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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眼看剑-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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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子怒道:“孔先生的名讳也是你叫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举拳向他胸口击去。叶知秋见那拳来,不躲不闪,只伸出一根手指,向那拳上一拨,门子便如一只陀螺般转了起来。叶知来绕过门子,边向里走边高声叫道:“仲文兄,故人来访,你竟不肯出来接一接么?”他声音虽不大,但这声音却并不消散,在诺大个镇西王府传播开来,似乎无处不在。

孔仲文正在书房中整理着来自各处的最新消息,一边拧着眉头细思量着眼前形势,听了这声音,精神一振,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出书房,向大门口迎去。等他来到门口时,镇西王府的家丁已经七倒八歪的躺了一地,叶知秋袖着手,嘻嘻笑着向他道:“仲文兄,你就是如此管教手下的么?”

孔仲文苦笑道:“误会,误会。知秋兄里边请,请。”叶知秋笑了笑,并不客气,昂首阔步向前走去。

孔仲文引着叶知秋到了厅堂,叶知秋也不客气,就在首座坐了,扫视着屋内陈设,啧啧赞道:“求仁得仁,仲文兄如今果真位列帝师,可喜可贺。”

孔仲文叹了口气道:“想当年咱们携手秋闱,是何等的书生意气!若不是宋朝君昏臣弱,凭你我的才识胸襟,必是位极人臣,小弟也不必流落番邦,知秋兄又怎会寄居闲云?”

叶知秋落寞的一笑,道:“那时年少轻狂,只道出人头第是人生一大快事,如今才知道,闲云野鹤才是人间至乐。”

孔仲文十分不以为然,脸上却不便露出这等表情,只得耐着性子道:“十几年过去,当真物是人非。那日若不是知秋兄先与我说话,我倒真认不出老兄了。”

叶知秋哈哈笑道:“你未必认不出我,只是想不到我是个偷儿吧。”

孔仲文笑了笑道:“知秋兄游戏人间,小弟当真羡慕的紧。”说着话锋一转,道:“那件事,知秋兄考虑的怎样了?”

叶知秋打了个哈哈道:“既然仲文兄羡慕,不如这就随小弟云游去如何?”说罢哈哈大笑。笑了一阵,他自怀中掏摸出一样东西,道:“这便是你要的东西了。”

孔仲文瞅着那卷轴,眼中放出光来,忍不住伸手去接,叶知秋却倏然缩回手,乜斜着眼睛道:“做买卖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今货我已带来,想来仲文兄是不会诓我的。”

“知秋兄稍待。”孔仲文满面带笑的站起身来,出了客厅,兴冲冲的回到自己的住处,打开靠墙的一只书箧,自箧底取出一本书,望着书上的“扁鹊医书”四个大字呆了一呆,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去管那书箧,转身出了住处,急匆匆向客厅走去。谁知刚出了角门,只见李先儿正急急奔来。

“孔先生,末将无能,让那帮逆贼逃走了,请先生发落。”李先儿一边叉手施礼一边叙述着“逆贼”逃跑的经过。

孔仲文摇了摇手,打断他的话,道:“这帮人个个武功高强,原不会轻易就范。这也是我的疏忽,先儿不必自责。现在有一件要紧事,还须你亲自走一遭。”

孔仲文虽未加责备,李先儿心中毕竟有些不安,听有将功折罪的机会,精神一振,道:“孔先生自管吩咐,这次我便是拚了性命也要把事情办妥。”

孔仲文道:“这群贼子虽武功高强,毕竟只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但他们与守城将士串通一气,便是个大大的麻烦了。你现在便去南门,名为协助铁兀利得守城,暗中却要刻意提防,只要发现可疑人等,就地格杀。”

李先儿眼睛一亮,右手的拳头击在左掌心,大声道:“再叫这些贼子走脱一个,孔先生只管拿了我这颗脑袋去。”说罢转身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切记,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孔仲文对着李先儿的背影叮嘱了一句。李先儿头也不回的答应一声,出府去了。孔仲文望着李先儿的背影又把事情从头到尾细想了一遍,直到感觉万无一失了,才拧身向大厅走去。

“我还道仲文兄反悔,舍不得家传的宝贝了。”叶知秋乜斜着眼,笑嘻嘻的道。

正文 第十六章 中毒

孔仲文顺水推舟道:“这本医书传自上古神医扁鹊,在我孔家已历六世,如今眼看要断送在我手中,心中着实有些不忍。不过,既然与知秋兄先已约好,岂能失信!罢了,这书你拿去。”把书交到叶知秋手上,他又加上一句:“知秋兄可要看仔细,这是不是真的医书。”

叶知秋接过来,随便的往袖中一塞,笑道:“便是点上十七八根蜡烛,让我看上三天三夜,偷儿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不过,我总信得过仲文兄的为人就是了。你要的东西在这里,仲文兄慢慢看,小弟这就告辞了。”把那卷轴往叶知秋手里一塞,也不待他回答,径自扬长而去。孔仲文握着卷轴的手竟有些颤抖,这一刹那,他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不该就这样让叶知秋离开!

“知秋兄慢走!”他握着卷轴大步追了出来。

叶知秋刚走到二门,听见这声唤,回过头来,懒懒的扬了扬手,道:“仲文兄不必送了,还是回去仔细研究九鼎藏宝图吧。”他话音刚落,院中突然多了几个人影。孔仲文定睛细看,原来是吕定山夫妇、玄铁十三骑与峨眉派诸人,他吃了一惊,心知这帮人定是为藏宝图而来,自己一不小心竟上了叶知秋的当!

“仲文兄,藏宝图已交到你手中,再有个什么闪失可怪不到小弟了。兄好自为知,小弟先行告退,容改日再登门拜访。哈哈……”叶知秋大笑着摇摇晃晃的出门而去。

程天任携着清远一阵狂奔,慌急之间,二人不辨东西,直奔了一柱香功夫,才收住脚步。向四周打量时,只见屋宇重檐,香烟袅袅,似是一座庙宇模样。清远用力抽回手,有些气急败坏的道:“你轻薄惯了别人,我,我却不许你这样,这样轻薄……”

程天任笑道:“我若不‘轻薄’你,只怕咱俩就都被弩箭轻薄了。”

程天任虽是戏谑,说得却也是实情,清远倒不好反驳,只是扭了头生气的瞅着别处并不睬他。程天任故意逗她说话,便自言自语道:“这里好似一座寺院,不知道不羁大师会不会在这里?”

“欧阳师伯在五台山修行,又怎会在这里?”看程天任贼忒忒的笑,清远才知道上了他的当,便生气的嘟了嘴,暗暗发誓再也不和他说一句话。

程天任偷偷笑了一阵,指着前面一排禅房道:“不知前面禅房里有没有什么老和尚、小尼姑的,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正好跟他们化顿斋饭。”说着向前行去。清远恼他出言无状,本想一走了之,偏偏腿脚又不听自己使唤。她向四周望了望,在心里对自己说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总不好一个人乱闯,等到了相熟的地方再与狗儿分开也不晚。这样想着,心中安定了许多,也随着向前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禅房后墙,忽听里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到底是被人害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当真好狠的心,竟连梦也不托一个来……”这声音幽咽哀怨,让人听了心下恻然。

程天任心中奇怪,这里怎会有女子声音,莫非果真是座尼姑庵么?更为奇怪的是这声音竟似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确切。他止住脚步,回头示意清远禁声,便伸手扒住后窗,踮起脚尖透过窗隙向屋内望去。一眼望去,屋内装扮的精致雅洁,全没一丝禅房的模样,倒有些像大户人家的闺房。屋子正中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妇,那少妇背对着后窗,样子看不分明,却明显看出肩头耸动,似是轻声抽咽。少妇对面摆了一张贡桌,贡桌上是一块灵牌,灵牌前香烟缭绕,看不清到底写得什么。程天任心想西夏的规矩当真奇怪,把闺房置到庙中,又在闺房中摆灵位。

“什么人鬼鬼祟祟!”突然一声大喝自身后响起,那妇人一惊,蓦地回过头来,却是一个绝色美妇。这美妇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程天任顾不得细想,回过头来,只见四个锦衣汉子。这四人两高两矮,两个矮个在前,两个高个在后,无论从左到右,从前到后,都是一般的对称。程天任只觉十分有趣,笑道:“在下偶然路过这里,若有冒犯处,我这里赔不是了。”说罢转身欲走,谁知一高一矮两人身形一晃,已挡住去路,另外两人也已堵住去路。

“想走?哪儿那么容易!”面前的高个子冷声道。

程天任笑着向清远道:“人家不让走,定是要管咱们饭了。”清远皱了皱眉,全神贯注的凝视着身后二人,顾不得答话。

此刻那美妇已走出屋子,脸色阴沉的盯着程天任,道:“你们都看见了什么?”

程天任本就什么都不清楚,他们若好言来问,必会如实回答,但对方恶言恶语,却激起他的傲气,便嘿嘿笑着道:“他都死了十多年了,你还如此痴心,想来在九泉下也该含笑了。”

美妇的脸色登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她眼中射出两道寒光,手掌用力一挥,做了个劈砍的动作。前后四个汉子几乎同时出手,前面高个左掌向程天任颈间劈来,右手却成拳向清远面门击去。后面高个也是一般,只是掌劈清远,拳击程天任。前面的矮个子双掌平推,向程天任腹步拍去,右脚却疾速向清远膝头踢出。后面矮个子也是一般动作,只是攻击的对象换了人。如此一来,程天任与清远竟似同时被四人夹攻,且上下左右一齐动作,竟毫无躲藏处!

幸得程天任身具“踏雪寻梅步法”与“冰川十二式”,他脚下移位换形,已轻松避开两个矮子攻击,双掌分为前后,分别向两个高个子迎去。三人掌力相交,两个高个子只觉一股寒气由掌心传来,都大吃一惊,不敢硬来,不约而同收回内力。如此一来,清远只剩下两敌人,自然不惧,她轻轻一纵,避开两个矮子的攻势,身在半空,长剑出鞘,扬手之间,长剑已如一泓秋水般向身后一高一矮划去。那一高一矮各自展动身形,避开清远剑锋,二人错了个位,仍是高个攻上三路,矮个攻下三路,程天任与清远仍处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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