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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闲御神录-第2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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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鸾咬着唇,还是问出心中疑问:“娘娘,为何要将天地辟作七界?如此一来,连隐流也要被打散大半。”

    “仙凡分开,对各自都好。”宁小闲答道,“凡人移开头顶这几座大山,人间的财富才能爆炸式地增长。长久而言,对其他天界反而大有益处。”人类一旦为自己而活,就能焕发出无以伦比的生命力和创造力。这一点,谁能比她更了解、更坚信?

    “神仙们高高在上,其实更易于累积在世俗的权威。”距离产生美,距离同样产生敬畏。人不会崇拜身边的修仙者,却会信奉天上虚无飘渺的神仙。

    “至于修仙者和蛮人”两女这时已经走到一株大榕树下,宁小闲倚着树干坐了下来,“想要结帮拉派更不容易了。无论蛮祸还是仙祸,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有。”所谓“短时间”,至少以万年为单位算起。“天地分作七界,无论是修仙者还是蛮人,飞升到下一重天界时,都要再度白手起家,每一个势力也都面临重新洗牌的机会。”她笑眯眯地抚着自己下巴,“到得那时,也不知道有多热闹呢。”

    果然娘娘无论修为多高,本心始终是不变的,那就是唯恐天下不乱。青鸾汗颜,又听宁小闲道:“给你提个醒儿:到长生界开疆拓土,宜早不宜晚。”刚开服么,打怪升级换副本就必须拿出抢头炷香的干劲来,否则先来者吃肉,后来者喝汤,迟到者只能趴在地上吸灰。

    青鸾受教点头,正要去办,这时忽然有只青色小鸟跌跌撞撞飞了过来,被她伸掌接住,低声斥道:“小六,谁借你的胆子,敢偷跑出来?”

完结篇 最终之战(89)

    这只缩小版的青鸾鸟长得像肥啾,毛茸茸地好不可爱。被娘亲一骂,小六缩了缩脑袋,赶忙蹭着娘亲的手指撒娇。

    “这是最小的一个?”宁小闲记得青鸾曾经带过来的孩子,哪一个都没有这样小。

    “神山大战开始前两个月才孵出来的,却不是最小的。”青鸾面色微黯,“还有最后一枚卵,眼看着是不行了。”并不是所有受j的鸟蛋都能孵出幼崽的。

    “还没有孵出来么?”宁小闲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给我看看罢。”

    青鸾伸手入袖良久,才掏出一只灰壳鸟蛋。

    这个妖种的鸟蛋通常有拳头大小,呈翡翠色,极是美丽,甚至可以当作精美的工艺品收藏。然而青鸾递过来这只蛋比鸡蛋也大不了多少,表面是黯淡的青灰色,上面还布满细小的黑点,乍一看倒像是只皮蛋。

    宁小闲摸在手里,就知道它生命力太弱,孵不出来了。青鸾怀有身孕时经历连番大战,也受过伤,难免渡给后代的元气不足。这是最后产出的蛋,自然也是最弱小的一只,得自母体的元气最少。

    她微微一笑:“换在两天之前,我也左右不了生死之事;恰巧,我在法则界还有些感悟。”

    言外之意是?青鸾听着,眼睛顿时亮了。

    玄天娘娘细长白嫩的手指在蛋壳表面轻轻抚摩,轻淡柔和的青光没入了鸟蛋当中去。“这应是末世浩劫以后,隐流出现在七重天界的第一个新生命,值得纪念呢。”她在蛋壳上轻扣两下,动作轻柔,“醒一醒,别睡了。”

    话音刚落,鸟蛋就动了一下。

    两人顿时屏息。

    又过一会儿,壳内传来轻微的剥啄之声,起先微弱,后头越发有力,显然里面的小东西着急出来了。

    “别急,慢慢来。”话虽这样说,蛋壳被啄破、露出一个小小脑袋的时候,青鸾还是忍不住伸手帮它剥除了余下的束缚。

    新生的小鸟毛发稀疏,湿漉漉贴在身上。它型体很小,身子很弱,连叫声都有气无力,可是青鸾却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泪珠子滚滚而下,渗进足边的泥土里。

    这只幼鸟头顶有细小的冠羽,白色的。

    翅尖也有两三根软羽,很短,很小,同样也是白色的。尽管身上皱巴巴地没有毛,可是任谁一看都明白,它长大以后的羽色必定与众不同。

    这是一只白色重明鸟。

    “好孩子,终于没有让你爹娘失望。”宁小闲眼角也微微湿润,“恰好也排行第七,也唤作七仔,还是个雄性,真是天意。”

    青鸾眼眶是红的,却笑得格外欢喜:“他总算给我留了点念想!”

    “小七还太弱,见不得风,带下去小心养护吧。”她将幼鸟送回它的娘亲手中,连带还有几颗细小的绿色谷粒,“这是见面礼,每月吃上一粒,五个月后它会像兄弟姐妹一样健壮。”

    玄天娘娘拿出手的,必定是好东西,青鸾小心翼翼接了。肥圆的胖啾小六跳到她手腕上,望着娘亲掌中的新生幼弟好奇不已。

    “我代七仔谢过娘娘大恩。”青鸾垂眼,恭恭敬敬道谢。其实她先前以神念扫过最后一只鸟蛋,里面的雏鸟甚至都未发育完全,更不要说辨认羽毛颜色。也就方才那一会儿功夫,宁小闲就传递给它充沛的生命之力。最难得的是,还没有引发任何副作用。

    娘娘于她和七仔有大恩,那手段也是越来越神鬼莫测了。

    青鸾刚刚接手隐流,还有无尽的任务待办,又要安顿新生的白色重明鸟,也就告辞离去。

    这么折腾了一个晚上,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宁小闲跳到树上,找了一根最粗壮的树杈坐了下来,恰好面对着东方。那里连绵的远山在大劫难中被夷平,大水倒灌进去,变成了新的河流,人们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她还未来得及闭眼休息,身边忽然有个低沉悦耳的声音道:“最后一只,是白色重明鸟?”

    长天不知何时到来,背倚着树干坐下,将她揽进怀里。

    她欢快地嗯了一声:“丑死了,浑身没长两根毛,皱巴巴地。不知道七仔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难看?”她和七仔相逢时,后者已经是神骏威风的大白鸟,难以想象他小时候也是个鸡崽的模样。

    他轻笑一声,宁小闲不必抬头就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很好:“镇守六界的宝物,找到了?”

    “找到了。”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哪知道他这么有效率:“一次找齐六件,哪来的宝贝?”

    “只有一件。严格来说,是一个。”长天将下巴搁在她头顶,“神王。”而后将他和皇甫铭的交易顺口说了。

    宁小闲听完,轻轻一叹,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换了话道:“新世初成,后面还会慢慢衍生无数规则。”那便是她和他以后的职责所在了。

    惊涛骇浪,终于都已经过去了。新的纪元,即将开始。

    长天轻轻抓起她的柔荑,与自己掌心相贴,指尖相触,正如她在法则界所做的那样。“我答应过你的事,终于可以办到了。”

    她眨了眨眼:“什么?”

    “遨游天地,无忧无虑,做一对神仙眷侣。”他和她从来聚少离多,冗务缠身。她曾经那么羡慕胡火儿夫妇,他却满足不了这样简单的愿望。“幸好,现在好像还不晚。”

    “任何时候都不晚。”她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地换了个姿势,忽然赞叹道,“日出了,真美!”

    东边的河面上,第一缕晨曦刺破黑暗,将光明送到人间。

    她喃喃道:“你说,六界各需要几个太阳?”

    长天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双臂一收,将她抱得更紧。

    坐困神魔狱的一千多万个日子比这还要黑暗,他早就死了心,以为那里就是他最后的埋骨之所。

    直到她出现。

    这小妮子不会知道,当她第一次踏入神魔狱、走到他面前,他恍惚以为自己望见了光明本身。

    神说,要有光,而她就是破开黑暗、照亮他全部生命的第一缕晨曦。

    她是他孜孜以求的暖阳。

    (正文完,下一章进入后记)

后记1 百年之约

    漆黑的木门上贴着大红的福字,门上高挂着灯笼,制得很精细,显出主人的巧手。这一点别出心裁的红,给黑瓦白墙的小院增添许多喜气。

    这样春寒料峭的时候,却有最出挑的一根桃枝高高昂着头,顶端开出探春的第一抹粉红。

    “快看,桃花开了!”院子里传来稚嫩的童声,脆生生地,“好稀奇,还没出正月呢,言先生院里就开桃花了!”

    另一个童子不耐烦道:“别打断先生,先生今日的趣闻比塾里教的书好听多了!先生……您接着说。一百年前神仙真地都住在人间?”

    言先生一身白衣如雪,坐在三、四个红褂红鞋的垂髫童子中间,袖子上却有几个淡青色的小手印,也不知道是谁摸了地上、树上的苔藓不小心蹭在他身上。但他半点儿不着恼,温和地点头。

    于是孩子们神向往之:“可惜没能早生一百年,看不到神仙们都长什么模样。”

    “回到一百年前,那可不好。”言先生抚了抚一个童子的脑门儿,“那时南赡部洲遭遇旷世大劫,活下来的生灵十不足一,神仙才会离开,而凡人用了一百年的时间休养生息才恢复少许元气,方有今日这番景象。”他轻叹一声,“人类数量远不及当年,许多地方都荒废退野了。现今南赡部洲上有许多大山遗泽,从未有人能够深入。其实千百年前,那都是神仙的洞府。”

    孩子们却不在意。前辈的苦难,不过是后来者的谈资,他们还是满心期待:“要是能见一眼神仙就好了。”

    “神仙也会下凡的,但他们要恪守天规,外表看上去与凡人无异,你们就算对面见着了都未必认得。”

    木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月娥端着一盘糖果出来,捧到几个孩子面前:“喏,吃糖。过年还记得来给先生拜年,算你们有心。”虽然布衣荆钗,但她生得美貌,一笑起来灵动温润,哪还有昔年的木讷呆板?

    有个女童呆呆看着她:“要是神仙下凡,必是月娥姐姐这样的。”

    这孩子倒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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