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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信谭子韶能连她怎么来到京师的都知道,别说他一个才刚刚攀上权贵的寒门士子,不可能有人手去调查她,就算能做到,前后几日的时间,他又如何能把事情查得这么迅速?
“至少我可以去信告诉顾家,姑娘在京师的情况如何。无论如何,我都相信顾家会欢迎我这封信的。本家的大小姐居然仆从都不带私自离家,也不知道顾家会以多快的速度进京逮人?!”
谭子韶边说边深吸了一口气,先前因气恨而微倾的身子也抻直起来。
顾小霜哼笑:“那你就写去吧,如果你觉得我是的话。”
她既然敢闯京师,敢进府衙,怎么可能料不到这一着?她名字早就改了,关碟上的原籍地址也早就凭本事在潭州府衙做过篡改,能让他谭子韶抓住命脉?
“只要你不掺和,我就不会写!”
谭子韶没好气。他当然也是没有把握,但是无论如何他并不想去招惹顾小霜以免节外生枝,只要她不掺和,然后林紫瑛能赶紧离开京师这就够了!够了!
“我不会回去,你不必为难任何人!”紫瑛道,“你也不必再来了。谭子韶,你但凡有点人性,都会想到我身为女流带着阿吉赶上这么远的路有多么不安全,而你只是催我走,赶紧走,可见是不曾对我有任何体恤在,也是不管我们生死的了。
“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必要体谅你?”
谭子韶脸色陡变。接而说道:“我可以雇人”
“晚了!”紫瑛冷冷扫视着他,伸手抛了个什么物事给他:“做什么都晚了。眼下才想到雇人,早干什么去了呢?其实你只要给条出路我,我何尝想呆在这里呢?跟你耗我能得到什么?但是现在,你给我滚!也许我会回乾州,但绝不会是因为你。”
谭子韶面上连变了几变,堂堂入了翰林的庶吉士,眼下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小霜冷眼瞧着,纵然没有跟这位翰林官动手的打算,也没有给他丁点面子。
“我们走!”
紫瑛挽着她,大步进了屋。
前方传来啪地一声门关的声音,谭子韶也被震得弹了一弹,他看了看手上物事,竟赫然是那日他丢给她的那五十两银票!再抬头看着窗户上倒映出来的模糊的人影,他沉气咬了咬牙,拖着步子走了。
紫瑛进屋后对着烛光坐下来,虽是把人怼走了,心情也不见得舒坦。
“你很喜欢他?”顾小霜给她倒了杯茶。
“算不上。”她接了茶道,“当初是他屡屡对我表示亲近,然后跟我父亲提出想议婚。当时说好之后,我也确确实实认真打算过跟他成亲生子的。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志,我母亲去世早,我父亲后来没有再娶,我就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相守着过一辈子,日子平淡点,看着儿女们平安长大,这样就很满足了。
“本来觉得板上钉钉的事情,被他突然之间闪了我这么一下,说没有一点感觉是假的,我想不通他怎么会绝情到根本不顾我生死,也要为他自己前途着想的地步。人变起来可真是太可怕了!”
顾小霜不知道人变起来有多可怕,但她知道人可怕。
发生了这件事,搬家就显得更加有必要了。
翌日早上两人就到了净瓶寺。
院子就在寺门口的巷弄里,不大,就两三间房,加厨房杂房,不过巷子外头就是商铺林立的大街,十分方便,关键顾小霜留意到不远处还有个书塾,阿吉正好还可以去那里读读书虽说最终是要离开,但眼下既没走,那功课就不能荒废。
顾小霜算过自己的收入,她要是在孙家干上两三年,也能积下几百两钱财,到时候先买座房子住着,再过几年有积蓄了再去谋求个自己说了算的行当慢慢经营,也不见得人生就没了希望。
傍晚时回到这小院,果然东西都全搬来了,里外也被收拾干净,院子里晾了一院子的衣服被褥。
谭子韶被紫瑛末尾那番话拷问出满腔的五味杂陈。
他多少了解她,她不是个豁得出命也要跟人撕破脸的村妇。
也许他她没有骗他,如果他当初表现得再情非得已一些,再雇人送她回程,好生哄着,兴许这会子她都已经上路了。上次他本来也是动气的,然而当时怎么就被她几席话给刺激得撂了狠话呢?以至于现在她现在是铁了心不走了。
她身边有顾小霜在,他也没办法跟她来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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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22)
而他也不能把顾小霜怎么样。
就算她有可能是潭州顾家的小姐,如果她要躲的话,其实顾家上京来的速度也快不过她躲避的速度。
而且他对顾家情况又不了解,他怎么知道事情一定会朝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把银票攥了半天,回想起跟林家这段缘的始末,不禁又想起紫瑛曾经令他倾慕不已的姿容,令他立志要娶她为妻而许下的誓言。
当初也以为自己定然在考完之后抱得美人归,没想到世事多变,老天爷让他有了别样的选择。
他沉了口气,把银票往抽屉里一压,攥拳撂下来。
宫里那场动静颇大的庆功宴过后,顾小霜终于知道那个“随云”是谁了。
又道听途说了这位定北王与王妃相关的轶事,常常听得津津有味。
萧珩偶尔会来府里串门,但没有再跟她打听“知心大姐”。
招呼还是会打的,有时候还跟她唠两句她的功夫,她也没当回事儿,半真半假跟他扯两句就成。
这家伙着实极大程度上刷新了她对古代王爷的认知,在她接触的有限的虚构小说里,身为皇子而且还是这么扎眼的皇子,不夺权当个皇帝好像都活不了多久。
但当她跟护卫们侧面的聊起皇室时,他们倒出来的关于太子与楚王之间的轶事却让她几疑人生。
她疑心太子会不会是口蜜腹剑,故意哄着萧珩,但没那胆子说。
说话到了年关,紫瑛帮着张帖出去的告示平静得没激起半点反应,倒是孙府这边忙碌起来。
由于许灵莺已能缓慢行步,于是她也开始了少量的外出。
近期就是去交好的人家串门,或者上街购物什么的,顾小霜白日里留在府里的时间很少,有时候连晚上还需要陪她出去应酬应酬。又或者家里来客需要留在左右。
这日去永郡王府作客回来,把人送回府时已是戌时。
外面天空下着雪,放眼四处白茫茫的,视线里隐约有星点灯火,映出街道宅邸的轮廓,这情形不多见,令人在街头驻足了会儿。
“嗒嗒嗒!”
这天气,路上居然还有马来,为数还不少。
她让开些,为首那匹马眼看着到了跟前,马上坐着的人却忽然身子一歪,蓦地往她这边倒了下来。
顾小霜迅速捞住,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王爷!”
后方的彭胤迅速下马过来。
顾小霜就着雪光看着怀里这张脸,再嗅了嗅空气里浓烈的酒气,蓦地撒了手。
“疼……”
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萧珩抱怨,身子一翻,又抱住了顾小霜的腿。
“这……”
侍卫们显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顾小霜试着抽了下脚,抽不出来,翻了个白眼,只好蹲下去。拨了拨他手臂,哪里撬得开?没奈何又只好抬头:“喝了多少?”
“四五斤吧。”
“他酒量多少?”
“三斤上下。”
侍卫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就算能拖着抬到马上,也定然会翻下来。
顾小霜暗里骂了声“猪”,想起身后自家的柴房,说道:“先弄进去醒了酒再说。”
来开门的紫瑛认出了萧珩,连忙去把阿吉的房间收拾出来让他躺上去了。
又去熬了醒酒汤,端来让彭胤他们给喂下。
接着又是呕吐又是胡说八道的,折腾了半宿,天边已经微微亮了。
顾小霜觉得自己怕是前两次道的谢还不够,以至于他逮着机会来折磨她。
简单收拾完,要回房,床上人连叹了两口气,却睁开眼皮转过头来了。
顾小霜一肚子气找到了正主儿,索性房也不回了,拖来椅子坐在了床对面。
“你怎么在这儿?”萧珩花了有两三息的时间认出她,然后东倒西歪地坐起来。
“因为我住这儿。”顾小霜抱着胳膊凉凉望过去,“楚王殿下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昨夜怎么到的前面街上,又是怎么滚落到我脚底下,然后抱着我的腿不松手的?”
说到这里她长舒着气,往前倾了倾身子:“您是故意的吧?是不是觉得那十两银子还了我又后悔了?”
不然的话分寸怎么拿捏得那么精准?偏偏就找上了她?
萧珩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保持揉额的姿势看了她有半刻,然后疑惑道:“你不是住柳丝胡同么?怎么住这儿来了?”
顾小霜端起桌上的残茶润了润喉:“四海为家。”
萧珩低嗤了一下,扬首打量了一圈四周,说道:“会不会下面?我饿了。”
顾小霜白着两眼盯了他半晌,最终起身去下面。
萧珩忍住心头恶心,叫来外头待着的彭胤:“让别的人都回去,然后你去把我的枕头接过来。”
彭胤愕住:“王爷不回?”
“不回。”他大爷往后一倒,又奄奄一息把被子拖过来,“这儿挺好的,绝对没人找得到我。”
……
顾小霜端着面进屋,只见萧珩已经下了地,正闲闲坐在圆桌旁研究梁下的燕巢。
“怎么有两碗?”他说道,“我吃不了那么多。”虽然闻起来挺香的。
“一碗是我的,谢谢。”顾小霜塞了双筷子过去,埋头吃起来。
原本她是可以蒙头睡大觉的,这大雪夜里,她们又烧不起炭,不钻被窝还能干什么?
紫瑛却完全把这家伙当成恩人自居,烧了水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