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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在不在日本都无关紧要。只要他不点头同意,全都白搭。唉,对秋子来
说,这个人简直就是神,秋子的命运完全取决于神的意愿。”
越来越蹊跷了,我没说话,不敢相信他。他反而谈得更起劲了:
“难道你没听人家讲过秋子有秘密使命的事吗?要是没听说过,你就不会明白
我说的意思,如果听说过,那该很清楚。”
噢,这个男子连秋子的“秘密使命”都知道吗?
“嗯,我听说过。”
“那你就该明白我说的不是假话。秋子不惜生命代价去完成这个使命,使命是
谁赋予的?就是神。只有这个神一样的人才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秋子,是死是活全
凭他的意志。就算秋子死了,他也能再踢给她新的生命。这决不是谎言,如果你不
信,最好直接去见见他,那样你就全明白了。”
越说越玄乎了,不过这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禁不住开口问道:
“你说的到底是谁呢?”
“唉,这是我的秘密。不能随便就告诉你,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那你就讲讲是什么条件。”
“条件是在你决定去警察那里告发我或者打发我到国外去之前,一定去会会那
个人。”
“我去见他,对你有什么好处吧。”
“对,如果你去见他,听听他的意见,那再怎么处置我岩渊都无所谓。那时你
就会明白,根本用不着把我交给警察或者赶我走。”
“那——,尽管你的话不可信,但既然你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就去会会这位神
人。不过,要是知道你在撒谎,又该怎么办呢?”
“那好办,随便你怎么处置,告发我也行。你也看到了,现在我重伤在身,就
算你去见他一面再回来,我也跑不掉。”
确实如此。是我把甚三从火车底下救出来的,我最清楚他受的伤有多严重,他
根本跑不掉。就算被他骗了,我也想先去会会那个人物,然后再处置甚三也不迟。
“那你就讲讲神人的名字和地址。”
“你一定要去吗?”
“我可不像你们这些骗人的家伙。”
“那我就说了。解救秋子的神人住在东京麻布区今井町门牌29号,叫芦屋晓斋。”
我本来还想取出本子记一下,但用不着了,这个地址和人名全都写在我从那堆
衣服中找到的冒牌医学士的名片上。名片上说“只有此人能拯救小姐”,那么看来
甚三形容他是神人,也不是信口开河。
“北川,让你去见芦屋先生对我来说可是一大损失啊。要是他再次让秋子获得
新生,那我就拿秋子没办法了。这是断了我的财路啊。”
恶人有些沮丧,嘟囔了一句。
毒草
最后,我决定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还是去会会这位芦屋先生。没必要再待在
这里了,趁着冒牌医学士还没回来,我赶紧离开了恐怖的蜘蛛屋。天已近拂晓,我
摸黑赶到了火车站。
现在,那个冒牌医学士和老太婆应该已经把陷阱里佝偻少年的尸体搬出来了吧,
恐怕他们发现弄错了,现在正后悔呢。
所幸并没有人从后面追来。很快我到了车站,乘上了首班火车。
回到幽灵塔,看门的家丁一看到我就愁容满面。
“大少爷,您可回来了,大家都在等您呢。又出事了。”
他向我小声私语,怕被别人听到。看来在我出门的这段时间里,幽灵塔依然麻
烦不断。
“秋子呢?”
比起舅舅来,秋子更让我放心不下。
“她自己说生病了,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听口气,家了似乎不愿提起秋子。秋子一向在家丁中威望挺高,可这回事情似
乎不太妙。
我马上来到秋子的房间,敲门问:
“秋子,是我啊。没跟你打招呼就出去,让你担心了。我回来了。”
秋子没有开门,而是在屋里用极其冷淡的声音回答:
“啊,是北川啊。我现在心情不太好,请你让我安静一下吧。”
“你怎么了,先开开门吧。”
秋子没有答话,我伸手去推门,门从里头锁上了,打不开。
没办法,我只能再去看看舅舅了。要走的时候,却听到门里传来悲伤的啜泣,
秋子在哭。这到底是怎么啦。
来到舅舅的房间一看,他正躺在床上,像是病得不轻。枕头边站着穿白大褂的
护士和一个实习医生模样的男子。
我冒冒失失要往里走,但是那个实习医生伸手把我拦在了门外。
“现在病人正在睡觉,请不要打扰他。”
“是吗。我是他外甥,名叫北川,舅舅到底怎么了。我外出旅行去了,还不了
解情况。”
“你见过小姐了吗?”
他说的小姐指的是秋子。
“噢,她说身体不太舒服……”
谈话的时候,我注意看医生,觉得他好像挺面熟。到底是谁呢?噢,尽管他化
装很巧妙,但肯定就是他。
“请你跟我到这边来一下。”
我把医生请进一个房间,搬了把椅子请他坐下。
“有什么话要说吗?”
对方对我毕恭毕敬。
“哈哈哈哈,森村先生,难道连我你也骗啊,赶紧讲讲到底出了什么事。”
化装成医生的不是别人,正是森村侦探。就是那位当初在后院池塘打捞上无头
女尸之后,去长崎调查犯罪线索的森村侦探。无论他化装得多么巧妙,都逃不过我
的眼睛。
“北川真是好眼力啊。我这还是头一次被外行人识破。”
侦探解嘲似的夸奖我。
“赶快讲讲出什么事了。你化了装待在这里,肯定有事。莫非……”
“不错,又有案子了。有人要毒害儿玉先生。所幸儿玉先生只喝了一点儿掺进
毒药的葡萄酒就发觉不对劲,总算保住了性命。根据医师的报告,他们在盛葡萄酒
的杯子里检查出了叫格拉尼尔的毒药。”
格拉尼尔是从一种印度产的毒草里提取的毒药。上次将我刺伤的那把短剑上也
涂有这种毒药。
“是谁干的。难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又有可疑的人进来了?”
“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罪犯来自外面。”
侦探注视着我,十分肯定地说。
“那你是说罪犯是家里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大概自己的脸色已不太好了。
“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个好消息,其实犯罪嫌疑人已经很清楚了。”
“是谁,谁啊?”
“是秋子。”
侦探压低声音,沉重地说。
“哎,秋子?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肯定是搞错了。可不能没证据乱怀疑人。”
“所有的事情都表明她的嫌疑最大。首先,让你舅舅喝毒酒的是她。当时在场
的只有他们两人。”
“那么葡萄酒是从哪里来的呢?或许秋子并不知道酒里下了毒,才让舅舅喝的。”
我赶紧替秋子辩解。
“但是葡萄酒瓶并没有问题,单单盛酒的杯子检查出了毒药。因此只能认为是
秋子在倒酒时偷偷下了毒。这件事发生在儿玉先生的书斋里,当时没有佣人在场。”
“可是,可是秋子没有谋害舅舅的理由啊。她为什么要杀害善良的养父呢?养
父对她一片恩情,没有怨恨啊。”
“不好意思,秋子恰恰有作案动机。”
“有动机?我不相信。”
“北川,你该知道不久之前儿玉先生立遗嘱的事情吧。据说遗嘱是让你和秋子
平分他的财产。”
“嗯,这事我听舅舅讲过。可是……”
“你听我接着讲,在你出去这段时间,你舅舅又改主意了,儿玉先生准备修改
他的遗嘱。”
“这么说——”
“这是因为你的邻居、那个叫长田长造的人交给儿玉先生一封重要的信,讲了
很多关于秋子身世的事情。当然我不可能见到那封信,详细情况不太清楚,但我听
说儿玉先生看过信后非常吃惊,立刻把秋子叫到跟前询问。
“结果呢,儿玉先生就准备修改遗嘱了。这是儿玉先生亲口说的,所以不会错
的。但是就在要修改之前,却突然发生了这一情况。”
长田长造就是下落不明的三浦荣子的未婚夫,那个像大青蛇一样让我不舒服的
男子。他肯定在信上讲了很多秋子的坏话。
“长田到底向舅舅告发了什么。难道舅舅会相信他的话……”
“不,他并没有说什么坏话。儿玉先生讲,这封信是同时通知他和秋子的,而
且秋子自己也承认情况属实。”
“她承认了什么?”
“你可别吃惊哟。秋子承认自己有犯罪前科,曾进过监狱。”
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果然是这样。要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绝对不会相信是真的。但是我在蜘
蛛屋恰恰看到了一件像是秋子穿过的囚衣,所以我也犹豫了。
“那她犯的是什么罪呢?”
“详细情况我还不清楚。但是既然有前科,那就不得不认为她和现在的投毒未
遂事件有关系。也就是这样,她的犯罪前科被人识破,马上就无法再继承遗产了,
这就是作案动机。现在,我正等儿玉先生醒来,再问问他,然后就向警署报告,准
备办手续。”
“要拘捕秋子吗?”
“很遗憾,我想会是这样吧。”
啊,这可怎么办呀。我浑身直冒冷汗,心也开始扑腾乱跳。
就算她有前科,但我做梦也想不到秋子会毒害舅舅。但现在她有犯罪动机,案
情也显示如此,要洗脱嫌疑也绝非易事。也许是这个原因,秋子才彻底绝望,把自
己关在房间里的吧。
“请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要问。”
我拼命转动大脑,终于找到了一线希望。
“又是格拉尼尔这种毒药,这一点很可疑。当初无头女尸案的时候,刺伤我的
短剑上不也涂着这种毒药吗?当时大家也认为秋子有嫌疑,但后来不是弄明白不是
她了吗?那个罪犯还没有抓到呢。
“听说格拉尼尔是任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