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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政府来惩处,罪孽则交给教会来涤清,两者虽同途但不同道,阿门!”
“你的罪孽就是拐带了希腊皇帝的女儿,脱下你的那身假惺惺的十字褡,因为它上面染满了被你玷污的纯洁处女的血。”博希蒙德大声指责着,接着就又埋到了尴尬欲死的阿德马尔的褡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其出格言行吓得旁边的修士们,包括彼得在内,急忙齐齐画十字,高声乞求主的宽恕。
鲍德温、狄奥格尼斯、沃纳等人都涌上来为高文主持公道,要把口不择言的阿普利亚公爵给牵拉出去,而那边诺曼人的许多骑士也扑上来,双方毫无疑问地厮打在一起。“可,可恶哇!”这时候,雷蒙德果然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悲愤地加入了战团,攘臂专要殴那前来搅局的博希蒙德——各位不同立场的爵爷和骑士,再度在瞻礼台四周吵闹殴打成了一团,各种器物被杂乱的脚步来回冲撞,自台上翻到了地上,发出了杂乱呱噪的声响,伴随着各人的怒喊。
一声响,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的阿德马尔披在法衣外的大十字褡,被撕成了数片,最大的一片握在博希蒙德的手里,在他的身后鲍德温等人已经拉着他,在地板拖行了三四尺开外。
“够了!”阿德马尔将拐杖高高举起,猛地砸在了圣餐桌前的烛台上,一下子将那东西砸得碎角飞舞,在这样的震慑下,众人才停下了手脚。这会儿阿德马尔喘着粗气,看到了人群外,除去戈弗雷,唯一的一个立在圈外的,弗兰德斯伯爵。
“亲爱的罗伯特,我最温厚谨严的孩子,刚才博希蒙德说我口中发出的话语,他都会无条件地遵守——那么现在我告诉你们,军事总参议既不会给普罗旺斯人,也不会给阿普利亚人——我把它授予弗兰德斯的罗伯特,就这样。”言毕,阿德马尔上前,将十字褡的碎片从坐在地板上的博希蒙德的手里夺来,就气愤地离开了现场。
傍晚时分,诺曼人的营地当中,博希蒙德继续坐在粗木餐几前,用匕首在大块大块地切肉,满脸不解的坦克雷德摊手说到,“为什么这样舅父?原本你不是说,愿意听从高文的安排吗?现在为什么又要去竞选军事总参议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职务,若是像雷蒙德那样虚弱粗鲁的家伙想要,给他便是。”
博希蒙德冷笑两声,用餐巾擦擦手,接着在烛火下,将一封信卷送到了坦克雷德的手里,“这封信,你马上把它给送出去,但是记住别像个傻子那样,交给塞琉西亚港中转,而是要交给比萨人运送去阿普利亚——我就不相信像高文那只八爪蜘蛛,不会暗中窥探我们的信文。”
“这!”坦克雷德讶异万分,阅读完毕后,摩挲着信纸,“舅父你居然要在圣座冕下前弹劾阿德马尔和高文?”
“是的,我的叔父从巴勒莫,用比萨人的船只送来了信,他说这也是圣座冕下自己的意思——现在,朝圣者各自为政的局面快要结束了,按照冕下的意思,而后要给整个朝圣者队伍配备‘宗主教’,负责将来整个圣城教区、安条克教区,很显然是要加强监察和约束了,但这个人选却不可能是阿德马尔,圣座已经准备将其召还了。”说完,博希蒙德将刀尖,在自己的鼻梁前晃悠着,“信息情报是特别重要的,所以我表面上退让,但却在更大的局面上占得先机,就是在信件里弹劾阿德马尔、高文和雷蒙德,将神圣的职务私相授受,已经到了无视圣座权威的地步了。”
“当今的圣座,恰好是个很喜欢猜忌的人,若是阿德马尔在圣地远征时取得了巨大的荣耀,反倒对他的声望不利。”坦克雷德会意。
“那么,下一封信件,便是送给比萨主教戴姆贝尔了。”博希蒙德咧开了粘着肉丝的牙齿,森森地笑了。(未完待续。)
第28章 贝特丽丝
言论完毕,坦克雷德告诉他的舅父,另外件事有了很大的眉目,而后博希蒙德放下刀叉,停止了进餐,饶有兴趣地跟着自己的外甥,穿着罩袍便服,各自跨坐上一匹马来,绕过营地的木栅和垒墙,最后来到了安条克城山余脉下的一个小丘上,在他们的眼前,随着季节推移而变得越来越长的阳光,还留着余韵,照在亚吉卫城和己方营地间的一处果林上。
不一会儿,林子里走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几名武装起来的教堂奴仆急切走过去,将两人各自扶上匹骡马,接着两人快捷而温存地在骡子背上勾了下手指,便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匆匆而去,神色带着紧张。
躲在堵石墙后的博希蒙德,挑着眼睛,看了下就能确认,那个男子就是阿德马尔最欣赏的年轻司祭阿德尔贝罗,这个英俊的修士出身高贵,是前任萨利安凯撒的外甥,各处营地里的很多贵妇都倾慕于他,“那个女的是谁?”博希蒙德用手掌拍了下脸颊,重新贴回到墙壁那边,避开了阿德尔贝罗的视线,对着旁边的坦克雷德问到。
答曰,是名来自皮亚琴察地区的意大利风流娘们,叫贝特丽丝,丈夫先前死掉了,家里有点钱,就来到朝圣者队伍里,一面为了去圣城见识见识,一面希望能勾搭个漂亮男人。
“这里是他们固定幽会的地点,白天他俩装作在这里玩十五子棋,夜晚就。。。。。。”坦克雷德摸了把亚麻色胡须,补充说,他已经暗中窥察这对露水鸳鸯很长时间了。
“城中的守军,不可能不注意到这对。”
“没错,我看到四姐妹塔(基督徒对安条克卫城四座塔楼的称呼,亚吉则唤作四埃米尔塔)距离这林子最近的一座,最近哨位调动很频繁。”
“意大利肥皙娘们和希腊的可爱男孩子,最对那群突厥人的胃口了。”博希蒙德很内行地说到,接着他和外甥伏低身躯,绕着牵到了缰绳,骑上了马匹,“明日这儿的防区归我们的骑兵巡逻,叫你属下那位鄂斯都的,干的漂亮些。”
“是的,完全没问题,舅父。”
另外边,那贝特丽丝骑着骡子,云鬓有些松散,穿着自己遮不住自己曼妙躯体的丝袍套身裙,心满意得地路过了宫殿区边沿高文的营区。
安条克城在陷落后,被烧杀摧毁得非常厉害,许多前来投靠高文的叙利亚希腊人及新月教徒(他们大部分是撒拉森人,现在唯有这位帝国大公爵,不会像其他法兰克、诺曼领主那样,对他们肆意抢劫和虐杀),在营地和残余的建筑里,支起了各处帐篷,勉力存活着。
其中,丹麦王子斯文和未婚妻弗洛琳娜,也傍着宫殿区立营,这时候高文特意带着副纹章官莱特,和突厥军仆,前来找这对叙话议事,核心意思就是“粮秣消耗飞快,科布哈马上也要来袭”,而后高文有点苦恼地用马头权杖蹭了蹭袍子角,对两位说“实在不行,我准备将队伍拉到叙利亚门那里就食。”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刚刚得到手的安条克城,岂不是又会落入那个异教徒科布哈的手中?”
“其实守卫安条克,并非需要局限在城区。”高文如此答复斯文王子的疑问。
这会儿,弗洛琳娜突然走到了营门木栅的入口处,对着骑着骡子来的贝特丽丝亲密地打着招呼,她俩算是比较熟稔的,接着贝特丽丝春光满面,下了骡子,又向斯文王子和高文施礼。
其中贝特丽丝的眸子,还特意在高文面前逗留了两眼:她和阿德尔贝罗结缘的契机,就是先前狗门防磐的激烈战斗里,当突厥人攻入进来后,阿德尔贝罗勇敢在战火里将她救出,再加上对方也十分英俊,故而勾搭成奸——但从此贝特丽丝又开始对远征军队里的赳赳武士抱有好感起来,比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高文,高大的身躯,长长的手臂和脚,阔气威武的铠甲和模样,阳刚之气的须发,蓝色的眼睛,就很得她的胃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这下,高文身后的副纹章官莱特。博济亚都是目不转睛了:果然娘们还是意大利的好,丰腴漂亮,热情奔放,精通各种眉目传情的技巧——待到贝特丽丝骑着骡子离开后,莱特魂不守舍,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又看。
大公爵的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别想了,这娘们是有了情郎的。”
“谁?”莱特满脸的痛苦,就像被暴打了顿。
“不知道,不过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的花园刚刚得到了浇灌,所以满园的花蕊吐艳。”
这下,莱特所受的打击更大了,他在整个军营里就佩服大公爵,因为他对女人的阅历和见识,还要胜于一向以此自矜的本人,接下来两位老船长私下里交流了些航海和操帆的经验见解,看得出莱特非常失落痛苦地高文,便再度宽慰了几句,“在这里,虽然你所属的队伍名义上不隶属于阿德马尔,但要是你去沾惹那个贝特丽丝的女子给发觉了,即便你不用受惩罚,但贝特丽丝可要倒霉了,别贻害了她。这也是我们的原则之一。”
而后,就是否要离开安条克城,前往其他地区就食的事情,高文和斯文并未达成一致的见解,于是高文便告辞了丹麦王子的军营,和副纹章官莱特一道,前去城外的泰提修斯处再度商议。
泰提修斯的绯帐当中,这位行军总管正凝目看着一封来自君士坦丁堡的信件,而裹着头巾的守捉官也面色不安地伴坐在一边,当高文走进来后,两位缓缓站了起来,“皇帝的密信?”高文指着,发问说。
劓鼻将军颔首,说皇帝陛下虽然行辕在亚德里安堡,但却非常关切安条克的态势。
“陛下的意思如何?”
“叫我们整顿兵马,协助朝圣者抵御住科布哈的反攻,陛下马上结束了对付叛贼伯丁的战事后,会统率大军穿过安纳托利亚,前来支援我等。此外,陛下对阁下奉还叙利亚门沿海的堡垒表示赞赏,他而后会派遣官员和税吏接管这些地区。”泰提修斯不动声色,卷起了小牛皮做成的信纸。
而狄奥格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