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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因着她这股激动,也倏地凝重了神色:“鸿飞就会医术!”
戚缭缭急得都快哭了:“那您能不能即刻起驾前往清水营?”
……
皇帝到了西北的消息终于也随着驻地将领立时奉旨带兵前去护驾,以及戚缭缭的匆忙出行而传遍了营地。
徐夫人在房里呆了整日,把徐坤所有的衣物用品全部整理好,又将他们俩素日的枕头被褥抚抚平。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日,刚刚起身走出院门,即遇见收衣裳回来的黄莺。
“太太要出去么?还是先别出去了,皇上来了,估摸着咱们营里随时得接驾呢。”
她面色忽顿,脚步停下来。
“皇上?”
“是啊,皇上亲自来西北犒赏三军来了。”黄莺绘声绘色地说起刚才一路听到的大伙的反应来:“整个营里都开始在预备接驾了。
“大伙都在忙,外面也乱,太太还是在房里歇着吧,奴婢猜这次将军恐怕又是要升职的呢。”
她的声音里透出雀跃与兴奋,即便是徐坤还在战场杀敌,仿佛也已经看到了他光荣凯旋的那一刻。
徐夫人扶着门槛,双手紧紧攥了会儿,又折身走回院里。
停在夕阳下,她屏息望着阵旧的屋檐,转而紧走几步到了门下,揪着袖口,又回到了房中。
房门随之关上,她回到妆台前站定。
铜镜里映出她灰败的一张脸。
她拿出荷包里的那几颗药来,放在手心逐颗逐颗地看着,半晌双手无力垂下,撑在桌上垂头望着桌面。
转而她抬袖印了印发红的眼眶,将药又放回荷包,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恢复平静地往窗外道:“黄莺,你把何忠叫进来。”
第473章 一个交代
何忠进了门,徐夫人端坐在厅内上首。
“太太。”他立在门槛下俯身。
这样安静坐着的她莫名令他有些惶惑,如果不是因为北真传来的消息一切如常,他定会以为有什么噩耗传来。
“你孩子的病好了吗?”徐夫人问。
他跪地磕起了头:“承蒙太太恩典,小的着人捎了钱回去,医治及时,已经快痊愈了。太太的恩德,小的没齿难忘。”
徐夫人点点头,望着前方道:“不用磕头,我帮你也是有原因的。”
何忠抬起头来:“太太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的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也不必夸这么样的海口,你又怎知我不是真的让你去涉险?”徐夫人幽幽望着地望着前方。
何忠茫然定住,不再言语。
“我想要你去战场找将军,然后跟着他上战场。我知道你武功不错,我要你,在大战将完之际趁乱放箭杀了燕棠和萧珩。
“又或者你用你的方法让他们再也回不来。我只要这个结果就够了。”徐夫人收回目光,缓缓落到他身上,“你肯吗?”
“太太!”
何忠心头猛震,几乎跌坐在地上。“您是开玩笑的吧?王爷是朝廷的大功臣,是他带着将士们出身入死换来了北地的安宁!
“还有楚王,楚王可是皇子!他也是跟咱们将军一道出生入死过的,您为什么要杀他们!”
徐夫人表情未动,只问:“你愿意吗?”
何忠怔怔坐着没有吭声。
他觉得徐夫人定是疯了,燕棠根本没有得罪过她,跟她甚至都谈不上什么交集,为什么她要杀他?
萧珩虽然身为皇子,看上去是跟他们阶层不同,但他也从来没有与他们交恶,他甚至跟营中将士们关系还都处得不错,有时候看到他还会停下打招呼。
如果他杀了他们,他觉得自己简直都不配再为人!
但她的目光那么坚定执着,他如何能当她是开玩笑?
他头上有汗,凉嗖嗖地顺着耳际流下来。
“太太,您是要何忠以命偿恩么?”
如果是这样,那他倒不如把这条命就此还给她。
因为如果他杀了他们俩回到徐家,迟早会露出破绽的。
照皇帝对燕棠和萧珩的看重,凭他在战场的功绩,暗杀了他,他合家都活不了。
而且,就算他回来了,徐夫人一定也不会留他的吧?
“我不要你的命。”他正横了心的时刻,徐夫人却缓缓站了起来,“为什么让你在战场下手,是因为这样方便你脱身。
“你得手之后,趁乱走了,或者在死尸堆里装个死就成了。不会有人防备你,也不会有人怀疑你的。
“我这里有五百两银票,你拿着,脱身之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等到过几年风声小了,你再悄悄把你的家人接走,去别的地方过活吧。”
一扎银票摆在桌面上,被她两指按着推了过来。
何忠眼眶一涩,哽咽着道:“太太就这么相信小的,不怕小的卷款走人吗?”
“不怕。”她微微勾唇,“你在徐家十来年了,我并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何况如果你真的走了,那我也不会怨谁,只能说这是天意。
“何忠,我并不是威逼你必须杀他们,如果你觉得值得为我这么做,你自然会去做。
“如果你觉得不值,我也不会有机会怨恨你。”
“不会有机会?”何忠察觉到了点什么,“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问那么多。”徐夫人平静地看着他,“银票在这里,你自己决定就好。”
说完她跨门出去,如常般表情平淡地回了房。
何忠听着脚步声在身后渐远,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
徐夫人如常坐在床沿,扭头看向床头并排放着的鸳枕。
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反倒平静,像是有着万事皆空的释然。
为什么杀燕棠和萧珩?
她也不想杀人。她知道燕棠那孩子英武,擅战,是萧靖培养出来的好苗子。她给他医过伤,她知道。
他灭了乌剌,又扫平了北真,确实无人能出其右,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萧靖是照着段鸿飞来打造出来的这么一个后生吧?
可是他再优秀,也是朝廷的事,跟她没有关系。
他是燕奕宁的儿子。
而萧珩是萧靖的儿子。
她倒是想杀皇帝和燕奕宁报仇,可是燕奕宁已经死了。杀萧靖?她不可能会有机会。
段鸿飞和容敏的孩子也死了,那么就让萧靖和燕奕宁他们的儿子来偿这笔债,似乎也无不可。
原本她是打算亲身前往战场里行事的,但是他们说萧靖来了。
萧靖来了,她想亲自做的事就绝对干不成了。
那戚缭缭也是个人精,难保她不会察觉点什么出来,最后矛头对准徐坤。
徐坤认为她不爱他,她并不分辩,因为争论这个没有用,十几二十年的情份,不是他一两句话就能抹煞得了的。
他认为她不爱他,也许更好,这样他也容易死心。他有他的坚持,而她有她要去做的事,既然相悖,那就不要勉强。
所以她不能留首尾,不能连累他和阳哥儿。
她只能让何忠去了。
于乱箭中,无声杀了他俩。
什么时候开始动的杀机呢?
并非一开始就想杀的。
她一直在等待。关五娘跟她说没有线索的时候她才开始灰心。
她也不是生来就一副阴毒心肠,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过去,跟徐坤好好过日子的。
他质问她从未对他交付真心,对她发火的时候,她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沉浸在旧事里了。
他对她来说意味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可是偏偏关五娘又告诉她,容敏被葬进了王陵。
容敏死了。她那个原本应在来年正月出生的外甥还没来得及出生也已经死了。
如果说找不到她还能留个念想,也许过个十几二十年,她真的也就看淡了。
但是她得到的这个消息,那好不容易堆筑起来的信心又垮塌了。
她受过的苦无所谓,姑姑早就教过她,在生死面前,不应该只拘泥于贞操名节。
但是容敏和段鸿飞于她不一样,那没出世的小外甥对她来说也不一样,他们是她全部的家人。
人,从来没有拥有过一样东西,跟得到又失去是不能相比的。
她需要给她这些年的坚持一个交代。
第474章 你怀孕了
她并没有把握何忠一定会去。
徐坤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心性,她知道。
但她不在乎了。
她只是需要下达这么个命令,做个交代而已,结果她已经不关心。
她能为姐姐姐夫做的只有这么多,如果何忠不杀他们,她也不可能再去寻找第二次的机会。
当然,她也不怕他拿着银票去告密,因为有他之前盗她首饰的前科在先,加上她与燕棠萧珩之间并没有明显的仇恨存在,不会有人相信她会买凶杀人的。
她没有告诉徐坤她就是容慧,是想让自己在他心里稍微还不至于那么难堪。
不至于让他猜想自己在乌剌是否就已经遭受过什么。
即便她的过往已经够透明,但谁又不想在自己看重的人面前尽可能地保留好的一面呢?
活着,真是太累了。
她起身推开窗,窗外夕阳进来了。
……
何忠保持原来的姿势跪了良久,直到膝盖已几乎没有了知觉才起来。
他缓缓拿起案上银票,收入怀里,而后回房取了剑和马鞭,迎着夕阳走了出去。
徐夫人在窗前坐了半晌,也重新系了披风出门。
“让人去套车,我去镇子上逛逛。”
她在门下交代黄莺说。
……
戚缭缭一路狂奔赶回清水营,连皇帝也没有等待。
她有极强烈的预感徐夫人就是容慧,她要找的人就是容敏!
她迫切地想回去找她印证,然后去往北真告诉燕棠这个消息,她要把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