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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李岩冷不防腿弯子吃了一脚,差点当街跪了下来,转头过去。
反正便宜也给他占了,石青桐笑吟吟地望着他:“刚才谁说始乱终弃来着?走,你老丈人在酒肆等着你呢?”
这会儿李岩可吃着了苦头,石青桐如形随行,跟在他后面,笑吟吟地不时揪一把,踢一脚,好不容易来到胭脂马。
上了二楼,进了雅含,里面陈设得甚为华丽,漆几食案,木地板上铺着鸟兽云纹的地毯。
石屯屈一瞧,女儿和他是一起进来,状甚亲昵,今儿这顿酒算是请对了,除了公事,还可以借机了解一下李小郎的才学见识,家世背景。
挥手让侍女退下,石屯屈微笑道:“我们父女与李小郎一见如故,就用着拘束,青桐。你在旁边斟酒,大家也随便一些。”
石青桐嘟起小嘴,老大不愿意。李岩却是不见外,拱手道谢,大喇喇地坐了下去。
撒马尔罕的葡萄酒色泽暗红,香馥浓郁,李岩一口将杯中的酒干了。朝自己龇牙咧嘴的石青桐微微一笑。
“青桐,快给李小郎斟酒。”石屯屈吩咐道。
石青桐跪在李岩身边,小心翼翼地斟酒,可趁他父亲不在意时,却狠狠地盯着李岩,那眼神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如果这是两把剑,已已把他杀死好几回了。
慢饮浅酌两三杯,石屯屈笑吟吟问道:小郎在天波府任何职,我也好称呼。”
我要是直接说我就是伏波王,不把你们吓死才怪,李岩想了想,拱手道:“荫补的官职,正八品典签。协助传达教命,导引宾客之事。”
荫补的官职,那父辈至少是朝中四品以上的高官,他家在三鑫柜坊也有份子,那是既富且贵的家世。石屯屈脑子一转,已想到了许多,微微笑道:“李典签在天波府行走。可知道伏波王会在西域长久地呆下去吗?”
李岩左右瞧了瞧,压低了嗓子:“伏波王如回到长安,就是一个闲散优游的皇子,他现在圣誉正浓,主掌西北军政,杀伐决断,皆出己手。那是何等的快意,你说他愿意离开西域吗?”
果然与康参军说得一致。看来大唐对西域重视得很,伏波王在西域开疆拓土。奖励耕织,兴办工商”石屯屈心情激动起来。展的机会来了。
又喝了会酒,李岩已是酒醉饭饱。
“石伯父,瞧在青桐的份上。我叫你一声伯父,也不见外,实话给你说吧,那三鑫银行的事,你得赶快下手,我在伏波王的书房瞧见了一份计书,除了让几家丝路豪商,如御酒商行,安西商行认购份子外。其余的份子拿来竞拍,价高者得,石伯父,三鑫银行的股东可是哼哼优先贷款的权利,你瞧准了生意。可以借钱去周转”这事千万保密。你一人知道就行了,葡苟酒后劲足,我头有些晕,改日再聊。”李岩见石屯屈听得入迷,及时收住话头,起身告辞了。
“青桐,送送李典签。”石屯屈站起来抚胸行礼,心思早就落在三鑫银行上了,这事得赶紧回去与自己那帮老哥们商量商量,众人拾柴火焰高嘛。
李岩见石青桐过来,故意打了个踉跄,石青桐见状,下意识地扶了他一把,没曾想这小子竟然顺势倒在了她怀里,着实爽了一把,口中却道:“别,我几个狼牙亲卫兄弟就在大厅喝酒,有他们在,没”没事。”
这个小贼,竟敢又借机擦油,石青桐碍于父亲在后面看着,不好当堂作。心想再走几步不是要下楼梯,我直接将他踹下去。可李岩机灵。一到楼梯口就挺直了身体自个儿下去了,把石青桐独自留在楼梯上咬牙切齿了半天。
好一会儿,石青桐走回屋内。跟石屯屈撒起娇来:“父亲,我今天在抓周台上转了一百六十八枚索丽得金币,你说我办的事办好了,就送给我,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石屯屈高兴得抚着胡须:“嗯。你这个小财谜,今儿这事办得好。给你一千六百八十枚索丽得金币都没问题,作为你的嫁妆。”
那小贼,到是我的送财童子,石青桐心花怒放,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父亲,你觉得李典签如何?”
“人物俊美,脑子也灵活,好。好。好。”石屯屈连赞了几声。
过了几日,石青桐还是那身翠羽黄衫的打扮,到王宫来找天波府李典签,狼牙亲卫早得了李岩的吩咐,进去禀报,没多久李岩就出来了。
“青桐,找我什么事?”李岩这几日天天操心前方战事,右威卫将军郭子仪率两万唐军,两万天波军,收复了吐火罗拉夫河谷打到了大食呼罗珊四郡之的只里黑,眼瞅岩瑕妆恢复波斯都督府,他这儿也片刻松懈不得。
势如破竹,形容唐军的攻势一点也没错,西域的冬天短促,也没那么寒冷,正是用兵的好时机。
郭子仪所率的唐军只参加过拔汉那盆地最后的决战,养精蓄锐已久。
两河流域的昭武九国以康国为最大。向来唯康国马是瞻,伏波王李岩以康国府撒马尔罕为西域都护府,眼下驻守的狼牙骑和雏鹰军,就足以震慑两河流域,至于征召的突骑施和葛逻禄骑军,全在拔汉那盆地。由狼牙骑负责整,一是把这两部的军力控制在手中,成军后,准备对大食进行第二波抢掠。
大食抢西域抢惯了,穆斯林都肥的流油,大唐军一股作气抢过去,粮食金银,牛羊骏马,见着那样抢那样,唐军中也有高仙虎等波斯将领。对心存故国,愿意归附大唐的西域各国奴隶,动他们起来造反,源源不断地将他们和抢掠回来的金银财物送回撒马尔罕。
出了王宫大门,李岩脑子里还想着前方战事,石青桐见他出来,上前拉着他的胳臂,央求道:“李典签,陪我去瞧瞧我家的酒肆和绸缎庄。父亲全交给我打理
无事髅殷勤,非奸即盗,李岩将她的手拉开小心戒备地盯着她。
看她眼神坦然,一片诚意,想来大家交过手,彼此都知道时方的厉害,棋逢对手,惺惺惜惺惺。
一时也看不出有甚害人的主意,石青桐客气,李岩也很客气,两人一起到了撒马尔罕城北集市
虽说丝路被今年冬天的大雪阻断。但撒马尔罕集市的繁华过七**月的旺季。
御酒商行和安东商行在伏波城囤积了大量的货物,一接到锡尔河畔大胜的消息,封常清率三千雏鹰军立刻护着商队朝撒马尔罕奔来。
商队除了货物外,还有不少如水泥等战略物资。
撒马尔罕的集市在北门附近,街市两侧,商铺林立,石青桐指着一处商铺里售卖的淡黄白色粒状晶体,掩着鼻子:“那是确砂,采自火山熔岩,可以用来焊接金银,治疗气喘,只是有些臭
“我有些气喘的毛病,进去称二两?”李岩故意往那店铺里走
“得了吧,咱俩休战。”石青桐脑子转得快,白了他一眼,浅嗔也有几分风情,看得李岩有些心动。
一股熟悉的香味透入鼻来,喔,那是甘松香和阿萨那香,帝都长安和洛阳的无数寺院里,无时无刻不在燃着这两种香,原来就是产自撒马尔罕。
街上的粟特胡商很多,头戴着细软洁白的头巾,身上穿着华丽的锦袍。脚上踏着虞皮靴,也有不少慢头团衫的大唐人,熙熙攘攘,两人不知不觉挨得很近,李岩的手轻轻一碰石青桐的素手儿,细嫩光滑,她没有过激反应,装作不在意牵住了她的素手儿。
这小贼胆子就是大,给他根杆儿就顺着往上爬,要不是父亲让我找他办件事”石青桐心如小鹿在撞,快要透不过气来。
他不会像上两次一样,搂住我吧。
“李”李典签,我家”是做葡苟酒和丝绸生意的,这间索丽得酒肆,和隔壁的绸缎庄就是父亲让我帮他打理的。”石青桐紧张碍手心都是汗,结结巴巴道。
这刁蛮丫头莫不是对我动了情?李岩放下那只素手儿,解释道:“刚才人多,我也不熟悉道路,怕与你走散了,一个人丢了,找不到回去的路,得罪,得罪。”
这小贼的道理还长,石青桐想到。他用这个借口也不错,难不成要他说喜欢我?
李岩瞧了一眼那酒肆,上面挂着块牌匾,绿底泥金字,“索丽得”竟是那金币名字,看那规模不比长安西市的胭脂马外墙面贴有琉璃面砖,上作彩色浮雕。里面是石柱木梁枚结构,空间宽敞高大,内墙绘有壁画,地面铺有色彩殉丽的羊麻混坊的地毯,地毯上放置着食几,稀稀拉拉就几位酒客躺在这羊麻地毯上。喝着撒马尔罕的葡萄酒,观赏着弦鼓伴奏的胡旋舞。
装潢得如此漂亮的酒肆就几个人。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什么时候我也偷空溜到这儿。叫胡姬侍酒,唉,怀念长安西市胭脂马。那个初遇康雪儿的晚上”唉。雪儿得等到明年才来撒马尔罕,让她在王宫里给我一个人跳胡旋舞,李岩微微有些走神,带着几分落宾
。
这贼莫不是瞧见里面的胡姬舞娘丰胸细腰,又不像,他的神情有些落寞忧伤,难道他那日也不是说的是浑话。真的有一位女子始乱终弃。遗弃过他,他才从帝都长安来到西域,好可怜的人儿。
石青桐带着李岩转了一圈索丽得酒肆,瞧他似乎有心事,眉头紧拧,怕是睹物思人。又将他带到隔壁的绸缎庄。
“青柯,我看你这酒肆装潢得不错。似乎生意不好?”李岩试探问道。
“是呀,仿照波斯王宫装潢的,本旧川产的葡萄酒,大家都喝惯了,现在客源仓被新开业的胭犹剁化去了。那边酒好菜肴也精致,胭脂马酒肆的胡姬还教授客人跳华尔兹”对了,你从长安来,又在天波府供职,能弄到山中仙酿不?”石青桐唉声叹气,父亲答应给我嫁妆,条件是要我将两个商铺盘活,那绸缎铺也受到御酒商行的冲击,生意大不如前。
一千六百八十枚金币的嫁妆,唉,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我帮你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