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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正将西墙下映得金黄,程敏之他们在东边阴凉处坐着唠磕。
戚缭缭走过去,接过邢烁递来的茶仰脖灌下喉了。
“怎么样了?”他们问。
她耸肩,没说什么。
燕棠正好走过来,也接了燕递来的茶喝了。
然后问她:“你刚才为什么一直怀疑许灵莺不是许潜的女儿?”
她笑了下:“我本来以为是他自己的女儿。但现在看来不是了。”
“为什么?”他凝眉。
“因为许灵莺爱上了孙彭。”她说道,“孙彭把许灵莺当女儿,但许灵莺对他的感情绝不是对父辈的尊敬和亲昵。”
从孙彭出现时起,她就看出来许灵莺对他表现出来的依恋绝不是像对待寻常长辈。
燕棠愕然地望着她。
她看了眼他,又笑起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且我觉得孙彭也喜欢她,但他可能还在纠结。
“毕竟她是他的晚辈,而且他是受了许潜托付照顾她的。”
顿了下她又说:“不过他就算承认,我想他的爱也会有限,毕竟他府里还有三个侍妾呢。”
对于一个渴望着得到心爱的人同样爱慕的人来说,眼里是进不了砂子的。
别说什么收几个女人在房里不碰就是摆设,也别说什么他不能人道就一定不能有感情。
既然住在同个屋檐下,他多少总得对她们有些照顾。
可是这些“照顾”,按理来说,得是他所认定的那个人的专属啊。
燕棠默了下,闷声道:“胡说八道。”
戚缭缭不以为意。伸手自旁边板凳上的盘子里抓了把瓜子,眯眼望着对面斜阳磕起来。
燕棠也望着对面,半晌后他又道:“如果是这样,你不觉得他们也挺值得同情吗?”
戚缭缭笑,丢了手里瓜子壳:“有什么好同情的。”
谁没有苦过?同情又有什么用。
改变才有用。
燕棠望了她半晌,末了皱起眉头,冷声道:“你可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说完之后他下了石阶,出了院门。
戚缭缭依旧望着对面斜阳磕瓜子,笑容在她脸上,像隔着千层山,万层水。
……
一刻钟后孙彭出了来,与燕棠同往宫里去。
戚缭缭让燕带着侍卫跟去承天门等候消息,自己则与程敏之和邢烁留下来继续守着许灵莺。
孙彭走后许灵莺倒是很平静了,让婆子进来给她梳了头,又换了衣裳,然后平静地坐在床上出神。
戚缭缭也没有进去打扰她,就坐在耳房里翻看孙彭留下来的书籍。
约摸一个时辰的样子,乾清宫大太监李芳带着批侍卫匆匆来了,同来的还有燕棠身边的两个侍卫,奉旨把许灵莺接去宫中。
目送她走后程敏之说:“皇上会怎么判他们?”
戚缭缭说不好。
许灵莺是钦犯,孙彭又因私情而影响了国体,怎么着都落不着轻饶了。
眼下这会儿的乾清宫,究竟是番怎样的雷霆风雨,光看看李芳来时脸上还未曾褪去的凝重就知道了。
只不过皇帝怒归怒,总归不会挑在这节骨眼儿上将孙彭暴露出去他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
孙彭的权力代表着他的皇权,他就算要杀他,也得在顾全大局的情况下。
“走吧。”她立了会儿便就招呼起大伙。
揪出了孙彭这桩内幕,又兼巴图手上不可能拿到他们绑架阿丽塔的证据,绑架这件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而如今事情既然水落石出,皇帝他们自然也会立刻对巴图的阴谋做出反应。
只要朝廷能警惕起来,巴图那边就根本不在话下。
而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坊间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几个这两日在忙些什么。
……戚缭缭回到府里,沈氏正在和靳氏说话。
见她回来,遂把她拉到身前来给她擦汗,轻嗔道:“看看这身臭汗,去哪玩儿了?”
靳氏把手边的茶递给戚缭缭,一面道:“不是说跟阿棠他们出去了吗?”
沈氏才想起来。又道:“回来得正好,快去洗洗。再回量尺寸做几身新衣裳,到时候七巧节上才有得穿。”
戚缭缭看到推过来的衣服图样,才蓦然想起来还有一个月就是七巧节了……
第147章 不要体面
前世里的七巧节正值苏沛英出京不久,她正忙于与姚氏母女过招,哪里过上什么节?
不想这世里她没有放在心上,沈氏她们倒替她记着了。
当下吸了吸鼻子,也不顾身上臭汗,抱着沈氏就腻歪起来。
她只愿她这世里做的所有一切,到最后都能护得住他们安好吧!
燕棠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孙彭最终选择了对皇帝和盘托出,乾清宫少不了一番暴风雨。皇帝在怒斥完他之后又着人把许灵莺抬到宫里受审。
所有人都自动把许潜的死因忽略了过去,而只把重点集中在许灵莺就是钦犯之女这个事实上。
“原来是许潜的女儿……”黎容听完后喃喃地说。
燕棠看过去:“你认识?”
他点点头,说道:“也不算很熟,那会儿我还在顺天府学读书,他是时任太子的皇帝的贴身侍卫。
“皇上那会儿对政务就已经抓得甚紧,也常上府学与国子监巡视,因此见过。”
又道:“先王跟皇上交情一直极好,当时在王府任长史的是家父,我偶尔也曾听家父提及过。”
燕棠点点头,将手里扇子打开又合上,有些心不在焉。
“回房歇着吧。”
……燕棠并没有真觉得戚缭缭那番话是胡说八道,而是她对孙彭在用情上的见解令他吃惊。
但他又无法反驳她的说法,便只能以一句胡说八道来掩饰将要失措的内心。
他从来没有深想过孙彭应该如何对许灵莺才算完美。
他也并不真正关心他们,因为他没有尝过情之滋味,无法感同身受,只约定俗成般地觉得有情人应该长相守。
然而她在说及这些时的漫不经心和无所谓,她透过冷淡的语气传达出来的疏离,让他的心有着异样的不适。
那好像一眼就把他给定性了,让他觉得自己肤浅起来。
也把他给一把推远了……虽然他和她本来也不见得亲近。
她对他的无所谓,又或者对孙彭和许灵莺之间情意的不屑一顾,莫名也让他的心情变得浮浮沉沉。
……戚缭缭翌日大清早就发动戚子泯戚子渝他们去打听消息,因为见不着燕棠的面。
皇帝如何处置孙彭和许灵莺暂且不说,当下该做的却是得想好如何对付好巴图这边。
巴图的目的不在马价,只为给大殷设绊子,所以即使孙彭坦述了因由,可巴图也依旧可以凭借那张契约跟朝廷拗架。
皇帝在早朝上下旨让燕棠与孙彭共同负责与巴图的交涉,也就是说,目前孙彭的确还没有被处置。
至于许灵莺,由于此事并未传出乾清宫,因此朝上目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人。
燕打听回来的消息说,她仍然住在栗子胡同,但是院子里已经多了好几个陌生面孔。
不必多想,也能猜出这定是皇帝放进来盯梢的侍卫了。
马价的事并没有拖很久。
燕棠在大理寺提审完了相关证人之后,就跟司礼监及礼部到了会同馆。
巴图自阿丽塔平空失踪时起就觉得有不祥之感,隔日阿丽塔还没回来,侍女们也扛不住了,主动交代了出来。
他再去翠香楼打探过,更加肯定了事态不妙。
本是想要借机向大殷发难,但左思右想竟找不出有力证据,在人家地盘上你找不出证据来,那么质问就等于等着被打脸。
如此竟是连上宫里要人都找不到理由。
等了半日,忽地又听说孙彭与燕棠双双进了宫,就连栗子胡同的女人也被抬进宫去了,他随后也知道大势已去。
他唯一的恃仗就是孙彭的秘密,一旦这秘密不再成为秘密,他的威胁也就没有用处了。
但他手上到底有孙彭的契约,到了签署文书这日,便就摆了出来跟大殷的人说道:“孙公公既然立下契约答应了按照我所说马价签订文书,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再接受砍价。”
又道:“我不明白这份契约有什么问题,我们双方按照约定所说执行,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为什么还要商议?”
孙彭当时签给他的马价自然是比应有价格高出不少的,那么就算他此番失手,至少也可以讹上大殷一大笔银子。总算不亏。
而且此番他们带来了千余人马,光是这些人在燕京的开销都不是小数,再者经过前后一系列的事情,大殷肯定不希望他们继续耗下去,以免再生事故。
所以他还是有底气跟他们讨价还价的。
燕棠听他说完便就道:“巴图大人跟孙公公签的契约于大殷朝廷毫无益处,这契约当然不能算数。
“倘若大人一定要让大殷接受这条件,那么至少也得改一改,改到能让我们心服口服才成。
“而如果大人执意不从,那我只能告诉你,现如今负责此事的钦差还有我,没有我与他二人同时同意,这文书也同样无效。”
“那我就只好继续留在燕京等商议好再离去了。”巴图深深望着他。
燕棠端了杯子:“巴图大人当整个北地草原只有你们乌剌有马卖吗?”
巴图变色:“王爷这是要代表大殷跟乌剌绝交吗?
“这是孙彭亲手落印立下的契约,大殷毁约的事情若传出去,恐怕有伤大国体面!”
燕棠往后扬手,然后坐直身望着对面:“巴图大人看来觉得要拿捏我大殷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他轻击了两下桌面,门外就有侍卫押了个人进来。
“阿丽塔!”巴图失声。
阿丽塔咬紧下唇站在旁侧,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