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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龙观倚借着早年种下的这片梅林,引来了不少达官贵人捐献香火,因此观里在招待这块做得很到位,不光是送来了各色茶叶,且还送来了煮茶的炭炉。
来的虽都是勋贵,可也知道他们偶尔也爱附庸风雅,于是也还备上了纸笔,预备他们兴致来了可吟诗作赋。
上了一轮茶,围坐成了一圈的几个人便就你言我语聊了起来。
当着萧珩在,不便聊朝政,然而也没有谁真会酸溜溜地来个吟诗作赋,就有人提议抹牌。
邢炙程淮之萧珩他们几个就上了。
马车里的事情没有人打听,燕棠他们自己也没有提及。
萧珩说他只在街头偶遇过戚缭缭一回,燕棠其实是不信的。
只见过一次,戚缭缭怎么会把他画得那么像?
他不想关注戚缭缭见过谁,他只关心这家伙究竟对她做过什么?竟然令得她会当着大伙的面也不给他留情面?
戚子煜没打牌,搓着手问右首的他:“还有几日就及冠礼了,诸事都打点好了吗?”
他垂眸望着炭火:“差不多了。主宾也定好了,不必占筮,是太子殿下。”
牌桌上的萧珩正在抽牌,闻言看了他一眼。
戚子煜颇感意外:“那很好,储君做你的主宾,很体面了。”
燕棠点点头。
事实上他也略有些意外,虽然历代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但他以为他于朝廷并无什么大的功劳,不至于会得到这殊荣。
然而叶太妃却觉得这在情理之中,想来父亲燕奕宁当初于朝廷的功劳皇上仍然还牢记在心里。
他眼下不想跟戚子煜说话,也不想看到萧珩,扭头看看窗下,起身道:“我下去走走。”
……戚缭缭和苏慎慈在楼下堆了个雪人,然后手里晃着两枝梅枝去了道观里的倚翠轩作画。
倚翠轩推窗望去就是梅林,呆会儿会在这里用晚膳,因此早就点好了薰笼,此刻屋里热气蓬蓬,而外头梅枝横窗,极有意境。
而这份意境却也是前人仔细琢磨营造的,后人也不过是倚借着福分来乘凉罢了。
苏慎慈兴致勃勃铺纸着墨,戚缭缭就坐在窗下赏景。
两人边忙边唠磕,刚剥完一把瓜子,帘子就被人挑开了,丫鬟说:“王爷来了。”
戚缭缭往门口看去,只见燕棠就抬脚进了门来,目光直接越过苏慎慈而锁定在她脸上。
“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苏慎慈笔一提,颇有些怪他打断了她们说话的意思。
燕棠漠然望着戚缭缭:“不然你还想谁过来?”
苏慎慈察觉情势不妙,连忙搁了笔。
戚缭缭边剥瓜子边望着他,神色未变……
毕竟面前这位和萧珩她都略有了解,马车里这一路气氛能有多好,她约摸也猜得出来。
他这就是冲她来的。
燕棠顶不住她这一看,扭头把窗推开,说道:“吵得很,过来清静清静。”
苏慎慈虽然笨,也还不算很笨,先是愣着,后来会意,连忙道:“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一溜烟出门了。
戚缭缭放了瓜子,然后拍拍身边空处:“王爷过来坐嘛。”
燕棠没理会,盯着伸进窗内的一条梅枝研究起来。
戚缭缭遂走过去,伏在他面前窗台上,凑近他笑了笑:“楚王气着了你,你来生我的气?”
燕棠不想承认。
她就笑。
他略吸气,就垂眼睨着近在咫尺的她:“你先前跟他在廊下说什么,那么起劲?”
戚缭缭笑道:“你吃醋啊?”
燕棠微哂,双唇轻抿。
戚缭缭笑看着他完美的下颌,说道:“你跟楚王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他略感讶然地看着她。这句话好像本该是他问的才是。
戚缭缭沉吟。又问:“那你有没有觉得他在针对你?”
燕棠冷笑,扭头不看她:“他当然针对我,他针对我不就是因为想跟我抢你吗?”
戚缭缭顿了下,思索道:“你们这些人眼里怎么就只有抢抢抢?我又不是藏宝图!你有没有想过,他并不喜欢我,只是故意接近我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他轻哂着走开。“他若不是图谋你,为什么背着我的箭跟在我后头想看我出糗?”
为什么偏当着他的面跟她暖昧?又为什么会直接挑拨他打击他?这难道不是因为他也对她有意吗?
更何况,他看得出来乍进门时看见的萧珩凝视她的眼神,于情窦已开的自己来说,这眼神太让人有危机感了。
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戚缭缭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总不能说这全都是萧珩勾引人的把戏,她上辈子就是这么被坑过去的吧?
她继续磕瓜子。
暖气薰得梅香与她的胭脂香格外浓,燕棠心情稍好,转头看着她灿亮双眼,又温声道:“缭缭,这些天没见我,你想我吗?你在家里都做些什么,怎么也不见来找找我。”
戚缭缭望着他:“找你做什么?”
快一个月没仔细看这张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嗯,好想摸摸。
燕棠垂眸,没说话。
随便做什么都行吧,只要她来就行。
但他说不出口。他的不要脸,也是有底线的,不像姓萧的那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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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野男人啊
戚缭缭托着腮:“要是我说没想呢?”
燕棠抿唇盯着梅花:“没有就没有,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自从被她拒绝过之后,此类打击于他来说已经都不算什么了。
戚缭缭同伏在窗台上往外望。
少年时候的他们没有男女之情,就纯粹地是个伴儿。
也常常像这样在一起呆着,她写字画画做针线,他安静地坐一旁看书发呆想心思。
谁也不打扰谁,但谁也不会觉得谁多余,不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有自己的战场,只有在一起的这一刻,能什么都不想,只是这样享受着片刻安宁。
那种纯粹的慰藉,彼此都明白,但应该是都没有余力珍惜吧。
就像现在的苏慎慈,其实并没有太把那份陪伴放在心上。
就算是日后,她如今有着不一样的人生,也将会有对她很好的人,便不会再觉得它有多么重要。
而如今回过头来,反觉得这样的安稳平淡难能可贵了。
这样一来,又怎么会不想呢?
燕棠忽然抬头:“你现在还仍然觉得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趣味吗?”
戚缭缭捻了朵花在手里:“不放心就自己证明一下呗!”
他摇摇头,轻哂:“我不知道怎么证明。”
转过去这个角度,刚好让戚缭缭看到他微红的耳垂,像颗鲜红的枸杞。
她食指拇指交互摩挲着,指间的梅花已被拈出浆来。
燕棠扶窗看她,一伸手,将她揽到怀里来,低头吻她的头发:“我不知道怎么证明,可能我真的是比较无趣。
“可我又还是希望你能喜欢这样的我,偶尔回头看看除去我缺点以外的一些优点,因为我想我就是照着别人学,你必然喜欢上的也还是别人的样子。你说是吗?”
戚缭缭嗅着他衣襟上的香,在他胸口蹭了蹭,一张嘴,往他隆起的肌肉上咬了一口。
他轻嘶了一声把她松开,红红的眼睛看过来:“干嘛咬我?”
她舔了下嘴角:“饿了。想吃肉。”
燕棠紧抿着双唇,捂胸去看梅花。
戚缭缭看到他这副没**的童男样就忍不住又凑过去:“王爷是不是从来没有抱过女孩子?”
燕棠睨她:“当然没有。”
这不废话么!
戚缭缭继续笑吟吟:“那难怪了,抱个人都不会抱。”
不等他说话,她又接着说:“实不相瞒,王爷从前确实很古板无趣,但是我也不见得喜欢油嘴滑舌的人。”
燕棠闻言望着她,然后揉了揉她脑袋,语气瞬间温软:“既然嫌我抱的不好,那你教教我怎么抱吧。”
戚缭缭摇头:“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不想占你便宜。”
燕棠微笑,他解了大氅,盘腿坐在她对面,面带春风望着她。
“你来教我,回头我请你吃饭,带你去玩儿,当作谢师礼。”
戚缭缭扶着杯子斜睨他,见他眉毛发根里都含着春,完美的下颌下是凸起的喉结,有点诱人。
她慢吞吞挪开眼,去看墙上挂着的八仙过海图。
他今日穿了件夹袍,根据刚才她下嘴的阻碍感来看,夹袍底下顶多有件中衣。
如今夹袍襟口已经被她蹭散了,中衣大约束得紧一点,但是要得手恐怕也不是难事。
就算不能上手,饱饱眼福也成。且他也不能让她负什么责……这货这是在堂而皇之的邀请她下嘴?
她再横眼睨了他两眼,又想了片刻,就漫不经心地啜了口茶,挪过去。
双臂一伸将他环住,然后一只手腾出口揉向他的胸口:“王爷盛情,那我就不客气了。”
燕棠对男女相处毫无经验,全凭本能。
没动情的时候处处恪守男女大防,一旦动情,便只想与她卿卿我我,将一腔情意自心底全部搜刮给她。
眼下知道她是成心揩油,也无条件任她胡闹。
然而真当她靠了过来,听着她声音和气息就在耳边,他浑身上下又生起了一股异样感受。
他扭头凝视依旧一本正经放手游走的她。
戚缭缭掌下肆意妄为,但揉着揉着,手速也缓下来。
前世里他毕竟是早逝了,压根还没有来得及去拥有他人的安抚包容。
眼下他还活生生地存在,这可真好。
她忍不住将手抬起,顺势勾住他脖子,偎在他怀里。
“我就是应你的请求教教你怎么亲近女孩子,希望你不会觉得我在揩你的油。”
她轻咬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