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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着洋装、十分摩登的女佣把我们领进了大门旁边的接待室,轻泽夫人出
来迎接我们。
“啊,欢迎欢迎。刚好大魔术马上就要开演了,请赶快人场吧。”
夫人待客总是那么快活热情。
“夫人,路上听说出了件大事,这附近有个马戏团在演出,团里的老虎跑了出
来。”
舅舅省去寒暄,急忙向她报告了听到的严重情况。
“嗯,我们也已经接到了通知,但是主人害怕惊扰了客人,所以还没有跟大家
讲。不过,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枪具室的枪支全部都已子弹上膛了。”
“那就好。演出没结束前,还是不要向大家讲明的好。”
舅舅对主人的用意表示了赞同。提到枪具室,其实这也是轻泽的一大爱好,他
花重金买来各式各样名贵的猎枪,专辟一室收藏,冠名枪具室。
随后,夫人带领我们走进了表演魔术的大厅。刚找到座位,屋里的电灯就立刻
全熄灭了,变得漆黑一团。夫人向我们小声解释:
“现在表演就要开始了,待会儿舞台上会出现一位美人,你们可别吃惊哟。”
轻泽到底想让大家看什么呢,我往舞台上一看,只见舞台的正面出现了一幅小
小的幻灯片。上面是一个一尺来高的倡人一样的活人的身影。由于太小看不清脸,
但还是能分辨出是位身着晚礼服的年轻女子。
不可思议的是,那女人的身影在一点一点不断变大,二尺、三尺,眼看着在伸
长。一会儿工夫她就变得和常人一般大小,面对台下的客人微笑致意。啊,原来是
她。我差一点就要叫出声来。是秋子,野末秋子。我感觉就像一整年都没有见到她
一样,没想到在这魔术的舞台又再次相遇。
与前几天朴素的和服不同,秋子今晚一身洋装,依然那么光艳照人。其美丽绝
非俗气的女优之美,而是那种社交场中贵妇人的典雅之美。不过,只有一处不太协
调,今晚她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只镶嵌珍珠的手镯,有和服腰带那么宽,和她的
装束很不相配。
轻泽的所谓大魔术,看来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戏法。像幻灯变活人这一套,是很
早就有的魔术。不过作为业余爱好来说,能练到这个程度,技艺也是相当不错了,
而且有秋子这么一个绝色美人站在舞台上,观众席上的喝彩声顿时响成一片。
在大家为表演喝彩的时候,电灯重又亮起来,舞台上霎时亮如白昼。这时,秋
子向观众深施一礼,来到舞台右侧的大钢琴前坐下,轻轻弹奏起肖邦的小夜曲。
我虽不懂音乐,但还是能听出秋子弹的是一首很难的曲子。她高超的演奏技巧
令在座的客人全都如痴如醉。啊,秋子是多么才华横溢啊!不仅是文章,你看她的
钢琴演奏技艺也是如此娴熟,真是多才多艺。也难怪我对她的爱怜之情令我陶醉了。
一曲终了,热烈地喝彩声又比刚才表演魔术时多出一倍,经久不息。客人们不
停地鼓掌,很明显是请她再弹奏一曲。秋子略带羞涩,含笑再次登台,弹了一首轻
快的曲子才谢幕。掌声又似潮水般涌起,席间充满了对这位才女的溢美之辞。
等气氛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秋子看到了我们,急忙向我们跑过来。舅舅要赞
扬秋子的才气,她却抢先说:
“那天真是太抱歉了,我的同伴突然急着催我走,因此没来得及跟你们道别。
还有,今晚又在这里丢丑,让你们见笑了……”
秋子礼貌地问候我们。荣子这时又从一旁插嘴说;
“啊,演出太精彩了。不说钢琴,魔术简直令我佩服极了。你是怎么装得那么
巧妙的呢?”
她真是一刻不停地惹事。荣子肯定是怀着这坏心眼才跟我们来的。“装”这样
的用词,明摆着不是要挑战吗。
但是,秋子并没有介意,而是不露声色地回答:
“这家主人变魔术的手段高明,很内行。所以不是我装出来的,而是幻灯装置
把我变得如此巧妙。”
然而,荣子却充满了敌意,并不罢休。
“不,你就是很厉害呀。赤井时子装扮成野末秋子,这手段我实在觉得精彩。”
荣子的用意终于暴露出来。她实在过分,竟然认定秋子就是那个在幽灵塔伺候
过老太婆的女佣赤井时子,她要当众揭开这张“画皮”。
“啊呀,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怎么出来个赤井时子?”
秋子仍然并不十分在意。
“我说的是叫赤井时子的女佣巧妙地装扮成了大小姐。”
“什么?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我和那个赤井时子是同一个人了?”
“嗯,就是。你就不要再隐瞒了,我还知道时子去过上海的事呢。”
从小就任性惯了的荣子,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在礼节礼貌上
她简直就是个弱智。舅舅和我为了不再让她丢人现眼多次阻止她,但她根本不听。
不管说什么,秋子都面带沉着的笑容,这反倒引得荣子更加急躁。
“那,你是说你不认识赤井时子?”
荣子还在逼问。这回秋子甚至笑出声来,她并没有回避问题,而是巧妙地回答:
“哪里,我很熟悉赤井时子。虽然现在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可小时候我们俩
成天像朋友一样在一起玩呢!”
这是多么轻松的回答啊。秋子口答得直率甚至天真,反弄得荣子无话可说,哑
巴了。舅舅和我都忍不住笑起来,不只我们,荣子的任性无礼惹得旁边几位客人也
忍不住发笑。
荣子看到大家在笑她,知道她已经彻底失败了,又羞又恼,眼泪掉了下来。
“好呀,你们都这么欺负我。”
大家都瞧不起荣子的无礼,她感到待不下去了,一捂脸扭头跑了。
舅舅非常不好意思,一个劲儿地向秋子道歉。
光道歉我觉得还不够,又把荣子的不礼貌狠批了一通。
“不不,让荣子姑娘那么生气,全是我的不对。她去哪里了,去找找看吧。”
秋子的胸怀是多么宽广啊。她和荣子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别太大
了。
“不用啦。待会儿说不定她就知道自己错了,会回来道歉吧。”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但气氛不太融洽。正在这时,轻泽家的书童手里拿着一张
纸条向我们走来。
“这是一位客人让我交给您的。”
他把纸条递给了秋子。
我瞥了一眼,纸条上用铅笔写着几行小字,似乎是荣子的笔迹。上面到底写了
些什么内容,难道会是她们女人间的决斗书吗?
“是荣子写的吧?信上讲了些什么?”
我问秋子,她仍然是如钢铁般冷峻的表情。
“没什么,她说在那边一个房间等我,那我现在就过去跟她和好。”
说完,秋子不听我们的劝阻,一个人出了大厅。
我非常了解荣子的乖戾暴躁和反复无常,所以替秋子捏了把汗。说不定又会引
起无谓的争吵,岂不更加丢丑,于是我也想去看看情况,就悄悄跟在了秋子身后。
秋子并不知道我跟着她,出子大厅,她向着长长的走廊尽头的楼梯走去。进了
楼梯旁边的一间屋子。
我和轻泽家来往比较密切,经常出入这里,所以我知道那间屋子就是轻泽的枪
具室。荣子那家伙把秋子骗到枪具室来,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我又上前走了几步,
这时突然从楼梯后面闪出个人来,是荣子。我纳闷她为什么役在房间里等候秋子,
只见她像猫捉老鼠一样蹑手蹑脚走到枪具室门外,从外面一下子把门锁上了。然后
像是怕被别人发现一样,撒腿跑了。
“咦,真是太奇怪了。她把秋子镇到枪具室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越来越不安。幸好我知道在楼梯中段墙上有枪具室的通风窗,于是我就轻轻
登上楼梯,从窗户前屋里观望。
这一看不得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身子像化石一样一下子僵得不能动了。
虎口惊魂
啊,当时的惊恐至今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恰似昨天才刚刚发生过一样。我往
检具室里只看了一眼,身子立刻就僵得像块石头,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头发
像针尖一样一根根倒竖起来。
屋里不光是秋子一个人。除她以外还有一只动物。那是…… 啊,这是真的
吗?不是在做梦吧。诸位读者听我说,那是一只老虎,一只嗜血如命的猛虎。老虎
正一副饿虎扑食的架势,死死地盯着秋子。
轻浮家里竟然有只老虎,此等怪事简直无法想像。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花了眼,
难道轻泽的魔术还在继续?不过,我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我们来轻泽家的路上,警察告知我们附近马戏团的一只老虎冲破铁笼跑了出来。
轻泽家也接到了通知,而且轻泽夫人还告诉我们说已经在枪具室里的猎枪中装了子
弹。
真是太凑巧了,那只闯了祸的老虎居然溜进了枪具室。也许是老虎跳过轻泽家
后院的院墙,在院子里乱转的时候,从开着的窗户跳进了枪具室。
原来荣子这家伙暗地里发现老虎在这里,她就企图利用这一变故来报复秋子。
而且,她装作若无其事,用纸条把秋子骗到这里来,然后又把她反锁在屋里,想让
秋子成为老虎腹中的美餐。我根本想不到她竟然是这么恶毒的女人!就算忌妒心让
人昏了头,就算她再怎么小孩子脾气,也不该如此毫无人性。这个女人恐怖的复仇
心深深震惊了我。
可我看房间里秋子,看来我还是不了解女人啊。在这危急关头,她却仍然似钢
铁般沉着。要是普通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但她却全然不知害怕一样,冷冷地
和老虎对视着,腰板儿笔直,一动也不动。
不过,就算秋子再怎么沉着,可面前是一只不通人性的野兽,它才不会留情呢。
老虎扑食的架式可真够吓人的,它只要向前一扑,秋子就会命丧虎口,顷刻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