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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里没有了。”冉非泽向苏小培走过去:“这么贵重的东西,丢了甚是可惜,也惹人猜疑,埋了也怕被发现,照我看,当帮衬娘家的礼送到娘家是最好的,没人生疑,又把东西送出去了,再自然不过。”
方李氏这下就要坐不住了。苏小培对冉非泽道:“壮士不当捕快,实在是可惜
“月钱太少了。”冉非泽嫌弃,然后被苏小培和白玉郎同时给了白眼。苏小培想的是当初是谁身上只有铜板都养不起她只能去做杂役?白玉郎想的是捕快这职如此神圣,计较钱银实在是太不该。
冉非泽笑笑,两个白眼他都生受了。他招手叫来方平的手下,与他如此这般一说,让他与方平招呼一声,带上几个人,领着季家文跑一趟方李氏娘家,定是能将那凶器的下落问出来。他又对季家文道:“这葫芦镇葫芦村的工匠你熟,问到了东西,你查查是哪家匠器铺子造的,花钱造这个的,定是提了尺寸刃度的要求,追查下来,便能知其源头
季家文听了,连连点头,白玉郎非要凑热闹,与他一道去了
消息传回堂厅,方平连连冷笑:“付言啊付言,看你还能如何抵赖
付言黑着脸咬牙不做声,堂厅众人议论纷纷,大家都等着真‘相出来
苏小培仍在与方李氏耗着,方李氏的妆容已经被汗糊了,苏小培盯着她,偶尔问上一句,直到方李氏已经无从招架,苏小培轻声道:“现在,我们来聊聊孩子吧。”方李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堂厅这头没有人出去,大家都在等消息,付言是被看管着不能出去,而方平嘱咐了家仆给众人布置了午膳。苏小培这边与方李氏一直聊着,直聊到照顾孩子的婆子过来报孩子哭闹着要娘。苏小培看着这个做娘的,一声叹息:“心狠手毒,你如何面对你的孩子?”
“他夺人所爱,难道就不是心毒?”方李氏心中有恨,当初她与邻家一年轻小伙子两‘情‘相‘悦,但方同看上了她的美貌,逼‘迫她嫁,她心不甘情不愿,心中有怨。之后见那邻家哥哥另外娶妻,竟也过得和和美美,她心中更是怨。方同还拿这事取笑于她,她说年纪小不懂事,以为有情有爱如何珍贵,其实都是虚假,日子过得好才是真的。
她觉得方同这是在羞辱她,她觉得他一直看不起她,面上对她不错,实则心里不过当她玩物。他年纪一大把,相貌不佳,她越瞧他就越是恨。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见到的都是庄里的人,不知不觉,她对年轻有才干的付言上了心,而那付言也确是胆大的,竟也敢与她勾勾搭搭,一来二往,两人撕破了那层纸,有了奸‘情。
这样过了几年,方李氏觉得事情恐会败露,而她也越来越不想承欢与方同身下,对他越发怨恨,于是她怂恿付言,杀掉方同。付言自有他的野心,很快便被说动,两个人计划了许久,如何动手,什么时机动手,要嫁祸给谁,都经过了长时间的计较。最后这些细节全是付言定下的,而方李氏要做的,便是稳住方同,藏好凶器,偷偷给他下毒。案发后,再依付言教的,将所有事都推到九铃道人身上,不断向方平灌输是九铃道人行凶的话。
方同是万万没料到,枕边人下毒害他,最疼爱的弟子动手杀他,而凶器便是摆在他的寝居里日日得见的摆刀
方同死后,方李氏将摆刀清理干净,以这东西不吉利为由,连同自己的一些嫁妆一起送回了娘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凶器转移走了。
真‘相大白,苏小培和冉非泽来到了堂厅上,将查到的事情全说了,方平痛哭失声,为死去的庄主抱屈,付言脸色难看,却是一言不发。堂厅上一片混乱,大家却是不知这个时候有个人影潜进了付言的居室,在他柜后桌后摸索查找,找到了那个暗格,摸出里头的小册,翻了翻内容,将小册收进了怀里,再把桌子移回了原位。
下午,玄青派佯装送尸的那队人回来了,还押回了那晚擒获的黑衣人以及今日逮到的付言派去抢尸的手下。而不多时季家文白玉郎等也回来了,那摆刀确是在方李氏的娘家,就摆在厅上八宝格里。季家文也找到了铸这把刀的铺子,掌柜的对这刀印象极深,还留着刀样图纸,上面清楚写着刃宽尺寸等数字,确是在仿九铃斩的刃痕。
这下人证物证皆有了,付言竟还冷笑:“你们以为我输了吗?我并没有。那老家伙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办到了
堂厅内鸦雀无声,众人背脊一阵发寒,方平更是气得发抖。苏小培很冷静,她对付言看不起到极点,她反驳他:“你以为你没输?让我告诉你一件事。那孩子不是你的
付言的脸一下僵了。
“你被她骗了。”苏小培对付言冷笑。欺负人谁不会?气死人不偿命谁不会?她就是瞧不得这种恶心人得意。“你以为处置了你你还会有血脉留在世上,你以为你的血脉会被大家当成小少爷供着养着,日后成为庄主?你以为你在黄泉里都会为这个笑?你错了。你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幻想一切,你真是大傻‘逼。”
“傻‘逼?”大家听得正过瘾,冷不防听到个奇怪的词,闻所未闻
苏小培一愣,下意识地看了眼冉非泽,靠山壮士先生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他也不知道她这词是何意,没办法帮她圆话。
苏小培心里暗暗叹气,真是说得太顺嘴了,本来极有气势的,现在气漏了一半
好在“傻‘逼”这词对付言来说没有没有孩子不是自己的这消息来得震憾,他就是以为是自己的才狠下心来做这些事,她对他说别的都不惧,她身败名裂跟着他是不怕的,就是怕那老家伙发现后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会对孩子下手。要伤害他的孩子,那怎么可以?而且他也无法忍受那老家伙再碰她,再抱着自己的孩子喊儿子。正是因为这个,他才狠下心来下手的。
如今,竟然不是他的骨肉?
付言厉声大叫,要冲出去找方李氏问个清楚,却被众人拦下了。苏小培冷声道:“你去问也无妨,我帮你辨识过了,这事千真万确。你问一百遍,那孩子都不可能变成你的骨肉。”
付言一声嚎叫,转而要向苏小培扑来,被冉非泽狠狠一脚踢飞。想欺负他家姑娘,他可不会像这些人一般斯斯文文地拦。
付言爬起来,冲地下啐了一口血,恨声骂:“妖女!”
苏小培回:“傻‘逼!”
“妖女!”
“傻‘逼!”说粗口是不好的,大家不要学。苏小培心里检讨一下,不过这男人太恶心,还骂她,她不回不行。
“你这贱货不得好死。”
苏小培不回骂了,直接道:“壮士,揍他。”
冉非泽当真上去飞身过去就给了付言几拳,付言不会站着挨打,左躲右闪兼还手。冉非泽毫不客气,拼尽全力地揍。几个回合后,把付言揍趴在地上。
苏小培瞪着付言,道:“这事还没有了,你还有话得交代清楚。”
大家转头看她,苏小培问道:“玲珑山里,凭你一人不可能将九铃道人杀死,你的帮凶是谁?”
付言吐了口血,哈哈大笑
苏小培又问:“为何挑中九铃道人,他并不是你嫁祸的最佳人选,为何选他?”
付言呆了一呆,盯着苏小培看。
“你明明有更简单易得手的人选,比如方大侠。你定是试探过,知道他容易受影响,而且就算最后你们没能影响他的记忆,你也定是安排了后招,但九铃道人不好掌握,神算门也很麻烦,你这般聪明,为何做这个如此蠢的人选决定?”
付言的表情慢慢冷静下来,仿佛忽将一切置之度外,他道:“妖女,我也有个问题要问你,你真的,死不了吗
苏小培僵住了,付言这次的语气眼神成功地让她后背发冷。
“死而复生,妖女,是真的吗?你以为你有多厉害?你等着瞧。”付言越说越是阴森,那表情神态,如鬼一般。冉非泽大怒,正待过去再给他一顿揍,付言却是忽地转身扑向了离他最近的刘响。刘响大吃一惊,未及身退,已被付言一把抓‘住,夺了他的佩刀,却是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铛的一声,佩刀落地,付言倒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大家呆住。冉非泽皱了眉头,第一时间回身看苏小培。她脸色惨白,瞪着付言的尸首。冉非泽一个箭步迈过去,将她搂进了怀里,把她的头捂在自己胸膛:“莫看他。”
苏小培这时开始发抖,付言那最后的话真是把她吓到了
死而复生
他说得相当肯定。不是问句,是肯定。就好像,他真的确定她确是死过一般。
苏小培张臂紧紧抱住冉非泽。
“莫慌,我在呢,我在。”他安慰她,他这般说。“我在。”
☆、第 78 章 。。。
没人在意冉非泽与苏小培当众搂搂抱抱与礼不和;毕竟付言这遗言留得确实太过吓人,似是在说“我会回来杀了你”;那种怨恨之气,溢于言表;似厉鬼索命
可他为什么要自寻了断?
就算他被揭了罪行;就算他被方李氏欺骗利用伤了心,可这也不至于走到自尽这一步。众人摇头叹息,一念之差;悔恨终生。
冉非泽将苏小培带到了屋外透透气,季家文和白玉郎担心地跟了出去;又被冉非泽瞪回来。堂厅里,方平唤来仆役抬走付言尸首;收拾整理屋内;又将众人请去了别的院子休息稍坐。他吩咐下去,暂押了方李氏,又清肃付言手底下的那些逆贼叛徒,等待发落处置。
其他人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后,开始议论纷纷。在玲珑阵里,是谁杀了九铃道人?付言吗?凭他一人是断不可能。可在那里谁会帮他干这事?方平回忆当时冉非泽和九铃道人他们出阵时,付言与自己坐在一起,之后他说去帮他讨些伤药,便走开了,而他们庄内同去的另两名弟子一直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