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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两个刘邦同时动了,以最快的速度起动,拍开卓石的长剑,重拳出击,狠狠地在卓石的小腹上击了一拳。当丁宣感到情形不对时,其中的一个刘邦已经顺手夺过卓石的长剑,指住了他的咽喉。
这一切几乎就在一瞬间完成,快得让人简直不可思议。当那名伙计将壶嘴插入盖十一的心口时,战事就结束了,小楼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丁宣自始至终都有一种糊涂的感觉,迷茫的眼神望着一具具静伏地上的尸体,分不清这是真实,还是自己的幻觉。当他的目光移向自己面前的这位刘邦时,又忍不住望了望那位站在一边的刘邦,实在看不出这两人中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刘邦。
站在一边的那位刘邦见得丁宣一脸迷茫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道:“看来我的易容术真是长进了不少,弄得这位仁兄一头雾水,根本就分不出真假来。”
他一笑之后,还复了原本的声音,然后在脸上揉摸片刻,便见一个清秀的少年带着顽皮的表情,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纪空手!
纪空手之所以装扮成刘邦,并不是因为好玩,而是因为刘邦的决定。
刘邦既然将刺杀章穷的任务交到纪空手与韩信的手上,当然希望他们能够圆满地完成,可是他又知道,无论是纪空手,还是韩信,他们最大的弱点就是缺乏刺杀的经验。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置身局中,亲身体验一下被人刺杀的经历,相信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个机会是现成的,刘邦心里清楚,只要自己现身街市,张盈与章穷就会发动一场伏击,以置自己于死地。
对于张盈之名,他是早有所闻,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针对对方的行动精心布下了一个杀局,而将纪空手易容成自己,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样做的好处有三:第一,纪空手扮成自己,可以置身局中,亲身体验对方刺杀的全过程,从而最大限度地去感受别人的得失经验;第二,将纪空手作为目标推向明处,而刘邦自己躲在暗处,这更有利于他审视全局,指挥行动,关键时刻埋下伏笔,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环,刘邦之所以这样做,还因为他的心里尚有一个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但是无论刘邦如何揣测,都没有想到张盈会如此轻敌,仅仅只派了两个手下就想将自己置于死地。这样一来,使得刘邦精心布置的杀局反而有了“杀鸡用牛刀”之嫌。
听了纪空手的调侃,刘邦并没有笑,只是冷冷地盯着丁宣道:“你一定没有想到你们会败得如此之惨吧?”
丁宣的眼眸中依然是一片迷惑,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道:“是的,我们败在过于轻敌,就在刚才我还在想,如果我们一上来就动手,凭我们的实力,未必就会输给你!”
第二卷 第八章 杀手无情
刘邦冷哼一声道:“你想激我?让我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我只是输得不服,假如张盈和方锐在,就算你们事先早有安排,你们也难有胜机!”丁宣看着自己咽喉之上那凛凛生寒的剑锋,就像是看到了一条吐信的毒蛇,恨不得一掌拍开。可是他不敢,因为他已看出,无论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地快,刘邦的剑一定有足够的时间插入自己的咽喉。
“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刘邦心里一直有这个疑惑,似乎对张盈没有亲自前来感到有一丝遗憾。事实上,他这个杀局就是为张盈准备的,是以才会如临大敌,小心翼翼。
“哎……”丁宣轻叹一声,一脸苦笑。他忽然想到,人的命运似乎就是这般难料,如果张盈侍寝的人是自己,那么在这里遭罪的人就是方锐了,自己不但可以免去性命之忧,而且坐拥美人,尽情**,与眼下的遭遇相比,岂不是有天上与地狱之别?
他默然无语,将目光移向了一边。
刘邦并不着恼,眼中余光瞟向纪空手道:“看来你説的一点不差,这位老兄到现在还有些糊涂,弄不清他们何以会败!你呢,你知道吗?”
纪空手微微一笑道:“对于刺杀,我只是一个门外汉,不过幸好我还不糊涂。我似乎觉得他们刚才的行动一点都没有刺杀的味道,不知他们是真的不知刺杀为何物呢,还是故意为之。”
“这么説来,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刺杀?”刘邦反问了一句,他希望这次行动不仅仅只是消灭了几个敌人,重要的是要让纪、韩二人积累临场经验。
“我不知道。”纪空手摇了摇头,突然笑道:“不过,我知道一个完美的刺杀不会像他们那样明目张胆,大张旗鼓,更不会像他们那样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真正的刺杀,讲究一个‘快’字,一个‘奇’字,只要做到了这两点,成功的机率就会很大,反之,则会面临失败与死亡!”
刘邦的脸上似乎有一些诧异,没想到纪空手的天赋竟如此之高,一眼看去,居然能道出刺杀的精髓所在,就连丁宣也浑身一震,抬起头来,目光紧盯在纪空手的脸上。
“什么是快?什么是奇?为什么要在做到了这两点后,才可以称之为一次完美的刺杀?”刘邦十分欣赏纪空手的机敏,淡淡笑道。
刘邦的微笑绝对值了纪空手极大的自信,也使得他的思路在自信中更加清晰。沉吟片刻,这才娓娓而道:“我説的快,不是绝对的速度,只是一种相对的速度。就是自始至终,刺杀者都要永远比他的目标抢先一步,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掌握主动,比如説出手的时机。今天他们之所以失败,就在于这位仁兄——”他指了指脚下卓石的尸体道:“——过于拖泥带水,错失了真正刺杀的时机。如果不是这样,这几位仁兄也不至于身分暴露,失去了刺杀应有的隐蔽性,最终反被我们所乘。”
刘邦微微点头道:“那么这个‘奇’呢?”
“奇,就在于让人想象不到,让人无法琢磨,根本不按常理出招,这就是奇。我们之所以能够一举奠定胜局,其实就在这个‘奇’字上下了功夫,自然就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纪空手一向善于思考问题,是以能从表面上看透事情的本质,从而举一反三,説得头头是道。就连丁宣这位刺杀老手,也不得不承认纪空手的目力惊人,的确説出了刺杀的真正本质。
“谁也料不到几个品酒的散客闲人竟是身负武功的高手,谁也料不到一个跑堂的伙计也会先发制人,谁也料不到他们面前的目标只是一个冒牌货,更没想到一真一假两个目标竟会同时出现,有了这么多的意想不到,他们事先布置的计划不乱也难,即使在心理上,他们也处于绝对下风。”纪空手下了结论道:“所以今日双方的刺杀,一个输在不快,一个赢在出奇,我们就是想败都难。”
“假如不是张盈轻敌,我们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如果有她亲自指挥,我们绝不会拖泥带水,错失良机,以她的眼力,谅你们的布局也奇不到哪里去,肯定会被她一一识穿。”丁宣叹了一口气,犹不甘心。
“我相信你所説的一点没错,也相信张盈有这样的能力。”刘邦冷哼一声,笑道:“不过你别忘了,在这个世上,永远都没有如果,胜就是胜,败就是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丁宣低下头来,默然无语。
“你很想我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是不是?你説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达到这个目的。”刘邦的手微微一抬,用剑托起了丁宣的脸道。
丁宣的眼睛陡然一亮,仿佛生出了一线生机般,心头一喜道:“你肯吗?”
刘邦的目光缓缓从丁宣的脸上划过,突然脸色一沉道:“当然不肯。”
他説到最后一个字时,手臂一振,带起剑锋用力一抹,便听“哧……”地一声,一股血箭从丁宣被割断的咽喉处喷射出来,带着咕噜咕噜的气泡声,显得异常恐怖。
“刺杀除了要快,要奇之外,还要无情!”刘邦目睹着丁宣倒地立毙的惨象,双眼眨都未眨一下,冷冷地道:“你记住,对敌人有情,等若对自己无情;给对手机会,就是不给你自己留机会,这才是刺杀中最关键的要领!”
纪空手与扮成豪客的韩信对视一眼,蓦生恐惧。因为他们突然发现,刘邦在説这句话的时候,不像个人,倒更像是一尊神——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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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入更,沛县城依然一片热闹繁华。
通往乌雀门总堂的几条街巷,已然被人秘密封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显然戒备森严,而乌雀门总堂中除了几处灯火之外,到处是黑漆漆的一片,无端中透出几分神秘。
几辆马车在一队人马的护送下,悄然驰入乌雀门总堂的一侧偏门,七拐八转之后,进入一个小院,却见一盏灯火之下,刘邦、樊哙已然下阶相迎,在他们的身后,除了纪空手和韩信外,还有几位乌雀门中的高手,个个神情都是一片肃然。
马车停住之后,刘邦亲自上前打开车门,便见七八人相继从马车中走出,每一个人都目光如电,光彩照人,隐有大家风范,正是江淮七帮的各大头脑。除了章穷之外,就连漕帮继任的帮主以及花间派新任的首领都已到齐,显然是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来。
这些人聚在一起,殊属难得,行踪又如此保密,可见今夜之行必是关系重大。
刘邦穿行于众人之间,老于世故,玲珑八面,与诸位首脑一一寒暄,显得极是热络。诸位首脑似乎对他也自带三分尊敬,尽了礼数之后,随着刘邦先后进入了大厅之中。
大厅上排了两行坐席,正中间是一张铺了彩帛的竹榻,刘邦当中坐定,一摆手间,众人方才纷纷落座。
纪空手看在眼中,心里惊道:“刘大哥并非七帮中人,却能凌驾于七帮首脑之上,这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