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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可见。
画面就定格在这里。直至十五息后消失不见。
古星海长笑一声道:“原来你想的是这个。”
这侍女脸都红了,只得把头压得更低。被人窥见自己觊觎听涛阁点心之事,还公布在大庭广众之下。怎不教她羞愧难当?不过古星海这下心怀大畅,当即赏了十两银子给她,又令她喜上眉梢。
古星海收起棱镜的同时,也收获了一片赞叹之声。窥见他人心意这么个特性实在逆天。若运用于战斗之中。你的每一步打算,敌人都能抢先料中的话,那么这架也不用打下去了,直接认输罢。昔年通明上人倚靠这BUG一样的宝物,不知道战胜了多少实力强劲的对手。
炼器是个奇妙无比的行当,就像世界上绝没有两朵一模一样的鲜花,同一个人炼出来的法器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并且像这样奇异的特性。那是随机生成的,打个比方。就算强如蛮祖这样的炼器大家,想再炼成第二只醉葫芦,那也不可能了。当然受天道规则影响,这东西使用起来也不会毫无限制,只不过用在凡人身上,古星海要付出的代价微小得可以不计,也就不在乎给宾客当众演示一次。何况这镜子的特效若能借着乐音宫的雅集流传出去,于后面的发卖也有极大好处。
他既完成了主局者的要求,这杯酒也不用喝了。当下古星海依旧将羽觞以荷叶托着,放回水流之中,任它继续漂下。
下一个被羽觞点中的修仙者,却是个长衫文士,看起来在五旬左右,面貌清矍,但两眼中有精光闪动,给人鹰视狼顾之感,显然不是个好相与的对象。
就连姬元容也沉吟了几息,才开声道:“闻殿主,依你之见,南赡部洲中部的祸乱何时能止息?”
这题目太大,切中的要害也太深,闻者无不动容。宁小闲听到她的问话,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北境仙宗南下,大肆侵吞南赡部洲中南部的领地,如今这片大陆上处处战火,民不聊生,当真如同一锅沸水。她抛出这问题,就说明乐音宫虽然偏安一隅,然而心念天下,颇有忧思。
这种先天下之忧而忧的问题甩出来,自然在宾客那里又刷足了好感度。可是就算拿这问题去问长天,问阴九幽,恐怕也难有答案,她却拿来问这文士?
这长衫文士笑了,举杯将觞中酒一饮而尽,才道:“老夫答不上来,自罚一杯。”
包括姬元容在内,居然有无数人脸上都露出了失望之色。姬元容轻轻道:“闻殿主自谦了,这问题若连你也答不上来,还有何人能够给出答案?”
长衫文士嘿了一声:“天下多少神仙,撼天神君也罢,北方的白虎真君也罢,还有远居东海的归元上人,这都是一方霸主,姬小仙子却说只有我乾清圣殿能答得上,嘿嘿,这要传到他们耳里,岂不是又要给乾清圣殿多树几个敌人,搞不好老夫真要人如其名了!”
话刚说完,四座一片笑声。
他不轻不重地刺了乐音宫一下。宁小闲先是微惊,后来就嘴角微勾,暗道这位殿主倒真是个妙人,比起副殿主桓公替可要有趣得多啦。她于莅临中京的各大势力头面人物,自然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只不过人名和脸谱对不上号。现在被姬元容点破,哪里还不知道这长衫文士就是乾清圣殿的殿主——闻无命。
她既猜中了闻无命的身份,也就明白了乐音宫的用心。时局扑朔难明,姬元容正是要借着这个问题,试探北境仙宗南侵的底限在哪里。弄清了这一点,也就不难推导出中部之争何时能够结束。
闻无命饮了酒,却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他既提起了撼天神君的名号,还摆放在第一顺位,就有许多人往她这里望过来,显然是联想起了隐流,也顺带着联想起宁小闲了。
“殿主此言差矣。”姬元容却是螓首轻摇,应付得不慌不忙,“你提到的那几位,的确都是一方人杰,可惜都是旁观者。真正身在局中的,正如我等,又有谁能比你看得更清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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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4章 原来等在这呢?
闻无命捋了捋颌下长须,笑道:“这倒是无错,姬小仙子若是执意要问,老夫还是有的确些见地。”
他话锋突转,姬元容顿时喜道:“闻先生有以教我。”
闻无命道:“世人都道南赡部洲中部战祸频繁,生灵涂炭。然而天下万物,莫不有始有终,有兴有替。南赡部洲中南部安逸富庶千百年,也终有一日要迎来战火纷飞之洗礼。长居富贵者难保不死于安乐,南部仙宗节节败退,只不过耽于安逸太久。眼下这般情形,不过是新旧交替,待得各居其地,不分北境南宗了,时局自平。”
他说得直白,宁小闲听得很清楚了,闻无命的中心意思只有一条:南方仙宗守着宝地太久了,也该轮到北境宗派来分一杯羹。想问战乱什么时候停止?很简单,地盘瓜分完毕,秩序重新建立,中部局势也就安定下来了。
他这么说,自然有人不服。宾客中就有人冷笑道:“既是有始必有终,那么洒家要请教殿主,乾清圣殿的终止又在何时?”
闻无命耸了耸肩:“大概终有那么一天,只是或许你见不着,或许我见不着。”他目中透出精光来,森然扫向诸人,“北境苦寒,不若中部太平,多少宗派朝生而暮死,即使是乾清圣殿也不敢称自己高枕无忧。大陆中部局势于诸位来说或称祸乱,对我等不过是一时动荡而已。时至今日还想着要保先辈万世基业不灭的,活该就折在这次动荡之中。”
南赡部洲中部安逸太久。所以北境仙宗一旦入侵,就如同鲜肉上被斩了数刀,鲜血淋漓。实际上这样的争斗每日都在北地上演。那里的修仙者早就深谙不破不立、革故鼎新之理。
所以闻无命其实已经回答了先前姬元容提出的问题:中部的祸乱何时结束?等大家用拳头分出个大小王来,自然就重归太平了。
场中一时沉默。闻无命虽然说得极不客气,却也切中时弊,发人深省。连凡人都知道花无百日红的道理,小到个体,大到宗派,确是要因势利导。不然就算强如蛮祖,曾经可与天争锋,最后仍然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闻无命的话。宁小闲更是能听进耳里去,因为长天平日里就时常这般教导她的。
能和长天所见略同,她对这位殿主评价又高了几分。难怪乾清圣殿能在险恶的北境屹立不倒,越发兴旺。却也和领导者的胸襟见识分不开。
后面场中又有了甚争议。她已经不再关心。待得各方声音都小了下去,姬元容又举了一只羽觞斟满,从容道:“闻殿主高见,元容获益匪浅,这一局实应算是殿主答上来了。”头一杯酒被闻无命喝掉了,她就重新作流觞之举,令杯子逐水而下。
这般又应答了几轮,天色渐渐暗了。溪畔就有六角花灯燃起,和着流水青竹。更添几分意趣。
宁小闲心里着急得很。她和这帮闲得只能坐在溪边聊天打P的人不同,正想着如何寻个藉口告辞,好回府去接着寻找蛮祖残蜕的下落,这时羽觞却顺水慢慢悠悠地晃了过来,越走越慢,眼看要停在胡火儿前方。
她扁了扁嘴,正想打趣她一番,哪知水底有条锦鲤突然受惊,嗤地一下摆尾,搅动水花,顿时将盛着羽觞的荷叶又往前推进两尺。
这一下,酒杯终于稳稳地停在宁小闲眼前,原地打了两个旋儿,不动了。
她:“……”世上居然有这么凑巧的事?
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她身上。
那么,接下来是轮到她进入“请听题”的环节了么?宁小闲只好将羽觞从水里捞出来,摆上了矮几。
第六感告诉她,这一关她过得大概不若旁人简单,因为这位姬仙子望过来的眼神,令她倍感意味深长啊。
姬元容果然轻启檀口,笑吟吟道:“我们这雅集,还是头一回迎来隐流的贵宾,当真蓬壁生辉。”
她笑得甜,宁小闲笑得更甜。在姬元容骄阳般的姿容照耀下,众宾原不觉得她相貌有多出色,可是这姑娘一笑起来,先是小巧的瑶鼻微皱,梨涡浅现,随后这笑容就扩大到整张精致的小脸上,犹如微风吹皱一池春水,顿时就有一股暖意沁人心脾,似乎见到了她这笑容的人,心底都生出了一道明晃晃的亮光来,将埋藏在阴暗里的烦恼和愁苦迫得无处可藏,只得慢慢消弥于无形之中。
原来能够解忧的,不止有杜康而已。这女子不过一颦一笑,竟也能这般牵动人心。
皇甫铭安坐不动,却紧紧咬住了下唇。她从来都是这般,不肯输于人后啊。可是这样的姐姐,实是令他越发心动。她的体质那样特殊,只不过坐在这里一笑,就要令他魂牵梦萦,后面她归属于他之时……
这少年的心,顿时难以抑制地砰砰跳快了几下,被脑海中的蛮祖一顿嘲笑。
若是真觉蓬壁生辉,乐音宫也不会特地漏掉她不请了。宁小闲在笑得最甜的时候,脆生生回道:“哪里哪里,若不是镜海王相邀,我还真不知中京内竟有这等风雅之事。今日见识,果然此行不虚。”
在座的哪个不是玲珑心肝,听了顿时恍然:哦,原来乐音宫并未邀请隐流啊。
这其中的意味,就发人深省了。宁小闲可不是自曝其短,因为隐流一战成名,凭借广成宫之役的赫赫凶威,在南赡部洲中部已经扬名立万。当时在隐仙峰前观战的各路修仙者不知凡几,回去之后自然也要大肆渲染几大神境之间的战斗,以证明自己的确是亲眼所见,所以几番添油加醋之下,巴蛇原本就雄伟可怖的身影更是在传说中被描绘得神乎其神,几乎就成为战无不胜的代名词。这也是宁小闲率领隐流抵达中京之后,无论北境仙宗还是南方宗派都要纷纷向她伸出橄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