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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在长天的感知当中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都泛出了微微的惋惜之意。
不过这个时候,身后的病患中突然有人道:“谁说他死了?”
众人闻声望去,却见这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连脸上的皱纹都化作了石纹,可见行将就木,命不长矣。宁小闲问道:“何解?”
老人哑声道:“你们不知道么,特木尔一家都是被他传染的。现在他父母都去了,妹妹大概也快没了,只有他还活着。”
另有一名病患也应和道:“确是如此。我被送到农庄时,特木尔早就在这里了。听说他是这农庄里活得最长的人,至少在这儿呆了六个月。他父母和妹妹都是后面被送来的,结果这庄子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没了,只有他还活着。有人说他是个不祥的,将我们的活气都吸走了,因此将他赶出了农庄。”
宁小闲凝声道:“可是他看起来——”可是那孩子的石纹,明明都已经爬满了脖颈,只怕最多只有一个月的寿命了,怎会……?
病患们冷笑道:“看起来快死了是么?呵,我们刚到这里时,他就是那副样貌了!看着要死不活的,其实到现在也活蹦乱跳!嘿嘿,逃跑前还顺走了我们的衣裳和吃食。”
他们的话语里当然是浓墨重彩的嫉妒,毕竟被送到这里的都是必死之人了,凭什么他们无力回天,那孩子却挺过了一月又一月?
这话却在宁小闲心中掀起惊天波澜。
特木尔已经染病六个月而未亡!这说明什么?
或许是他身上的蛮人血脉远比其他病患更稀薄,也或许是他身体的抵抗能力更强,毕竟人体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一个系统,哪怕是神境本身也不敢说已经穷其变化于心。
然而他能活过旁人两倍的时间,最最可能的原因却是这一个:
他体|内已经诞生了抗体!
宁小闲抓着长天的手,喃喃道:“原来我也会看走眼。”她先前分明是用神念给这孩子做过检查了,的确“七日谈”已经侵入到他身体当中去,甚至深入肺腑,所以他才咳出了黑血,所以她才给出了“病入膏盲”的诊断。
可是她错了。这不是入侵的过程,而是“七日谈”被抵御和驱逐的过程。换句话说,“七日谈”并不是在入侵,而是在撤退,而特木尔也在好转。如果身后这些病患所言属实,那么“七日谈”其实在数月之前就已经侵入了特木尔的脏器,然后止步于此,很可能因为他体|内莫名产生了抗体,从而挡住了病毒继续腐蚀宿主的脚步,然后坚定地、一步一步地往外排除。
由于“七日谈”本身的强大,这过程实在太缓慢,慢得至少维持了数月而特木尔还未能痊愈。
帮着它瞒过宁小闲眼睛的另一个帮凶,其实是怀柔上人的赐福。他降下的石化术会将患者病变的部位变作石头,然而特木尔前面遭到感染,后面却在自我康愈。(未完待续。)
第1834章 又一层真相
不过石化术显然是不可逆的,因此他的外表和部分脏器石化之后就变不回原样了。如果不接受治疗,哪怕“七日谈”没能取走他的性命,他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现在,这孩子不见了。
长天捏了捏掌中的柔荑:“你的感觉并未出错,这一切的幕后元凶还有更深层次的算计,要将‘七日谈’的解药也抓在手里。”照此推断,暗中那股势力这一回行的是一石三鸟之计,一则灭城,消灭已经感染了“七日谈”而还未爆发出来的宿体;二则杀人,直接将农庄的病人全部杀掉,这样一来,“七日谈”存活下来的机率几近于零。
这幕后的黑手计划到这一步,就已经引发了怀柔上人的关注。神境之怒一定要由肇事者承担,只要农庄的病人被杀,怀柔上人降临之后的第一件事,必定就是杀掉劫匪,以保证自己的威严不受侵犯、保证“七日谈”的继续衍生。城里城外的凶手都死了,线索也就此中断——他计划如此周全,断不会在这些买来的凶人手里留下线索——看起来幕后凶手已经得偿所愿,却未料到他还有最后一子,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棋要走:
劫走特木尔。
劫走这小小男孩,也就是将“七日谈”的解药抓在手里。
若没有宁小闲今日在草屋中这一问,也许连怀柔上人这样的堂堂神境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果然空气中一阵波动,随后怀柔上人的身影自虚空中跨了出来,站到长天面前:“小姑娘说得不错,那些人并不知道真正的主事者是谁,预付的定金都是委托无关人等送去他们老巢的,幕后人连面也未露。”
既然知道巴蛇在此,怀柔上人当然会分出一缕神念,关注这边的进展。他浑身上下还有未敛尽的戾气,宁小闲毫不怀疑就方才那会儿功夫,被雇来屠城的修仙者反被他屠戳一空了。
以她的力量,还不足以同时应对好几万修仙者。所以她原本的打算,是让隐流的妖卫潜去金光庙,暗中出手打碎金光真人的塑像。这也是来自阴九幽的建议。
他也是神境,当然知道生祠中的雕塑都是愿力缠身,哪一座被打破,神境都能知晓。这可是渎神的大罪,怀柔上人哪怕与白虎斗得再狠,也一定会分神过来看顾一眼的。
她没有理由请求长天出手,长天也不适宜在这种地方出手——北地是怀柔上人的地盘,不是他的。这种情况下,只有惊动了怀柔上人,才能保住岩炭城满城生灵的性命安然无恙,才能完成她和转轮王沃的交易。
她碰了碰胸前的魔眼:“我和转轮王的交易,可算是已经完成?”
穷奇显然是去查证了,好一会儿才回复道:“已经完成。功德簿上的人名红光不再。”
她想了想,又问怀柔上人:“你可知特木尔身上的特异之处?”
怀柔上人不说话了。
宁小闲即默认他的回答为“没有”。想来也不奇怪,人类对神境来说,渺小如癣芥,怀柔上人身为极北之地的守护神,又忙着和白虎争夺领地和信仰之力,对岩炭城的试验者都采取了放养的态度,大抵是过上一年半载才会抽空儿往这里看一眼,未必就能留意到特木尔身上起的变化。
神境毕竟不是天道,还做不到全知全能。就算是长天,对自己疆域内所有人类的实时动态也很少关注啊。
这个时候,她也不打算再去戳怀柔上人的痛处了,只对魔眼道:“特木尔呢,可是已经死去?”
这一回,她等待了足足四十息,才等来穷奇的转复:“不曾。”
特木尔还活着!宁小闲猛地抬头,长天已沉声道:“幕后那人,抓到他了。”
她咬了咬唇,又问转轮王:“你可能指出他的下落?”阎罗凭借功德簿,始终可以默默注视人间。她也明白,这一切必定出于天道的授意,否则这位高高在上的老天爷何曾在意过凡人的死活,又怎么会假她之手来消除这桩祸事?说到底,还是天道希望“七日谈”重新现世,再次成为对付蛮人的利器。
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不过沃这一回给出的答案要令她失望了:“抱歉,不能。”
他已非人间生物,除了归墟,他在哪里都要遵守六道法则,不干预人间界的事务。
如果幕后黑手带走了特木尔,那么怀柔上人在岩炭城的试验还有任何意义么?所以这位神境凛然道:“待我再去找找。”跨出一步,即消失不见。
以有心算无心,就算幕后人的修为远比不上他,宁小闲也依旧有一种预感:恐怕怀柔上人是找不着特木尔了。她茫然道:“此事到这里,莫不是就终结了?”
长天安慰她道:“并非每个谜团,都能够水落石出。”
可是人过留痕、雁过留声,对方的策划当真有那般完美,能够骗过两大神境的眼睛?
或许包括她在内,还遗漏了某些线索呢?
她闭上眼,将这一整天的见闻在脑海中走马灯一样回放,把自己见到的每一幕场景、听到的每一句话,都细细过筛。该做的推导,她方才都已经试过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长天俯首,附在她耳边轻轻道:“如果你是那幕后黑手,会希望接下来的计划如何进行?”
宁小闲一边思忖一边道:“按照他的原计划,岩炭城会化作一片灰烬,农庄的病人也被屠戮一尽,而后怀柔上人赶来,将凶手们全干掉。但是他一定也会发现病人少了一个,从而展开全城大搜查。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一步,幕后这股势力一定要保证,能够将特木尔安全带出怀柔上人的视野,也就是安全带出极北之地,否则前功尽弃。”
她越是深思,眸光越是明亮如天上星辰。长天一向最喜欢她这般勤奋思索的模样。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在黑手原来的计划当中,岩炭城和郊外农庄都会被屠得鸡犬不留,而屠城的修仙者也会被怀柔上人杀光的话,那么,那么——”
电光石火之间,她一下get到了重点,一字一句道:“那么,岩炭城里里外外,根本留不下半个活物。他作为一个大活人,却又要怎么才能带着特木尔离开,而不会引来怀柔上人的关注?只要他活着,本身就是个最醒目的标志啊!”
如果岩炭城死得只剩一个活人,怀柔上人的怀疑对象,当然直接就放在他身上了。
幕后这人要如何规划,才能避免这一幕出现呢?
“这种情况下,他有三条路可选:其一,刚掳到特木尔就火速驭器离开岩炭城,远离怀柔上人的神念扫视范围。”她顿了顿就接下去道,“这个办法很不稳妥。首先屠城、杀人这种事情充满了变数,如果怀柔上人不依照他的计划,而是提前出现了,那他岂非当场就被逮了个现行?再说我不久前才见过特木尔,就算这幕后黑手紧接着将他带走,短短几个时辰内能飞出多远?神境的扫视范围极大,他未必都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