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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低音量,小声说了几句话。
饶是阴九幽分身,听完之后也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望向她的目光就像看头被门夹过的驴子。
最后她总结道:“快走吧,赶在汨罗发现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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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飞快地过去了两天。
奉天府军行过了五天的急行军,离广成宫驻地已经越来越近,只余不到两千里的路途了。
从上一次和阴九幽分身会晤之后,宁小闲反倒悠闲下来,不是蒙头大睡就是看书下棋,绣心端上来的各式糖水点心,她也来者不拒,倒像是将这趟急行军当成了踏青郊游一般,过得闲适无比,甚至令她养出一种错觉:终有那么几天,她人如其名了。
可是她和汨罗都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桩急务悬而未决,并且在这一趟旅程结束之前,必须得出结果来。换言之,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可这姑娘到现在还是吃喝睡不愁,一派没心没肺的模样。汨罗对她脾气甚是了解,知道她若不是下定决心嫁给自己。就是想出了解决的办法。他可不认为宁小闲会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所以接了绣心几次禀报之后也真是好奇,想看看她在神伤未愈、大军环伺的情况下。要怎样才能孤身一人突围而出。
他的确很快就见识到了。
这天下午,汨罗突然登车。
车门开得突兀。绣心赶紧后退两步,伏到了大车的角落里去。宁小闲看她脸上微惊的神色,就明白她事先也不知晓汨罗会大驾光临。
她在心里默念一句:终于来了。
汨罗进来后即在她身前负手而立,俊面上少见地透出两分铁青,狭长如狐的眼中红光炽烈,似有火花闪动。了解他的人能辨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奉天府主,这回是罕见地怒火中烧。
他挡着光了,宁小闲放下手中书卷抬起头来。杏眸中露出疑问的神色。
她的伤势好得很快,现在光看她神色,绝想不到她神魂上的损伤依旧没有补完。现在这双墨玉般的眼睛里写满无辜,汨罗却不会被她骗倒。他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用钦佩的口气道:“宁小闲。你果真好本事。”
好像听到了汨罗磨牙的声音,她继续无辜:“你说什么,我没听懂。”
汨罗扯动面皮,似笑非笑:“你真不懂么?六百里外和东北方向的北地仙宗突然一齐掉头来追赶我们,你敢说这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今午,垫后的哨兵突然来报,原本已经退走的北方仙宗,突然再次集结起来。往东边火速进军!
他们的行军速度,比奉天府军还要更快些。更要命的是。另一支庞大的北境仙宗主力正好自东北向西南来袭,与后头的部队形成首尾击夹之势。北地仙宗的战斗力本就强大,这种情况下,奉天府妖兵再骁悍,腹背受敌也难以取胜。更重要的是,这两边北方仙宗的人数,加起来可是暴涨到四十五万兵员,几乎是汨罗现下统御的这支奉天府军的足足三倍之多!
照北边儿那支队伍的脚程,最多三天就可以追上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北方仙宗原本已经放弃和奉天府正面死磕了,现在为什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若在以往,他只会从对方身上找原因。不过现在么,宁小闲在他军中,这女子心思八面玲珑,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从中捣了鬼!
可是她到底如何办到的?
宁小闲摊了摊手:“你看到啦,绣心也看到啦,这奉天府大军里上上下下十几万双眼睛也都看到啦:我一直好端端坐在这里,这五天来一步都没踏出车门,都快养成了大家闺秀,北宗的动向与我何干?”
根据绣心和分布在大车附近的鹰眼哨探回禀,这五天当中没有任何可疑人物靠近过大车,她自己也从未走出来过。汨罗想起她对自己的形容,“大家闺秀”,哪怕满腹怒气也不由得好笑。中州一带,哪个大家闺秀在自己的闺房中不是作画绣花?甚至有那出类拔萃的,件品拿出去的卖价都不输与当世大家。但他敢用自己的狐丹打赌,眼前这姑娘甭说画艺还是绣工,肯定没一样在行的。
可是她的性子活泼好动,这样一反常态地闷在车中几天不出来见一见天日,本身岂非就是极度可疑?
汨罗踏前一步,就有强大的气势扬起。这大车中八宝柜和锦榻,顿时被压得咯咯作响,侍女绣心更是紧紧缩在角落,连大气也不敢出。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带来强烈的压迫感。不过宁小闲最不惧怕的就是旁人的气势。她安坐不动,拢在袖中的右拳却悄悄摸上了腰间的鞭子。獠牙折断、缚龙索对付巴蛇,她暂时没有趁手的武器,不过哪怕赤手空拳,她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修仙者接得下的。
“喀啦”一声,八宝柜上的如意瓶突然碎成两半。
汨罗也似被这声响惊动,这才长长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将自己的愤怒都压制下去。
他缓缓闭眼。
等那对红眸再睁开的时候,已如古井不波。
随后他撩起蔽膝,安然坐下,姿势依旧是说不出的优雅帅气。
就这么会儿功夫,他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再度变回了那个潇洒不羁的美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依旧犀利无匹:“你早就等着我来找你罢?”
这人的修养功夫,着实令她佩服不已。宁小闲眨了眨眼:“何以见得?”
汨罗以指轻点案几,侍在一旁的绣心忙不迭上前,替他斟了一盏灵茶。(未完待续。)
第1394章 重为座上宾
宁小闲就听到汨罗不急不徐道:“你煞费苦心令得北宗前来追我,也就握住了与我谈判的筹码,此刻不抛到台面上,还待何时?”
和聪明人说话,果真不需要点透。宁小闲终于正襟危坐,直面他正色道:“你收回那无理要求,我也当作没听到过,从此隐流和奉天府还是并肩战斗的盟友。”
她在“战斗”这两字上的咬音,很重。
过来之前,他就知道她提出来的要求必是这样。汨罗轻轻阖目,掩住了眼中的不甘。
她这几日表现得甚是乖巧,又常常与他互弈,总令他生出一种错觉,似乎红袖添香常相伴的日子,可以持续很久很久。
这果然只是错觉而已。她从来不是个甘心被威胁、被强迫的主儿,哪怕在这样的处境当中,她也不会轻易屈服于他。
可是形势骤变,他需要她的帮助。恐怕,这也是她筹谋了许久的,惟一能解她眼下困境的办法了吧?
这个办法,就叫做驱虎吞狼。
他心里浮现出来强烈的、无法抑制的不甘。可是再不甘、再不舍,又有什么办法?广成宫之役已经结束,他还没品尝到胜利的甜美果实,怎可以在这里就先遇挫?
可惜了,原本明明是那样的好机会。
他低沉道:“他们冲着你来的……我真该将你直接交出去。”
“你不会。”宁小闲嫣然一笑,显然胸有成竹。“北方仙宗势力强大,原本就对奉天府构成威胁,再得了我身上的宝物。恐怕南赡部洲中部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奉天府就坐不牢了。”
他的确不会,却不独是为了这个理由。
就算闭着眼,他也能在心中一笔一画,清晰勾勒出她的模样,灵动的眼,小巧的鼻。像是随时都在微笑、却总是喜欢噘起的唇,他不会遗漏任何一处细节。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回想,如果当初在两人最初相遇的小河边。他顺手将她带了回去,此后也就没有这样多波折了。
求而不得,最是熬人。
可那个时候,她如果真的随他走了。她还会从一个凡人女子慢慢蜕变成为今天这样的。令他舍不得、放不下的人儿么?
她身上,还会拥有他喜爱的那些特质么?
汨罗在心底长长地叹息一声,望过来的红眸中已是清明一片,再看不出先前半点犹疑的模样:
“好,那便一言为定。”
这人行事干脆俐落,明知不可为,立刻就掉转了风向,不再受自己私心左右。真是第一等的权术家。宁小闲竖起大拇指,夸了他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的目的既已达到。也不再拖延时间,随手放出一点金光。汨罗一眼便看出,这居然是滴金色的血液,甫一遇着空气就露出淡淡的馨香。
这是神血。并且综合她的情况来看,这很可能就是撼天神君的精血。
这滴血液在空中慢慢化作一片淡淡的雾汽,随后化作一头盘曲起来的小蛇模样,吞吐着舌信,温顺地飘到她摊开来的掌心中。
紧接着,琅琊低沉的声音从金蛇口中传了出来:“琅琊在此,宁营主尚安好?神君大人何在?”
每位大将手里,都有一条由长天从蛇类点化而来的“神使”,作为长天与各将即时通讯之用,以便他第一时间把控全局。而在这趟东征路上,长天已经将通联神使的口诀传授与她。而她又握有他的精血,发出这样的远距离即时通讯,并没有太大难度。
宁小闲笑了笑道:“长天远行,一时未归,隐流暂由我代管。眼下我与奉天府主同行,后有北境仙宗追兵。”
琅琊何等聪颖,听罢就知长天和阴九幽的战斗起了变数。他沉默几息,沉声道:“请大人吩咐。”
这一下改口,就是承认了她暂代军权的地位。
宁小闲即清声吩咐道,“代传长天令谕,着隐流和奉天府即刻发兵二十六万西进,务必于三天后与奉天府军会师于清芽岗,截击北境仙宗!”
清芽岗在奉天府军东边八百里处。如果隐流大军抢先开到这里,与奉天府会师,那么首先迎战来自东北方向的近二十余万北境仙宗还绰绰有余,形势一下就可以扭转过来。
琅琊也知事态危急,应了声“是”,就中断通讯着手布置了。广成宫之战已经结束,但后续的事宜还有千头万绪。这时候竟要大军开拔,尤其是这个数量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