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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皇宋的火箭车也被推出来,其车架上蒙着斑斓的虎皮,射出的火箭还是二级增程的。
这下又是棋逢对手:双方轻炮和火箭密集穿梭往来,士兵脚下的泥土带着红色的火不断被击飞,血肉之躯不断被击中撕裂,创伤和倒毙比比皆是,草丛到处燃烧起来,浓厚的烟雾覆盖了方圆数个古里的面积。
足足半个时辰的火力战后,皇宋右翼的上万蛮骑轰然而动,他们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硝烟,挥动着马刀和弓,“似乎要斜刺攻击射击军,是否让后列的矛手们押上?”高阜上几名侍卫紧张地摆下手里的短筒,接着回首对站立不动的皇帝询问道。
高文看了看,挥动下权杖,”不,叫我军左翼前阵的塔波统率的六千塞尔柱骑兵冲上去。“
“安拉庇佑我们,冲过去,砍碎那边的异教徒十字架!”这时高文左翼所有的塞尔柱骑兵也抽出剑和马刀,背上颠动着圆形铜盾,举着飞舞的红色狗牙旗,在塔波。穆罕默德狂呼下,如怒潮般开始冲锋,很快就如锋利的刀刃般,劈入到蛮骑的阵形里去。
很快,骑兵间的大混战又开始了,劈砍、互刺,甲胄和刀锋互相冲撞的沉闷碎裂声在滚滚烟雾里依旧十分清晰骇人,受伤的马匹在地面上翻动着,无主的马匹四散跑动起来,受伤坠马、还剩一口气的骑兵将士抓住自己盾牌,蜷缩在其下,希冀能躲避敌人或友伴马蹄的践踏,可以侥幸在残酷的战斗里活下来。
但九成九都是痴心妄想。
塞尔柱的骑兵明显装备更为精良,战技也更为彪悍,他们不可一世地打垮了从属于皇宋的蛮骑,开始回旋战线,突袭皇宋虎翼右军的侧翼。
但很快他们发觉,对方虎翼右军是没有什么侧翼可言的:所有士兵包括在铁塔般的甲胄里,仅仅露出双眼睛,周身披满了甲片长,手持沉重的长刀巨斧,三五人一行,如墙而近,人马遇之者无不立被斩杀冲向其阵队的数百名塞尔柱骑兵,当即被处刑般地格杀上百,其余的吓得俯鞍遁走。
第72章 塔波阵亡
但塔波很快就调整了攻击路线放弃对虎翼军的侧击,全部骑兵直扑皇宋已经溃散的右翼战线,打垮这里后,便能夺取敌方一部分堡寨。
那样,牵一发动全身,说不定宋军的阵营便会悉数崩溃。
看着成群成群的塞尔柱骑兵号叫着,在塔波勇猛的指挥下,向着皇宋军已后撤的右翼阵线突去时。石弹不断下落的高阜上,内宫侍卫询问皇帝,“盟友的军队是否过于突前了?”
高文抬起胳膊,很淡定从容地举起根小型化的短筒镜望了片刻,将筒镜搁下,而后波澜不惊地说,“让科布哈后阵的塞尔柱骑兵,前去接应;此外下达旗语给中央二线的皇陵禁军,让他们旋转往左,同样准备策应塔波的队伍。”
接着高文又用筒镜细细观察了宋军堡寨群的战线,似乎看到了在旁牌和障车后,有金银色铠甲的骑兵在穿梭。
“宋的武骑军和从马直吗?”皇帝嘴角浮出丝笑容,其实他在先前郭药师的招供中,就已对皇宋的军队体制有所了解,但由于公平王的隐蔽工作(哪怕是对附庸)做得好,起码有两点高文是没料到的,一个是皇宋也有速射轻炮,虽然和罗马帝国的科技树不太一样;另外个是皇宋的堡寨战术,搞得也非常好,进可攻退可守。
“叫沃尔特带出五千名预备边民,配合战车列成纵向的突击阵型,自我军左翼出发。朕要加厚左翼的刀刃,除去塞尔柱骑兵外,还加上边民军,贯穿掉皇宋的防线!”
接着高文又将筒镜旋到了自己的右翼侧,但见己方两个大旅团,外加保罗派士兵,正和五千敌方靖西军厮杀得难解难分:而对射的间隙,已有虎翼左军的小股重甲士兵,开始勇猛劈入保罗派的阵线当中来,这群士兵随身携带轻拒马,又披着重甲,手持钉锤炮先是砰砰乱射一番,而后就抡起来当锤子猛冲猛击一时间,不少保罗派士兵退散到己方车垒里,不敢再与之对抗。
这时候,塔波和数千塞尔柱骑兵,已经冲到皇宋右翼堡寨前沿地带,塔波已能见对方堡寨上晃动的旗帜,在他疾驰的战马和弯刀前,有数排旁牌叉在地面上,其后带着莲花图案的景教大十字架旗车非常显眼,四周是群不起眼的景教徒充当的步兵。
“砍碎他们!”
“堵塞空气,粉碎山头,这就是安拉之剑!”
塞尔柱骑兵的马蹄扬起了巨大的灰霾,狂风般抵达到了旁牌外一百余尺的地带,只要再给他们三五秒的时间,他们就能斩杀所有的景教徒,掳走他们的十字架当战利品。
而这时候,马蹄前的草地上,猛然弹出无数锋利的竹枪刃,塞尔柱骑兵的马胸和马腹飞出无数血花,当即人马惨叫声不绝,在地面上翻滚一片!
这是宋军杀伤敌人骑兵的“陷骑伏枪法”,在地面上掘出成排洞窟,在窟中埋入“火炼竹枪”,又用弹性极强的竹圈将此枪刃挽在窟中,系上提头索,窟上覆盖草芥隐藏起来塞尔柱骑兵的马蹄一旦触碰踢翻了提头索,火炼竹枪便飞也似地弹射起来,恰好能刺入战马最没有防护的柔软部位。
前排骑兵被此伏枪成群杀伤扑地,后排的骑兵勒不住坐骑,前后互相冲撞践踏,塔波的军势一片混乱。
而此刻,宋军右翼的旁牌旋转:童贯事前隐藏于后的三个指挥的步兵,手抬火铳、黄桦弓、神臂弓半跪其后,对着混乱的塞尔柱骑兵疯狂攒射。
又有一个指挥的精锐步兵,手持成排雪亮长刀,鼓噪自堡寨间的“要隘捷径”里迂回冲出,逢着塞尔柱骑兵,上砍骑手,下削马腿,锐不可当。
而原本退散的蛮骑,和同样冲过来的宋武骑军骑兵一道,去而复返,马头成列涌进,一个接着一个将塔波的骑兵斩射于马下。
瞬间塔波的麾下死伤千余,人马尸体重重叠叠,塔波本人则在混乱的战场上,伏低身躯,这时天色更加昏,雪雾弥漫,双方士兵往往靠火铳射出的闪光来辩明方向。
塔波慌不择路,他看到周围都是厮杀的人马黑影,只知道往己方阵地里跑就对了。
马蹄声雷动,塔波抬起眼来,看见雾气里许多马嘴在喷着白色气息,无数骑兵举着影影绰绰的狗牙旗而来,阵中还有人喊到,“尊敬的沙赫中的沙赫,塔波殿下,在何处?”
“是科布哈的第二阵骑兵来接应我们了,我就是塔波!”塔波立起身子,兴奋对着那群骑兵高声叫喊起来。
结果一排箭矢自流星般飞来,其中几根都命中了正在求援的苏丹二叔父,塔波仰起中箭的额头,翻身跌落马下,伏在草地当中,还带着死不瞑目的表情。
无数马蹄自他的身边掠过,最后几名伊克塔骑士跳下马背,将塔波的尸体抬到面担架上,举起来往回走去,高呼“马立克沙汗的后裔,伟大勇猛的塔波在战斗里升入了安拉许的永恒之地,他是冲锋杀敌时正面中箭的,无愧于加齐的尊号。”
虽然塔波“英勇酣战阵亡”,但科布哈的二阵骑兵接应上去后,就再度和宋的武骑军打成平手。
此刻雾气当中,边民军伴随着克骑的战车,杀了过来。
而那边,皇宋居然也出动了轮式战车,不过和罗马帝国的不同,宋军推出来的是“独辕流星冲阵炮车”和“砦脚车”。
独辕流星冲阵炮车,即只有单车辕,车辆非常轻便,前侧弧形的车衡上有一对轭,可供骡马牵拉,也可悬挂防弹防箭的木牌,而后侧是双轮车厢,其上架设一门可发霰弹的铜炮,此车临战时两名士兵即可推动如飞,另外两名炮手负责不断点火发炮,而又有砦脚车装载弹药在后砦脚车是横形的车辆,三面都挂着毡幕和皮盾,四人推动,一人手持长铳立在车上发射,二十余人分左右侧持长矛、斧枪、弩机作战,车下也有曳在地上蹭蹭作响的铁索,可将车辆相连捍卫。
砦脚车瞬间组成个不断移动的工事,而夹在其间的独辕流星冲阵炮车则持续射出团团炮火,不可一世!
第73章 乱射
很快,在高文的左翼与皇宋军的右翼,两座车垒迅速组成:
老沃尔特指挥的数千边民,和四十辆覆甲、霰弹炮、子母大铳的战车用熟牛皮绳索环扣在一起,组成个车辆方阵,其后是百余辆相对矮小的架子背车,宛如方阵两侧伸展的翅膀,边民的箭手和铳手都伏在架子背车之后。掩护了塞尔柱骑兵们在其后重组队形;
皇宋右翼的砦脚车则直接组成道三面的临时工事,大约三个指挥的士兵同样伏在其后,配合每隔一段就锁住了“阵门”的独辕流星冲阵炮车,还有抬来的床子弩,和罗马帝国的边民军隔着大约三百尺开外对峙互射起来皇宋的车阵指挥使为郭成,武骑军都指挥使为郭祖德,一个沉勇,一个勇猛,更是义兄弟关系;更有刘延庆之子刘光世,当时只有二十岁出头,将军旗裹在铠甲上,手举白蜡杆制就的马槊,左刺右突,豪爽大呼,“杀敌立功的干系全在俺小太岁的身上,跟着我去捆缚敌军的大将来!”
身后五十骑武骑军的士兵,皆身披重甲,齐声呐喊应和起光世来这五十骑兵如钢刀般,切开皑皑雪地,不问罗马边民火铳和弓箭的阻击,一阵嘶鸣,如龙驹般越过了架车,拔剑猛砍,挥动铁鞭、抛掷铁锏,其后的武骑军奋勇跟着涌进,瞬间老沃尔特车阵的右翼结合部就有崩溃的危险。
关键时刻,老沃尔特亲自登上覆甲的指挥战车上,竖起了红旗,指挥身边的铳手,不间断地攒射,“照准敌人的甲骑狠狠打,不要管其他的!”
“来啊老革(老兵),下来和小太岁较量较量!”刘光世举着马槊,跳荡疾驰在老沃尔特之前,抬起落满雪霜的金色兜鍪,红红的帽缨晃动,龇着白森森如狼般的牙挑衅,顺手就插住马槊,取出雕弓来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