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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统领站了起来。李鸳又提了一次钱的事,许栋答应着走下楼。李光头出了大门也不上马,叫李鸳送他到摆渡口。到没人的地方,李光头把心里的疑问拿了出来:
〃丫头,刘痕的武功,与那几个孩子相比,怎么样?〃
〃这我不知道。〃
〃平时不切磋?他总要教他们吧。〃
〃头两年经常打。后来不了。他们有段时间老捉弄刘师傅,把他灌醉了好几次。〃
〃刘痕不生气?〃
〃说不生气,我看是假的。他现在老是克制自己的脾气。他很喜欢这群孩子。〃
〃我懂了。〃李光头想着,骂起来:〃这帮蟑螂真不是东西!〃
孩儿营习武到第三年,惹祸之多,被人以〃蟑螂〃冠名,取其极其讨厌之意。这里面以完颜、滨田雄和柯武最是烦人,听到〃蟑螂〃反以为荣,把整个孩儿营习武之人都叫上,说我们以后正式成立了〃大蟑螂团〃,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刘痕气得半死,只没办法。
五
王直:要习火器,运用娴熟,必先亲历战阵。
******
“侄女的话,我没听得很明白。”
“王直大人,我也说不了太明白。我只是怀疑有些孩儿营的人打算偷你库藏的火器。请你小心一点儿。”
“我会小心的。我一直都很小心。”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是他们来偷,您可千万要手下留情。”
“这怎可以?万一是别人来偷呢?侄女既然领衔孩儿营,应该断然阻止他们。”
“这……不太容易。我已经反对了,但他们可能暗中筹谋。”
“侄女好象已经没办法让他们听话了?”
“……是的。他们习武,进展愈深,便越来越难管教。”
“管不了就不要去管。有多少正事要做,管这些孤儿干什么?”
“你怎能这样说?他们已经很可怜了。”
“花了港里那么多银子还可怜?我希望我的孩子将来也有那么可怜。”
“……王直大人,能不能让您的手下这几天火铳里不装铅子?万一他们来偷,奇…书…4020也不会伤了他们。”
“呵呵,我还没听过比这更荒唐的话。”
“您不答应?……若是出了人命,怎么向许栋交待?”
“这有什么可交待的吗?”
“你……”
“侄女似乎忘了,双屿是朝廷化外之地。呵呵,不过你刚才说,他们习武已有进展?真的假的?”
“真的。他们身手不凡,将来可有大用。只是现在他们中最狠辣的,也只多砍过几口猪而已!用火铳对付,不觉得太过丢人?”
“行了,侄女,你很烦人。应该嫁了。岳和平大人可有书信?”
“……哪怕你的守卫把长铳换成短铳?也不成吗?”
“请喝茶。”
“孤儿并不比一般的孩子下贱!”
“请喝茶。”
入夜,大港人声渐稀。几盏孤灯映窗,一轮明月斜挂,花香浮地,海波不兴。岛上树林中,一行人正在整束行装,鬼影憧憧,偶闻兵铁铿锵之音。
滨田雄低声询问张乐淑,是否愿意用两枚蜂刺与他的肋差①一换?乐淑说他不曾苦练此术,只怕反伤自己,若非要不可,那就拿去。滨田雄想想,自己纯属太过紧张乱提要求。不过张乐淑短兵第一,那只普通的匕首未必合用,于是递上自己的宝贝肋差。张乐淑接过掂掂份量,舞了一下,在黑暗中甜甜一笑。
孙平北检查了每个人的水靠和飞狐爪,然后滨田雄向大家重复了一遍目标的方位和具体步骤,下令出发。
东三码头仓库靠在斜坡上,暗哨李金生早早发现了几个小偷的行踪。只是其中一贼身形曼妙,青丝飘拂,他动了别样念头。跟了一柱香时分,贼影在穿过一片灌木后消失无踪。他正要向仓库出声示警,右肋给一把尖东西顶住,转身一看,果然是个美人胎子。
“不想杀你。”乐淑笑着一刀柄锤在他脑后,眩晕中他感到脸上给贴了个葫芦,那女子将一种粘稠的液体照着他的脸没头没脑地乱灌。脸颊上一阵奇凉后,他不省人事。
“行了!”黑暗中一个矮个子拉住了她,“太多了,说不定会弄死他。”
“那我拖他到海边,洗去少许……”
“……,等回来的时候再说吧,走!”
到了位置,几个人攀援到库房顶。张乐淑和孙平北放哨,滨田雄和柯武开始轻手轻脚揭瓦。下面的库兵早得了王直的警告,这几天正是精神振作的时候,听到了异声,点上火绳就从几个角落靠了过来。忽然房间中央开洞,洒入大片月光,一个黑影子飘然而落。
“开火!”
四声长铳,两声短铳,声如巨雷。全港皆醒。
那黑影落地即伏,只是一大块麻布。屋顶大洞中急速落入四人,趁对手来不及装填,稀哩哗啦几下,六名库兵全被打昏灌药。
滨田雄、柯武两人直接去开箱取物,张乐淑和孙平北料理了库兵后立即从洞中返回屋顶,以作掩护。他们看到码头上火把摇曳,正向这边飞奔。东二仓库则库门大开,一小队人从右侧赶来。
“四。”孙平北道。
柯武抓住一柄短铳,看见墙上的一排号角,挥刀斩下,打开看看,果然是火药。可是铅弹呢?
“三。”
滨田雄从箱子中拉出一条长铳背在身上,挥刀猛砍另一只箱锁。应声而开。里面是一盒一盒裹了油布的铅弹,码得整整齐齐。
“二。”
两人塞满背囊,飞狐爪的钩子各自钩上屋顶木椽。码头上的人已经赶到了大门口,可是里面闸住了,不得入内。
“一。”
两人急急爬上屋顶。“走!”
四条黑影沿着镇子边缘飞窜。双屿镇并不大,绕过去再跑两哩就是摆渡口了。但是追兵渐近,隐隐听到了马蹄声。
“竟然有骑兵!”滨田雄心里一沉。长途奔行,人无论如何跑不赢马的。
“分散开吧,我们先把东西分为四份。”
四人在树下打开背囊,正待分配,正前方十步远的灌木丛轻轻一响,一条大汉站在当地,掌中一支粗黑的大铳,枪上火绳闪着微弱的红光。“站住别动。”
“散!”滨田雄低呼。
“砰”的一声大响,十几颗小铅子呼啸而来,打在他们头顶上空,散叶碎枝,纷然雨落。与此同时一枚深黄色圆球向那人飞去。他急挥枪去挡,嘣的枪管都打弯了。顾不得骇异,左近一个苗条身影已窜到身侧,肋下轻轻一痛,如蚊之叮,心里正喊一声太冤,脸上已给粘稠液体糊住。
“得手!快走,不要耽搁。”
四人散开,转眼不见。
陈思盼单骑先到树下,看看满地落叶、同伴昏迷倒地,心中大怒。“快追!追到了杀无赦!”其他后到的人催马急奔。陈思盼跳下来探那人鼻息,摸了一手恶心的黏液。举手闻一闻,并无腥气,但是极凉。紧接着一阵眩晕,急忙落手:“什么怪味?”
滨田雄第一个到达峡湾。正泅渡中,听到桨橹入水之声。一条小船在黑暗中向他追来。
“他妈的!”他大骂着把那个背囊放脱水面,自己潜下去等那船到达头顶。
水声汩汩,月光笼罩下那船底的轮廓清晰可见。他看见一支长桨向漂浮的背囊挑去。“就是这了!”双足一蹬浮出水面,自船尾跳了上去。那船夫用桨挑起背囊呼一声砸来。滨田雄矮身躲开,长刀在手,信心万丈。
一分钟后,船夫右手、右腿、肩膀、脑门都给他刀背砍中,哇哇惨叫,额头冒着血,自己跃入水中逃走。滨田雄划着船找回背囊,举桨长笑,向东岸划去。
孙平北第二个到达,远远看见滨田雄大展神勇,也不吭声,尾随这条船向对岸游去。两个骑兵紧接着跃上高岸,向他这边跑来。听到水声不对,一骑举起火把在头顶舞了两个圈子,撒手远远扔出。火把带着零落的火星子呼剌剌飞至,孙平北感到光芒从背后笼罩过来,急忙潜水,已经晚了。两骑勒缰举铳,剪影森然不动。片刻,“砰砰”两闪撕破寂静。
两骑正要装填,柯武自他们侧后现身,翻上来先一记手刀剁人脖子,把一骑砍下马去,顺手抢过铳来指着对方。另一骑的手铳只装了火药还没安铅子,楞在当地。但他反应很快,想到这小个子手中只是个空铳,立刻拔出通条将火药一下砸实,革囊中抓出铅沙直灌进铳口。地上那个大骂着爬起来,抽出倭刀。
柯武见是个二对一,夹马就跑。他沿着峡谷边缘飞奔,那骑兵在后面一面追一面用两块燧石互擦,想打燃火绳。半天擦不燃,急得乱吼。柯武眼看地势越来越陡峭,想着再不泅渡更待何时?蹄声得得中悍然起跳,左手拽背囊右手抓着没铅弹的空铳,向冰冷的海水中落去。
那一骑始终没办法点燃火绳,见他要跳海,牙齿咬住一块燧石在肩前锁子甲上狠狠一擦。嘴唇立刻见血,火星四射,落在绳头。
跟着便把坐骑一勒,战马人立而起,人铳合一在悬崖边上来个大回转,甩铳朝已经“扑通”入水的柯武轰了下去。
后续十几个步骑到了水边,正待要渡,王直骑着马从后面赶来喝住,说是穷寇莫追,今晚到此为止。
孙平北挣扎上岸。他右肩给一颗实心铅丸深深嵌入,游泳的时候,痛得麻木不灵。十几个大蟑螂团的人抢上来扶起,一路血迹地拖入大棚子。他昏迷中死死抓着背囊,如钢钩锁合。李先生刀石取弹的时候,他那只背囊还在手中。
柯武也上了岸,他的右足足心中了一粒小霰弹,本无大碍,但位置恰好在涌泉穴上,疼痛十分剧烈。李先生针灸麻醉全不管用,只能硬来。在他杀猪般的大叫声中,李先生活生生剜出了这颗铅弹。七个男孩子抓住他的手脚,累得大汗淋漓。
柯武在昏迷中还在不断抽搐,大家面面相觑——往后挨枪,宁可死了,也不要在脚板正中央挨这么一下。
完颜辉心中震惊。这一次滨田雄全不通知他,自然没把他当成自己人。此役收获之大,损失之大,于孩儿营各种不法行径中史无前例。滨田雄霸气已成,这数百名孤儿中,已无他完颜争雄之地。
那就跟着走吧。
“就凭你们,也想脚板心挨一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