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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私授,是通过他们大家伙儿一同见证的,要不是那武生长得五大三粗,儿女生了三个了,戚缭缭还真会有种自己在当婆家人看他们行文定礼的感觉……
腊八这日宫里有个小宴,皇帝钦点了几个臣子进宫用膳。
规矩不如正式宫宴讲究,地点也不在乾清宫,而是在御书房西面小花园里。
戚缭缭猜想这个腊八宴便是给萧珩洗尘,同时正式介绍给朝中文武。
果不其然,这日早膳后,戚子煜自五军衙门里回来就说萧珩早朝前到了太庙祭拜,礼部宣读了圣旨,宗人府主事举行了一些仪程,同时举行了及冠礼。
于是这一日的街头巷尾,关于这位楚王的传闻便就多了起来。
有些纯属臆想,有些倒还有实据,当然说及的却都是戚缭缭再了解不过的那些。
“没想到楚王竟是这样一位风流人物。”黄隽来上课的时候就跟戚缭缭聊起八卦来,“而且很随和,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架子。”
无聊翻着书的戚缭缭就抬头瞅他。
他忙又改口:“不过我还是觉得这种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好接近,说不定心深似海。还不如隔壁那位王爷来得真性情。”
戚缭缭这才又收回目光。
萧珩自此也算是要在京师扎根了,这段时间燕棠忙得没时间冒头,这位闲王却时常也会到泰康坊来转转,遇到她的时候总也会停下打个招呼,不过还好他是个识趣的人,总是为止就别过了。
不过因着天冷,苏慎慈懒得不怎么出门,所以至今他们还没有碰过面。
虽然她心里一直嘱告自己千万不要让他们有碰面的机会,可内心里又暗暗觉得,或许让他们俩碰个面看看也好。
她想印证心里的猜想,看看他是不是当真这世里是转冲她而来,但她终究做不到主动去促成这场见面,因而很是顺其自然了。
而既然说到萧珩,自然又不免会想到徐夫人。
某个雪后初晴的日子,她到了栗子胡同叩开了许灵莺的门。
小半年过去,许灵莺气色转好了些,看到她时愕然完了,也还给出了一个笑容。
屋里依旧如故,看起来孙彭虽然不在身边,但对她照顾还是周到的。
戚缭缭与她唠了会儿家常,然后掏出一幅画来给她看:“许姑娘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画上有徐夫人凝视过来的样子与真人有九分相似。许灵莺凝眉看了会儿,茫然道:“这是谁?”
戚缭缭略顿,就把画收回来了:“前几天在你门外看到的,觉得挺漂亮的。”
就算徐夫人真是许潜的什么人,许灵莺不认识也是正常。因为她是遗腹女,而徐夫人比她大那么多,孙彭将她隐居在通州,不可能有见到的机会。
但是,她又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画了这张画。就想着万一呢?
显然,是她想多了。
毕竟除去一个模糊的年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与许潜还有什么关联。
不过同样想多的还有燕。
燕棠成日在宫里进出,从来没跟皇帝求过一次涂在姑娘家脸上能把皮肤变白的香脂,甚至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当然,隔段时间没见,如果乍然在坊间见到她,他也还是会觉得她比从前略黑了些许。
回来这段时间戚家又把她给养胖些了,那脸蛋便黑圆黑圆的,他暗暗地觉得像只褪了色的黑芝麻团子。
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黑一点儿有什么关系,反倒让他暗暗地想要咬上一口试试。
当然这种话他是肯定不会再说出口的了。
他也不敢让她知道他有这样阴暗龌龊的想法。他觉得她说不定会打死他。
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肯主动碰回他,想好对他“负责”呢?
他总是又喜又忧地想。
到了中旬,叶太妃在午膳后找他说话:“这个月你满二十岁,该举行及冠礼的。虽然你早就已经袭爵扛起重担,实际上早已成人,但总归还要是要有个章程。礼部那边跟你说过了没有?”
“说过了。”燕棠道,“皇上已有旨意下去。殿下昨日也找我说过这件事,说大致就照楚王的仪程差不多办。宿宾的话我想请坊间几位叔伯,还有就是与父亲交好的几位世叔伯。”
叶太妃点点头:“你二叔呢?”
他漠然啖了口汤:“照请,但没有他什么事,充个数而已。”
叶太妃没有意见。但转而她又抬眼,幽幽道:“这些年,苦了你了。”
他放了碗,看过来:“母亲何出此言?我是燕家长子,父亲不在了,本该我扛起家业。我只愿我能及得上父亲当年一半,不让您和他太失望就好。”
叶太妃慨然道:“你很好,你跟你父亲和段王爷一样优秀。”
燕棠抿了抿唇,继续喝汤。
叶太妃略迟疑,又问道:“皇上到时候会来吗?”
燕棠凝眉:“皇上怎会纾尊给我一个臣子来观礼?”
叶太妃笑了下,倒也没多说。只是又说道:“这及了冠,可就真正是大人了,该考虑成亲了吧?”
燕棠幽幽地想到隔壁那位,说道:“过了年再说吧。”
……镇北王要举行及冠礼了,既然要走礼部,那么这种消息在坊间就不可能会没有流传。
燕早半个月前就在几个人打雪仗的时候说及了,介时日间会有宾客正宴,到晚上,王府就会宴请坊间这帮子弟们。
到了这日学堂里,苏慎慈也过来跟戚缭缭说:“阿棠生辰要到了,咱们送点什么给他吧?”
戚缭缭觉得这个问题问得特别不合适。她趴在窗户上看麻雀啄食:“男女授受不亲。”
“你还跟我装!”苏慎慈拍她的胳膊,“小薇她们早就告诉我了,说阿棠现在跟你好得很!”
“那是他呀,又不是我。”她说道。
“得了吧,就你这爆脾气,你要不同意接近,早就离他十万八千里了,还会照样跟他说笑往来?”苏慎慈看透了她。
第247章 画的猪精
戚缭缭白了她一眼。看破不说破,不懂幺?
她现在跟苏慎慈聊天的感觉就好比心里头两个小人正各执一词。
挥着小红旗的小人说她对燕棠的那些行为其实不算什么,挥着小蓝旗的小人又在告诉她,你的举动已经出卖了你的灵魂。
苏慎慈就是这个挥小红旗的小人。
没错啊,她是觉得燕棠越来越有趣了,这家伙居然老在她面前露肉诱惑她,这种低级的趣味令她十分不齿。
也令她数次都想要不顾一切狠狠地对他加以教训,告诉他这样随便露肉的行为是不对的,他必须得承担相应后果。
但既然她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这手还真不好随便下。
她是有着二十四五年记忆的成熟灵魂了,有些事做不做,能不能做,做了有什么后果,必须事先想清楚。
她扭头看她一眼,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更不能送了?”
“谁说的?怎么不能送?”苏慎慈说,“又不送什么要紧的东西,纸啊笔啊什么的都可以,到时候大伙都送,也不是私下给。
“我都不拘这些规矩,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
说完她又歪着脑袋笑:“当然了,你要是想偷偷送点意义非凡的给他,我也可以装作不知道。”
戚缭缭啧地一声斜眼睨她。转而又道:“那你们打算送什么?”
苏慎慈道:“我问了我大哥,他说他跟淮大哥子煜他们几个合送一台戏,请了三个名角儿过来唱堂会。
“小薇说她送砚台,那我就送几枝狼毫好了。虽然他是个武将,但我也不能送把刀给他不是?”
戚缭缭觉得这些简直毫无参考价值。
算算日子还有好几天,也就暂且不提了。
今日雪下得很大,放学前戚子湛来问戚缭缭想不想围炉煮古董羹?
戚缭缭正想邀苏慎慈上戚家玩儿,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就把程敏之他们几个还有邢小薇、程家姐妹给叫上了。
苏慎云在后方瞧见,那目光很是不爽。
戚子泯回来就让人把园子里临湖的徊雪亭给收拾了,烧了炭,戚子湛直奔厨院操刀。
靳氏刚好去庭前梅树下剪梅回来,身后的戚子卿披着皮裘玉面长身俊美非常,却抱着一大枝梅花乖巧地跟在他母亲后头。
进门看到戚子泯引着戚缭缭她们呼啸一路路过影壁,就忍不住喊道:“慢点儿!看摔着了!”
几个人便又停下来跟靳氏见礼。
靳氏笑吟吟跟他们打招呼。邢小薇她们又起哄叫戚子卿:“三哥也来啊!”
戚子卿笑得跟谪仙似的:“不跟你们玩儿。”
戚缭缭就拉着姑娘们要先回自己院里暖身。
刚跨步,院门外就又有人进来了,以为是程敏之他们仨儿,正要招呼,哪知道来的却是穿着玄服蟒袍,束着镶上了貂毛的大氅的一人。
“你们好热闹!”萧珩停在门槛下,笑微微望着他们一众人。
戚子卿微愕,随即塞了梅枝给下人,迎下石阶来:“这么冷的天,王爷倒是不畏苦寒。快屋里坐!”
萧珩走到廊下:“你这梅剪的不错。”又看向戚缭缭:“刺儿头,好久不见。”
戚缭缭忍不住想翻白眼。
都不知道这么大雪天里他怎么跑到泰康坊来!
说真的,如果不是在秋狩途中已经被他搭过几回讪,她定然要怀疑他此番冲着苏慎慈来的了。
哦,对了,苏慎慈!
想到这里她立时朝他看过去,只见他正跟旁边站着的苏慎慈邢小薇,以及程家姐妹打招呼。
但也都只是微笑致意而已,并不见得对任何一个格外特殊。
这不合理呀……
照他前世里朝三暮四妻妾成群,连杜若兰那种都走过路过没想错过,眼下见着这么多姑娘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邢小薇和程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