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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舷-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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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早晨乐淑没有出门,在房间里哭,自言自语地骂人。到傍晚她起了杀人之心,身背倭刀、穿好夜行衣骑马出门,腰间革囊足足装了四枚蜂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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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真无可辩驳但又那么渴望申辩,两念一绞,脑子里烈火般刺痛,忍不住呻吟一声。周围水兵见船主这样,本已垂下的铁铳全端起来对准乐淑。柯武也急了:“淑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乐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伸指抹去自己眼泪,缓缓抚额,一闭目间就摆脱了寻找女子的宿命。“宁真姐,对不起了。”

宁真正忧事无了局,一闻此言,心中大定。“没关系的。”

“这根刺误伤友人,”乐淑弯腰把蛾眉刺放在甲板上,“我不用了。”

“那好。冯文成听令:不许开火。送他们下船。”

冯文成看看他这个柔弱的老板,再看看那个美得邪门的杀手,恍惚觉得这不像是争风吃醋,而是有个不忍与闻的惨事。他上前用刀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位,听到船主吩咐了?”

三个人给押到舷梯,真是一个比一个郁闷。宁真愣愣的看着他们离去,千言万语,全硬生生的压回肚里。那厨娘上来解她的衣服,她接去那瓶药,“没事的,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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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乐淑回到住处,充耳不闻柯武的探询和章铭立的质问,洗漱完毕径自入房,在门口丢下句话:“我可不会再刺宁真。”让那两个男人自己去猜吧。

她拿出笔墨纸砚坐下来给宁真写信。边写边想,柔肠百折,时哭时笑。快天亮的时候正要收尾,一个书乐号的水手骑了马赶到章府,带了一封短简:“双屿贵宾已将响螺号消息带到,此地官兵众多,不可久留,请章兄安排船只,速送之归去。宁真不远送了。”乐淑看了心都扭做一团,把那封含情脉脉的长信一把撕掉。

第二天一早,她骑一匹快马赶到书乐号的锚地。只入了二十里外圈,便被四个暗哨跟住了。她靠自己身形灵便下马前闯,翻山越岭的把跟踪变成了赛跑。但一入内圈,看见书乐号从桅杆到锚链,布了几十个卫兵。转身回家。半路上自言自语,说提一把刀还可以跟上,再背个铁铳就怎么也跑不赢了。气得几个暗哨中午都吃不下饭。

第三天,她径奔红浪艺伎馆。刚到秋千桥就看见金止月和李泽威两个无耻的笑脸:“滨田哥安排我们护卫宁真,淑姐莫再为难。”乐淑退回菜市,买了两个西瓜尽情砸了,把碎片交给瓜贩子送到艺伎馆,说是夏日炎炎,给看门的贱人解暑。

第四天她想到海路,去渔行租船。那渔行明明开了门,听她一问只摊着两手:“海都禁了哪里有船?”说他们的鱼都是在岸上钓的。张乐淑假意离开,跟住一个才进门就出来的男人一路走到了码头,见他上一小船,正在解缆,就现身走近打算扣了这船。没想到那男人把绳子换成了铁链,拍拍手走开了。乐淑跟着他回去,那伙计看见她只是在笑。乐淑告诉他她要去报官,告他们私捕海鱼。吓得那渔行急忙派了几个人去找沈朝坚报信。乐淑回到住处,对着镜子苦笑,只叹难以自拔。

第五天,乐淑于中庭舞剑,练饿了便去酒馆大吃一顿。众酒客频频顾盼,她只恍如不见。到下午她突然上马狂奔,到了码头,直接跳上一条小渔船,给了十两银子说你这船我租下了,我说哪儿你就去哪儿。那老渔民接银大喜,卖力摇橹便要出港。还没入主航道,左边一条哨船,右边一条苍山艇,把渔船夹在中间。上来一大堆官兵说要检查有无违禁。老渔民争说朱纨大人已有明文,船长不足三丈者可以下海捕鱼。官兵全然不听。乐淑摸摸自己随身兵器,跳回岸上溜掉。

第六天,她照样于中庭舞剑,照样去酒馆大吃。酒客中有昨天就看见她的,过来搭讪,她竟然请他对喝。弄得醉醺醺的出来,又到了渔行,进去说鱼禁已经取消她非租不可,不然真要报官。渔行也算怕了这人,给了她一条船、两罐淡水和鱼网。她划出港就觉得口渴,喝那淡水,却是越喝越渴。感觉上有人跟踪,停在红树林里等着。结果那酒客划着一条船就跟在后面!乐淑一个铜弹甩过去,那人居然接下了。再甩,居然半路上落在海里。她掏出蛾眉刺准备迎敌,然后就睡着了。黄昏的时候醒来,发现自己连鞋都没脱就给人扔在自己床上。

第七天早晨她没有出门,在房间里哭,自言自语地骂人。到傍晚她起了杀人之心,身背倭刀、穿好夜行衣骑马出门,腰间革囊足足装了四枚蜂刺。走到前几天察觉暗哨的地方,提气示警:“若要性命,不可再挡前路!”

却是毫无阻碍。她刚刚觉得似有暗哨在前,那影子便自己消失。平安无事地走到书乐号下面,却见一盏灯笼挂在船头,所有哨兵都不见了。她仰起脸看看船艏像,大吃一惊,原先那条旗鱼以给刀斧削去,换上一个雕工卓绝的女子肖像。却不是自己是谁?

“原来果真是书乐,却非我自己瞎想啊。”她自舷梯上了甲板,四周全无人迹,跑到船艏俯视雕像,斧凿之痕尚在,且在头像靠内的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刻了行字:可待神形俱灭。

猛地心中一恸——他受不了了,他走了!这个坏蛋!

她坐在甲板上,好好哭了一场,心想你害得我成了个泪葫芦,我又何必如此贱呢?抹抹眼泪站起来,在桅杆间踱步,便想离去。

犹豫良久,爬下舷梯,然后才想到这厮怎会连船都不要了自己跑路?诧异几天下来自己就成了个大糊涂蛋,到处勘察,寻找线索。

线索粗得如同锚链子。

中舱里点了十多个巨烛,亮堂极了。顺着就走到船长室,饶过屏风就是卧房,大床中央就是宁真。脸上只挂了一张蓝色轻纱,盖个锦被,睡得正香。

乐淑款款坐下,把沉重的倭刀和革囊解了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她。枕边有个小瓶,揭开一闻,凉气袭人,马上头晕目眩,似是佛朗机的麻药。

看来不是装睡,是故意把自己迷晕了。

你让我来看你,自己又睡过去不理。你欺负得我还不够么?

她又想哭,可不太敢。她知道自己现在脑子非常的笨,什么都无法确定。

枕头下面露出一角白纸,是一封信。她取出展读。

“六横骑鳐仙:

且不论是金戈平北还是宁真,我心如一,不必多想。“

乐淑险些掉下泪来。你到底认了……

“连日来不停的攻打,大略是要这句话吧。为姐着实守得精疲力竭。最后一场,还是请林国显之子林剪出面,药下在酒里,药引则在那几罐淡水里。否则恐为淑妹觉察啊。你倒没什么,那林剪却明白是在与风击手放对,说命悬一线,都不过分。”

乐淑含着泪花笑了。我难受的时候,你也不轻松。

“淑妹非要刨根究底。心意之坚,这几日也看出来了。便是在小海湾杀武当派,为姐已有重忧。”

乐淑微皱眉头:你还在说“姐”?

“宁真自开艺伎馆,人间百态,着实看懂了不少。平北战死余姚,淑妹一番伤心也就罢了,自求多福,世间女子大抵如此。你竟虚耗青春,可恨可叹。”

乐淑更加生气:把我看成何等人了?还说什么平北战死,的是胡扯!

“平北之死,非为大明禁军所害。余姚仅仅重伤,喉破筋断,折骨毁容,当时惨痛,过后也就罢了。但他自那以后,阳刚难举,对女子只能空看。表面上他留下了谢家数女没有玷污,其实一日比一日狂暴,沉沦之深,实不堪与淑妹细说。”

乐淑全身颤抖,只觉字字血泪,正在为她勾画一个深渊。

“滨田雄尚不知此事,淑妹绝不可告知于他。否则宁真只有一死。淑妹虽然与王直大人交好,又在孩儿营得了许多过来人的指点,但毕竟未曾婚配,哪里真懂人情世故?孙平北早已逝去,再无重生之望。你眼前的,是以他的残骸打底,新造的一个女子。此人虽谈不上心高气傲,但亦期望自身灵肉和谐,不想成为妖魔。否则几年之内,必会屠尽身边至亲!甚至祸延于外,做些不忍言之事。此事本来不可能揭开,但你攻得太急,姐姐再难坚守;又不想坐等你找出真相,只好出此下策。”

乐淑放下信,几不能再看下去。闭目宁定半晌,拿起来继续:

“姐姐于巨创中诞生,灵台动荡不安,后来渐渐稳住。可惜林家族长不愿帮忙,淑妹几番冲击,便自知根须尚浅。好在自黑鳐背上那一伸手,淑妹亦成了我性灵的一部分,且温润和暖,坚比刚玉。此后被蒙大难,天各一方,仍是无限眷恋。”

乐淑哭了。

“然而真相一揭,淑妹自该收回青眼。我虽不能让你嫁我,但岂能忍受你蔑视我?你只需一瞥淡视,一句冷嘲,宁真万苦千辛所得,必毁于一旦。

“撰写这封信,姐姐实是咬紧牙唇,撕裂心胸。日后若再提起,怕是熬不过去了。淑妹谨记此言。

“我计算药量,大约沉睡十二个时辰。你来与不来,看没看这封信,我可以不知道。退去时请为我着想,不要让我知你来过。我已令全船水兵入城,在艺伎馆玩上一天。此刻书乐号周围,只有飞鸟虫鱼。若你发现有暗探掩近,还请让其消失于人间。若你还没来官军就先来了,只算苍天下判,与吾妹无干。”

哥……对不起了……

“不写了。你若不慎落了痕迹,还望从此飘然远引。宁真生平唯一惧怕之人便是你了。但你一定要让我知道你还活着,最好是过得不错。若有急难,响螺、书乐必万里来援,不惜一切。

“就此告别。宁真顿首。”

乐淑放下信,把它折好搁在宁真的枕头边,走出舱门。下梯子的时候停住脚步,在那几个阶梯上来回走了近一个时辰。

然后她走回舱室,轻轻揭开了宁真的面罩。



他满手都是冷汗,觉得海寇是故意不消灭他的,只有在他冲到威胁炮台的地方,那个幽灵舰才现身开炮,其射程射速,只令人感到绝望,但它一射即走,任他与炮台舍生忘死地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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