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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修索性自己读起来,对着自己作得注解看《孟子》原文和直接看《朱子集注》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何教谕倒是没有找宁修的麻烦。结束课程后诸生照例去饭堂用午饭。
宁修和刘惟宁、柳如是三人打了饭坐在一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宁朋友,你可听说了,朝廷有意将湖广布政司的提学官秦老大人换掉。”
刘惟宁将一枚芸豆送入口中,边嚼边道。
“啊?刘兄是从哪里听到的?”
提学官掌一省学政,一般情况下是乡试之后赴任,任期三年。
按理说秦老大人的任期还有将近一年,朝廷为何会突然起了换人的心思?
这可着实不寻常啊。
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如此重要的讯息自然是生员们最先得知了。
加之刘惟宁十分关注这方面的讯息,得到些小道消息也很正常。
不过小道消息就是小道消息,也许有准的时候,但更多情况下是不准的。
宁修还是不太相信朝廷会无缘无故的在大考前换掉学官。
“这个嘛,宁朋友便不需多问了。你且看着吧,多则两月,少则半月,新任提学官就要走马上任了。”
宁修十分不喜刘惟宁这装神棍的架势,耸了耸肩道:“看来刘兄还是把宁某当作外人啊。”
刘惟宁一听急了,连忙道:“宁朋友这是说的哪里话,刘某何时把宁朋友当作外人了?”
“既然没有,那为何刘兄不肯告诉宁某消息是从哪来的?”
“这。。。。。。”刘惟宁面露难色,紧紧咬着嘴唇,良久才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便把实情都与宁朋友说了吧。我有一个姨夫在国子监做官,他写信给我说朝廷有意提前结束秦老大人的任期,改派一人前往湖广出任提学官。”
宁修身子下意识的一颤,心道好嘛你小子道自己没有背景,结果却有个在国子监做官的姨夫。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是大明朝最高等的学府,能够在国子监任教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绝对的饱学之士。
如果刘惟宁的姨夫这般说应该是不会假了。
怪不得刘惟宁这段时间这么高兴,原来是命运即将改变啊。
乍一看改任学官对刘惟宁没啥影响,实则不然。
据说秦老大人和何教谕关系匪浅,应该不仅仅是同僚关系。
说他二人没有什么勾结鬼都不信。
也正是因为有秦老大人撑腰,何教谕才敢如此打压刘惟宁。不然刘惟宁要是告状到学官那里,何教谕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
但提学官换人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从刘惟宁姨夫提前放话出来看,即便这个新任提学官不是出自国子监也肯定和他那姨夫关系不俗。
不然既非同僚又非好友,刘惟宁的姐夫凭啥知道朝廷将要改派湖广提学官?
刘惟宁的姐夫总不能是神棍,未卜先知吧?
想到这里宁修也是大喜。
换任学官对刘惟宁来说是大喜事,对他宁修来说又何尝不是大喜事?何教谕对他是有看法的,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他穿小鞋,若是在科试之中像对刘惟宁一样摆他一道,宁修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即便宁修发挥十分出色,何教谕不好直接剃掉宁修的乡试资格但给一个最末等的名次恶心人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换任学官后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那新提学官真是刘惟宁姨夫的同僚或者故友那便不必说了,何教谕肯定不敢再造作。
即便那新学官与刘惟宁姨夫没有太多关系,也不要紧。
何教谕不清楚新提学官的来历,势必会夹紧尾巴做人,至少会老实一段时间。这就足够了。
宁修和刘惟宁需要的只是一次公平的考试机会。
只要获得了乡试的参试资格剩下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因为乡试是提学官和朝廷临时指派的主考官负责,何教谕完全插不上手。
此时此刻,宁修无比期待新任湖广提学官赴任,新学官上任势必要烧三把火,即便不能把何教谕这恶鬼烧死,也能予以震慑让他不敢作恶。
见宁修嘴角勾起浅笑,痴痴的样子,柳如是一巴掌拍在宁修肩头。
“啊!”
宁修不由得惊呼出声。见柳如是的“爪子”拍在他的肩头,不由得怒道:“如是兄这是做什么,宁某的骨头都要被拍的散架了。”
柳如是嬉嬉笑道:“看宁朋友魔怔了,帮你把魂拉回来,你得感谢我才是。”
宁修:“。。。。。。”
“咳咳,好了好了。你们便别逗嘴了,快尝尝这白玉豆腐,嫩的很呐。”
说罢刘惟宁夹起一块豆腐送入口中,十分享受的闭上眼睛咀嚼着。
宁修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心道一定得离这个柳如是远点,不然被一记铁砂掌拍上去真得筋断骨碎不可。
。。。。。。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拨云见日(第十九更,求订阅,求月票!)
十日转瞬即逝。
这些天来何教谕和杜训导居然没有对宁修下套使计,这让宁修十分惊讶。
当然,宁修不会以为此二人转了性。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二人一定在酝酿一个天大的阴谋,阴谋酝酿完毕便是二人露出獠牙的时候。
不过此二人的计划显然胎死腹中了。。。。。。
因为新任湖广提学官仇英仇大人按临荆州。
仇提学没有先去武昌而是直接抵达荆州。这让所有人大感惊讶。
让人更惊讶的是前任学官秦老大人也抵达了荆州。
两任学官在荆州做了交割,秦老大人灰溜溜的返回京师“高就”去了。而仇大人则意气风发住进了县学教谕何一卿给他准备的官舍之中。
若是换做一般官吏赴任后是一定会立马前往官衙与前任交割的。但提学官有些特殊,虽然提学官名义上的官署在布政司衙门所在地。可因为学官需要在全布政司内巡视,不侑于一府一州一县,故而前往非布政司衙门所在地巡视也无可厚非。
看的出来这位仇大人是憋着一股劲的,不然也不会比邸报上说的还要早到五天。
仇英一路风尘仆仆而来,抵达荆州后却是没有闲着。在休息了一晚后他立刻来到县学和府学视察。
江陵县是附郭县,县学府学同在城中。提学官上午视察县学,下午视察府学倒也是方便。
只是苦了侍奉在旁的县学教谕何一卿和府学教授林正昌了。(注1)他们整日跟在仇提学屁股后面,奴颜婢膝媚态尽显。
二人显然颇有侍奉上官的经验,端是把姿态放到最低让上官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当然二人心里怎么咒骂仇提学的就没人知道了,恐怕是怎么毒辣怎么来。
二人盼着仇英赶紧滚蛋,可仇英却不走了。
他决定亲自主持县学和府学科试。等到科试结束再启程前往武昌。
何教谕与林教授直是傻了眼,提学官大人究竟是闹哪样啊。
原本他们是主持科试的绝对权威,现在一来风头全被仇英给抢了。
这还不说,他们还得继续给仇英做小,直到科试结束。
这他娘的也太难熬了。
做一日小容易,做半个月小可就难了。
奴颜婢膝的事情做久了有时真的会怀疑自己是贱骨头。
此刻何教谕便深有感触。
何教谕吃了瘪,最高兴的莫过于宁修和刘惟正了。
刘惟正现在真的像逆袭男,可以仰天长啸一声发泄胸中的苦闷。
“宁朋友啊,为兄真是熬出头了。哈哈哈哈,哈哈。。。。。。”
见刘惟正喜极而泣的样子,宁修仿佛看到了中举后的范进。读书人真的把功名看的比性命还要重啊。
“汝安兄这么高兴,这个仇大人不会是你亲戚吧?”
“是啊。。。。。。什么亲戚,宁朋友休要胡乱猜测。”
刘惟宁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过是我姨夫的一位挚友罢了。有他在,这次科试是不用担心何教谕使坏了。”
宁修点了点头。刘惟宁的才学不在他之下,甚至在县学中都是拔尖的。
只要给刘惟宁一个公平的考试环境他是一定可以取得乡试资格的。
既然可以稳稳的拿到乡试资格,刘惟宁为什么要去利用关系?
“想必这仇大人先来荆州府巡视也是为了压制何教谕吧。”
宁修意味深长的一笑。
“是也不是。”
刘惟宁苦笑一声道:“仇大人先来荆州当然有我姨夫的因素,不过还和荆州府学有关。”
“此话怎讲?”
“天下乌鸦一般黑,宁朋友以为只有江陵县学的教谕吃人不吐骨头吗?”
宁修深吸了一口气,自是了悟。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原来错的不是何教谕一人,而是这个制度错了。
即便没有何教谕还会有徐教谕,崔教谕。一个教谕倒下去,千万个教谕站起来。。。。。。
“咳咳,宁某有些好奇,既然汝安兄有如此关系,为何不早点与你姨夫说呢。”
刘惟宁闻言长叹一声:“宁朋友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真的以为我那姨夫有通天本领吗?这次换学官是上面的意思,我不过捡了个便宜罢了。”
“原来如此。”
宁修心疼起刘惟宁来:“那么若是没有这次偶然,汝安兄便要一直等下去吗?”
“那是自然!”刘惟宁神色一正,斩钉截铁的说道。
“佩服,宁某佩服!”
宁修冲刘惟宁拱了拱手,由衷的赞叹道。
以刘惟宁的才学若是教谕换个人恐怕现在早中举了。他明知何教谕刁难于他却苦苦熬着,一熬就是十余年终于等到“自己人”出任学官。这份毅力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宁某冒昧的问一句,汝安兄就没有考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