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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菀汐没有再和他粘着玩笑的兴致,宸王因着朝堂上的头疼事,也没什么交谈之心。因而两人安安静静地吃过了晚膳,宸王便回乾清宫留宿去了。依着祖制,新皇登基的头一晚,必定是要住在乾清宫里的,万万不可在哪一个妃嫔的宫里留宿,且乾清宫里也不能找人来侍寝,以免女子的阴柔之气,影响了龙之纯阳。
次日一早儿,辰时刚到,朝鞭九响、大乐齐鸣,是新皇登基的仪典开始了。
宸王原本想要将这登基之典办得一切从简,但拗不过大臣们纷纷上奏,说新年伊始,这大典若是办得隆重热闹,必定能给风国带来祥瑞,以去去岁战乱之气。宸王虽说并不信这些,但一想到历代新皇登基之典,也没有办得太简单的,自己总不好开这个先河。若日后国中风调雨顺还好,可一旦有了什么差池,他可是成了罪人了。
因而这大典,还是由着礼部去紧密筹备,弄得可是相当隆重。
大典整整进行了一个时辰,议政殿那边的礼乐之声,才随着一阵厚重的、伴着大臣们跪叩的号角声而停了。一叩首是一声号响、二叩首是两声,三叩首则是三声,九拜则是一声极长的不带喘息的绵延之声。
这一阵老让人听着便肃然起敬的声音停了,容菀汐的心,也随之落了定。站在漪澜宫敞开的宫门口儿,看向议政殿的方向……虽然她看到的只是飞檐碧瓦,但恍似,已经看到了他身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脚着九龙朝靴、头戴白玉琉珠的皇冕,站在议政殿的朱红色的大门前、站在高高的长阶上,缓缓抬起双手,道了声:“众卿平身……”
他,终于得长所愿,成为了风国的王、天下的王。
她相信,但凡是想要的东西,他都能得到。因为他,配得上这世上一切最尊贵的、一切最美好的。
此时,站在议政殿门前的宸王,在说了“众卿平身”之后,缓缓落下双手。负手而立,看着他目光所及之处的,这大好山河。
远山朦胧晨雾中,这里,是他的国。
那远方朦胧的晨雾,恍似她眼中流转着的水雾盈波……
多希望,此时她能站在群臣的最前方,看着他,走向皇座。仿佛只有有她在,这快活,才是真真儿的。
真好,所幸他能确定,她会一直都在。
这女人,连同他一起去死都不怕,又怎会怕同他共看这大好山河?
前路漫漫,他终于可以在属于他的国里,同他心爱的女人,携手前行……
……
“小姐,前面的仪典好像结束了呢……”听得议政殿那边震天的大乐已经停了,却见容菀汐仍旧怔怔地看着议政殿方向,初夏还以为自家小姐糊涂了呢,轻声提醒道。
容菀汐轻叹道:“是啊,仪典停了,他是皇帝了……”
她早就知道他的野心,在他们相识不久,他就毫无掩饰地向她表露过这番野心。如今,他赢了,她是真心为他高兴。可这心里,却是不可否认的,好像丢失了什么……好像有什么 东西,随着那仪典大乐的停息,而消失了……
到底是什么呢,她却也说不清楚。
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便是皇帝。他不仅仅是她的“夫”,而真真切切的是她的“君”。她再也不能跟他你啊我啊的叫得肆无忌惮,她要称呼他为“陛下”;她再也不能放肆地拽他的耳朵、不能放肆地拧他的胳膊,她只能恭恭敬敬地尊敬着他的龙体;每次见他之时,都要恭恭敬敬地施礼,每次他走之时,都要恭恭敬敬地送他……因为,他是皇帝,而她,不出意外的话,将是他的皇后。他们要以身作则,不能让后宫里乱了分寸。
这是他说的,真真切切的话。
容菀汐只觉得,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到他身边,才能和他肩并着肩贴得很近,而他忽然跳到了高塔上,让她即便费力抓也抓不着。
可是她却不甘心……若你身处云霄,或许,我可以化作风,依旧永远将你萦绕。
因着仪典,今日的早朝开始得要比往日晚,纵然群臣们除了恭敬称颂新帝之言外没什么可奏,但下朝却也比平日里晚了近一个时辰。宸王恨不得马上冲到漪澜宫里去,让她看一看自己的一身龙袍,问问她好不好看。可宫里诸多琐事缠身,使得他想走也走不开。只得到御书房去,先召见了秦羽、赵鸿儒等一应老大臣,说了些体己的话儿,交代了些需要在正月里便着手的几件事儿。待到这些老大臣们走了,还要分封妃嫔,尊太后、太皇太后……
第六百七十九章:妃嫔受封
慈安宫的先帝皇后理应被尊为太后、慈宁宫里的皇后,则被尊为太皇太后。尊太后和太皇太后,因着本身带有哀事的情况在,只是让总管大太监跪着宣读一道诏书、赐以金册金宝,随后再由他亲自到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宫里请了安便罢了,不需要择良辰吉日大行册封之礼。
因而皇上只是亲自拟定了尊太后和太皇太后的诏书,交由李忠贵,让李忠贵找钦天监算了今日的吉时,前去宣读。
李忠贵接了诏书,心内不免感慨万千。依旧是这样熟悉的明黄卷轴,依旧是在这御书房中,可是他的老主子已经不在了。此时将这诏书递给他的,是他的新主子,刚刚登基的三皇子宸王。御书房还是这个御书房,他也还是这么一个老了的、快不中用的奴才,可此时,却已经是新朝了。
新帝是个英明宽和的人,并未因他是伺候过先皇的人,而把他打发到皇陵去守着,反而将他留在身边侍奉,让他继续做乾清宫的总管太监。其实他反而希望自己能得了守皇陵的差事,可以常伴他的老主子左右。可新帝器重,这是莫大的尊荣、莫大的福气,他岂能如此不领情?
自先帝大行之后,原本他已经以为自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了,却不料新皇对他这般器重,心里自是感念非常,想着定然不能辜负新帝器重之意,也定然那不能辜负老主子对他的厚待。唯有鞠躬尽瘁,直至身死而已。
尊太后和太皇太后的诏书写完,皇上便着手分封他从府里带来的这些女人。其实他最烦处理这些女人们的事,总觉得把时间花费在这儿,还不如睡一个舒服觉来得痛快。但这事儿却又偏偏只能由他来做,总不能交给靳嬷嬷和李忠贵不是?
但按着历代来的多用的处置法子,其实他只要先定了皇后,然后再将这些妃嫔的分封交给皇后去做就行了,根本无需自己过心。但这样一来,岂不是等于给菀汐找麻烦?若有谁对位份不满,岂不是都怪罪在菀汐身上?
还是他把这事儿揽下来吧,谁让他心疼他的皇后呢。
皇上将如今搬进宫里的几个女人的名字列了出来,从上到下看了一眼,便给她们将位份写上了。不过是按着在府里位份的高低和进府的早晚来分封罢了,也没什么难的……除了两个人之外——薄馨兰和秦颖月。
这两人,到底该放在什么位置上?
薄馨兰有子,且是他的长子。若是把薄馨兰放到高位上,未免对菀汐造成威胁,所以只能往低位上放。但毕竟薄馨兰在府里也是个美人的位份,且还是太后赐的,如果让她和齐氏、闵氏之流同样的位份,岂不等于在打他母后的脸?也让那些老大臣们觉得他太过感情用事。
因而看了下,便将原本写了“妃”的霍小燕,变成了“贵妃”。如此一来,薄馨兰这个妃位,便显得不那么尊贵了。现在的位份便是:霍氏为贵妃,刘氏、薄氏为妃,其中,刘氏上了封号,封为淳妃,其余两人皆无封号;冯氏、柳氏为嫔,且两人都上了封号,冯氏为慧嫔、柳氏为静嫔;齐氏、闵氏、赵氏皆为贵人。
至于颖月……
皇上在她的名字后,迟疑了许久,最终,也没有落下任何字。将她封得低了,是委屈了她,可是将她封得高了,却是委屈了菀汐。反正只要让她在宫里安稳着便好,想来暂时没有位份,她也是不介意的。且暂时没有位份,便没有人会将注意都放在她这个先太子遗孀的身上,也是为她谋了个安稳。
待到新帝登基的劲头儿过了,宫里头再有什么妃嫔分封,想来也不会引来太多注意,大家听一下便罢了。
除了菀汐这个皇后和霍小燕这个贵妃之外,其他妃位、嫔位的分封都不需要弄出什么大的阵仗,只需要找司礼官、择了几日,随同乾清宫里的太监一起去宣读了诏书便罢。至于菀汐和霍小燕的分封,菀汐这个皇后,则要到太皇太后宫里去受封,而霍氏那边,则是要为其选一个极其体面有分量的司礼官。
“李忠贵,按着朕写的位份,替朕把分封的诏书写出来。差人叫靖王和秦羽、赵鸿儒入宫,择了吉时,让靖王去霍贵妃宫里,淳妃和薄妃那边,让秦羽去,慧嫔和静嫔那边,让赵大人去,至于三位贵人,便由你带人去传了便罢。”皇上将这张纸递给李忠贵,吩咐道。
“是。”李忠贵应了一声儿。见这张纸上并没有容娘娘和秦氏的名字,不免觉得心内疑惑,但却也不敢问什么。想来陛下不至于糊涂到真的要封秦氏做皇后吧?估计只是因为容娘娘是正妃,理应是皇后,所以没必要写在这上面而已。
李忠贵麻利地去拟了册封的诏书,皇上却是并未就此歇下来,而是又摊开了一张圣旨,提起笔,想要自己写些什么。
可是……这笔悬在半空,墨汁都滴到了明黄色的圣旨上,却还是没想好到底该怎么落笔。
李忠贵在西墙小桌旁,偷偷抬眼看到皇上这般反应,心里未免有些担忧……毕竟皇上在未登基之前的风流性子,也是人尽皆知。该不会真的在犹豫着不知道写谁呢吧?
皇上又换了一张圣旨,再一次提起笔,但是……又过了好一会儿,墨汁已经滴了好几滴,晕染了大片明黄,他却还是没有将笔落下。
到底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