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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你还没吃饭吧?伤口怎么样?”
“没吃。”他抬了下胳膊,示意道:“刚包扎回来。”
“那我去帮你拿饭。”
戚缭缭把饭拿回来时,燕棠已经在小屋里埋头吃她的剩饭了。
程敏之他们几个瘫坐在屋外椅子上,看着士兵们随着将领们巡城,显然都已经累到了一定境地。
燕棠把她拿回来的饭菜拨了一半到自己碗里,然后指着剩下的热腾腾的饭菜示意她:“吃吧。”
“吃热的吧,那饭都冷了。”她把饭菜全推过来。
“你吃吧。”他说着,把那小半碗冷饭全扒了,然后又埋头添碗。
戚缭缭吃不下了。
她杵着筷子看他,他解了盔甲,袖子卷起来,露出左臂上缠住的伤口,正专心地吃着饭。
头发凌乱,下颌上胡子露出来一片青茬儿,这模样比起在京师里精致讲究的镇北王爷,此刻的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截然不同的味道了。
她心里软成了一团棉花,把余下的饭菜又全拨给他。
“吃不惯吗?”他问道。
她摇摇头,说道:“我看到子煜他们都受了伤,转了一圈回来已经不想吃了。
“又想到哥儿伤的这么重,母亲知道定然很担心了,要不,等他养好伤,我们就把他送回燕京去吧?”
“这点伤算什么?你太小看母亲了,昔年父亲在西北作战时有伤落下,最严重的时候曾经差点毁了一条腿,母亲当时都没被吓倒。”
燕棠把饭吃完,抬头凝视着她,放缓神色说:“是不是你害怕了?你要是害怕,我让人送你回清水营。”
“不是。”戚缭缭皱眉。
她怕什么呢?她本就是来着他们而来战场的。
她自私,天下人她管不了那么多,但他和戚家的人,她却是无论如何要尽力保全的。
说句他们不爱听的,万一她病没好,哪个时候突然病发,像原身一样那么就那么死了,便可谓对爱护她的这所有人一点回报都没有了。
倒不如趁着还能有机会,她也帮着他们拼一把。
而如果一定要说她害怕的话,那么她只会怕他们任何一个会这场战争中牺牲。
“我只是觉得,燕家总共也只有你们两兄弟,如果哥儿有什么闪失,那我们将来怎么办?
“就算母亲不说,可他终究还得给燕家留后啊,咱们不是还得指望他生孩子过继给咱们吗?”
“缭缭,这是战场。”燕棠望着她,“如果人人都和你这么想,只考虑自己,那么就没有人肯出征上阵了。而如果国家不保,我们就是有了香火又有什么用?
“将来我们的子孙后代,还是会在无休止的被侵略里度日。而且乌剌野心勃勃,他们不会停止的。”
“戚缭缭不想听他讲大道理,她只是觉得应该考虑考虑实际情况,毕竟燕是他唯一的弟弟。
不过她没有再开口。
“正因为他是我的弟弟,他才应该身先士卒。”燕棠语气稍缓,“你看看这外头,哪个人没有兄弟姐妹?哪个没有父母亲人?
“不说远了,就说戚家,程家,邢家,哪个是单兵独马出来的?戚家此番还来了四个!
“凭什么我燕棠的弟弟就该躲在后方偏安一隅呢?”
戚缭缭承认他说的每个字都有道理。
他是主帅,让他徇私的确不好,也不利于军心稳定,大家的命都是一样的珍贵,不能因为燕是元帅的弟弟就衿贵起来。
如此,他这个本来就没有资历的年轻元帅,又凭什么凝聚大家的意志和决心呢?
但燕素日练功本就懒散,也就比她强些,真打起来不是程敏之和邢烁的对手。
这倒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莽,你看他今日见她不好立刻就冲上来帮她挡箭,他以为他是铜墙铁壁吗?还是以为自己像猫一样有九条命?
她一下下拨弄着碗里的菜,没有回应他的话。
“要不这样,你先让人送他回清水营,再派个大夫过去帮他疗伤。等他休养几个月,再跟上咱们?”
她想了半晌,有了这个折中的主意。
“这里还有很多个伤重的将士,大夫已经忙不过来,你还让我专门派个大夫回去清水营照顾他?”
燕棠想也没想,又否决了。
第411章 想上来吗?
“我不会答应他撤退,回清水营可以,但不会专门派大夫给他,那里有大夫。而且他养个箭伤也用不了几个月,顶多一个月他就得回来。”他接着说。
几个月?几个月仗都打完了,还让他跟过来干什么?庆功吗?
“他是你弟弟,你关心关心他也正常,也许将士们都会理解的。”戚缭缭道。
“不是这样的。”燕棠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应该仗着大家的理解心安理得地徇私?
“又或者说我这么做了他们就应该理解我,不理解我就是他们不通情理?”
戚缭缭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毕竟怎么说她自己都很矛盾。
不过既然争论不出结果,她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燕棠望着她静默了会儿,却进而道:“你上次也在阻止哥儿上阵,这是为什么?”
戚缭缭顿了下,耸肩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作为你的妻子,还有他的嫂子,我应该多关心你们一点儿。”
燕棠道:“我不信!”
“你不信我关心你?”
“我不信是这个原因!”燕棠正色,“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肯定不会是这个理由。”
戚缭缭没再说什么了。
燕棠想了下,又缓了语气,牵起她起身:“回房吧,黎容应该把房间收拾好了。”
“我跟小薇住”
“我累了,今晚必须跟我睡!”
戚缭缭不由分说被拖着去了帅帐。
……
这次虽然算不上什么争执,但却是因为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引发的。
戚缭缭并不希望这样,更不希望将来产生别的矛盾。所以琢磨着,她是不是也该找个机会透露点什么讯息给他了。
有些决定她不能代他做,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他自己来。
但是眼下是个好时机吗?她的猜测大部分来自于萧珩,剩下一部分来自于一些隐隐约约的推测,她若跟他说,必然不会比她告诉他哲里会有瘟疫的结果要好。
燕棠今日欢喜。
阿拉坦拿下来,乌剌的十成之二便拿在手里了。
图真兵败逃退,斩获的俘虏以及马匹驽箭又可充盈兵器库许多。
且城中虽然不如大殷城池般有着许多百姓及物资,但马牛羊是皆有的,而且虽然占据土地并不是他们的目的,擒杀贺楚与孟恩才是,但无论如何一路杀过去,乌剌兵力磨损到最后,也难以与殷军抗衡。
但是他又为着先前的争执而有些心情闷闷地。
躺上床的时候他拥着她,一双手又开始变得火热。
但戚缭缭并没有心情。
倒不是别的,只是想到燕为她受了伤,这会儿还躺在医房里呢。
燕棠把她身子掰过来。
“生我的气吗?”他拇指轻抚她脸颊。
“怎么会?”她道。
“别生气。”他搂紧她,“除了燕后撤的事,我什么都依你,哪怕你让我放子煜他们回去。”
戚缭缭不吭声。但隔片刻,手掌还是顺势扶在他腰上。
她本来就不是生他的气,又何必做出些样子使他误会?
“让你生气,我特别难过。可是我也有原则要遵守,怎么办?”他俯首望着她低语。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会需要在迁就她和坚守原则之间做选择。
在拒绝她的时候他是很烦躁的,因为他为自己没有两全齐美的选择而难过。
他知道她的心,知道她是为燕家以及他着想,但是他除去燕家长子的身份外,还是朝廷委任的元帅。
在这件事上,也许他注定不能让她高兴起来。
戚缭缭看到他眼里的纠结,似乎完全看懂了他在想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的责任?
如果她是那样拎不清的人,又怎么会撺掇他来当这个元帅呢?
她笑道:“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是你能带着带着所有人平安回去,首先包括你自己。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并没有生气,只是很心疼哥儿。他把你当成最亲最亲的哥哥,你有什么事情,他总是第一个支持你,无条件地站在他身边。
“你以后,也对他好一点,别动不动就训他。就是不放他回去,至少有空也多去看看他。”
他得胜了高兴,她也不想扫他的兴,再跟他继续说燕的事情。
既然他有他的考虑,那么强行把燕送走,显然也不太好。
那就顺其自然吧。
燕棠万没有想到能得到她这样一番体谅。“这是你真心话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当然有。”燕棠低头咕哝:“上次不就骗了我,说四十岁后我会体力不支!”
……
体力不支?
戚缭缭着实是想象不到那会是什么样子。
口里说着累了,且臂上还带着伤,结果偏还抬着没受伤的那只手跟她深入交流。
谁说男人受伤就要安慰呵护的?安慰个屁!事后她都快昏死过去了,他还有兴趣拉着她分析敌情。
最后她实在受不了,只得爬到他身上以手捂住他的嘴。
燕棠气喘嘘嘘问:“你想上来吗?”
戚缭缭拿起枕头来蒙他的脸:“是啊,我也想尝尝睡元帅的滋味!”
事实证明如果体力不济的话,睡元帅的滋味其实并不怎么好受。
如果是在京师那样的状态,她倒觉得肯定能折腾得他嗷嗷叫!
翌日起便开始清点人马,又修书着快马传军报入京。
燕棠他们又在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而眼下已经进入乌剌,戚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