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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妈妈可知晓，母妃是怎么从庶女，变成嫡女的？”
孙妈妈见清颜问的是此事，微微松了口气。
她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当年先皇在位，王爷还是七皇子，王妃是庶女，而且还是一个区区伯府的庶女，是配不上王爷的。”
说着，孙妈妈似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当中，声音略微有些缥缈，“老奴记得，当年世子妃的娘亲，刚刚怀上大少爷。”
“如今的靖北候，在边关立了战功，先帝龙颜大悦，将靖北伯府晋封为靖北候府。”
“随之，王妃也被靖北候府老夫人，以嫡女的名义养在名下，王妃的身份，才得以配得上王爷。”
清颜眉头蹙得紧紧的，她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孙妈妈！”
孙妈妈闻言停下，望着清颜疑惑的双眸，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下一瞬，便闻，“您说，娘亲怀大哥之时，父王与母妃还没有成亲？”
孙妈妈眸中，一抹躲闪一闪而逝，心中迅速的盘算着，如何遮掩过去。
那件事，当年，先帝下令，任何人不能再提起！
清颜一脸的了然，她眸光灼灼，望着此时有些慌乱的孙妈妈，追问道，“母妃是先生了世子爷，后嫁入王府的？”
话罢，她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孙妈妈，似是不想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良久之后，孙妈妈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在清颜的一再追问下，才道，“二十二年前，大宣与南离边境硝烟四起，王爷奉命带兵出征。”
“后来劫花轿之事，世子妃是知道的，老奴就不说了。”
“再后来，王妃是在边关生了世子爷，抱回京都的。”
“这件事，当年引起轩然大波，先帝为了维护皇家颜面，也为了保护世子爷，下令不许人再提！”
清颜拧眉深思，问出自己的疑惑，“那就奇怪了，既是如此，为什么现在父王和母妃的关系并不好？”
孙妈妈眸光闪烁，犹豫了良久才道，“当年要嫁给镇南将军之人，并不是王妃，而是靖北伯府嫡出大姑娘。”
“靖北伯府大姑娘，才华洋溢，又绝色倾城，素有京都第一才女，京都第一美人之称。”
“当年，心怡靖北伯府大姑娘之人，从王府都能排到城门口，其中就包括王爷和镇南将军。”
这下清颜心中更疑惑了，“那为什么后来，楚大将军娶的是母妃呢？”
孙妈妈缓缓出了口长气，才道，“最终，靖北伯府大姑娘与镇南将军订婚。”
“那时候，王爷正在边关带兵打仗。就在成亲前夕，靖北伯府大姑娘身患重病，不得已之下，由王妃代嫁！”
“不知道远在边关的王爷，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匆匆从边关赶回京都，将人劫走。”
“人被劫走之后，众人方知，花轿之内，是靖北候府二姑娘，而原定要嫁给镇南将军的靖北候府大姑娘，身患重病。”
话到此处，孙妈妈顿了顿。
清颜心中腹诽，那些狗血小说中，一般出嫁前夕，身患重病，由人代嫁的，都是不想嫁，才找的借口！
思及此，她继续追问道，“靖北伯府大姑娘，没有嫁给父王，也没有嫁给镇南将军，那她嫁给谁了？”
话落，便见孙妈妈满脸的遗憾，声音微微带了抹惋惜。
她道，“她死了！就在王爷劫走王妃之后的一年多，她医石无效，病故了！”
清颜微微叹息，原来是真的得了重病，看来自己猜错了！
怪不得，自己没有听说过，王妃的姐姐之事，原来早已亡故。
说完这些，孙妈妈继续道，“当年天下大乱，大宣与南离兵戎相见，那一仗，整整打了六年！”
“连年征战，民不聊生，边关之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白骨累累，京都不知有多少世家爷，赶赴沙场却有去无回。”
第二百五十四章 陈年旧事（二）
“大宣不知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老侯爷和二老爷，也是那时血洒疆场，为国捐躯的，夫人也是那时，在边关被侯爷所救，带回府中的。”
话罢，便见孙妈妈眼角，有泪光闪烁，连年征战，噩耗连连。
她们这些，生活在京都底层的人，日子尤其的不好过。
清颜面上的叹息，转为疑惑，“孙妈妈可知，我娘亲的身世？”
孙妈妈微微摇了摇头。
少顷，又似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刚刚生完姑娘之时，有人上门，声称是夫人的家人。”
“只是那时夫人已然失忆了，记不起了，况且，自那之后，没几个月，夫人便亡故了。”
“声称是夫人家人之人，也再未出现过，夫人的身世也就无人知晓了。”
清颜轻“哦……”了一声，继续追问，“那我爹爹知道吗？”
孙妈妈摇摇头，道，“老奴不清楚！”
清颜叹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脑门，将话题转了回来，“那场仗，竟然打六年之久？父王和镇南将军，都不是对手吗？”
片刻之后，孙妈妈点了点头。
她声音中，微微带了些沙哑，“那时候大少爷还没有出生，南离国曜王杨泽天，武功独步天下，为人又阴险狡诈，王爷和镇南将军联手才能抵挡。”
“那年南离曜王迎娶，南离望族苏氏之女苏可晴为曜王妃，两国暂时歇战，王爷才得以回京，匆匆迎娶王妃。”
“据说，那曜王妃手上，有一本绝世仅有的兵书，因此，后来大宣更是节节败退，”
“直到多年后，王爷在战场上斩杀南离曜王，曜王妃跟着殉情，持续六年之久的战争，才以南离国投降告终。”
曜王妃手上有绝世兵书，那曜王妃不会是穿越的前辈吧？
有孙子兵法在手，战争不愁？！
“当年既是父王和镇南将军不敌，为何大宣不投降，而是选择，打了长达六年的仗？”
孙妈妈再次摇了摇头，道，“这个老奴就不清楚了！”
听到这里，清颜觉得自己已经心痛到，不能呼吸了。
她心中莫名的涌起，窒息般的哀痛，不知是在为王妃惋惜，还是在为萧恒的身世心痛。
萧恒虽是王爷与王妃亲生，但却是在二人未成亲之前一年出生。
若不是先帝下了封口令，在古代封建礼教森严的制度下，即便是亲王之子，如今，萧恒恐怕也难以，在众世家少爷面前，抬起头来！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清颜一行温热的清泪，从脸颊滑落。
孙妈妈慌忙问道，“世子妃怎么了？”
清颜抬起纤纤素手擦眼泪，只是怎么擦，都擦不干。
她微微带了些哽咽的声音，吩咐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世子！”
孙妈妈点了点头，“本来这些陈年旧事，老奴是要带进棺材中的，只是世子妃问起……”
清颜摆摆手，让孙妈妈下去，孙妈妈一脸担忧的离开了。
清颜的身子，似是脱离的魂魄般，觉得整个身子，都不受自己支配了。
她心中憋闷的厉害，一股莫名的哀伤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肯离去。
她总觉得，自己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又不知道是什么，眼角的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身体中，似是有莫名的情绪，在蠢蠢欲动，又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孙妈妈这一说，便是一个时辰，待出了清颜的屋子，已然是用午膳的时辰了。
疏影和碧柳端了膳食进来。
此时，清颜正面朝里，慌忙的擦干眼角的泪珠，
她微微带了些鼻音道，“过会儿再吃，我没有胃口！”
碧柳和疏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在对方眼眸之中，看出了疑惑。
转眼，日薄西山，清颜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凝望着床顶发呆。
碧柳惊喜的唤了一声，“世子妃终于睡醒了，可是饿了？”
清颜轻“嗯”一声，碧柳便出去传膳了。
清颜又觉得身体是自己的了，那似是要窒息了的心痛，也消失了，体内蠢蠢欲动的情绪，也平息了，她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
片刻之后，晚膳还没上来，萧恒便回墨竹轩了。
清颜像个孩子般，紧紧的抱着他，似是怕一松手，他人就不见了。
“清儿，你怎么了？”
清颜在他怀中，用力的摇了摇头道，“我很好，萧恒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萧恒微微用力，将她从自己怀中拉出来，“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清颜定定的望着他，剪水瞳眸一眨不眨，坚定道，“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共享你的荣耀，分担你的痛苦，这一生都不离开你！”
说到此处之时，不知为何，她心中一阵刺痛。
萧恒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他完美的下颚，抵着她的额头，性感的薄唇中，轻轻溢出一个字，“好！”
良久的相拥，直至晚膳摆齐，萧恒才缓缓松开手臂，拉着清颜，凑到桌边用膳。
清颜中午就没吃，此刻一闻到菜香味，馋极了。
她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便往嘴里填。
一筷子，两筷子……五筷子，六筷子……
那惊人的速度，看得萧恒嘴角有些抽。
他一边帮她夹菜，一边打趣道，“本世子不在府中，是没人给你饭吃吗？”
清颜点了点头，囫囵道，“中午睡着了，没吃饭！”
萧恒宠溺的摇了摇头，柔声道，“慢点吃，这么急容易噎着！”
话音刚落，便闻清颜急道，“汤汤汤……”
萧恒麻溜的，把一旁的白玉汤盅，递了过去。
清颜接过，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喉咙中的窒息感，才被冲下去。
她恶狠狠的瞪了萧恒一眼，语气不善道，“都是被你害的！”
萧恒何其无辜，自己明明提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