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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九幽怎会将最重要的机会浪费在它身上?宁小闲笑着看它一眼,转向封魔球道:“我不会放你出去,也不会办令自己难堪之事,你的要求看着提罢。”
她这话里陷阱和限制不少,什么叫令她难堪之事?这条件本身就极难定义。阴九幽如果诚心想谈判,必然要在这几个字上面做文章,她也好听听对方的真实条件。
哪知阴九幽收敛了笑容,一字一句道:“我的要求简单得很”
宁小闲等了半天,都没等来他的下文,忍不住道:“什么?”
“不可说也。”
有这样吊人胃口的?她差点儿一巴掌拍到封魔球上,不过这时候阴九幽化出的身影抬手,向上指了指,又摇了摇头。
上面?上面有什么?
穷奇阴阳怪气道:“你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宁小闲却若有所思:“上面……天?”
她明白了阴九幽的意思,遂走出神魔狱,奔行数百里地,找了个就近的天隙钻了过去。
天隙的另一端,就是天外世界了。
她这才重新进入神魔狱,对阴九幽道:“说吧。”
她方才一下读懂了阴九幽的意思:上有天道,不可说也。所以她钻进了天外世界,这里就脱离了南赡部洲天道的管辖范畴,无论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南赡部洲天道都不会知晓。
不过她面色沉凝,没有一点笑容。因为阴九幽的举止也表明了,他提出的条件会与天道相悖。
这绝对是任何一个修仙者都避之惟恐不及之事。
“无论阴九灵要做什么,阻止她就是。”
宁小闲还道他要提甚刁钻已极的条件,话题一下拐到阴九灵身上,连她都有些猝不及防,微微一怔才问:“为何?她要作甚?”
“我也不知。”他摇了摇头,“她去世太早,进入地府却又太晚。我重新得她音讯也是脱出广成宫玉笏峰之后的事了。”
宁小闲望他一眼,挑眉,意思却很明显了。
阴九幽果然很自觉道:“我了解她至深,她自幼性喜冒险,又从来义无反顾,因此常要吃苦。”说到这里也不知勾起什么回忆,轻叹一声。宁小闲从他面上居然看出两分怅惘,“和天道交易,没有好下场。只怕这回她要把自己陷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前阵子中京覆灭,他也听穷奇对着他阴阳怪气地说了全过程。阴九灵为迫神山现世,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可见所图者甚大。但凡涉及天下,连巴蛇这样的大能都觉力有不逮,她现在不过是仙人境,怕不要在未来的血雨腥风中粉身碎骨?
他声音中终于流露罕见的真情:“她毕竟是我妹妹,我又深陷囹圄,救她不得,因此要你和长天出手。为表诚意,我可以先拿信物与你,令大黑天出兵。然,长天必要起誓,阻止阴九灵之余还要保她性命周全!”
宁小闲目光一瞬不瞬紧盯住他,似在评估他话里真假,好一会儿才道:“她已经不是阴九灵了,她唤作柳青璃,恐怕连你都不再记得。”
阴九幽耸了耸肩,浑不在意:“唤作什么都好,她还是我妹妹。我也只有这一个妹妹。”
这家伙最擅于作贱人心,他的话当真可信?对上这个级数的高手,宁小闲却不能轻易答允,只对他道:“此事要紧,我要与长天商量。”
阴九幽点了点头,身形重化作虚影,飘荡开来,再无声响。
宁小闲不敢耽误,这天夜里就将此事与长天说了,当然,是在天道监听不到的情境下。后者面色凝重,一时沉吟不语。
阴九幽也真是好本事,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要将他们直接推到天道的对立面去!阴九灵奉天命行事,他们若去阻止,就是直接与天道为敌了。
现在他们与蛮族开战已经自顾不暇,难道还要招惹天道,连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都要刨掉吗?对付蛮人,众修仙者还能众志成城;对付天道,那么他们是不是转眼就要变作全天下修仙者的共同敌人?如他们将这两边都得罪了,天下之大,安有立锥之地?
可是不答应阴九幽的条件,就等不来大黑天的援军,南赡部洲更加前途难测。再者,长天二人都明白,天道这一回将天地当作熔炉,万物生灵为柴薪,一并投入战火中熔炼,恐怕未必安的什么好心。他们难道真要老实替天道流血流汗卖命?
长天目光闪动,思虑良久,终于低低说了几句话。
所以第二天一早,宁小闲重新返回神魔狱去见阴九幽时,问他的问题就是:
“就算我们能答应你,也寻不到阴九灵。你可知她下落?”天道对于阴九灵的庇护若有若无,令她行踪飘忽不定,连隐流、奉天府都追踪不到。寻不到阴九灵,谈何覆约?
阴九幽这才睁眼,紧紧盯着她。毫无疑问,对方也在试探他是否真地知道阴九灵的下落,否则这份协议还未签定之前就要作废,根本不可能生效。
第2450章 大黑天的信物
然而他清楚眼前这女子和阴九灵之间的宿怨,如果宁小闲掌握了妹妹的行踪,第一件事会不会就是杀掉她?宁小闲的性子和本事,这三百年来他也摸得一清二楚,旁人或许绕不过协议,但宁小闲何等狡诈,必定能找到漏洞。她已非昔日阿蒙,手底下有一帮忠心又能干的妖怪可以替她作事。到时候,他是救了妹妹还是反而害了她?
这会儿,连阴九幽都有些举棋不定了。
只一句话,长天夫妇就成功将皮球踢还给他。
这个矛盾,阴九幽也是足足思索了大半天时间,才让穷奇请来宁小闲,毕竟她回回都要穿过天隙也嫌麻烦。他叹了一口气:“罢了,无论我提供给你任何线索,天道都能发觉你的异动。等你按图索骥,恐怕又找不到她了。”
宁小闲笑道:“正是这个理儿,所以你的决定是?”果然,阴九幽虽然身在大牢,却有办法知晓妹妹行踪。这个法子,涂尽拷问了三百多年都没能问出结果。
阴九幽摇了摇头:“那么更改我的要求,我可以先将信物给你,让你说动大黑天出兵;至于阴九灵,我希望你们下回见到她时,将她得自神山的宝物夺过来。”他缓缓道,“没有了那样东西,想必她就执行不了天道交予她的任务了。”也就侧面地保住了她的性命。
他虽陷牢中,头脑却还和从前一样好使。长天能从蛛丝马迹中推导出的结论,他也一样可以算到。
“如果我们始终没遇上她……?”她拖长了语音。
“到战争结束,如果你们还是没见过她,这协议也算完成。”他冷静道,“怎样,这条件实在优惠罢?”
宁小闲笑了,露出一口银牙:“好,成交!”阴九灵得天道授意,取走了神王的宝物才打破结界,导致神山重回现世。宁小闲总有一种预感,天道此举,于众生不善哪。
当下阴九幽就报了个方位出来,竟是要去明台镇外找七星桥。
说来也巧,七里桥距离鲁家浜只有三千里距离,倒是近得很。
阴九幽和大黑天有纠葛的年代,距今都有好几万年了,因此所谓的“桥”根本不是人工造物,否则哪个人造的桥梁能经历数万年风霜、千百代修仙者祸乱而不倒?七星桥是大峡谷当中一条石梁,其前身是悬崖顶端风化断裂,砸下来恰好架在两个山头上,中脊偏又微拱,所以才被称作桥。后来它被南来北往的商客利用,这才得了七星桥的名字。
当然,地名这玩意儿变得最快,宁小闲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确定阴九幽说出的方位就指今日的七星桥。接着,他要宁小闲到桥底去寻一物。
拨开浓密的灌木,快要一脚踩进水里时顺手拨开潭边的乱石,就会发觉石滩上半埋着一头四尺多长的石龟。
背壳是石质的,脑袋是石制,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地方不是扎扎实实的石头。不过哪怕它的颜色已经和潭边的石头一样被浸得发白,背上还有一条清晰的水线潭水丰而涨、枯而落,因此留下了刻度……然而若是将表面的青苔和泥土除去,就会发觉龟身居然有极其细腻的纹路!
那细腻超乎寻常,不但是眼部层层叠叠的褶皱每一条细纹都精雕上去,如宁小闲这样眼力好的,甚至能望见它四肢覆盖的鳞状表皮纹路甚至都一丝不落!某些龟类和鳄鱼一样,头部、颚部、嘴里和齿间有许多突起的小黑点,远看如鳞片,实则是高精密的感官。
这头看起来也一样。可是一头被废弃在水潭边、万年无人问津的石龟,为何要费尽心力雕得这样复杂?
宁小闲探出神念,在它身上一扫而过,不由得微讶:“这原是活物!”
石龟从里到外都是石头,并且质地还相当细腻,不似本地沙砾岩的粗糙。可是宁小闲分明“望”见了它腹中的各式器官!
不止心肝肺俱全,一头活龟该有的零件,哪怕再细小、再无足轻重,它也是一个不少。
如非当年雕这石龟的工匠失心疯了,就是这石龟原本是个活的。
“石化术。”宁小闲轻喃一声,按照阴九幽的提示将石龟翻了个底朝天,随后取出獠牙给它来了个开膛破腹。
“叮”地一声,石龟胃里掉出来一块黑乎乎的石子儿。
这块石头质地平平无奇,连宝石都算不上,只因表面似是经过了长久的打磨,在阳光下居然像黑曜石一般反射光芒。宁小闲将它举起来对着阳光察看,不由得瞪大了眼:石头表面不知道被打磨了多少次,拿在手里光滑得像琉璃,可是表面的异常逃不过她细致入微的观察这块石头上,其实有无数细小的刮痕,只是因为刮痕实在太多,又是经年累月地积攒,反而磨成了由衷的光滑。
能刮出这种痕迹的,不是最小号的锉刀,就是牙齿。
若是后者,览于这颗石子儿也只有鸽蛋大小,因此能用它来磨牙的生物,恐怕体型比起松鼠也大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