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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铨选之前,其实吏部南曹早已在一个月前就开始针对选人递交的解状、告身以及林林总总各种各样的文书进行磨勘。在这一个月中,南曹是锁曹磨勘,不但不上朝,而且所有官吏不得回家,可以说这一个月就是吏部南曹最辛苦的一个月,要把几千份选人的材料全部过手核查,检验是否有冒名、舞弊、涂改等等各种作弊行为,同时将不符合资格的人筛选出去,然后把留选和驳落的选人长名榜张贴出去公诸于众,申报中书门下、吏部铨曹、御史台和政事堂。
经历这样繁重的工作之后,判南曹的那位吏部员外郎瘦上十斤都不奇怪。故而吏部铨曹人人都想当,但南曹谁也不想管,就是因为一个权重,一个繁杂。尽管如此,南曹却有唯一一个连吏部尚书和两位侍郎都难以夺去的职责。那就是每年空缺出来的官职,都是由南曹员外郎分派成三组,以供吏部尚书和侍郎在选人中进行铨注。倘若判南曹的员外郎不是自己人,那么身为尚书或是侍郎,兴许分到手上的全都是一堆偏远地区的官,要想照顾自己人是想都别想!
而南曹磨勘之后,是铨曹的复核,这一工作也早已在三天之前全部完成。故而这一日的重头戏,是铨试。
吏部铨选,亦是身言书判四条。其中身和言,全都是泛泛而谈,大多数人都能通过,书法也就是字的好坏,也没有太过统一的标准,只要不是一手狗爬式,不难过关。然而最难的试判却是比进士及第后的吏部关试更加困难。每年铨试出的两道判,常常能够让不少自忖满腹经纶的选人抓狂郁闷到死。所以,裴光庭的循资格一出,每年符合资格前来集选的选人没这么多,试判也就没那么难。
这会儿,当杜士仪跟着今日还要一并充当试官的其他高官来到试判的尚书省都堂之际,在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那称颂裴光庭的声音。可在一片称颂声中,也有人不屑地讥讽了一句。
“开元十五年那会儿,铨试是糊名试判,因而不能舞弊,才学不足的只能怏怏而归。如今却因为循资格,贤与不肖皆能注官,诸位还称颂这是美政?简直是笑话!”
☆、711。第711章 铨试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正好到门口的杜士仪心里转过如此一个念头,再见大多数人都是没事人的样子,他不禁哂然一笑。官当得越久,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就越强,这点他昨晚上就已经演绎得淋漓尽致。要是换成刚入仕没见过大风大雨的那会儿,那会儿他指不定就在天子面前露馅了,哪里还能够********?不过,横竖他对于中书舍人知制诰这一别人求之不得的美差放在眼里,只要能够利用好这一次的铨选,再次出外任他也不在乎!
尚书省六部,除却吏部户部兵部这上三部是侍郎两人之外,其他三部都是侍郎一人。而如今的吏部侍郎李林甫和刘彤,后者是检校官,非正式拜授,也就是说其实是代理此职,但因为资历人望尽皆较浅,所以萧嵩在拟定十铨的时候,直接就把刘彤给摒弃在外。论理萧嵩这个宰相也是不应该撂下本职来干预铨选的,但这是他和裴光庭较量了三年之后,第一次成功把手伸进了吏部,故而根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听到里头有人质疑裴光庭的循资格之法,一贯反对循资格的萧嵩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铨选之法,素来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时候不早了,大家进去吧。”
尚书省都堂比用作科场的考功司南院更加宽敞,经过磨勘和放选之后,能够身在此处的选人总共也不过七八百人,与循资格之前动辄三四千的情景不可同日而语。故而,原本铨试是三日三场,现在也变成了一日统统考完。当萧嵩领头,十位服朱紫的高官踏入这都堂之际,原本或高谈阔论或窃窃私语的选人们全部为之鸦雀无声,等到这些即将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从身边走过,一直到最前头站定,一个个人方才极尽目力想要看清楚那一个个往日遥不可及的人影。
然而,都堂太大,身处左右翼的人甚至难以听清楚宣布考题的声音,看人就更加不必说了。只有坐在都堂中央那前头几排的人,方才能够有幸近距离目睹大唐高官序列中排位靠前的这些人。须臾,不少人就偷偷打量起了最左边那个最最年轻的身影。
年不到三十便官居中书舍人,同僚虽羡慕嫉妒恨却不得不承认其人名至实归,那便是京兆杜君礼了!
杜士仪收获了众多的注目礼,已经习惯了这一幕的他自是处之泰然。往日铨试的试题都是吏部侍郎出的,然而这一次萧嵩既然得到了定下主管十铨官员的权力,自不会把铨试出题权也一并抓了过来——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代为出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士仪。当萧嵩声若洪钟地公布了今日的两道书判题之后,下头有人如释重负,有人咬牙吸气,也有人嗡嗡嗡窃窃私语,直到一声肃静,考场中方才再次回复了安静。
而就在这时候,萧嵩又声若洪钟地说道:“今次试判,若是书判蓝缕,那便不予选官,立时驳放,全都记清楚了!”
所谓书判蓝缕,就是书判在评等时不但不入等,而且文词不达意,完全不过关。然而,谁都知道,今年的铨试,空缺出来的官职,与等候当官的选人之间,几乎是一比一的比例,再加上自从推行循资格以来,前两年的铨试几乎就是走个过场,区别只在于官缺好坏。只要你不是太挑的,大多数都能如愿以偿。所以,前两年的铨试题一反之前数年的冷僻,简单得不可思议,几乎就没有什么书判蓝缕的家伙。故而,对于今年突然又收严了标准,下头自是一片哗然。
听到四处又传来好一阵嗡嗡嗡的声音,萧嵩便咳嗽了一声,用无比威严的声音沉声说道:“除此之外,以前进士之资守选期满注官者,若不愿试判,则改试竹韵赋一篇,不限韵。”
这是每年都有的,为了甄别进士科以及其他出身的官员,铨试也不是不能通融。但至少要三百五十字到六百字的试赋,比每道两百字的试判更难。所以,这一次倒是没有人提出异议。只有李林甫不动声色地斜睨了萧嵩一眼,心中生出了难以名状的忧虑。
裴光庭这病直到现在还没有太大的起色,要知道,年纪大的人一病,最怕的就是过冬。倘若裴光庭再这么病下去,他这个吏部侍郎可就完全扛不住萧嵩了。
偌大的考场之中,往日巡阅的只有吏部侍郎,以及麾下令史,今日十名朱紫官员穿行其中,有心向这些大佬显示一下自己的选人自然大有人在。而杜士仪只是随随便便逛了一会儿就回到了前头自己的位置上。
王翰要争取的是云州刺史,正儿八经的四品以上外官,那是要通过天子制授,而不是铨选,郭荃亦然。至于王泠然和王芳烈,在云州的任期是否届满,只要萧嵩能够成功入主吏部,那就可以在今年把这两员缺补上之后,再为他们重新授官。这些都是不用操心的。而御史台也不在铨选之列,需要上官荐选,或者天子制授,故而韦礼也不在这。至于他现如今要关心的那些人,他连见都没见过,这会儿费那大力气干嘛?
一场铨试自朝会后直到傍晚。尽管萧嵩在一开始摆出了身为中书令的威严,可他自然不会真的窝在这儿,其他人亦然。而在杜士仪最后一个出去的时候,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刚刚踏进这都堂的时候,那个直截了当批评裴光庭的选人,刚刚巡阅时注意到的此人姓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王鉷。就是那个身为李林甫左膀右臂的王鉷!果然,哗众取宠的,未必一定是贤者!
尽管主持十铨的高官只是巡阅了一下尚书省都堂的考场就离开了,但批阅试判之责却还是逃不过的。尽管昨天晚上才在宫中呆了最漫长的一夜,但今天晚上,杜士仪不得不在尚书省都堂和其余人一块挑灯夜战。七百余选人也就是七百余份卷子,平摊到十个人头上就是每人七十多份。可想而知,如果按照往常吏部的三铨机制,尚书侍郎每个人要批阅两百多份,强度之大可想而知,一扫而过根据第一印象给个成绩,至于评判仔细,这是想都不用想的。
至于出典……谁能够在这么短时间批阅这么多卷子的时候,还能想到里头的每一个词句出自何典?
众人当中,杜士仪毕竟年轻,即便前天晚上还熬了整整一夜,但这会儿七十多份卷子,他还是第一个批完。而干完的他轻声对身边侍奉的令史林永墨低低吩咐了一句,后者就立刻悄悄来到了中书令萧嵩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萧相国,杜中书说,他的卷子已经批完了,相国可要他分劳一二?”
年轻就是好啊!
萧嵩在心里羡慕地感慨了一声,手上却立刻做出了实际动作,直接分了二十份卷子过去。至于埋头批卷的其他人,多数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只有同样年富力强的李林甫尚有余暇。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心里顿时如同明镜似的敞亮无比。
看来,萧嵩是真的如同裴光庭待他那般对杜士仪信赖无比,否则,杜士仪资历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差一截,缘何能够出现在这里?要知道,同为裴光庭心腹的裴宽可还不在此处!
即便萧嵩分了二十份卷子过来,杜士仪仍然是第一个干完的。但既是已经给萧嵩分担过了,他自然不会再逞强,此刻就悄悄伸了个懒腰假寐。这时候,他终于明白,萧嵩把年纪一大把,又素来仿佛无欲无求的李暠排除在十铨之外,其实也是尊老的体现。否则,就凭李暠的年纪,和这么一群四十到五十五岁的官员比拼体能,绝对是支撑不住的。好在就这么休憩了两刻钟左右,别的人仿佛也都干完了,他的耳畔就传来了萧嵩的声音。
“好了,录名汇总吧!”
铨试试判第一等向来是空缺的,以第二等为高第,苏颋和宋璟当年都曾经入过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