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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蹲下身子,自荷包里取出火折子打亮,蹲在地下看起来。
戚缭缭问:“你看出什么来了?”
他熄灭了火,凝眉道:“侍卫们说没有人见过有孙彭模样的人在此地出入,而且这件事几乎没有外人知道。
“那么如果不是阿丽塔他们故布疑阵,便是孙彭选择进出的方式十分隐蔽。
“可你们绑架阿丽塔时可算是出人意料,所以她故弄玄虚的可能性应该没有。
“刚才那院子门口种着花草,所以地下没有铺石砖,但泥地上却没有车轮印迹。
“加上乘车直接出入很容易引人注目,所以可以先排除孙彭是直接从宅子正门进出的。
“他虽然会些武功,但只止于几手擒拿,不可能翻墙进出。就算能也坚持不了三四年时间。
“何况他是个堂堂大太监,不可能会长期选择翻墙这样的方式。”
说到这里他凝眉又抬头看起四处来。
戚缭缭一本正经说道:“其实能翻墙也是好的。”
像她就不拘什么形式……
燕棠睨了眼她。然后接着道:“我刚才看了看,院子左首的宅子是有人住的,东西也齐整,应该是正常的住户。
“反倒是这座院子虽然点着灯,却静得诡异。
“简单说,倘若这两所院子是打通的,那么孙彭素日自这条通道的那头乘车进来,然后从这座院子进入,能够保证不为人所知便很容易。
“而我碰巧,又看到了门下这片石板极之光滑……”
戚缭缭蹲下来,也借着光亮低头仔细看了看,果然隐隐只见门口几块石板磨得发亮。
石板磨得发亮,自然是经常有人走。
一座如此安静空旷的宅子,怎么会有经常进出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孙彭为此也真叫做费心了。”她凝望着两座紧挨在一起的宅子说。
前世孙彭死于被文官们归咎马市纠纷处理不当,萧珩说他实际上是成为了文官们争权的牺牲品。
如今来看,她已不反对这个说法。
文官要争权,那除去跟勋贵手里的兵权斗,还得跟皇权斗。
而他们自不可能直接挑衅皇帝,那么就只能对他身边的宦官下手。
刚刚好孙彭又有这么个把柄——这么说来,哪怕是这一两年他的事情没败露,那马市的事情最后还是让那帮文官们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她始终没有听说过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孙彭对她那么好,都不惜违背原则为她治病,他出事了,她难道就不该露面?
而且文官们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难道不会知道这个女人?
“进去看看。”
正想着,燕棠已收了火折子。
她挑眉:“怎么进?”
他略顿,漠然道:“你在这等着。”
“那怎么行?我是个漂亮少女,说不定会有坏人来欺负我!”
燕棠又觉得牙根痒起来。他道:“那你先回去!”
“也不行,这是我的功劳,也不能让你给抢走了。”
他无语地睨着她。
她笑着蹦起来:“挟着我进去不就行了!”
……刚进院子,一阵浓郁的草药味便扑面而来。
院子虽只有小小三进,但是收拾得十分干净齐整。
后院正房里亮着灯,床上坐着个年轻女子,水青色的薄幔放下来,但仍然可见腰身以下覆着锦褥。
长发没怎么梳,简单绾在脑后,而许是长年卧床的缘故,两手干瘦。
这么看起来,的确不该是个以色侍人的女子该有的样子。
被挟着上了屋顶的戚缭缭伏下来,透过瓦片下的洞口仔细地望着这张七八分清楚的脸,并且一遍遍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记忆。
然而不管是前世的苏慎慈,还是今生的戚缭缭,她应该都不曾见过这个人。
她再仔细地打量着屋里,除去可称昂贵的拔步床之外,其余摆设也都是极讲究的。
虽然以她的眼光看来还称不上华丽,但柜台桌椅皆为花梨木制就,床幔绣品也都是上好的锦缎,就连这女子身上的衣裳,手里的团扇,用料都十分讲究。
这足以说明此间主人极为富有,而这应该不是一个寻常茶叶商能供给得起的。
可是前世里孙彭出事前后,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以至于他最后被衙役草席裹尸,丢去了西郊坟岗上……
她忽而有点后悔,若早知道还能再活一回,她就应该跟萧珩再多打听点消息。
“该走了。”
耳边忽然传来燕棠的低语,紧接着身子一轻,他又已经轻飘飘将她挟着回到了胡同里。
“你看到什么没有?”
她跨上燕湳先前从王府里骑出来的那匹汗血马。
“她西面墙壁上的墨茶图是翰林院学士季平修所绘,季平修与孙彭私交甚好,如今孙彭小花厅里还挂着他两幅字画。”
说到这里燕棠顿了顿,然后凝眉跨上马,眉宇之间有凛然之色:“这件事我得先想想该怎么处理,先回府去。”
一个寻常小户人家当然不可能会有当朝大儒的字画。
戚缭缭知道他上心了,却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最多两三日马市的事就得给定下来。”
燕棠道:“我知道。”
戚缭缭也就不说别的什么了。
走了没几步,燕棠忽然问:“饿不饿?”
她说道:“不饿,我回家吃。”
戚子湛给她留了好吃的。
燕棠没再说什么。
第141章 她很奇怪
程敏之和邢烁带着人在等他们俩回来。
燕棠把阿丽塔交给侍卫,让先找地方关着她,然后看管起来。
大伙到了坊门口,燕也迎出来了,粗略说了几句,戚缭缭便先回府。
戚家这边,因为燕早就来传过话,说是她和程敏之邢烁帮着燕棠去办事,沈氏对燕棠的人品还是相信的,自然没说什么。
戚子煜却不放心,与戚子卿一面下棋一面等门。
见她进了门,二人便就同时丢了棋子走出来:“去干什么了?天黑了才回来!”
戚缭缭因为不知道燕棠那边怎么打算的,况且还牵涉到程家邢家,因此暂时先没把有事情跟他们说。
只含糊地说了句:“我也说不清楚。要不你们明儿去问王爷吧。”
事关重大,还是让燕棠来做主比较好。
戚子煜他们又何曾真会计较她去做了什么?上上下下将她打量完毕,见除了身上多了些许泥污,倒没见别的不妥,便也就罢了。
只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要做,让子湛他们去做,你去能干成什么呀?看弄得这一身泥!”
戚缭缭埋头喝茶,没吭声。
两人便要回房去。
走到门下戚子煜忽然又回头:“对了,下晌沛英来找过你。”
苏沛英找她?
她顿了下,抬头道:“什么事?”
该不会是苏家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没说。”戚子煜深深看了眼她,然后走了。
戚缭缭下意识排除了苏沛英来找她,乃是因为苏家有了新的麻烦这个念头。
除去苏家近来气象大变的原因之外,还因为苏沛英不会是那种会为家事而随便求助外人的人。
但既然他没说什么事,那显然不要紧,过几天再去寻他也不迟。
……
燕棠回到府里,粗粗用过晚膳,便坐在灯下想心思。
黎容走进来,问起下晌的事:“二爷他们把阿丽塔抓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道:“现在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是奏明皇上,请他决断。
“但我总觉得这么做有些莽撞。
“皇上信任孙彭,知道后定然会火冒三丈,好歹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代替皇上行权的。
“这要是突然曝出与外使勾结,朝中定然会有人想借机打压宦官权力。
“如此一来,动静可就大了。”
黎容点头:“这些年勋贵权势当道,朝中虽不乏胸襟广阔的士子,但也仍有那些只着眼于个人利益的文人。
“一旦此事曝露,很难保证不会有人借机为自己谋利。”
“谁不是这么说呢?”
燕棠对着夜色吐气。“不过戚缭缭他们绑架了阿丽塔,虽然算得上是胆大妄为,但是却得到了极其重要的信息。
“原先我们还只是猜测乌剌有不轨之心,现在经她招供,便坐实了贺楚的狼子野心。
“这么一来,大殷就能有所准备了。”
黎容点头:“倘若没有此番,大殷虽不见得会惧怕乌剌,终归一旦他们先动手,咱们便失了先机。”
说完他沉吟着,又道:“只是这戚姑娘又是如何洞察得如此透彻的呢?”
燕棠垂眼拿起桌上扇子,顿了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
“按理说任何阴谋都有迹可遁,可我们完全没看到什么确切的痕迹。
“而说实话,就算我们能猜到乌剌不会老实,也不一定会想到会具体发生在哪个点,毕竟现在没有真到那个地步。
“可是她都想到了。
“有时候她让我觉得她很陌生,可有时候,她又让我觉得莫名熟悉。
“她仿佛很容易就能抓住我的心思,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妥协而让步。”
如果是第二个人,应该绝不会有胆子唆使燕偷他的衣服马匹假扮他。
可她就是好像知道他在了解真相之后,最终不会跟她计较这些一样。
不但做了,而且还在接着他的亲弟弟一同为之的情况下有恃无恐地面对他,一点点的担忧紧张都没有。
那真是因为她的背后有强有力的戚家为后盾吗?
他依稀不这么觉得。
“如果不是确定她是戚家的人,那她还真有些可怕。”
黎容凝眸看了他一会儿,道:“可是王爷近来对戚姑娘的态度还是有所转变了。”
他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