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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家没有来人自然是因为还未曾认亲,想了想,便让红缨去厨下端来早膳送去厅内,让他们边吃边说。
叶太妃也听说燕棠回来了,正着庞辉加快速度准备归宁事宜。
燕棠必定很忙,这样就得抓紧时间让他陪着戚缭缭回去,然后戚家也才好过来认亲。
如此就显出嫁的近以及嫁给同行的好处来了,路上花不了半刻钟,然后吃顿饭坐一坐,接着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让他们商议军务。
前面程淮之他们都知道他们新婚燕尔,都很有眼力劲儿地坐了坐,把重要的事情捋完然后就走了。
燕棠回房正要跟戚缭缭说话,叶太妃又带着人及礼单到来:“我已经着人过去说好了,眼下也快近午,你们赶紧准备,过戚家去。”
说完她也不多留,嘱咐了黎容两句就走了。
人都走了,屋里就清静了。
燕棠在戚缭缭身旁坐下来,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地下,双唇抿了半日,说道:“我去洗个澡。”
戚缭缭觑了眼他,没吭声,依旧歪在榻上玩她的纨扇。
燕棠心虚,捉住她的手:“我不是故意忘记的,你原谅我?”
戚缭缭一下下摇着扇子,不理会。
燕棠搔了搔脑袋,说道:“要不,你来帮我洗吧。”
戚缭缭横眼瞅他。
“随便你怎么洗……反正咱们是夫妻了。”他继续红着脸劝说。
戚缭缭目光转移到屏风上,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反倒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会儿不是个好时机,他们这马上得回戚家归宁,刚才叶太妃还在催,黎容他们肯定过不多会儿就要进来,她这要是进去给他洗了澡,一时半会儿哪里出得来?
遂道:“你去吧,眼下没心情。”
燕棠以为她在生气,便将她的腰一揽:“昨夜里皇上钦点我为西征大元帅了。”
这倒的确是个好消息。戚缭缭也为他高兴。她道:“帅印呢?”
“在我怀里,你摸摸?”他两颊滚烫,箍在她腰上的铁臂纹丝不动。
这真是不知死活了。戚缭缭看了眼他,接而就毫不客气地伸手探入他怀里。
此时已然入夏,衣衫都很单薄,他官服底下也就一层中衣而已。
手探进去,隔着中衣已只觉掌下肌肉坚实如铁,再往前探,指尖就触到了那方方形金印。
将要拿出来,他却一伸手将她的手给按住了,耳畔传来他被着力控制的气息。
戚缭缭抬头看了一眼他,他俯身下来,要来亲热。
她扬唇将指尖在他腰间搔动两下,而后放弃了那帅印,掉转方向,从中衣的襟口逐渐游走进去。
入手是一掌的微颤。
“缭缭,我想你。”
腰上那手臂忽然箍得更紧了,呼出的气息一阵强过一阵。
“想我什么?”
“……所有的。”他脸红得煮熟的虾子。
戚缭缭笑起来,然后起身把他袍子松了,取出那金印在手里细看。
燕棠因她的退开生起些许委屈,眼里的波涌长久地徘徊着。
然而他也知道眼下正有大堆事情,昨夜里他已经对不住她,今日这归宁宴何其重要,他可不能冲动得把这也给搞砸了。
遂顺势说起正事:“昨夜里已经议定后日一早发兵,虽然说各屯营都已经早做了准备,但很多事情必须筹谋。
“于是出了宫又去了五军衙门,后来又去了屯营。一直到今儿早上。
“呆会儿归宁宴完了,我还得立刻和大哥子煜他们去往衙门会合。”
戚缭缭看着这帅印,没说什么。
一军之主帅岂有那么好当,整场战争除去兵部作战方案有权参与,余下的就是他掌权了。
前世里萧蔚也是大权在握,以至于后面出了偏差,同去的文武官员都无法扭转他的决策。
她一心盼着他挂帅,如今真挂成了,心里惦记的可只比从前多,而绝不会比从前少。
至于圆房,如今都已经成亲了,不是随时可以将他吃干抹净的么。
“王爷,侯府那边来人催了。”
果然这时候魏真就瑟索地在门外传起话来。
两人同时站直,戚缭缭推他一把:“你快去洗,我去更衣。”
等燕棠走到门帘下,她又“哎”了一声,说道:“早上的事,你给我记着,回头再找你算账!”
燕棠笑了下,走回来半蹲在她身前:“我有一辈子,你尽管来。”
戚缭缭捏了捏他耳朵。
……
半个时辰后镇北王夫妇手拉手地出了门,腻死了坊间一众大小光棍们。
戚子湛他们早就迎出在半路了,随后还有程敏之邢烁,以及邢小薇苏慎慈,因着昨夜事出突然,两家也各请了双方媒人与叶太妃进行交涉,把归宁与合亲的日期紧缩了。
按坊间的惯例,成亲第四日还得戚家还得再街坊一起来赴个小宴,索性也合并到归宁宴一起了。
靖宁侯站在门廊下迎接着妹子妹夫,虽说是一整夜没有合眼,可精神依然好得能打虎,心里美得跟他成亲似的。
一府人全皆迎出来,戚子煜虽是跟燕棠呆了一晚上,却是还没有认过亲的,这会儿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恭恭敬敬地躬身称了声“姑父”。
程淮之和邢炙笑得腰都弯了,轮流被他给踹了一脚。
第380章 这是圣旨
燕棠“慈爱”地看了戚子煜一眼,自黎容手里接过一只明晃晃金灿灿的项圈来要递过去,被戚缭缭暗地里掐了一把,又改递了给子渝。
然后他把侍卫抬来的一只大箱子打开,露出里面闪亮耀眼的一副银甲来。
“姑父没什么好给的,照你身量打的一副盔甲,希望子煜平平安安,早日成家,别让你姑姑操心。”
戚子煜牙痒得不知说什么好,终究被他给气笑了:“过了今儿,再跟我托大你试试!”
靖宁侯挥手打他后脑勺:“浑小子,怎么跟你姑父说话呢!”一面笑眯眯来拉燕棠的手:“我们进去坐!”
……泰康坊这边且热闹且忙碌暂不说。
朝上今日也是忙翻了天。
但忙跟乱是完全两回事,事情虽多,却还算井然有序。
看到一整日满大街顶着黑眼窝的朝臣们,百姓们终于也知道大殷要对北地发兵了,一个个奔走相告,茶楼酒肆里俱都充斥着各类热议。
然而议的最多的还是昨儿才大婚今儿就领旨挂帅的年轻镇北王,有些人对镇北王的将才膜拜得不行,甚至连燕奕宁当年的英勇都被翻了出来。
而还有一部分人则对朝廷这样的决策感到担忧,镇北王才刚及冠,且并未有任何战绩,虽然说他几次表现不错,可为将与为帅是两回事,他能胜任吗?
乌剌国力不如大殷,可若论在北地作战,他们的骑兵可强过大殷许多,他带领这么多兵马出去,真的不会把这些有血有肉的士兵性命牺牲掉吗?
这些议论同样也存在于朝堂私底下。
乾清宫里皇帝昨夜也是一夜没睡,接连上了早朝,回到宫里又得翻看内阁与兵部五军衙门陆续递上来的折子。
萧珩自昨日下晌起就一直随在他身边伴驾,也是整夜未歇,跟前跟后地收折子发折子,半句多话都不曾说。
眼看着天色近午,皇帝终于也放了笔,听完李芳转述完听来的议论后,他拿着纸镇把玩了会儿,说道:“谁说过这些话,把名字都记下来!”
李芳称是,下去了。
皇帝看了眼在侧面书案上给他把折子分类的萧珩,又说道:“累了吗?”
萧珩抬头:“儿臣不累,倒是父皇该歇歇了。”
皇帝没回答,看着被他整整齐齐整理过的几摞折子,说道:“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也不进宫来陪陪父皇?”
萧珩敛神,回道:“儿臣无所事事,父皇却政务繁冗,儿臣怕打扰了父皇。”
皇帝拿起他整理好的几本折子来看了看,说道:“跟着你师父习了这么多年武,只留在京师当个闲王也确实是有些浪费。”
说着他把折子放下,说道:“回去吧,收拾收拾,明儿也跟着随云去西北。”
萧珩抬头:“……儿臣去西北?”
“嗯。”皇帝翻开手下折子,淡淡道:“也去建点功业。”
萧珩屏息了半晌才回神:“儿臣为什么要建功业?朝中有那么多勋贵武将。”
“为什么?”皇帝睨着他:“给你娶亲你不要,让你好好呆在王府里你也坐不住。既然喜欢四处蹦达,那还不如去沙场杀几个敌!”
萧珩盯着书案看了半晌:“可儿臣并不想立什么功建什么业。只想陪在父皇身边尽尽孝。”
“陪朕?”皇帝看过来,“你自己捂着你的心口说说,你真有那么想呆在朕身边吗?你看看你回京到如今,半年时间里除去朔望必须按规矩进宫来请安之外,你主动踏过这乾清宫门槛几次?冲朕露过几回笑脸?”
萧珩定坐片刻,垂眼道:“是,儿臣不孝。日后一定改正。但儿臣真的不想跟燕棠去西北。”
“这是圣旨!”皇帝睨着他,“不用来辞别了,明日直接到镇北王麾下去报到。立了功回来,你再想四处浪荡,朕准你!”
……
归宁宴欢喜热闹,但是这场热闹也仅止于开宴前后那一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已。紧接着燕棠就回府更衣与靖宁侯吴国公护国公等去了五军营。
今夜里需要在吉山营校场点将,而这整个下晌的时间就是商讨出征将领。
每个人都很忙,包括苏沛英,甚至都要与同僚们去往乾清宫或者东宫做侍录。
泰康坊仿佛一夜之间空起来了,但是街头又分外热闹起来了。
从前戚缭缭也不是没在外头宿夜过,上次去屯营就一呆好些天,但那时候住再久也不觉得怎么,但这是远去西北,又不同了,剩下时间除了准备,就忙着告别。除了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