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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儿俏脸一寒:“谁要你来看我了,你不去看你的江家小姐么?”
季涟一惊:“你已知道这件事了?”
玦儿听他这么一说,更是怒从心来,拿起榻上的枕头扔过去,厉声道:“你既有了江小姐,还来我这里做什么?”
季涟本就心烦,被她这么一说,怒道:“你难道以为我很愿意么?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咱们!”
玦儿冷笑道:“你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难道还是我逼你的不成?昨日你在我这里就心不在焉,原来一颗心早飞到了别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唐代时皇太子,则常被左右之人称为“郎君”;而太子、诸王有时自称为“寡人”,这个一可见于顺宗为太子时同王叔文的对话,一可见于《旧唐书·永王璘传》中永王说:“寡人上皇天属,皇帝友于”;国公会自称为“孤”,此可见《大唐创业起居注》中,时为唐国公的李渊的讲话。
不想再解释关于这个寡人的自称问题了……累
第十四章 红烛高烧焰如冰
季涟也正在气头上,扭头便往外走,高嬷嬷忙拉住他:“小殿下,这会子你赌什么气啊,孙小姐今早听说你昨儿个见了那个江小姐,伤心了一早上呢,现在也就是在气头上,没处撒火,只能朝着殿下说……”
季涟听至此处,心一下子掉下去——以后想吵只怕也没机会了……复又神色黯然的走进去,只是抱着玦儿,把头搁在她肩上,拼了命的去吻她,似乎想一刻之间,把她整个儿都吞进肚里一样。
玦儿伤心了一早上,见他来了本只是想气气他,现下见他一脸落寞,忽又如此热烈的索取,一时被吓住,又不知做何反应,只是任他的唇舌在自己脸上、耳边、颈项各处一点点的落下,忽觉颈间一痛,他竟在自己耳下咬了一口,嗔道:“作甚么呢?弄疼人家了!”
季涟只是不做声看着她,良久才深吸几口气,道:“玦儿,我有话对你说。”
玦儿见他神情严肃,讶道:“什么事?”
季涟道:“昨日母后召见我,带了一个姓江的女子过来”,玦儿一听个江字,便撅了嘴,季涟无奈的笑笑,道:“你且听我把话说完。”
玦儿仍是撅了嘴,问:“那江小姐很漂亮么?是不是比我漂亮很多?”
季涟心想,那江小姐似乎容颜清丽,比起玦儿的稚嫩似乎显得稍成熟些,容貌……似乎确实比玦儿要出色一些,又知这话万万不可说出口,此时心底纵有万分的涩意,仍温言笑道:“有谁能比咱们玦儿更漂亮呢?再说就算是九天仙女下凡尘,我心里也只有你一个啊……”
玦儿这才抿了嘴,脸上藏不住欢欣,笑道:“好吧,那你继续说吧。”
季涟斟酌再三,才把整个事情一样一样的讲了出来,包括柳心瓴给自己出的主意,一面说一面瞧着玦儿的脸色,生怕她又落下泪来。
玦儿一样一样听来,越听越是茫然,到最后竟痛得麻木起来,痴着问道:“就这些了么……”
季涟搂了她,伤心道:“你还想要有多少?”
玦儿晃过神来,知道如今诸事只怕是已成了定局——季涟总是再记挂着她,也不得不屈从情势。这样一想,心中一下子空荡荡的,手都颤了起来,低头沉了好久才扬起,直勾勾的望着季涟的双眸,颤声问道:“阿季哥哥,你娶了别人,是不是就会忘了玦儿?”
季涟黯然道:“你要是见不到我了,会忘了我么?”
玦儿只是怔怔不语,季涟道:“傻瓜……那我又怎能忘得掉你呢?”
玦儿又闷了半天,寻思起季涟方才所说的种种脱身之策,强笑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再想想怎么出得宫去……”季涟见她面色平静,心中更有些担心,又恋恋不舍的,玦儿便推了他出门,把殿门紧紧闭上,季涟只得自己回了崇明殿,想着什么借口能让玦儿名正言顺的逃脱这个险恶之地。
那厢玦儿关了门,回屋伏在塌上哭了个不死不休,到晚膳时眼睛已红的跟桃子一般。
过了几日,季涟便去明光殿回张皇后道:“儿臣……一切听从母后的安排就是。”
张皇后笑道:“那玥儿……”
季涟面无表情的,似乎叙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情:“母后也知道涟儿和孙小姐感情甚笃,既已定了亲事,便不愿意再见孙小姐徒增伤感,母后……就看在儿臣的份上,允她回了杭州吧。”
张皇后见季涟决绝的样子,心知再逼他只怕他脾气上来了把事情闹大,又想他和孙如玥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不信他能忘了她,总有一日能惹出事端来,闹得东宫鸡飞狗跳,便笑道:“本宫会好好和你父皇说的。”
第二日晚上永宣帝宿在明光殿时,张皇后伺候了他更衣,在枕边道:“臣妾前些日子让人从各处寻访了一些名门闺秀,让涟儿来挑,涟儿已选中了蜀中江家的女儿,说是想请封作太子妃。”
永宣帝皱眉诧道:“他不是一直和如玥在一块的么?怎么这次又选了别的?那如玥那边怎么办?”
张皇后叹道:“那玥儿也是个犟性子,对涟儿从来不肯礼让半分,臣妾本想让涟儿纳她为嫔,谁知还没跟涟儿商量呢,就听说涟儿和她闹了一场,玥儿直说要回了杭州去,涟儿被她管束多年,这下子恼了火,便答应了。”
永宣帝叹道:“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总是有些情分,只怕是小孩子赌气的话。”
张皇后道:“臣妾也是这么想,只是怕就算玥儿跟了涟儿,以后妻妾不合,倒让涟儿烦心。再说那江小姐也是个贤惠忍让之人,倒不如等他俩成了亲,日后再慢慢给涟儿另挑几个性情好的,日子长了,涟儿心里自然也就好了。”
永宣帝点头道:“你做事我总是放心的,只是也别太委屈了涟儿。”
张皇后笑道:“这个臣妾是知道的。”
隔了几日,永宣帝便下了两道诏书。
第一道,言皇长子季涟英姿睿略,幼而机敏,宜立为太子,大赦天下;第二道言蜀中江氏女,四德兼备,贤淑尔雅,册为太子妃,婚后与太子移居东宫。
太子的婚事定在九月初,礼仪甚是繁杂,几乎和皇帝娶后的繁复程度比肩,除了皇帝的使者不用持节和没有制书之外,纳采问名之类都是按照后礼来进行的。
自婚事定下后,季涟便不敢明目张胆的日日在宜春殿与玦儿同吃同住,每次都是避了宫中众人,偷偷相会。见面的时候玦儿倒没什么,只是背地里小王公公总是跟他说,又听高嬷嬷说玦儿在偷偷的哭了,心情越加的烦躁不安。别的事情一时又做不得主,只好安慰她道:“再有一年,你就及笈了,我一定等到那时候。”
玦儿挤出一丝笑容:“就算再过一年,你就能想到法子么?”季涟捏着她的手,像是对她保证,又像是对自己下决心:“你尽放宽心,总能有办法的。”
渐渐的,九月近了。
东宫琀章殿里,红影摇曳,珠帘暗卷,绣带合欢结,锦衣连理文。
季涟并未饮酒——他固然想一醉解千愁,可如今最不能喝醉的人,便是他了——他异常清醒的走进了琀章殿,殿内红的刺眼,烛光明灭,似在蛊惑人心。
那江氏女穿着红底玄缘的凤纹锦服,盖着盖头,屋里有一股淡淡的熏香味——只是和玦儿平时燃的有些不同,季涟不禁皱了皱眉。
桌上放着合卺杯,酒的颜色在满屋子映衬下显得鲜红异常——真像血啊。
夜晚的凉风吹来,床幔随风而动。
风吹合欢帐,直动相思琴——这是他和玦儿一起念的诗,当时他还拿这句话打趣玦儿,把玦儿羞得小脸通红。
可惜那合欢帐下坐的人不是玦儿。
玦儿此刻只怕在宜春殿暗自垂泪吧?今日的宴席都找不见她——不见也好,免得她见了伤心。这些日子在他面前,玦儿总是平静异常,听说背地里伤心了好多回……
季涟一步一步的走近床边,桌上就放着挑盖头的喜秤和合卺杯,他亦视而不见。那盖头下的人要是玦儿该多好?他伸手去揭那盖头,才揭了一半,看到盖头下的女子微尖的下巴,手一抖,又颓然放下……到底不是玦儿,她的下巴是略有些圆的。
“江……”季涟突然发现他不记得眼前这个女子叫什么了。
“殿下唤妾身淑瑶即可,殿下若是累了,就坐下歇息吧。”盖头下的女子轻声道。
季涟点点头,却没有丝毫坐下的意思,直盯着喜被发愣。他知道那下面铺了红枣、莲子等物,取早子、连子之意——玦儿还未到十四,他早已把大婚的细节打听了个清清楚楚,那时看着繁复的仪式,心中只觉着是庄重的表示,现下的心境却大不相同。
“你家中和母后家可有亲缘关系?”
“妾身不知,听皇后娘娘说是远亲,不过妾身知道的并不十分清楚。”
“那……你和母后以前熟识么?”
“妾身是今年进京才见到皇后娘娘的。”
季涟沉默良久,想着前几日打听来的结果,江家和母后并算不上什么近亲,今日又从这里证实,稍松了一口气。江淑瑶心中惴惴,也不知如何再搭话,正准备开口问他是否饿了时,季涟忽道:“你早些歇息吧,寡人在这里的书房过一夜好了。”
江淑瑶一惊,盖头摇晃两下:“殿下是嫌妾身伺候不周么?还是……”
季涟深吸一口气,道:“不用了——今日之事,若有第三人知晓,寡人定不饶你江氏一族。”江淑瑶在盖头下,隐隐看见季涟手上拿着一个小瓶,往床上的白帕上抖了一抖,似是血色……然后便听见季涟远去的脚步声。
第二日一早,季涟从里间书房出来,见江淑瑶靠在床栏上,盖头尚未揭去,似是睡着了,心下觉得她似乎也甚是可怜,嫁给自己,以后只怕是要守活寡了——只是让人见到这样的场景,传出去难免又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