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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代表大军将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的行军作战,戚缭缭留下红缨翠翘在清水营营署,而后拿包袱装了几件必用衣物之后就准备随军出发。
此次燕棠改变了战术,将大部分老将作为后援军留在营地,吴国公依旧坐镇山鹰咀,其余只带了靖宁侯及唐贻徐坤等几位边关老将随行,接而余下的便皆是程淮之戚子煜这样年纪的青年将领。
萧珩的伤早已经无碍,这次则作为主将听候差遣。
这日午后二十万大军便在燕棠率领之下朝西南方快速进发。
贺楚这边因为山鹰咀的失利,连日脸色不见开朗,就连妃妾们前来取悦也皆被挡在门外。
在看过所有战报之后,他直接找到了孟恩。
孟恩也正在与部将们讨论战术,满屋子皆是正在议事的将军。他摆摆手,迎上来要见礼的众人便全都退了出去。
“山鹰咀失守,殷军下一步有什么动作?”
“我们正在推测,他们要么会接着从阿拉坦进发攻击,要么就是先杀北真,自北真那边直击过来。”孟恩说道。
又道:“燕棠年纪虽轻,不料用兵遣将却极为老到,老将新将配合派遣,竟有十拿九稳之势,姓萧的皇帝花大精力栽培出来的人,看来还是有两下子。”
贺楚走到主位上坐下,扫了眼桌上的舆图,说道:“你不是说还有机会给他们制造内乱吗?”
“山鹰咀那一战,燕棠让萧珩任的先锋,我本想让巴雅儿擒住他,没曾想,萧珩的能力居然也在我意料之上。”说到这里孟恩也有些窝火。
“巴雅儿是有些莽撞,我也是想让他去试试萧珩的深浅,不想倒真试出几分真假来了,能在巴雅儿手下得胜还擒住他的人,不会差到哪里去。”
贺楚凝眉道:“我们不能等着他们上门来。说些实际的,眼下该如何夺回山鹰咀?”
“正已经有了策略。今日夜间,我将着人杀去山鹰咀。
“山鹰咀如今驻扎的首领是吴国公程谓,此人勇猛却性躁,我们巧取,定能拿下来!”
贺楚看着他指过来的舆图标识,半日后放下来,说道:“我记得你上次说,燕棠是萧靖一手栽培出来的将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孟恩敛目:“不是因为他有个战功累累的父亲?”
贺楚靠在椅背上,未置可否。半晌他道:“萧珩燕棠是同年出生的。”
孟恩扬眉。
“他们出生的那年,可发生了不少事情。”贺楚拿了支笔在手,支肘把弄着,“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萧珩会才回京就跟燕棠公然为了个女人而结下梁子?”
孟恩笑起来,走到旁边斟了两碗马奶酒,递了一碗给他:“男人看中一个女人,难道还需要理由?”
这句话似乎一定程度上把贺楚给说服了。
接了酒,他盯着门外青草看了许久,意味深长道:“是不需要理由。”
……
殷军在离阿拉坦五十里外的阴山腹地扎寨,作为临时阵营。
等探子传回阿拉坦城内一切正常的消息之后,到子时即开始进攻。
这次担任先锋官的是程淮之,其次是徐坤为主将。
有上次临敌的经验,程淮之已经从容了很多,戚缭缭挎刀立在帅帐看到他披挂上阵,带着三万人马杀出去的时候心里震动极了。
而戚缭缭他们这众小将在经历过前两次的战事后,同样的也从容了不少。
她甚至已经不觉得害怕,虽然知道这是打仗,这会死人,甚至还有可能会重蹈前世覆辙,可是当想到燕棠就在帅账里坐着镇,而且他们是为了最终的胜利而来,她心里又开始变得安稳。
打仗虽然会死人,可这一世到底不同前世了。
而同时她觉得自己也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否则的话想保护他们就真的成了句空话。
她转身进了帐内,一直等到唐贻靖宁侯以及兵部几个官员他们都出去之后她才上前道:“我听说,哲里在不久的将来有可能会发生一场瘟疫。”
正在写字的燕棠抬头看她。
“我,前几天不是到处转悠嘛,就听街头风水师在说,好几个了,他们说那地方邪祟多,再加上天热嘛,搞不好会有瘟疫,然后要波及整片草原。”
戚缭缭手扶着刀柄,身子往前倾,尽量编得跟真的一样。
哲里是临近王庭最近的草原。
目前他们攻打的是阿拉坦,阿拉坦过去的另一座城池便是库哈。
库哈再打过去就是察罕,察罕打完了就到了哲里,打完哲里就直接到了乌剌王庭的城墙底下了。
乌剌国土不广,从南到北打过去总共也就是五片草原。最后是王庭。
跟游牧民族做战虽然占领疆土实际上没有什么决定性的作用,但是能够深入到王庭外围,基本上就可以准备做最后的决战了。
哲里或者也可以说是围起来的另一片草原,从这个方向攻向乌剌王廷,必须得经过哲里。
她清楚的记得,前世里这一年的八月,库哈就真的遭遇了一场瘟疫。
八月的北地其实已经很寒冷了,那场瘟疫使得整个乌剌水域都遭到波及。
乌剌在八月挑起战争,也有这场天灾的原因在内。因为不打,那么水草枯萎的季节,还要承受天灾,那么结果必然要因为瘟疫而被迫困死。
第408章 事出紧急
攻打西北城关,多少还有胜算,一旦拿下榆林大同一线,那么简直可称完美。
所以那场战争,乌剌最开始都认为是天意。
但燕棠对于她这番风水师传说的说法很是有些不敢苟同。
他瞥她道:“连咱们中原的风水师都跑到关外来了?”
戚缭缭也知道自己扯的这个谎有些拙劣。
但她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好的说辞来以比较自然的方式提醒他。
于是她继续扯下去:“怎么会没有?关外三教九流的人什么没有?本来我也是不信的,关键是那人还说我这面相的人,丈夫腰窝那里得有个蚕豆大的胎记……
“你说连这种事情他都知道了,我能不信吗?”
燕棠脸有点沉。还好只是说了腰窝……
不过他当然不会信什么风水师还能算出他腰上有胎记这种鬼话。
看在她编得这么卖力的份上,他也不介意配合一下,一面凝眉看军报,一面正色问:“这瘟疫是怎么起来的?持续了多久?”
“怎么起来他没说,我也没问,持续了大约有了一两个月吧,死了挺多牛羊马。”
总之就是后来人都出来打仗了,为了不想回到那艰苦的草原上去过冬,个个都卯足劲儿地打后面是她猜的。
“所以我们最好赶在八月之前打完这场仗,否则的话我们也将要遭受波及。”
燕棠两眼仍定定落在军报上,淡淡道:“知道了。”
戚缭缭也不知道他是真信了还是假信,这会儿正好有探子回来了,紧接着又有将领大步进来,气氛一时又变得肃穆,她也不便再说,只好出了门来。
好在打哲里还早,眼下主要是攻阿拉坦,她还有时间吹枕边风。
她这营前令在帅帐前也有个帐蓬,基本上也等于是程敏之他们几个的宿帐,行军中她则跟邢小薇同宿,燕棠注定要独守空房一段时间事实上就算是她陪在身旁,他也不见得有空折腾。
就算是有空,也不见得有那份心思。该正经的时候他从来不胡来,她心里有数。
刚进营帐门燕就匆忙进来了:“山鹰咀那边出事了!”
屋里几个人刹时愣住,接而站起来,程敏之率先问:“什么事?”
“孟恩得知我们在攻打阿拉坦,方才派人偷袭山鹰咀,听说已经交战了有一个时辰之久!”燕气喘嘘嘘,一口气说完了。
戚缭缭恍然明白刚才将领们匆匆进入帅帐所为何事了,原来是孟恩在玩釜底抽薪!
这家伙,倒果然把中原兵书看得溜溜的!
“元帅出去了!”
正愣着,邢烁又指着帐外道。
戚缭缭忙跟了出去。
燕棠正上马,一低头看见了也在牵马的她,说道:“你出来干什么?回去!”
“我是营前令,我得跟着你啊!”她也赶紧爬上马来。
“我有的是人用,用不着你!留在原地待命,这是军令!”燕棠调转了马头。
戚缭缭顿了下,追了两步:“那你去哪儿啊!”
“孟恩使坏,偷袭了山鹰咀,现如今吴国公正在率军对抗!
“王爷动怒,决意今夜这一战势必拿下阿拉坦来!
“这会儿是与将军们前往巡察别的攻击点,过不多久就会回来,王妃不必担心!”黎容走在最后,瞅准空子留下这么一番话。
戚缭缭这才放心。
她很害怕他亲身上阵遭了他人毒手,虽然眼下离大战告捷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好在她也没有担心多久,黎明时分他们一行十来个人就已经回来了。
燕去打探消息,说是方才已经看准了另一处突袭地点,一个时辰大军往东北再推进二十里,由燕棠亲自率领五万人马前去冲锋,而后由唐贻率军上。
“为什么他要亲自下场?”她问。
“也不是亲自下,只是去掠阵。因为选中突袭的地方难攻,且正是对方坐镇之处。”燕很高兴,因为元帅亲自前去,这件事本身就让人很激动。
程敏之他们也很兴奋:“我们要能去就好了,只知道元帅武艺过人,还从来没见他直接跟敌人干过呢!”毕竟出兵就是来灭敌的,若是畏缩不前,那还谈什么保家卫国呢?
戚缭缭看了眼他们,觉得全营里大约只有她一个人不想看到燕棠他们遇上劲敌。
但她觉得他们这提议不错,因为她也想去。
所以她很快就趁着燕棠忙碌的空隙递过去一杯茶,把自己的想法给说了。
燕棠闻着茶香看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