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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示意齐宣抖出老二杀人这档子事,就是要阻止齐二被流放到乡下去,免得老祖宗心软,过了一两年还放回来。他自小在家族里长大,知道这种家长制的族群里人情沟壑,条条总总,光贪污是构不成要命的重罪的,只有犯下所有族人都不可饶恕的大错,才能将一个人压得从此再无翻身之日。
虽然在乡下更方便动手,但他偏就要在这齐府里将齐二生生弄死!这是他立威的好机会。
他的建议,无人有异议,齐二被拖下去的时候大概知道难免一死,突然扑上来一拳揍在他脸上,又冲他吐了口唾沫,放声狂呼道:“老三你莫得意,你身后的仙人罩不了你多久,总有一天你也会惨遭横死!”
“你离家三年,你所有的妾、婢我都玩遍了,老子什么都不亏了!”
“堵上他的嘴,别大呼小叫得全家人都听到。”齐胖子下了命令,就有下人拿胡桃堵住了齐老二的嘴巴拖了下去。
这胖子掏出白绢擦掉自己脸上的唾沫,显得很平静,不过转头看着齐二太太的眼睛,却还是露了一丝杀气,当场就将这女人吓得昏软在地。
宁小闲轻轻嘟哝了一声:“凡人的智计,不可轻忽啊。”
汨罗心下一动,望了她一眼,却见她还是全神贯注地看戏,似乎那句话只是无心之语。
齐老二只是性命堪忧,但齐宣却必死无疑了。会反咬主人一口的恶奴,是这大宅院中人最忌讳的。在被拖走之前,这人爬跪到齐胖子面前抱住他的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急促道:“三爷,您答应我的事,请您一定要办到!”
齐胖子叹了口气:“我知。你自去吧。”
这话自然被看戏的几个非人类听得清清楚楚。于是宁小闲知道,齐胖子是抓了齐宣的把柄,让他指认齐老二所犯的事儿。这把柄必然不小,不然齐宣怎会性命也不要地去维护?
齐家人自然也清楚,齐二犯的事儿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在胖子回来后东窗事发,显然也是他一手查办的。只是胖子身后有人,自己又是个手狠的,他们只能暂时退让。
不过这一项,自然就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内了。她叹了口气,收起了水镜术。由于知道这是真人真事,不是黄金八点档的狗血连续剧,所以她心中也颇有些沉重。
凡人,真是活得太不易了。
接下来这一天,又是平静无波。
由于伤口要保持通风,汨罗所趴卧的软榻被安置在窗口处,五月的凉风吹起他的白毛,令他觉得惬意得很。说起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放过这样的长假了,奉天府事务繁忙,黑甲妖军也需要他打理。否则当初他第一次遇到宁小闲时,也不会那般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想法了。
他没有去想自己遇袭之后,黑甲军的处境。他那府中和军中都是有人才的,没了他一样能够运转,只是这一役的损失要大些,奉天府的损失也要大一些,并且由于他至少要消失一个月,府里也会掀起一些风浪。
不过这都没关系,等他伤好了,再回去好好算账不迟。只要他这次不死,就会让他们明白何谓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汨罗忍不住抬头望了望楼上,那里一点儿动静也没。他知道宁小闲没有出门,她脚步再轻,也是瞒不过他这个大妖的,可见她长时间以来都一动未动。这女人,大白天地躺在床上做什么呢?
反正这不关他的事。他撇了撇嘴,将自己缩成了一个小球。
宁小闲此刻当然不在床上,而在神魔狱当中。她正伏在长天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娇喘连连。
呃,别误会,只不过她刚刚从连魂魄也能冻住的化妖泉中爬了出来,正在任长天温暖自己而已。
“不错,又多坚持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即便以他的眼光来看,这丫头的进展也是惊人的。在齐宅休养的这几日,她抓紧时间做功课,进展可谓一日千里。现在的她,已经是快到化形后期的修为了。若此时让她与蝠王涡钭相斗,她有七成把握可以将他毙于獠牙之下。前后不过半年时间哪,她就已经有这么大的进步,足以自豪了。
得到他的肯定,宁小闲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能够照亮这昏暗的底层。他强捺住吻她的冲动,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拨到了耳后,结果露出了小巧的耳廓……
前些日子,亲吻搂抱做多了,两人之间的牵引吸力也越来越大,他几乎都快把持不住了。这几天,他又变回了正人君子,不敢再逾越雷池一步,怕一伸手就勾动了天雷地火。哪知道这丫头倒是玩得很欢,现在还在他怀里不停地拱来拱去,考验他的耐性。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她胸前的衬裙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惊人的雪白,引人暇思……
真想趴到她婀娜有致的娇躯上去,也真想就这样不管不顾,把她给就地正法!
宁小闲哪里知道他正饱受煎熬,还很没良心地伸手在他的胸腹部掏掏摸摸,这是近几日来新养成的习惯。这家伙的身材太好,偏偏被黑袍子挡住了,只有伸手去摸了才知道他这么有料。
越摸越觉得手痒,欲罢不能的感脚……
这只不老实的小手被逮住了,头顶上有个懒洋洋的声音提醒她:“注意点,口水快流下来了。”这女人真打算把他架在火上烤啊?幸好他能完美地控制身体的每一丝肌肉,不然和她耳鬓厮磨这么多天,早就要出丑了。
哎,有么?在帅哥面前很注重形象的某人赶紧伸手去擦嘴角,才发现上当。
“喂,到底要拿汨罗怎办才好?”她火速转移了话题。
长天在她头上打了一记爆栗,直到她痛呼出声,才缓缓道:“你收不收他进神魔狱,倒是无所谓了。过两天,你就和他摊牌吧,最好这事儿能和平解决。奉天府势力强大,若能得到它的一丝助力,对你西行大有好处。”(未完待续……)
第220章 疗伤
“狐性多狡,哪怕你不说,他早晚也能反应到你在耍弄他。到时反倒不易谈判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是她的错觉么,怎么他说到奉天府的时候,语气有些奇怪呢?
宁小闲走下楼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她走过汨罗身边,这只白狐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看到汨罗的眼中充满了惊奇:“怎么了?”他该不会又发现了什么吧?这狐狸果然狡猾,眼里常常露出的深思神色让她有些忌惮。
白狐懒懒地将头搁在前腿上,不理她。
这女人走下来的时候,带起了一阵香风。他身体虽不能动弹,嗅觉可未丢失,立刻闻出那是提取自百花的花露清香,大概是玫瑰花液为主,充满了芬芳和热情,情不自禁地细嗅了几下,于是发现她的身上还带着一丝湿气,秀发虽是干的,但蓬蓬松松,显然是不久前刚刚沐浴过了。
可是她一整日都呆在楼上,连半丝声音都未发出,更别说水声了。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以及在哪里洗的澡?!
越发地诡异了。他眯着狐狸眼,从眼缝里看着这个姑娘。却见她将齐家送来的几样精馔小菜仔细地品了品,才放下筷子,用青盐漱了口,然后走了过来。
这几日,他一样是不进三餐的,所以宁小闲只好每天供他一根红玉参吃。三天来他吃掉了三根七百年份的老参,合计七万多两银子。这可比齐二在水涝那一年贪墨的银子还多。这么一堆小山似的银子,可以将浅溪的水道都堵起来,但进了白狐的肚皮。可连个响声儿都听不着。这两天,她一边喂他,一边摇头肉疼不已,连称败家。
汨罗翻了个白眼,暗道这女人真是见钱如命,浑然不觉孤傲过人的奉天府二公子吃她的东西已经开始吃得理所应当、没有心理负担了……
不过这回她没塞人参给他吃,而是举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你的内伤无碍了,该把淤血放出来了。”他肺部和胸腔内都有淤血,若等他用妖力自然化去。耗时太多。
她举起了寒光闪闪的剪子。汨罗下意识地用前腿护住了胸腹,两眼瞪着她,一副小媳妇儿不堪侵扰的模样。
“放下来。”想不到堂堂妖孽也会做出这种举动,她实在笑得要内伤了。但脸上还得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帮你把肚腹上的毛剃了,不然一会儿挡我视线了,呃咳咳,怎么施术?”还是差点笑出声来,她用力咳了咳,憋住了。
汨罗沮丧地放下了前腿。真是狐落乌驮被她戏,此生都不曾如此丢人过!
看着雪白的毛发在剪子的肆虐下飘摇而下,他只觉得自己脸上滚烫滚烫地。幸好狐狸脸再红,她也看不出端倪来。
宁小闲看他动作僵硬。知道这人能勉强忍耐已很是不易了,后面还要与他和解的,最好不要太欺负他,于是加快了手上动作。几息之后,白狐肚腹上的毛发被她剃了个干净。“别怕,以你的本事,几天就长回来了。”
她取出配好的麻药,让白狐吞了下去。
这女人,制出来的药竟然全是甜的,包括这副麻药也是。
她在心中默数了二十个数儿,然后问汨罗:“生效没?”看他半晌没有反应,自言自语道,“看来是生效了。”若平时想用这药去对付大妖,那简直是个笑话。不过现在他妖力全无,和普通的狐狸没什么两样,一碗药就能放倒他。
她伸手在他胸腹上慢慢划过,嫩如葱白的指尖,纤细但很圆润,还带有一丝丝凉意,让已经有些迷糊的汨罗蓦地瞪大了眼。他知道宁小闲在一本正经地计算下刀的位置。
他不是没被人伺候过,在他的府邸里,光是贴身伺候的婢女就有六人之多,平时穿衣整发、洗脸漱口从来不用他自己动手。那帮娇媚的婢女们屡屡与他肌肤相近,但他从不曾觉得像今次这样嘴巴发干,嗓子添堵。
他把这些归结于麻药的作用,然后嘟哝了一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