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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南录-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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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兵谨慎,在战场之外,他还安排了至少三路伏兵。虽然都是些十匪流寇组成的乌合之众,可数量极其庞大。我军在外围担任警戒的数支游骑皆被他们所杀,每队能逃回来不过两三人!”

    “你说什么?”达春的身体晃了晃,差一点儿再度从马背上栽下来。吉亚和乌恩赶紧上前扶住了他。马上要走山路了,道路两边己经出现了沟壑。达春一旦掉下去,神仙也无法把他救回来。

    “哈尔巴拉、卓力格图两位将军,都是在退兵途中被乱匪所杀的。我军与邹洬杀得两败俱伤,周围的那些乱匪立刻一哄而上。他们不敢与我军正面为敌,打顺风仗,却是个个奋勇!赣州是文贼老巢,百姓素感其治政之德。”额尔德木图摇摇头,苦笑道:“我军若接连获胜,那些南蛮子自然不敢抬头仰视。可我军一旦出现败相,恐怕他们个个都要趁火打劫了,以此报答文贼当年养护之恩了!”

    他倒不是有意替元继祖、李谅二人开脱。而是觉得,如果当时探马赤军也与蒙古军一样全军冲上,有可能冲破敌军大阵。但双方彻底胶着在一起后,结局可能比目前还惨。周围窥伺的几支流寇战斗力虽然差,但在关键时候,随便一支稻草都可以压翻骆驼。这是他在撤军途中总结出来的观点,邹洬用兵在他们这些以弓马取胜的老将眼里,的确显得幼稚可笑。但换个角度,站在破虏军方面想,额尔德木图却惊讶地发现,实际上以破虏军的情况,邹洬的办法恰巧能最大地发挥其长处。

    不是对方不懂战术,以乱刀砍死老行家。而是现在己经不再是凭弓强马快争胜的年代了。几年来,军械、兵种、江南人的秉性、民心都在变,而大元对残宋的认识,还停留在数年前。对破虏军的认识,依然停留在炮利,甲固,弓强的肤浅层面。

    “你是说,当时战场上,贼兵人数比我军还多?”听完额尔德木图的话,达春半晌才缓过神来,喃喃地问。

    “当时破虏军不过三万,但我大元军中,新附军大部溃散,一部临阵倒戈。我军能投入的人马,也不过在五到六万之间。赣州百姓心向文贼,当年索都与李恒两位将军在此杀戮又太重了些。胜败难料之时,恐怕田野有一民,贼军即多一兵…”

    “田野有一民,贼军即多一兵…”达春喃喃重复着额尔德木图的话,禁不住感到一阵阵心冷。真的是这样么?那些宋人不是根本不在乎给谁交粮纳税,给谁磕头屈膝么?文贼如何这么快地把他们心中的廉耻唤醒,这么快地让他们认同了自己是个宋人!

    凭达春的见识,他整理不出一个答案。蒙古族崛起不到一百年能在匆匆数十年间由一群部落聚合成一个民族,凭借的完全是杀戮。把抵抗的男人杀死,女人抢为奴隶,没有明辨是非能力的小孩子抚养成蒙古人,这是草原上公认的融合之道。靠着这种办法,他们融合了草原伤几百个部族,融合了契丹人、融合了女真、融合了党项人,甚至把半个中国融合了进去。只是到了最后,他们在无法凭武力融合下这江南一隅!

    “必须把这些年在福建、两广、江西等地的作战得失和治政得失总结出来,否则,即便伯颜来了,恐怕也未必能呆得长久!”达春愣愣地想到,猛然间,他明白了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不是组织人马反攻,挽回已经不存在的颜面。也不是排除异己,以阴谋和杀戮整合蒙古军、探马赤军和新附军残部《如果这个残部还可能存在的话》。而是竭尽全力,在无数冤魂仇恨的目光中,把残余的兵马带出去,带到北方与伯颜汇合。只有让伯颜知道这些年来江南的变化和大军作战得失,南征兵马才有机会,大元才有机会获取最后的胜利。

    一旦错过这个时机,坠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将不是这几万残军,而是一个民族。

第四章 惊雷(八 上)

    直到东边放亮,元继祖和李谅二人才准许麾下的士卒跳下马背,在狐溪边暂时歇息。这一带因为索都当年的几度“梳拢”,早己荒无人烟。因此周围的景色很空旷,像极了祁连山外的草原。即使从西南方吹来的风,也隐隐约约带着牧歌的韵律。

    “***,终于逃出来了!”元继祖骂了句脏话,连人带甲一起,重重地跌在一处稍微干燥些的草丛中。死里逃生的感觉太美妙了,几乎像转世为人般。以前看事情的很多观点,都在死死生生的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以前觉得重要无比的东西,也突然变得极其平淡。这一刻,他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己还活着,而继续活下去,在这纷乱的世间就是唯一的追求。

    昨天那场战争太恐怖了,虽然他和李谅带领探马赤军提前“退场”,但队伍还是蒙受的巨大损失。两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流寇”先后找上了他们,那些人手里的兵器很差,身上连件纸甲都没穿,居然毫不畏惧与盔甲整齐的探马赤军骑兵展开了对攻。如果此战发牛在平时,元继祖肯定要将驱策部下,反复驰骋,把他们全部踏成肉酱。但这次不一样,破虏军就在不远处,邹洬的计策显然是中心开花,外围合围。一旦探马赤军被“流寇”拖在此地,等到破虏军在与蒙古军的纠缠中腾出手来,恐怕整支探马赤军就有覆没的危险。

    所以元继祖和李谅只能继续壮士断腕,丢下一部分士卒,带领大部人马先撤。虽然四条腿的战马跑起路来肯定比两条腿的人迅捷,可耐不住好来参战的“流寇”队伍多,一波被甩开后转眼又碰上一波。元继祖和李谅逃到了傍晚十分,接连冲过五伙“流寇”的围追堵截,才逃出了包围圈。找僻静处清点了一下兵马,两万多士卒只出来一万三千多,其中还有四千多人身上轻重不一地挂了彩。

    “老子再也不跟破虏军打仗了,早跟姓吕的学,咱们早回祁连山了,这叫什么事啊,像群被围了的傻狍子般,四处乱钻!”另一个探马赤军万户李谅叼了根青草,在元继祖身边躺了下来。他们都是高级将领,不需要亲自饮马,做饭。他们要凑在一起商议大事,而眼下最重要的大事为,接下来大军该向哪个方向逃亡。

    “祁连山,那早成蒙古人的牧场了,咱们要是私自回去,肯定被大汗砍了首级,四处传看!”元继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这就是探马赤军的宿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为别族的大汗流血。什么时候战死了,什么时候魂归故里。只要活着,就甭想看到梦中的家乡。

    “那你说怎么着,莫不成咱们真的到乐安等达春大人?昨天可是咱们带头先撤的,罪过不小,我估计他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收拾咱们呢!”李谅亦是满脸无奈。为了避免遭到达春的报复,昨天傍晚,他和元继祖两个刻意拒绝了蒙古军将领额尔德木图的建议,以掩护大军侧翼为名,从另一条路翻越了方石山。当时他与额尔德木图约好,两军抚州的乐安镇汇合。但到了那里后达春会怎样处理探马赤军提前撤离战场的举动,李谅和元继祖心里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按大元的规矩,打了败仗是需要人出来顶罪的。杀蒙古族将领,那不是大元的风格。探马赤军、汉军、新附军将领,替罪羊很好找。可眼下军中,除了蒙古人就是西域人了…

    “还收拾咱们呢,能不能活着撤到江北都说不定。武忠反了,张直反了,吉州一支是林琦出没的地方,临江军那边,这些年,西门彪一天都没消停过。走一步看一步吧,到了乐安,咱们提防着些就是了。一旦达春想对付咱们,咱的人比他多,大不了也反了他娘的!”元继祖向身边的草丛中狠狠地吐了口吐沫,板着脸说道。

    昨夜急行军时,他己经反常考虑过了。以目前的事态,大元朝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击败破虏军,平定东南。弄不好,还会被大宋打得灰头土脸,把整个江南都赔进去。既然没有获胜的希望,大伙儿再跟着忽必烈干,就有点儿犯傻了。不如凭着手里这点兵自己占个地盘儿,在一旁静观其变。等时局明朗了,找胜利一方去投奔,少不得一身荣华富贵。再不济,自己跟在蒙古军身后打家劫舍数年间己经弄了不少钱财,等到了安全些的地方把姓名一改,把将士们一丢,独自回西北做富家翁去。虽然这么做太不地道,也好过留在军中天天听炮弹爆炸声。

    “要反就趁早,我不瞒你,南边的情况我打听过,对待起义、投诚还有俘虏的区别很大。咱们现在反了,还能算起义,像白旭他们那样混个校尉不成问题!”李谅把身体向元继祖跟前凑了凑,俯在他耳边小声嘀咕道。

    破虏军那边推行平等之政,对各民族一视同仁,这点对李谅很有诱惑力。帮大元作战,最后充其量不过是被归为汉官,官职爬得再高,也要受蒙古人欺负。子女和家产被蒙古人抢了,都不能找地方告发。但到了大宋那边,则不会有人再问你出身,色目人抢了汉人要判罪,汉人抢了色目人照样得吃板子、蹲大牢。

    “起义,就凭你?”元继祖从鼻孔里冷笑了一声,望着李谅,如同望着一个怪物般问道

    李谅受不了元继祖那种轻蔑的眼神,一骨碌身体爬了起来,不满地申辩:“怎么?完颜靖远、白旭他们几个都不是汉人。武忠,李直,还有杨晓荣、李兴还不都跟大元千过,文大人对他们怎么样,你我都知道!”

    “你也不看看你那双手,杀过多少南人,你自己数得清楚么?”元继祖冷笑着说道,“那边对手上有血的人怎么算,你知道么?兄弟,醒醒吧,就凭我们以前千的那些事情,功过相抵后,文大人纵使饶你不死,也得让你下矿井挖媒去,一辈子不见天日!”

    “这?”李谅楞住了,伸出粗糙的手来摆在眼前,反复端详。在一条条被刀柄磨粗了的掌纹间,血迹隐约可见。那都是南方汉人的血,有军人,也有百姓,有成年男子,也有老弱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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