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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我当面之敌,希腊帝国的指挥官们必备的技艺,那就是将战场和堡垒的浓缩模型摆在眼前,详细研究破敌之策。”高文解释说——在查理曼的帝国衰落后,法兰克与德意志兰之地,大多军事贵族信奉的是“上马,挥剑持矛,冲锋”这套,愿意细心研究战场和战术的简直就是异类。
而乔瓦尼虽然是伦巴第的区区乡绅,但他多次担当先前伦巴第同盟的小军官,与德意志兰帝国交手,况且当地又一向崇拜古罗马风尚,所以对战术典籍和沙盘作业也是颇为熟悉的,接着他很快用涂红的小麦粒,锲入到了城墙模型当中,“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是敌人希腊火所在的位置,鄙人曾经在亚得里亚海的战斗当中,见识过希腊皇帝的船只使用这些东西,它们威力巨大,但是很难移动,一旦固定下来的话。”
“这儿和这儿就是它们的死角位置。”聪敏的鲍德温当即会意,很快走向了沙盘模型,用手指出了城墙的两处位置,“明日要想进攻的话,就必须自这两点加强攻势。”
“没错。”高文说到,然后他就用目光看着公爵与诸位伯爵。
“就按照圣职长上的计划来做,我将四个步兵团集中在这里。”戈弗雷很快就下定决心,“而后将两个步兵团,拨给高文阁下统率。”
“很好,我将两支步兵连队与贵方增援来的军力组合,集中在这里攻击。两点同时进行,行动必须要迅速,不要给伊萨克喘息调整的机会。”
“不要胡乱冲锋,要多使用令旗和号角联络。”这会儿,鲍德温对身边的几位武装修士叮嘱起来。
“只要能占据了正面的城墙,我军就必胜了,因为本大公还留有别手。”高文则很有自信,看来还有其他的招数。(未完待续。)
第44章 城墙爆裂
夜晚降临后,索菲亚堡里灯火通明,一片狂欢,工程师萨穆埃尔法并没有下去饮酒作乐,而是忧心忡忡地躺在战室的座椅之上,对着其余的警备士兵说到,“今天真不应该喷出火焰啊,烧死了几个敌人尘芥般的小兵,却把这里全都暴露了,要是敌人真的来临的话,他们的攻城塔和云梯就会避开守御之火,那样塞巴斯托克拉特阁下就大事不好了。”
其他的士兵,把遮挡的挂帘给卷去来,趁着入夜后吹入的凉风,看着城下无数篝火,哈哈轻松笑起来,都在说工程师的头脑应该更清醒些,说完就把他手里的酒盅和酒都夺走了,“安心,索菲亚堡里有上万的军队,那群高卢的法兰克蛮子是攻入不进来的。他们除了骑马,和发出野兽般的嗥叫外什么都不懂,我们帝国的能飞动喷出的火焰,已经把他们给吓傻了。”
事到如今,萨穆埃尔法也无话可说,只能靠了下去,轻微地发出不详预感的叹息声,而其他的警备士兵也不理会他,都蹲坐在射具边上开始饮酒说笑起来。
东方很快就显现出了鱼肚白,但是在这面的城墙,是感受不到阳光的,它们直直地照射在了西法兰克朝圣军队的营地当中,河川反射出金色黄色的光芒,秋风拂来,摇曳摆动的草丛里,一位挂着十字架的贵妇,有点羞涩地走出了营帐,来到处僻静无人的灌木后,对着两三名捧着水罐的使女说,“我先来。然后你们也要努把力,把昨晚上的积存全都注入进去。这是上帝的旨意和慈爱——随军的工程师们说了,用尿液。特别是女子的尿液,可以有效扑灭那种恐怖的火焰。”
谈完这些,几个女人便一字排开跪倒在地,“愿主将神圣的力量倾入我们的尿液当中,替朝圣的勇士们带来加持,让他们的刀剑和甲胄不惧希腊人飞舞的烈火。”完了后褪去裙子下摆,就是叮叮咚咚的声音不绝,这种声音不单是这儿一处发出的,很快整个营地四周都是这种宏大的“音乐”。接着在白色的杨花飘荡当中,使女们和奴仆们将一罐罐的“贵妇神圣之尿”的壶子,封盖好,装载入了骡车当中,再送到前线的木栅后,在那里匠师和军仆正把这些器具运上了攻城塔,许多朝圣的战士见到这些,丝毫不嫌弃污秽,都激动地热泪盈眶。拔出剑来祷告祝福着,希望在马上为这群高贵的女士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刀剑、盔甲和旌旗如怒海般耸动,很快就引起了索菲亚城堡警备军队的注意。当时按照预先制定的勤务,许多在城头上戍守整晚的拜占庭士兵,都困倦到不行。他们的营务官刚刚走下去,要营房里派出更换的人手。但大多数的官兵都在昨晚的狂欢当中喝得烂醉如泥——他们包括最高统帅伊萨克。科穆宁都没想到,西法兰克的军队会这么快就组织起第二次攻城。
“快。快动作起来,敌人来攻城了!”随着这声叫喊,原本在睡乡当中的萨穆埃尔法也跃起,几名战室里的士兵手忙脚乱,开始运作守御之火来,“三座攻城塔,恰好对着我们的射孔。”不知是谁把头探出去,接着带着满脸兴奋,这样对其他人说到,笑声与奚落声响起,连萨穆埃尔法也稍觉心安,果然这群高卢蛮子都是死脑筋,他们比诺曼人可蠢笨多了。
黑森森的射孔里,很快伸出了让人恐怖的软管,就像骇人海兽吃人不吐骨头的舌头般。但法兰克人丝毫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意思,他们用滚木与绳索推着拉着巨大的攻城塔,不管不顾地朝着城垣推来。
在下面,随着匠师们的挥手劈下,七架抛石机的杠杆摆动不停,滚滚石弹连续飞出,把城头刚刚整补过的城墙再度砸裂砸塌,把城头上的守军打得死伤惨重,后补的人手也根本上不来,连得到双层城垣卫护守御之火的射具点,操控的人员都抬不起头来,“叫城墙战室里的火焰喷射出来,烧光敌人的攻城塔,迫使他们退下!”一名军官扭头,对着中枢塔楼喊到,接着其间的几名军官和士兵,在看了看城下法兰克朝圣者怒海般的攻来态势后,便依次拉动了机关暗洞里的绳索。
铃铛再度响起,萨穆埃尔法举起了手里的小旗,两名士兵眯着眼睛,透过射孔,看着不断靠来的攻城塔,其上还到处悬挂着晃荡晃荡的坛坛罐罐,但是绳索跳板还未放下,在暗自祷告了两声后,便把脚踏上了机关踏板。
但是很快萨穆埃尔法就惊慌起来,“敌人的攻城塔的速度简直太快!”
话语间,攻城塔投下的黑影已经淹没了整个射孔与战室:攻城塔在呐喊声里,陡然加快了速度,“我们上当了,塔里根本没有攻城的士兵!停止射击!”萨穆埃尔法急忙抛下小旗,推开了一名整备踩下踏板的士兵,但另外位他却没有拦住,巨大的轰鸣声转瞬就在城墙内爆燃,青色、橘黄色、红色的火焰,顺着攻城塔和石墙的缝隙,炸裂四溢,像九头蛇的信子,嘶嘶叫地舔着,一下子就吞噬了射具四周的警备士兵,萨穆埃尔法给热浪逐出了战室,顺着梯道,直接倒着栽到了内墙下十余尺下的巷子里,身下的几个装着亚麻布的箱子全被他的躯体压碎,工程师的面目被熏得乌黑,痛苦地在原地挣扎着——他的腿应该是骨折了,看着城墙上不断坠下的火焰,落在自己的周围,虽然极度危殆,但也动弹不得,只能吓得不断乞求圣使徒和主的垂怜帮助。
三团巨大的烟火,就在索菲亚堡长达两个半斯塔狄亚的正面城墙同时升起,剧烈地晃动和燃烧,宛如遭遇了地震般:萨穆埃尔法猜测得没有错误,三座攻城塔里根本没有士兵,所以下面的法兰克人推起来是很快的,他们事先的速度全是伪装的,外面挂着的贵妇尿壶也是掩人耳目,塔内装的,恰恰是许多易燃的东西,当靠近城垣时突然加速,把射出的希腊火堵在墙内,形成了爆炸效应,摧毁敌人的战室。
“乔瓦尼、布兰姆森,攻城!”战旗下的高文见到此状,神态稳定,但是能看到他嘴角的微笑,如此劈下了手中的短戟。(未完待续。)
第45章 火隧台
同时,卡贝阿米娅听到惊天动地的响动声,惊得她从自己的帐篷里走出,风吹动着她黑色的长发,这位女执政官看着被火焰吞没的索菲亚城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喇叭声里,隐藏在木栅后的,高文的两个希腊步兵连队,和戈弗雷派来的两个步兵团(拉丁文vulgus),一起举着梯子,争先恐后地朝着没有守御之火射具所在的城墙死角冲去,接着把梯子搭上后,就顺着攀登攻上,其中刚刚伤愈的布兰姆森和乔瓦尼一人一架梯子,都举着盾牌与长剑踊跃而上,“注意点投下来的石头,伦巴第的乡巴佬!”
“这次第一攻上去的功勋是我的,你想都别想布兰姆森,你这个德意志兰的破落户。”
在另外段死角里,是鲍德温在奋力指挥法兰克的步兵们攻城,喊杀声震天动地,本在城墙上守卫的拜占庭军队再也忍受不住,他们在围绕着垛口的搏战里,根本没有遭到多么严重的打击,就丧失了死战下去的勇气,开始丢弃塔楼与岗位,四散逃下。那边,还带着酒气的伊萨克,脸色惨白的爬上了中枢塔楼,在那里他的几名将官正在手足无粗,“阁下,阁下,法兰克和高卢的蛮族攻上来了,阁下必须要下定决断,带头与军队一起把敌人给堵回去。”
“堵回去。。。。。。守御之火呢!我的守御之火呢!把敌人都烧死。”伊萨克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要求,而是叫喊着,挨个扯动机关上的绳索。接着拔出一根根被烧断焦黑的断尾出来,还冒着烟。随后这尊贵的塞巴斯托克拉特就沮丧无比,把断绳扔在地上。这种表情让每个在场的将官都能亲眼目睹。
而罗马的军典上明明写着,“为将帅者,不要让你不好的表情暴露在部众的面前,因为所有人都把命运托付在你身上,没人会喜欢看到这样的表情,如果你如此的话,就是全军崩溃的开始。”
事实就是拜占庭在堡垒城市里的守军,很快就崩溃了,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