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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望着他:“哥哥自打有了儿女,越发变得婆妈了。”
太子微愣,转而拿奏折拍他的头:“浑小子!”
萧珩低头微笑,望着交叉的十指,又道:“我不要指什么婚。”
“为什么?”
“强人所难有什么意思。碰到有愿嫁的再说呗。”
太子哼哼:“谁不愿嫁?我把你要招亲这消息放出去,那排队的得排到南城门去吧?”
萧珩仍是垂着头,没有什么表示。
片刻,他倒是自己把头抬起来一些,说道:“太子哥哥要去给燕棠及冠做主宾?”
“是啊。”太子翻着奏折。
“您能不能不去?”
“为什么不去?”太子道,“燕家世代忠良,他的父亲和祖父都为大殷作过不少贡献,他父亲早逝,我去替他捧个场顺理成章。何况这还是父皇亲自给我下的旨意。”
萧珩面色微凝。
太子抬眼瞄他:“还在为被他打了耿耿于怀?”
他没吭声。好半日才道:“没有。”
……
年底的活动格外的多起来,靖宁侯兄弟开始应酬不断。
戚子煜他们这辈的也日日在外流连,戚缭缭和程敏之他们却只要想过天天都是年节,反倒还算平常。
只是三哥戚东域年前来了家信,说是出了年才能回京,今年只能在驻地过了,但是一定能赶到戚缭缭的及笄礼,于是众人在失望之余又振奋了些许。
戚东域奉命去端州驻扎,岭南素来是流放犯人的固定地点之一,要的兵将多,原定去半年,因此靳氏未曾随军,这要拖多几个月,对分隔两地的夫妻来说无异是煎熬的。
燕棠的及冠礼定在腊月廿五。
他生日在腊月中旬,及冠日是钦天监看了日子给定下的,原本礼前三日还得占筮,皇帝既然指定了太子为主宾,那么这道程序就免了。
接下来这几日庞辉就得带着随礼请贴请往各宾客府上戒宾,黎容则需留在府里配合礼部完善各项程序。
整个流程自辰初开始就进行,总之上晌没别人什么事儿,只有名单在列的宾客与主家会在场。
午宴过后才会是招待前来道贺的亲友的时间。
“几位世子爷与苏公子已经合请了城中几位名角来唱堂会,自申时开始至子时结束。
“目前已经明确会登门致贺的至少有三十位以上的老少将领和官家子弟。还不包括没有打过招呼的官房。
“我预计了四十席的晚宴,另多备了六席的酒水食材。”
原本男子及冠礼并没有这么大的排场,但燕棠身份不同,这些年亲自主事也积累了不少威望,这次又得太子主宾,所以无论如何,来捧场贺寿的都会比寻常人家要多很多。
黎容接着捧着簿子跟燕棠禀报:“另外,坊间姑娘们也会来,而且据二爷说都还备了贺仪,所以还得安排一个小院儿给姑娘们活动。”
燕棠略想,说道:“町兰苑可以,那边离戏园子也近。”
黎容记下,然后道:“大致如此了。王爷可还有别的事情吩咐?”
燕棠想了下,摇摇头。然后见他还站在那里,便问:“你还有事?”
黎容笑了下,走近了些:“王爷没打听打听姑娘准备了什么贺礼?”
燕棠望着他。
黎容扬唇:“倘若姑娘这次有花过心思的礼物送给王爷,王爷可得好好收着。
“就算是平常的礼物,只要送了,等到姑娘及笄的时候,王爷也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回送她一份意义非凡的礼。”
面上看是人情往来,可是借着人情往来的幌子自然也可以传达点什么。
不过他若不提醒,这位爷恐怕是不会这么想的。
果然燕棠听到这里心念微动,沉吟道:“那她要是不送呢?”
黎容拢手道:“这就比较难办了。如果不送,那大约是想跟王爷避嫌。”
燕棠眉头微皱,神色沉浮不定。
当初在小山坡上她拒绝他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可见她这人行事是不喜欢拖泥带水的了。
后来虽然说是有些松动,但是即便是他跟她交了底,到目前为止她对他的兴趣似乎还只是停留在他这副皮囊上,至于她喜不喜欢他的内在,有多喜欢,能不能令到她此番有所表示,他还真没底。
想半日,他抿唇看回他:“没送也没有关系,她已经给我画了画像,这就够了。”
……
坊间因着这场盛事而热闹起来。
这几日东宫太监及礼部官员于坊间出出进进的,戚缭缭都跟他们连打了几个照面了。
学堂里大伙也议论纷纷苏沛英他们几个请的那几个唱堂会的名角,还有的就是商量着给燕棠送什么贺礼。
但实际上他们也并不是每个人都得送不可,因为这种大事各家必然公中会有出项,而他们这些小辈不再送也在情在理。
然而在座谁又还缺这几个银子不成?
别说燕棠在坊间颇得各家长辈喜爱,得小辈们尊重,与各家世子又是发小,叶太妃待他们这些人还非常和气,这么多年邻居了,多少是要凑个趣儿的。
于是约摸就是纸笔砚台折扇印石什么的。
戚缭缭支起耳朵听他们议论了好几日,觉得能送的他们都给送了,她实在想不出来能送什么。
第256章 你不想要?
难不成还真弄把大刀送给他?
那她觉得还不如送几坛烈酒呢。一坛把他撂下地,二坛让他满地滚,三坛……
这当然也不像话。
又不好意思去参与讨论,以免有损她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光辉形象,于是只能闷头苦想。
她稍稍地纠结了有那么两天,时间一晃就到了廿五。
耳听得隔壁礼炮声声声震耳欲聋,她一咬牙,让红缨把她的库藏册子给拿了出来。
不大了就送几包银锭……
册子翻了好几遍,果然没瞧见合适的。
这都打算让红缨去封银子了,忽然看到桌上一尊玉雕的莲花,就想起上回当幌子用的玉雕二郎神来。
连忙搁了簿子打开斗橱翻了出来,一瞧,这二郎神栩栩如玉英姿焕发俊美无俦,竟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玩意儿特别合适了……
首先它贵重,完全可以称作是正儿八经的寿仪,拿得出手。
其次二郎神长得美,又是武将,跟他差不多,这就有了寓意。
再者这东西已经在他跟前露过一脸儿了,而且怎么看也让人扯不到男女私相授受的方向上
应该没谁会私相授受送个价值好几百两银子的玉雕神像的吧?
既然挑不出更合适的,那为什么不选它?
“姑娘,慈姑娘他们已经过来了。”
刚把家伙什儿翻出来,翠翘就进来禀道。
她连忙把它往柜子里一塞,拂拂衣襟迎出来。
苏慎慈她们自然是来邀她往王府去的。
前世里燕棠及冠礼程序与主客宾大同小异。
虽然那日苏慎慈说送他狼毫,但戚缭缭记得自己当时听说主宾来的是太子之后,于是送的是一把购自城中有名家的沉香木折扇。
到来后她一看,果然是那把扇子。
程家姐妹合送的是个笔筒,邢小薇是砚台。
“听说云姐儿也是砚台。”苏慎慈说。“我看到她前几日上街买的。”
能送的不过那几样,多的是重叠的了。
说到苏慎云,邢小薇首先撇嘴:“刚才我就看见他屁颠屁颠的往王府去了,就她还有脸出来晃!”
程如娴到底从前跟苏慎云还算要好,如今虽然看清楚她的为人,却也不愿做那翻脸踩踏的势利人。
闻言便岔开话题:“缭缭你的呢?”
戚缭缭掠了下头发:“我还没想好呢……要不然我就不送了吧。”
苏慎慈忍不住切地一声鄙视起来!
这次连邢小薇都看不下去了:“这么多天你都没想好?是实在找不到理由来说了吧?
“你就是跑路边随便买张纸买枝笔送过去都是心意啊,至于这么不把人当回事儿么?
“人家燕棠这么好,你要是不要,我可要了!”
“还是别吧。”程如雅悠悠说:“我看你喜欢的是戚三哥那样的。”
姑娘们都笑起来。
“谁喜欢我三哥?”
正说着,戚子湛端着一壶热枣茶进来。“我告儿你,我三哥那人清高得很,向来拿鼻孔瞧人的,你们可千万别掉他那坑,还是喜欢我吧!
“瞧瞧,哥们儿我多好,知道你们要来,特意煮的这枣梨茶,又暖身又养颜!”
邢小薇嘎吱咬了颗枣子:“我们家敏姐儿可喜欢你了,隔三差五说要赶紧嫁给会做点心的子湛哥哥!”
戚子湛白眼瞪她:“得了吧,你家敏姐儿才五岁,能不能说个靠谱的?!”
……燕棠忙了整个上晌,晌午又有午宴,直到宴后送走太子之后才算闲下来。
重新换过衣冠,坊间子弟以及屯营将领们便就陆续过来了。
“子煜他们过来了吗?”他问魏真。
魏真忙道:“戚世子他们早就来了,正在前院里替王爷陪客呢,还有姑娘们也来了几个了,正在太妃屋里坐着说话。
“不过慈姑娘和薇姑娘她们还没有来,缭姑娘大约是和她们一起。”
燕棠点点头,略站,就往后院叶太妃院里去了。
屋里是邢小臻和程家两位姑娘。娘们儿几个唠着家常,见着他进来,便纷纷上来行礼祝寿。
邢小臻笑道:“棠大哥今日这一换装束,更是气宇轩昂了。等过了年,子煜和我大哥他们便也陆续要及冠了。坊间可有的热闹。”
“是啊。”叶太妃笑道:“你们这些大姑娘们,也都可以说亲了。”
一句话说得大伙都掩面笑起来。
……戚缭缭被邢小薇这把嘴数落得无言以对。
最后看她们非得拉上她一起走,也只得状似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