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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使了个眼色。
高峰仪明白那层意思,俊脸涨得通红。
“听……听话。”
“哈哈”王叔跟李叔两个大老爷们笑起来了。
“峰仪,你这媳妇儿看着岁数小,你可得悠着点儿啊。”
高峰仪脸上彻底挂不住了,军大衣又往上拉了拉,把白薇薇脸都给盖住了。
没一会儿,白薇薇憋得难受醒了,拨开大衣,揉了揉眼睛,“还没到啊?”
李婶那双三角眼,精明的光从白薇薇脸上扫过来,扫过去。
白薇薇前世在村里混久了,也知道这个李婶子是个爱扯是非的女人。
自己从第一天来,在村里名声就不好,后来就更臭了,其中少不得这个女人的功劳。
平日里逮着机会就得来打听两句,对她这种大城市来的媳妇儿恨不得把底儿扒干净了给大家伙儿看看。
果然,她眼睛还没睁明白,李婶儿话儿就上来:“高家媳妇儿,婶子问你,你多大岁数啊?”
白薇薇望了高峰仪一眼,男人脸色不大好,也是不喜欢这个婶子的。
她眼珠子眯了眯,咧嘴一笑:“婶子猜。”
“哈哈,这孩子有意思。”
三个乡亲都笑起来了。
李婶儿瞧着人大城市来的领导千金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还跟自己开玩笑来呢,一下子觉得得了势,端起长辈谱儿来,学着她那个“城里话”调调儿:“婶子猜,十五吧!”
准备说十四来着,想着十四跟高家小子不是差了十一岁,多不吉利。
白薇薇捂嘴笑,“哈哈,那峰仪看起来像多大岁数?”
王婶儿也来接个话茬儿:“峰仪不就是那个岁数,今年二十五,正年轻的汉子呐!”
白薇薇故作惊讶:“咦,我今年虚岁可十八呐,峰仪你以后得让着我,乡亲们眼睛都雪亮着呢,你比我大十岁!”
“哈哈,好!咱们大伙儿都帮着你看着他,要敢不让着你,婶子们帮着说他,要是说不管用,就让大叔揍!”
王婶是个直脾气,白薇薇上辈子就知道。
乡里乡亲的,不比城市,入乡随俗,都是东家菜喊西家来吃,缩手缩脚反而不逗人喜欢。
她一个城里来的,就是被人当成大猩猩看了,不耍点把戏,哪有香蕉吃?
车上热闹多了,一路上欢声笑语往农场去。
临了下了车,王婶还从自己篓子拿了俩鸡蛋往她兜里塞,白薇薇连忙躲开:“婶子,你这是干什么,不用的。”
高峰仪也拉住王婶,“婶,您拿家里去,二牛媳妇儿正养着胎呐!”
王婶子摆手:“傻孩子,你叔这回得的补贴多,婶子家里有余粮,你媳妇儿是个过惯好日子的,你不能叫她吃了苦,快拿去。”
王叔也在一旁劝:“就是,峰仪,甭跟叔客气,啊!”
李婶在一旁酸:“啧啧,别介,人家城里来的,什么好都没吃过,就俩鸡蛋,拿出来显。”
上回自个儿家儿子铁柱娶媳妇儿的时候,咋没看这么大方呐?
这是想巴结人家城里来的千金小姐。
王婶当没听到李婶的话,非拉着白薇薇接了鸡蛋:“孩子,你不要,就是瞧不起婶子。”
白薇薇咽了口唾沫,只好接受了。
王婶重新提起篓子,眉毛一抖,眼睛一斜,背挺得笔直:“你这娃子是好人家出来的,爹妈教得实诚,心眼儿好,婶子喜欢,不像有些人,吃不着葡萄偏说葡萄酸,就是一辈子都吃不着!”
说完,狠狠横了李婶一眼,挽着篮子,跟自家男人一起扭头就走。
李婶脸上挂不住,忿忿跺脚,一边走一边数落,“哼,拍个马屁还傲上天了!”
李叔也不吭气,跟在后头。
白薇薇和高峰仪对视,无奈一笑,俩人也回自个儿家去。
这个点儿,村子里炊烟徐徐袅袅,人间烟火气很足,不像东莞冷冰冰的工厂,没有一点人情味在里头,从早到晚,除了机器轰鸣声,就是一片死气沉沉。
儿子和儿媳妇儿还没回来,高家这午饭攘得晚。
高峰仪拎满东西进院儿里,白薇薇抱了捆毛线跟在后头。
“妈,我们回来了。”
母亲文秀在灶屋,听到声儿迎出来。
“峰仪薇薇回来了?”
高淑惠也不情不愿出来,接了高峰仪手上大包小包的米面肉菜,仔细点了一遍,心下有气,过年都吃不上的全买回来了,娶回来一尊佛了这是!
第8章:爱逞能的小姑子
白薇薇就知道高淑惠瞧了之后会生气,不过没法子,她也不能硬拉着高峰仪别买,这男人自尊心可强呢,处处怕她嫌弃。
“是,妈,你们等很长时间了吧?”
白薇薇眯眼笑,把毛线放到桌案上,从兜儿里掏出两颗鸡蛋来,“刚刚车上的王婶给的。”
婆婆文秀一听,蹙眉:“王婶家儿媳有了身子,怎么好要人家的鸡蛋?咱们家也有。”
高峰仪连忙解释:“妈,是王婶硬塞的,人喜欢薇薇。”
“哦,是这么个事儿啊。”婆婆点头,儿子的话她是信的。
不该拿的,断不会拿。
高淑惠不屑冷哼,昨儿个拜堂只怕全村都知道自家娶了个什么女人回来。
王婶会喜欢她?
笑话!
“这个点儿该饿了,快,峰仪去后头生火去,妈去做饭。”
她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来:“淑惠,妈看灶屋里靶子不够烧了,你把门口那些靶子绞出来。”
“妈,我来吧!”白薇薇连忙站出来揽活儿。
高峰仪插进来打断:“薇薇,不用,你刚回来,走累了好好歇着,把那捆毛线拿回你屋里去。”
婆婆也应和:“是,薇薇,妈知道你有心,快去歇着吧。”
自个儿儿媳什么家庭环境长大的,这个婆婆心里还是有数儿,不会怪她懒。
婆婆和丈夫进了灶屋,小姑子丢下一句:“你还帮忙,不添乱就不错了”,也往外走。
白薇薇只好抱着那一大捆毛线进屋去,心里叹息,唉,前世自己咋就不惜福呐?婆婆是难得明事理的妇道人家,丈夫也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
一个字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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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篱笆桩子围的院儿里,一米来高的稻草堆前,高淑惠扎俩麻花辫坐在小马凳上绞靶子,一边绞,一边气,她素来是个要强的。
打小儿就知道自个儿爹是样板戏里那些个大英雄、大人物,要不是遭了难,自己现在就是千金小姐。
正是这样,她在打小儿念书比谁都用功,她母亲也不是什么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而是书香世家的大小姐。
家里一贫如洗还咬牙撑着她把初中念完,就是要他们以后走出去不要给人家笑话,说高家的后人连个书都没读过!
这个白薇薇还真把自己当根儿蒜了,进门就来下马威,让她家成了村里人的笑话。
牛掰什么?不就是命好点儿,说起来,她爹还是自己爹的下一等呐!
政委只是个文职而已,自己爹是司令,有兵权!
“淑惠。”
她正气着,白薇薇从东屋跑过来,她也跟自己一样,扎着两边发,只是没打成麻花,看起来洋气多了,身上穿着红袄棉裤脚上还穿了双牛皮靴,那双靴子淑惠没见过,城里似乎也少见,她从小穿的都是自家做的棉靴。
白薇薇跑得有点儿急,站在她面前微喘,白烟从嘴里冒出来,脸上粉粉的,像清晨雾霭里挂在树梢的红苹果。
一抹嫉妒从高淑惠眼中划过,她这才正眼瞧这个刚入门的嫂嫂,竟是把村东头那个罗桂芬,还有城里的茉莉姐都比下去了。
至于自己嘛……更要比不得了。
“喊我做什么?有什么不会?”
她冷着脸,架子端得足,白薇薇再好看也是个绣花枕头,什么家务都不会做。
谁知,白薇薇从袖子里掏出两盒膏来,“给。”
高淑惠斜眼瞥了一眼,继续手上的活儿:“这是啥?我不用,我们庄稼人,习惯了,没有你们城里人矜贵。”
白薇薇心想,你以为老娘想热脸贴你这种老姑娘的冷屁、股?
还不是想着,这辈子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然,谁理你!
不知好赖的东西!
上辈子自己跟高峰仪离婚的时候,高淑惠可还没嫁出去呢,不是她看不上别人,就是别人看不惯她,总之是赖在家里当老姑娘了,天天跟自个儿抬杠。
“淑惠,这是我从m城带来的雪花膏和蛤蜊膏,你看现在天儿这么冷,脸上手上都容易皲裂,尤其是你又能干老帮着家里干活儿,念书又念得好,平常熬夜做个作业背个书什么的,这手和脸不都得保护好不是?”
白薇薇嘴上能溜马了,脸色可是老实诚恳,一点儿谄媚看不见。
高淑惠手都停下来了,被她说得有点心动,自己平常是没怎么爱惜这张脸,女孩子家哪有不爱美的呀?
白薇薇自然而然握过她那只空出来的手,往上面涂蛤蜊膏,那油腻腻的膏在糙皮上被碾开来抹匀了,果然就滑溜了不少。
“淑惠,你这手又细又长,肤色还挺均匀,要是好好保养,以后拿出去,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个握笔写字的手呢。”
高淑惠心下一喜,面上也有所松动了,“嫂子说笑了,做不完的活儿,这手哪里还拿得出台面。”
“那可不一定,我有个发小儿打小儿学古筝,手指常年护得好,却也没有你这么个细长法儿,我看,等你去城里上班了,也能学个音乐舞蹈啥的。”
这一番话听得高淑惠舒坦不少,白薇薇的发小儿那肯定也是大城市千金小姐,能把她们比下去了,才说明自己是真不差,她高淑惠除了命不好,其他地方本来就不比白薇薇她们这些人差。
白薇薇给她涂完,盖上盖子,把蛤蜊膏放她兜儿里,又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