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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快急死我了。不过,这下好啦。现在已经找到了财宝,而且呢,要是你不来找
我,我就死定了。就算我再次醒来,也不打算活了,一定会吞下毒药。
光雄,你为了我付出了你的一切,曾经在虎口下被你救出,今天你又把我从死
神面前拉了回来,你是我的大恩人啊。我可怎么报答你的恩情啊。”
其实这还不简单,那你就答应嫁给我吧。如果没有和黑川的约定,此刻我肯定
会痛快淋漓地表达我的爱意,而且我还会拉起她的手,拥她人怀,在这地底的另外
一个世界里,诉说只属于两个人的缠绵情话。说不定此刻秋子自己也正盼望着我向
她表白呢。
如果遗憾能致人于死地,那我现在也许就当场气绝身亡了。我的处境太痛苦了,
我的心都快碎了。黑川这个坏蛋,简直是个恶魔,可是不依靠这个恶魔,就算搭上
我的性命也救不了秋子。
我是坚强的,还没有失去自制力。我抑制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冷冰冰地说:
“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必须把这件事尽快通知舅舅。”
我的冷淡显然让秋子有些失望和吃惊,也许是我的心理感觉,她的眉梢好像一
皱,流露出失望的神情,然而她又赶快故作镇静地说:
“嗯,那我们走吧。”
然后,就乖巧地跟在我身后一起往外走。
借着烛光,我们按原路返回。由于归途上已经布满了我们来时的脚印,所以只
需跟着脚印走,不必担心迷路。
一路上,我们俩默默无语,好像在心中达成了默契。不久,我们就走出了迷宫,
接着向上爬楼梯,然后又再下楼梯,终于口到了大钟的机械室里。
到了地方一看,那堵厚厚的石头门挡在了我们面前,我竟然把它的事给忘了。
“不好、我疏忽了。不到10点钟我们钻不过这堵墙。”
秋子一听,轻松地笑起来。
“不必了,进来的时候虽然必须像你说的那样做,但出去的时候什么时间都可
以。你看,这里有个机关。”
说着,她把手伸进石头门旁边一个黑黑的窟窿里,只听“咔嚓”一声,石头门
开始缓缓上升,原来这里还暗藏着一个开门的机械装置。在“哗啦、哗啦”铁链的
摩擦声中,石门打开了,高度可以容我们通过。
没想到秋子连这么隐蔽的机关都知道,我从心底里佩服秋子的智慧。
进来的时候,机械室让我吃尽了苦头,可出去时却毫不费力。钻过去一瞧,那
个神奇的绿色圆盘也已经敞开了。在石头门打开的同时,铁链传输装置也把绿盘打
开了。
我们钻出机械室,终于又回到了人世间。一看表,已是深夜2点钟了。
从钟楼下来,必须通过狭窄的楼梯先下到我住的房间里。读者朋友也许还记得,
我住的房间就是从前铁婆惨死的地方,相传有老太婆的幽灵在房间里出没。
从地底钻出来,一路上用光了不知多少根蜡烛,此时烛台上还剩了一个小蜡烛
头。借着蜡烛的微光,我们进了漆黑的房间。没走几步,秋子就轻声叫了起来。
“你怎么了?”
我回头问她。她指着脚下的地面,怯生生地说:
“我碰到了一个东西……”
我拿着蜡烛在地上照了照,原来在秋子脚边躺着一只猴子。
“啊,这里有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流了这么多血。”
猴子已经死了,地毯上粘满了鲜血。
“这不是夏子的猴子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秋子认出这是肥田夏子的猴子,就是那只夏子视若宝贝,连睡觉时也要搂着的
猴子。
“真奇怪啊,房间里好像有东西。”
我把烛台搁在地上,急忙走到房间一角,打开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霎时,房间里如同白昼一般,明亮的灯光刺得我们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儿,
等我们适应过来以后,却看到了一幕难以置信的可怕的地狱惨景。
在我的书桌前,倒着一个男子。他满脸是血,表情非常痛苦、恐怖,身上的西
服已经被扯得七零八碎,好像是死者生前曾进行过殊死的搏斗。
我和秋子全被这意外的惨景惊呆了,胜日结舌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子,好长时
间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的面孔是多么狰狞啊。面如土色的脸庞上,两只丑陋的大眼睛向外凸起,
惊恐地瞪着天花板,发紫的嘴唇也噘起来,露出两排野兽一样的白牙,似乎马上就
想张口咬人。只有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才会有这样一副狰狞的面孔。
这到底是谁呢?一个陌生的男子居然惨死在我的房间里。
我大惑不解,正要迈步上前仔细看一看,秋子却一下子抱住了我的胳膊,吓得
叫起来:
“啊呀,桌子底下还有东西呢。”
我一愣,再仔细向我的书桌底下一看,原来那里还躺着一个身体蜷成一团的人。
“好像是个女人啊。”
的确是女人,而且是个身着华丽洋装的年轻女人。
事情出现得太突然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是错觉,或是做
了个噩梦。刚刚在地下的另外一个世界里见到了渡海屋的遗骸,没想到回到人世间,
又目睹了更加恐怖的地狱惨景。
倒在血泊中的猴子,狰狞死去的男子,洋装的女子,他们三者之间到底存在怎
样不可思议的关联呢?
罪大恶极之人
看着面前的三具尸体,我猛然醒悟了。
昨晚当我困在机械室里的时候,电闪雷鸣之中,听到了一粗一细的两声惨叫。
当时我还以为是塔底的秋子出事了,现在看来,秋子虽然被雷电击中了,但绝不会
发出那么可怕的叫声。那两声惨叫肯定就是从这个房间里传出来的。先听到的是这
个男子的声音,后听到的尖细的叫声大概就是这个身着洋装的女人的声音。这里离
机械室最近,所以虽然隔着绿盘,听上去仍然是非常真切。看来,眼前的血腥场面
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不是什么噩梦或者幻觉。
我走到满身血污的男子身边,仔细检查他的呼吸和脉搏,他已经彻底咽气了。
我又钻到桌子底下,摸摸那个穿洋装的女子,她好像还有体温,再一试,还有微弱
的脉搏。
“秋子,过来帮我一下吧,她还活着。”
“等等,光雄你看,这个男的不就是长田吗?虽然他大变样,但我还是能认出
他。”
“哎,谁?”
我挺惊讶,赶紧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仔细端详男子的模样。
不错,秋子这么一说,从衣着和发型上都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大青蛇”长田
长造,可我没想到活人和死人的脸面会这么不同。生前,他长着演员一样的平板的
脸,在某些人眼里也算是英俊,没想到痛苦竟然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死后的他满
脸都是丑陋的皱纹,龇着白牙,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秋子人神地看着死去的长田的狰狞面目,过了片刻,她那美丽的眸子里闪出智
慧的光芒。
“啊,现在我彻底搞明白所有的事情了。光雄,我不是说除了探宝之外,还有
一个使命吗?现在我终于完成了。
“啊,我太激动了,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到。其实,我的使命就是要查出杀害
养母的凶手,为那个在狱中闷死的可怜的和田银子洗去不白之冤。”
秋子显得兴奋异常,简直让我替她担心是不是有点儿不正常了。读者朋友们,
和田银子就是现在的秋子在没有接受芦屋晓斋先生手术之前的本来的名字。
秋子的第一使命原来就是要让她的冤情昭雪啊。但是,要证明自己无罪,她就
必须找出真正的凶手,秋子这样说,表明她现在已经查出了真正的凶手。
“莫非你是说他是……”
我很诧异,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面目狰狞的死尸。
“嗯,就是他。我一直都没有怀疑他,或许是养母显灵,让我发现了他。这是
天意啊。6年前,他在这间屋子里杀害了养母,如今他也死在这里。”
“你真的肯定长田长造就是杀害铁婆的真凶?”
我急不可耐地追问,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其实,到后来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当
时听到这个消息我也这么兴奋。
“是的,肯定是他。你还记得有一天我们举办披露宴会时,长田长造突然造访
的事情吧。当时他一听见钟楼的时钟响了12下,就立刻大惊失色,这个秘密今天我
终于弄清了。
“那是6年前杀人案发生的当天夜里,12点的钟声刚刚敲响,我就听见了养母的
惨叫,急忙跑上来查看情况,可这时凶手早已逃走了。
“当时还没有安电灯,屋子里漆黑。我伸手摸到养母的床上,想去照顾她,没
想到养母错把我当成了凶手,一口咬住了我的手腕。
“这道咬下的伤痕,成了我无法摆脱的有罪证据,我明知道另有凶手,可我越
是辩解,人们就越是怀疑我,最后我被判有罪。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真凶就是长田长造。否则,他不会那样害怕12点的钟声。
而且他现在遭到上天惩罚,死得这样可怕,本身就是铁证。”
当然这仅是秋子的直觉,而不是确凿的证据。但是兴奋的神经却让我觉得她的
直觉比事实更加可信,只要是秋子讲的,我全都相信。
不知读者朋友们是否还记得,长田长造就是铁婆的养子,当年在杀人案突发之
前,他因感到遗产继承不公,就离家出走了。于是这就成了证明他不在现场的证据,
从而免于怀疑,但其实这并不能排除背后还有阴谋。
“一定是这样,我的感觉也和你一样。不过,他到底为什么要偷偷溜到我屋里
来呢?噢,还有,桌子底下的这个女人又是谁呢?我们赶快救醒她吧,也许她清楚
所有的情况。”
“对啊。我光顾讲自己的事情,把这事忘了,真对不起,我们赶快把她抬到床
上吧。”
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