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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必要。”高文压抑地说。
“如果主人你嫌贵的话,我还可以花一枚金币,去央求商贾找三个德意志兰女人来,不过她们普遍风评不好,会偷盗而且找到机会就会逃跑。”
高文抿着嘴,抬头看着菲特亚斯,“你的职责不是这个,去花点钱给我的母马多买些合身的器具来,另外付给刀工的武器保养费也是一大笔开支,这些都攸关马上在战场上的生死存亡。”
什么,主人居然不愿意花钱去解决,他就这么想省钱?想到此,菲特亚斯忽然汗水都下来了,想到了据说是突厥军队的习惯,那就是突厥人在劫掠杀害基督信徒时,除去会将女人留下发泄外,还会把那些面色白嫩、没有胡须的男孩给留下,甚至是阉割掉,主人说他以前是从突厥之地逃归的,莫不成也沾染了他们的恶习——那我可就危险了!
菲特亚斯急忙把自己的后臀给捂住了,慢慢谨慎地离开了高文的视线。
不久,号角声响起,乔治典厩长要求所有的将士全部在营地中央集合,他将各个连队都按照不同的旗帜划分好了区域,接着高文见到,典厩长的身边,站立着那位混血的守捉官狄奥格尼斯。
“这位边境武士刚从海峡的彼岸归来,他的情报说,扎哈斯的舰队,是顺着锡诺普而来的,主力则猬集在尼科米底亚地区,企图执行个卑劣的,攻击皇都的计划。”典厩长将手伸向守捉官,介绍了下对方探知出来的敌军态势,接着就向所有的将官士卒公布了自己的想法,“皇都的海陆城防都是坚固的,扎哈斯不会得手,他应该是想要蹂躏城郊地区,割取夏秋时节的庄稼,并且配合佩彻涅格人的入侵大军,封锁住伟大的皇都——所以我决定声东击西,除去少量卫戍队伍留在加利波利外,我会派遣瓦兰吉亚卫队为先锋,自己率领大部主力拒后,渡过海去,横扫尼科米底亚的侧翼地区,并进军尼西亚,不但能迫使扎哈斯解除对皇都的围困,并可以伺机在小亚细亚沿岸决战击溃回防的他,我们在行动的途中,能得到罗姆苏丹‘苏尔雷曼’的援军协助,所以勇敢一些,为了陛下的荣耀,上船进发吧。”
所有在场的将士,都将武器举高,报以肯定的呼应声。
“苏尔雷曼是谁?”高文好奇地问站在皇家御旗下的法罗夫。
“就是吉利基。阿尔斯兰的绰号,法兰克人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这时候,守捉官的目光,看到了站在前排,系着猩红色披风,挎着整个队伍里独一无二的鸢盾的斯蒂芬。高文,便暗地里忍住了表情,微微点头。
“扬帆远航吧,顺风已经浩荡地吹来,水手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远离岸边的黄脸婆了!”来自阿马尔菲的一名水手如此高喊着,像个敏捷的猿猴般,嗖嗖嗖爬上了商船的主桅杆,接着在半空里飞翔着,将绳索利索得套来套去,风帆很快吊了上去,导航员开始挥动手里的令旗——接着鼓点声响起,桨手们开始划动手里沉重的长桨,一艘艘拜占庭的皮罗蒙轻型战舰,和夹杂在其中的运输士兵和马匹的征用商船,顺着来自欧洲湿润的春夏之交的风,平静无碍地朝着亚细亚那边深灰色的山脉和陆地驶去。
高文站在船只中央的高栏边,菲特亚斯抱着铠甲和盾牌,坐在他的旁边,甲板上都是人,下面的舱室还冒出了马粪的味道,混着海风是十分的熏人,法罗夫执着巨大的绣着十字架的御旗,对着大家不断喊到,“我们突袭的目标,是阿拜多斯,红手分队要第一个带着这面御旗,登上城墙!”
“奥丁神庇佑!”甲板上,许多没有受洗,还保持原始信仰的卫队武士就晃动着手里的战斧吼叫起来,高文也晃晃悠悠站起来,“给我穿上铠甲。”他对菲特亚斯说到,数个月前他正是从阿拜多斯城渡海逃难来的,现在又要回去了。
“主人,披上了铠甲后,一定要等到船只冲上滩头再跃上去攻击,不然会被淹死的。”菲特亚斯一边帮忙,一边不住地提醒。
“阿拜多斯就在眼前了!”这当儿,乔治。帕拉罗古斯的旗舰之上,导航员在桅杆上,抱着胳膊朝着下面的甲板大喊道,随着这声,乔治身边的老兵连队,纷纷站起来,都开始往头上戴上意大利圆边铁盔,将长剑扛在肩膀之上,有的还开始检查弓箭和弩。呱噪声里,狄奥格尼斯拉着缆绳,来到了乔治典厩长的面前,指着黑色靠海的阿拜多斯城墙,“这座城市是滨海的城垒,所以这面城墙在满潮后,和水面的距离是很短的,方便商人和士兵登船。”
“你意思是,我们直接将船靠近后,突袭占领它?”
“是的!”守捉官点头。
第48章 阿拜多斯之战
这时候,阿拜多斯的卫戍部队很显然地看到了来袭的罗马舰队,并且从数目上他们就很容易判断出来,这不是一次海盗式的袭扰,而是敌人主力的来攻。
狄奥格尼斯的情报很准确,乔治典厩长的行动也很果决,所以在阿拜多斯的扎哈斯的卫戍军,只有数百名轻装的士兵,带着弓箭、木棍和剑罢了,如此条件下,他们是很难守护住阿拜多斯城的。但一片突厥语和撒拉森语响起后,这群卫戍士兵还是在绝境下迸发了勇气,他们涌向滨海的城头,凭靠着低矮的海防城墙,开始对着乔治的舰队射出了纷纷扬扬的箭矢。
“这儿名叫圣乔治海峡,而我的名字也叫乔治,此战必能得到圣灵和圣人的庇佑。”乔治典厩长真是不放过任何个鼓舞士气的机会。
“嘿呀嘿呀!”高文和一群身披重甲的同袍,费力将用柳条和木条编织起来的防箭大盾给竖立起来,接着另外几名兵士,使用了支架将它给撑住,高文等人就用手抵住,全部缩在了防箭大盾后,突厥人射来的箭羽,挨个扎在了盾面之上。一道道黑影,从高文的帽盔上而过,他眯着眼睛,往上面看去,却看到了极为奇特和震撼的场面。
因为上面有水手,在走着一种类似于高跷的东西,比他们还迅速地担当了攻取城壁的职责。
这群水手全是来自南意大利阿马尔菲城的,他们在先前,就以船只的主桅杆为基点,用绳索架起了个与其互相垂直的大长杆,长杆的长度分布是不均衡的,前部很长,伸出了船首二十尺的距离,用一个铁锭坠着;而后端较短,用网兜里的石块坠着——如此两端达成了平衡。
船只迅速顺着波浪,冲到了阿拜多斯城的海防墙边,这个大长杆就出乎了守军的意料,直接伸到了城墙之后,接着阿马尔菲的水手们大展身手的时机就来到了,他们携带着轻弩和小斧,随后就和杂耍演员似的,爬上桅杆,而上顺着长杆哧溜哧溜地滑向了城垛之后,和守城的突厥士兵展开奋勇搏杀。
这个情景让举着御旗,却还呆在甲板上的法罗夫霎是郁闷,“推倒下来!”随着这声怒喊,高文面前的阳光重新无拘无束地洒了过来,轰隆一声,防箭的大盾又被放倒,就像个跳板那样,砸在了海防城墙宽松的城垛之上。
“啊啊啊啊!”戴着各色头盔和盾牌的红手卫队武士们,就踏着这个跳板,举着战斧和大剑,根本无惧脚下汹涌嗥叫的海流,争先恐后地冲向了城垛。高文也在其中,前后都是战友,各色武器的折光几乎叫他睁不开眼,他是无法看得清脚下的道路的,只能顺着队友的步伐一起乱哄哄冲过去,“主人,尽量靠在中间。”菲特亚斯的呼喊提醒自背后传来。
接着,高文瞬间就觉得自己好英明,特意从皇家军械库里取来了面鸢盾背负着,因为他身后的震动几乎不绝,大部分都是己方船舰和射手射出来的弩箭和箭矢,坠落插在了其上,要是没这面盾的话,他铁定腿上会中箭,坠入海中活活溺死的。
又是一片响动,高文和左右的同袍一起,跃下了城垛,他面前到处是胡乱逃窜的突厥弓手,城墙过道和楼梯的争夺战已经开始,自拐角塔楼上砸来的石头从他的头顶上呼呼飞过。
恍惚里,对面有个身披厚甲的高大家伙,踏着楼梯,抬着头朝他冲来,带着尖利的叫声,高文下意识地,将双手斧凌空劈下,正中对方的照面,对方便仰面翻滚了下去,同时高文及时撒开了手,将鸢盾取下护在了身前,拔出了弯刀,也冲下了楼梯,原本跟在那名被劈死的壮士后的突厥士兵,纷纷辟易逃走。
最终,他顺着盘旋的楼梯,夺取了一座塔楼,其实在他冲进去前,守卫这座塔楼的几名突厥士兵就在极度惊恐下,跳楼下去了,高文从射击口探头望下去,下面横着两三具摔死的尸体,接着他挥动着弯刀,砍断了上面的旗帜和弩砲的绳索,而后将旗帜给拔出抛了下去,此刻他能看到——残余的突厥人已经丢弃了城中的其余堡垒,胡乱地朝着城墙东边相连的一处断崖跑去。
到了下午时刻,突厥卫戍队伍的抵抗全被粉碎,断崖上的残兵一部分被杀死,另外的全部跳崖,坠入了湍急的伊利昂河当中,生还的应该很少。
在城中的希腊居民的夹道欢迎下,高文所在的队伍,顺着堡垒和街区间的道路,走到了城中,接着他们就“逛完”市集之后,就奉令出了城壕地界,“在郊区扎营,追剿敌人的败兵,清点缴获的战利品,不得惊扰任何良善市民。”这是典厩长不容置疑的命令。
其中高文还临时接到了个命令——骑着马,顺着伊利昂河,去寻找有丰富草甸的地方。黑色山脉下的夕阳,给高文的猩红色披风染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他骑着温顺的黑色母马“萨宾娜”,这个名字是纪念他与那个系着单马尾头发黑黑的漂亮女运动员逝去的一段恋情而起的。
沿着已被突厥死去士兵塞满的河道,朝着更远处而去,远近都是荒凉的山坡,褐色的石块和砂砾,还有稀稀拉拉的树木,在他的身边,军仆和士兵们在捡取各种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