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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它原本的打算,是杀掉女婴之后再想办法借他人之手,弄死柳青岩,从此就逍遥自在了。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救兵从天而降,将它击成重伤,抢去了女婴。
就在这个时候,倒地濒死的柳氏族长拼尽最后一口气,将它重新封印回烟云钵中,这才撒手人寰。
它既然重被封印,再之后外界发生了哪些事情,它也不清楚了。
“打伤你的人是谁?”这话刚问出口,宁小闲就觉得不妥。毕竟这恶鬼已经在钵里呆了两百多年,世间英雄辈出,它能认得哪个?
哪知罗喉却道:“我不知道他来历,却知道他的身份。”冷笑了两声,“他虽然身手灵活、面色红润,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可是皮囊当中那个魂魄却有些古怪。我一望便知:他根本不是活物!”
宁小闲心中蓦地又是一跳:“什么意思?”
“他不是活人,也不是阴鬼,而是一具行尸走肉。”罗喉沙哑道,“他是僵尸之流。”
宁小闲下意识地望了长天一眼,见他也全神贯注,不由得道:“那人长的什么模样?”
“身材特别高大,比起……”罗喉四下寻找参照物,这里除了它也只有三个人,所以它只好拿长天作比较,“比起这位大神还要高出一个头,虎背熊腰,尤其壮硕。四方脸、眉眼细长。”
它说到这里,望见宁小闲脸上已然变色,不由住了口。
她正要让它接下去说,边上的柳青岩突然道:“可是长这模样?”随手取了张纸,在炭盆子里拣了块黑炭,描绘起来。
宁小闲没料到这少年竟然擅于手绘,只寥寥勾了几笔,就有人像跃然纸上。柳青岩看她一眼,苦笑道:“我自幼失声,族中也无亲近的平辈可以玩耍,只得自己寻些乐子,平时顺手绘些花鸟鱼虫来打发时间。”他天生是哑巴,柳氏对他失望透顶,幼童最懂得趋炎附势,眼见大人们都不理他,孩童自然也没人愿意与他一起玩耍,因此柳青岩自小练成的除了一肚子算计以外,还有这丹青画术。
再多添得几笔,画中人就清晰起来,形、神、貌兼备。
最重要的是,这张面孔,宁小闲虽然只见过一次,却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个人,就是饶平城附近的地煞脉眼逃出来的灵魃,海勒古。
连长天看到这里,面色都转为凝重,沉声道:“你在何处见过他?”
“就在这里。”柳青岩丢下炭块,“在柳庄。当然,那时我家还没被烧作平地。”
他说“我家”的时候,面上没半点表情,连肌肉都纹丝不动。
“细细道来,不得有半点疏漏。”
长天的声音也没有半点起伏,可是柳青岩听在耳中,总觉得自己如果不乖乖听从,恐怕后果可怕可怖。所以他清了清嗓子道:“二十六天前,柳家迎来一位贵客,指名道姓要找我。”
修仙者若想与其他五道中人对话,最方便的法子就是找乩童帮忙了。可是对柳家和柳青岩来说,这都是怪事。柳青岩降生时有一魄来不及归位,因此天生不能说话,不能念诵扶乩的咒语,所以从来也没有什么人会找上他。
柳家族长面对那位强大的修仙者,当然将柳青岩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可是那人只说无妨,并且要了间静室,只带了柳青岩一人进去。
柳青岩也不知这人意欲何为,可是这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颜道:“莫怕,不会害你。”话音未落,就有一缕黑烟从他袖中钻出来,扑进了柳青岩的口鼻当中。
---水云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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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1870章 世上竟有这般巧合(求月票)
这少年顿觉头晕脑胀,一阵昏沉。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等他神志重新清醒的时候,赫然发现:
他的身体,居然正在扶乩。
那感觉真是奇异无比,好似他只是寄宿在自己身体里的看客,虽然能将“柳青岩”正在做的事看得一清二楚,却压根儿没有掌控权。
最令他惊骇欲绝的,却是“自己”竟然能开口说话了,并且无论是念辞还是诵咒,都是正字腔圆,清晰流利,哪里是个哑巴?
他听着“柳青岩”念完净口咒,念完安神咒、净身咒,念完那些自己从来说不出口,却已经在心里默诵过无数遍的要诀,然后轻快地念出了一个名字,并且将它写到符纸上,喷雾、化灰……
当这个“自己”喝下符水以后,柳青岩只觉有个强大的意志进入到这具躯体当中。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但他本能地知道,这就是请来的鬼神降临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细听,就再度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以后,自己已经躺在小院的卧床上,疲惫欲死。而那个神秘的客人也已经离去了,只给柳庄留下一笔丰厚的酬资。
宁小闲听到这里,再忍不住道:“那个被念出来的名字,你可记得?”
“当然记得,清醒时的任何细节,我都记得。但那个名字是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念出来的。”柳青岩点了点头,“不过,我知道它是如何书写的。”
他的记忆力当真不错,当下拿起黑炭,在地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宁小闲和长天的目光如被磁石吸附,再也移不开了。因为,这个名字在柳青岩笔下虽然显得执拗生硬,却依旧是可以被辨认出来的。
这个用蛮文书写的名字,他们实在熟悉无比:
阴九灵。
“喀啦”,宁小闲拿在手里把玩的一块灵石,突然粉身碎骨。她紧紧盯着炭笔字迹,眼底既有阴翳,又怀欣喜。
这时候,就连长天也不好作声。
良久,宁小闲才淡淡道:“你不知他们谈话内容?”
“不知。”柳青岩咽了下唾沫,不知怎地觉得她身上的煞气比方才更加浓厚,说话也就加倍小心,“我那时失了知觉。”
那女人做事滴水不漏,当然不会留个小尾巴窃听她的对话。柳青岩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能说话,宁小闲却从他的叙述中推断出个大概:
入侵他躯壳的那一缕黑烟,八成是阴九幽分身。柳青岩是因为缺了一魄才不能发声,阴九幽的分身却没有这个顾虑。他只要占据了乩童的肉|身,自然就能起乩去请阴九灵了。
再联系方才罗喉所说的话,宁小闲拧起细眉,纤指在桌上轻轻磕了两下。
笃、笃。
柳青岩望着她,眼珠子转了又转。宁小闲看都不看他,却冷冷道:“说罢,你还知道什么。”
柳青岩小心讨好道:“仙人姐姐,你看我现在孤苦一人,无处可投靠……”
话未说完,宁小闲已截口道:“怎么,你偷藏的私房钱已经用光了?”
柳青岩哑然。
宁小闲嘴角轻轻一扬:“我说得不对?柳家灭门之前,你岂非都已做好准备,收拾了细软随身?”
这漂亮姐姐的洞察力当真惊人。柳青岩呐呐,却听宁小闲话锋一转:“不过你若能提供给我有用的消息,我就赏你一栋富江镇的宅院。”
富江镇离此三百余里,那里毗邻三条水道,可比东明渠繁华多了。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熟人,没有白眼……正适合他抛却过往、重新开始。柳青岩毫不犹豫地点头:“好,一言为定。”
原来他那几日心头苦闷,溜出柳宅到镇内闲逛时,偶尔听到酒肆里面几个食客谈话,却是一个姓王的老头子将旧渠旁边闲置的宅子卖了个好价钱,于是请三两好友一起吃酒庆祝。柳青岩却是知道,他那宅子在城西,位置有些偏僻,又死过人,早就是镇里有名的凶宅,这时候居然有人肯买,柳青岩都觉得吃惊。
听这老王头描述,宅子的新主人生得异常高大,脸型方正,一双眼睛却是幽幽地深不见底,比郊野的恶狼还吓人。签房契时,这人的落款龙飞凤舞,老王头本也不识字,请来作证的一位西席认了好半天也没辨出来,只听这人说自己姓邵。旁边两个客人笑道:“说不定这也是个厉鬼,正要寻凶宅来住。”
老头儿却晃了晃杯子:“我看不太可能。除了这男人之外,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姑娘,看起来都正常得很。”之后几人又咕叽说了别的事,柳青岩也没再关注,可他至少听出来,买走王宅的人,应该正是柳家那神秘的客人。
这样说来,这人要在东明渠置业安居不成?
听到这里,长天已经站了起来,一跨步即从原地消失。柳青岩已知两位俱是高人,眼见种种神异也已经麻木。
果然十几息之后,长天又重新返回,对宁小闲道:“大门紧锁、人去宅空。不过里面新添置了些家具器皿,有些才刚刚运到,还未拆封。”
可见,海勒古原本是打算在这里长住的,否则只会呆在客庄,何必买宅?老王说的两人,她也知道是谁:邵虎,以及那个他在莆溧湾救下来的小姑娘。
而后,似是又有突发的意外打乱了他的计划,令他们匆匆离去。
这个意外,宁小闲现在当然知道是什么了:
柳天师家族遭遇恶鬼罗喉的反噬。
宁小闲怔怔出神了很久,突然笑了:“世上竟然有这般巧合。”
将东明渠镇这林林总总的线索都串在一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海勒古这样的大能不会无故出现在这里。他先找柳家的乩童通灵,联系上阴九灵,随后就在镇上置办宅院打算长住,理由只有一个:
秦广王没有说谎,阴九灵果然投胎了,并且投到了东明渠的柳家,变作了柳天师家族刚刚出世的小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