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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的眼圈都憋红了,但就是不往前挪一步。
站在人群前头的百里征疑惑地低声对莳萝说:“他为什么不牵新娘了?”
莳萝慌忙掩住他的嘴,但这里虽然人不少,可都畏惧于百里行战战兢兢的不敢作声,所以百里征那句话还是很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百里行看了百里征一眼,又看着猫儿,说:“你看,连征儿都说你这样待新娘子不对。”
猫儿盯着百里行,除了胸口略显激烈的起伏,再没有其它动作。
“这么多人看着,别整得像本侯亏待你似的。”百里行冷冷地说。
突然,猫儿身子一松,以手遮眼笑起来。
笑声突兀且响亮,听不出是喜是悲。
“先带新娘子去屋里休息一下。”百里行对站在那里很无措的赵退说。
赵退尚不知内情,但却是知道百里行与猫儿之间超越主仆的关系的,见此时情势紧张,也只好急急地将新娘新走。
百里行平淡地向四周看了一圈,又将目光放在猫儿的身上,说:“笑够了没?”
猫儿又笑了两声,才将手放下,没有泪,只是眼眶还有些红。他用漆黑的眼幽幽地望向百里行,说:“够了。”
“跟新娘子去见过远亲之后便回来吧,本侯这里还有许多事要让你做的。”百里行平淡地嘱咐。
“好。”猫儿低声答应。
“成了亲就该懂事了。”百里行意有所指地说。
“好。”猫儿还是低低地应,神情落寞与方才大异,透着些许颓唐。
百里行上前,伸手想要拍一下猫儿的肩安抚他,不料猫儿像站不稳一样跄了一下,错开了百里行的手。她挑了挑眉梢,收回手,说:“时候还早,进来陪本候说些话。”
没等猫儿反应,百里行自顾自地向偏厅走去。
其它人听明白百里行的话,当然都退出了偏厅,独留百里行一人坐在里头。猫儿在外面再站了一会才跟着进去,面无表情叫人看不出个端倪。
但偏厅的门被猫儿一关,外面的人就窃窃私语大胆猜测,不过终归来说都没离开那些爱恨纠葛,毕竟百里行与猫儿的关系,压根就未曾打算瞒任何人,所以在众人眼中猫儿算是百里行的待卫兼男宠的。
莳萝没听那些婢仆的胡乱猜测,抱着百里征就走,这些事情她并不关心。
合上门的偏厅有些昏暗,百里行好不容易才适应了光线的变化,眯着眼望着猫儿,说:“这里布置得倒也像模像样,不过还是委屈猫儿在这里拜了天地。”
“呵,有什么比现在更委屈?”猫儿难得对百里行进行讥讽。
但是猫儿还愿意这样跟她说话,百里行便放了心,轻笑起来。
他终究是喜欢她的,舍不得对她不理不睬。
“猫儿不要闹脾气了,本侯若没出现过,怎么能够让盯着本侯的人信服本侯是实实在在还留在东方侯府的?”百里行解释道。
“借口。”猫儿低声谴责。
百里行没想到猫儿会如此赤裸裸地指出她的错,不禁顿了一下,暗叹口气,说:“本侯说的也是事实,尔虞我诈不能有一丝松懈,那次楚牧特地过来跟本侯说的一番话,虽然有他自己的盘算,但多少也给了本侯警示的。”
“你要真知道不能松懈就不会有这事了。”猫儿低低地哼一声,控诉道。
“猫儿过来。”百里行轻声说。
猫儿没有动。
“猫儿,你刚才在外面也不让本侯碰一下,在跟本侯生气?”百里行明知故问。
“我能跟你生气吗?有用吗?”猫儿低叫,像受伤的野兽。
“有用的。”百里行语气认真地回答,“你知道方才本侯是什么感受吗?本侯很是嫉妒。”
“呵,你竟然学会哄我了。”猫儿轻笑。
“你过来,这里太暗,本侯看不清你的样子。”百里行低声说,她知道她伤到了猫儿,她想要好好看看他,想要摸摸他。
这一次猫儿没有拒绝,几步就来到百里行的面前,他俯下身子与百里行对视。
他说:“你想要看看我有多狼狈吗?你觉得我还不够卑贱吗?”
离得近,即使是昏暗的室内百里行也能看见头顶的这个人眼睛里泛着水气,但是唇抿成一线,既柔弱又坚毅。她的猫儿肯定很伤心,只是这么伤心的他依然没有离弃她,猫儿该是有多爱她?
“猫儿是想哭吗?”她伸出手摸上他的脸,轻声低问。
猫儿只是木然地看着她。
百里行双手抱住他的颈脖,将两人拉得很近很近,她贴着他的脸说:“本侯其实也害怕,这很无奈。”
猫儿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仅仅是随她去。
最后还是百里行将猫儿推开,她说:“你待些时候再带那新娘上马车,本侯再跟大总管交代些事情。”
“嗯。”猫儿应声,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
“本侯不会让你娶其它人的,放心。”
百里行临走前这么说,只听得到猫儿笑了一声。
是不屑吗?还是嘲笑?
百里行没问,径自离开。
在自己的屋里,百里行跟赵退单独说着话。
赵退听到百里行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道:“侯爷,万万不可。”
“呵,就知道大总管会这样说,但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百里行笑道。
“侯爷今日所为实在太伤猫儿了。”赵退叹道。
“猫儿什么身份性格,如果不够心硬,又怎么能够呆在本侯身边?”百里行轻描淡写地说,“鹿儿那里本侯昨夜也已经已经安排好,一切就按照说好的做,本侯离开的时候,府上的事情就有劳大总管了。”
“侯爷……”
赵退还想劝,但被百里行制止了。她说:“就这样吧,本侯也该离开了。”
当新娘将手放到猫儿手上,让他将自己扶上马车的时候,猫儿才发现这位新娘是百里行,那手的触感他不会弄错的。
原来在他去接新娘之前,百里行已经将新娘调了个包。但猫儿只是僵了一下便将人扶上了马车,跟着坐了进去,落下帘缦,隔开了外面的世界。
马车并不是百里行平常惯坐的那种奢豪的马车,虽然也是富贵人家才能坐得上的,但对于百里行来说终究是简陋了一些,猫儿下意识地将百里行抱在怀里,生怕她被硌得不舒服。
“认出了?”百里行将头靠在猫儿的肩上,隔着喜帕在他的耳边低声说。
猫儿还在生气,没有出声应她,只是将人圈得更紧了一些。
“还在生气?”脸上覆着喜帕,百里行看不到东西,只能用手摸索到猫儿的脸,轻轻地抚上去,“是生气新娘被人换了吗?”
猫儿一怒,将百里行抚摸他脸的手抓下,压低了声音说:“这件事我不想再提。”
猫儿为了这事生气总是能够让百里行很愉悦,所以她低声笑了起来。
不过她没再说话,之后马车上静得连心跳声都隐约可听到。
到了客栈,穿着喜服的二人实在是引人注目,客栈老板嘴巴自是了得,叠声道喜,却遭到猫儿的冷眼以对,悻悻然不知哪里得罪了人,好在马夫的催促,便匆匆将人领到了上房。生意人最怕惹麻烦,所以将人带到房中后只说了几句要紧话就退下。
而猫儿将百里行安置在房间后也出去了。
百里行一个人坐在陌生的房间里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到底是她做得过分了。尽管她可以找出许多理由来为今日的行为开脱,但她知道那些都不是根本原因,原因其实就是她害怕,她可以跟猫儿肉体缠绵,却她不敢将百里珩嫁给猫儿。
夜已深,猫儿还是没有回来。
百里行扯落头上的喜帕,随手扔到床上,她走到镜前看着十岁以后就没有穿过女装的自己。她轻笑,万万没想到头一次穿回女装竟然就是嫁衣,而镜中人凤目细长,修眉英挺,面色瓷白,虽算不得美艳娇羞,倒也秀致。
猫儿其实没有离开,抱了一坛酒坐在房门自饮,动静是有的,客房里的百里行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他。
他们都在等,等谁先一步妥协。
百里行对镜自嘲一笑,回到床边抓了喜帕,走到门边重新给自己盖上,将门打开,眼睛在喜帕下缘看过去,是猫儿的半个身子。
“新郎不打算给新娘揭喜帕吗?”百里行的这一句说得出奇的温柔,没有促狭没有挑衅。
猫儿再也忍不住,跳起来抱住百里行,他说:“我刚刚还很恨你,你知道吗?”
百里行嗅到他身上传出来的酒香,捋着他的背,说:“进去再说。”
猫儿转身将门关好,一把将百里行抱起来放到床上。但猫儿没有掀开喜帕,只是沙哑着声说:“可我现在不恨你了,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的。”百里行细声说。
猫儿一颤,扬手掀开喜帕,满目血丝地看着百里行,说:“你能再说一遍吗?”
百里行勾起嘴角,摇头,撑着身子将唇贴在猫儿的唇上,呵气似的说:“你已经听到了。”
有些话知道就可以了,不必多说。
“你又要哄我了吗?”
“除了鹿儿,我没哄过别人。”
“你以后也能这样对我吗?”
百里行摇头,笑着说:“今夜是特别的,是猫儿的大喜日子,新娘是阿珩。”
她不敢跟猫儿拜天地拜高堂,但是她敢穿上嫁衣将自己送给猫儿。
“阿珩,阿珩。”猫儿吻着百里行,低低地唤着这个在心里叫过无数次的名字。
“虽然百里珩不能嫁给你,但这一生一次的嫁衣只穿给你看了。”百里行在缠绵中轻喘着说。
“你永远是我的。”猫儿咬着她的耳垂恶狠狠地说。
“对不起。”百里行叹道。
猫儿装作没有听到,抵死缠绵。
此时此夜,他是新郎,她是新娘。
却是无媒无聘,野鸳鸯似的苟合。
作者有话要说: 到下周都可能有点忙,所以未来几天更不更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