道:“公子,我们还有收获?”
汨罗瞅了他一眼:“自是有的,只不过,不知收获的大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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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仔马力全开,流线型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可是它的心情一点儿也不美丽。
时间快要到了。
终于,它翻过了几座山峰之后,在一片悬崖底下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洞穴,看起来安全而隐蔽。
宁小闲自它背上跳了下来,将它反手收入神魔狱第五层,自己则进了底层,趟着化妖泉水快步走向长天,在他面前站定。
四目相对的这一瞬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附在她身上的意志被抽离。她又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
可是下一秒,她就无力地倒了下去,随后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进了温暖的怀中。
自她开启了神通大门的那一天,长天就在她身体里面种下了妖种,让她能在危急关头动用“请神术”,临时将他请上身来。可是请神术只能维持短短的四十息,并且代价非常高昂。
哪怕她的修为即将进入万象中期,在请神术效果结束之后,也要瘫痪足足十日!在此期间,口中能言,手脚却无力动弹。所以他刚才没有拦下阴九幽,也没有和汨罗再多纠缠。因为——时间不够了!这丫头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比常人还不如,若是那骚狐狸趁机对她做出了什么坏事,长天自己岂非要抱憾终身?
她的脸顿时白了,疼的。浑身骨头、血管、筋脉,都像是寸寸断裂。
“好痛啊。”她断断续续道,眨了眨眼,泪水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怎么会这么痛?感觉像是被卡车反复撞过好几次!”
“你身体太弱,承受不住我的威能降临。请神术激发了你全部的潜能,效力一结束,就要反噬己身。”他伸出修长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珠子,随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头枕在自己肩窝里,挺翘的丰臀压在他腿上,而纤腿蜷起,轻轻靠在他肋下。(未完待续……)
PS: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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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后遗症
严格来说,这有点儿像抱婴孩,不过她一向喜欢这个姿势,倚着很舒服,他也喜欢,因为这样还能腾出一只手去做点能让自己满意的事。
她痛得直皱眉:“你没事?”幸好她身为凡人时就学习导引诀,后来又天天受化妖泉肆虐,身体对于痛苦的忍耐程度是惊人的。可就算是这样,请神术的后遗症还是疼得吓人。
唉,她的修为和长天相比,差距到底有多大?
他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我能有什么事?”
“不耗费你的神力么?”
“消耗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她身上粘了不少树叶、草籽,都是刚才藏起来看好戏时沾到的。长天一边说话,一边动手一点点拣下来。
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长天这样一个雍容的人做起这个动作,实在很像正在捉跳蚤的猴子,于是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这么快就不疼了?”不知道靠在自己身上这个小脑袋瓜子里又转过什么奇怪念头,他斜睨了她一眼,也懒得再给她挨粒儿除草,随手放了个清洁术,将她连人带衣服清理得干干净净。
宁小闲顿时觉得身上一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被他一下子抱紧。她嘟着唇抱怨道:“疼得很,而且好凉。”
“对不住,我忘了你现在体质比凡人还差些。”现在的她比没有武力值的凡人还脆弱,又乖又软地倚靠着他。像是无公害的小白花。他伸掌轻轻给她做按摩,渡过去神力缓解她的疼痛。“刚才我出手,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想不到还能那么使用。”长天方才降临她身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脱离日常她自己苦练的范围,可是若要她凭着这几招儿对付阴九幽,那可办不到呢。这是经验和阅历上的差距,短时之内弥补不起,而观摩他的出手,对她的成长亦极有好处。有些东西,是自己如何苦练也参悟不来的。
“你居然不需我帮忙,就能在他的领域中活动。也很不错了。”他沉吟道,“阴九幽的魂魄分身这一回所选的肉身很弱,大概是想呆在庆忌身边又不惹人关注的缘故。施用我们这个等级的神通,对那肉身的负担亦是巨大。所以他当时非走不可。”
他告诉宁小闲。就和涂尽要仔细挑选肉身一样,阴九幽对皮囊的要求只会更高,像今日这具肉身,大概用完之后就会扔掉了。
“就是说,下一次出现,他指不定是什么面貌了?”她沮丧道,“这可不妙,他看到了我的面貌。我却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子。我在明,他在暗啊。”
“一般来说。如果他不作掩饰的话,眼睛会是紫色的。”长天道,“所谓双眼为心灵之窗,他每附到一个人身上,那人的瞳孔就会发出紫光。当然,他若想隐藏起来,你也是看不到的。”
……她一定要赶紧将长天放出来。阴九幽这种等级的怪物,果然不是她能对付的。今天只不过来了一个分身,她就觉得难以抗拒了,如果阴九幽本人亲来,又会是什么样子?
“就是说,阴九幽和庆忌公子勾搭上了?”她皱眉道,“这人又招惹广成宫,又介入奉天府的兄弟相争,是什么企图?”
他沉吟道:“浑水才好摸鱼。若我料得不错,他在广成宫里也已经有了一定基础,接下来庆忌若是与汨罗争赢了府主之位,奉天府这样的庞然大物,阴九幽也就能染指了。这个人我很了解,他喜欢拣现成的便宜,而不愿老实去培植自己的根基。”
长天的神力在她身上流转,她舒服得低吟一声,决定将这些烦恼事暂时抛开。
她闭目道:“长天,跑到我身上的感觉,是怎样的?”
正在推拿的大手停了下来。他重复了一遍:“怎样的?”她这话语义不清,害他现在也很想“跑到”她身上。
“嗯,就是,有什么感觉?”她闭着眼不看他,腮上却慢慢浮起红晕。那个时候虽是危急关头,她无暇他顾,只能全神贯注地观察他出手的方式,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大概请神术沟通了两人的心灵,她能感觉到他出手时的种种算计,还有面对汨罗时的妒忌和不屑。“我的身体,毕竟和你自己的身体不同吧?”
“那时光顾着出手,哪里有空去想这些?”他一边义正严词,一边盯着她粉色水润的唇。从她的视角去说话和行事,当然和他自己不同了。方才乘着七仔找降落地点时,他就仔细地感受过了,这具身体实在是很……柔弱,柔弱得令他心动不已。说起来,怀中这小东西实在不了解男人,否则她决不会在自己不能动弹的时候倒在他怀里,这真是挑战他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