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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淑惊讶地看看他,咱们可都不是小孩子了呀。回头把那匹马的缰绳解了,一拍屁股:“走,往远处走。”再看滨田雄,还是那副人家欠他八百万的模样,可真讨厌。
“比吧。”
两人对面站定。滨田雄用钿刀削了一根湿木棒,试试份量,便捏在手里恶狠狠地看她。乐淑用皮套裹住蛾眉刺的尖端,右手插到革囊里摸一下蜂刺,微笑道:“我要来喽?”
滨田雄点点头。乐淑轻移步伐,慢悠悠地向这只大疯狗走来,目光渐转迷朦,纤足一点,和风扑至。
滨田雄木棒照着她的肚子就捅。乐淑斜腰闪过,两人一错身,乐淑长了右臂,温暖的手指抚了一下他的脖子。她并没有捻出指缝刀的刀锋,但这摆明已经赢了。
滨田雄浑若不觉,横棍就抽。乐淑转脚退开又一次急扑,咯咯笑声中蛾眉刺竟点中了他的鼻子!
“你木棒太重了……”
可是滨田雄举起棒子猛斫,乐淑都退开了还不收力,“砰”一声砸在地上,那里便有一头牛也打死了。
乐淑十分诧异,没再进攻,但滨田雄弯腰抓起木棒,“呜”一声跟扔链球似的双手扔出,势道之猛,好象与乐淑不共戴天。
乐淑急忙一个旋身躲开,再面对他时蜂刺已经抓在手心里。而滨田雄傻站在哪里,看样子准备空手接蜂刺。
“你没事吧?”乐淑不打了,揣起蜂刺向他走来。滨田摇头苦笑一声,“竟然输了三次!”
两人牵了马信步入林。乐淑看看他,“你是在……生我的气?”
他摇头,“不是,我是在……发愁。应该是发愁。”
“发什么愁?”
他又摇头,“不能告诉你。”
乐淑很好奇:“你会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是方慧妹子?”
“不是我老婆。别问了,真的不能告诉你。”
乐淑撇了撇嘴,回想一下刚才的比试,骂他:“你压根儿就没想赢!”
滨田雄看她一下,默然不语。
“不能告诉我……”乐淑猛然抬头,颤声问:“你找到平北了?”
十
宁真微微摇头,转身向张乐淑走来,抚着她温暖的肩膀,一声深情的低语:“六横风击手,去吧……”轻轻推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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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哪儿的事。”滨田雄傻笑起来。
唉,臭丫头,别那么聪明。你们这一对都那么聪明,好难招架呀。
“我找遍大半个泉州了,平北……也许在别的港。”
乐淑默默前行。
滨田雄想:呵呵,我的手艺好象在提高呀。几天功夫,骗了两大高手。
“我们在往哪里走?”她忽然醒过来,转脸看着他。
滨田雄心中一动:这个麻烦,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我要去看宁真。她的船快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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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谷里巨木扶苏,遮天蔽日。班驳的阳光洒在宁真肩头。大船正在舾装,几十个木工在甲板上乒乒乓乓地钉着刨着。宁真站在一座高岩上,时不时发声指挥船工。她身旁还是那两个轿夫在护卫。
两人走到她面前,宁真跟滨田打了招呼,再问这位姑娘是谁。
滨田介绍几句。乐淑好奇地看了看她的黑面罩。宁真轻轻一笑,说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双屿蜂刺竟像只才睡醒的白猫。乐淑听惯了奉承,这一句又捧又踩的似曾相识,竟说得她忸怩了,回一句:你说话的声音,真是好听。
滨田看见宁真面罩边上一小片后颈慢慢变红,心中大乐:弟弟哟,俺总算可以脱手喽。她来了,她来了啊。
滨田欢欢喜喜踱到一边看这艘船。它比响螺号略大,三个直桅一个斜桅,甲板上四个坑座。重炮还没有装,数数炮位,比响螺号多出三对。它模仿的那个圆鼻子简直惟妙惟肖,看来偷量俺的船不是一次两次了。
宁真一开始十分戒备,深怕被认出。后来胆子变大,握着乐淑的手说了半天,东蹭西蹭的,看得滨田雄都不好再看下去了。
但后来乐淑反过来想扶她的肩膀,又被她躲开,说我胸肋不行。压一下碰一下都很难受。乐淑十分关心,把她的伤情细细问明。宁真择要说了,又道你不用为我担心,这些旧伤已经不再作祟了,有时候我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受过伤的。
乐淑看她那么潇洒,很是喜欢。
乐淑看看这造船之地,十分不解,问以后可怎么入海啊?
宁真说这里地势很低,本就是造大船的地方,掘开口子海水一灌,船就能浮起来。眼下遮着挡着,是怕被巡海船发现。
两人从巡海说到朝廷的禁海,越聊越开。滨田雄回头加入,问宁真如果朝廷大攻双屿,会怎么样。
宁真看看乐淑,犹豫不决,最后说道:
“朝廷攻双屿,势在必行,这是咱们讨债以后就成定局的了。双屿眼下只有一条路,集中各路船舰,在水师的必经之地等候,跟朝廷决战一次。双屿这么多年经营,海上经验,朝廷是比不了的。胜率怕有九成。但这一定要拿准朝廷出兵的日期,最好还要拿准船舰的集中地。若被朝廷堵了两个出海口,顺利登陆,那双屿二十里大港,怕会毁于一旦。
此事别人做不了,滨田雄和柯武得承担起暗探的要务。至于乐淑,你的武功偏刺客一路,最好的用处是带孩儿营精兵潜入军机重地,掩杀大将干臣,直到他们选派一个窝囊废为止。“
一席话说得两人频频点头。乐淑十分惊喜,几乎要跳脚了,只说你这脑子最像孩儿营的孙平北,这船造好以后务必来一次双屿,小妹扫榻恭候。
宁真勉强笑道:“你可以等我船造好了一起走呀。”乐淑摇头,“那怎么行?双屿即将开战,我和滨田得往回赶的。”宁真便不再说话。
滨田雄给宁真一句:“你听着。”转了两圈,作了安排:宁真虽不是孩儿营出身,却与双屿同气连枝,且身份不低,双屿应加以翼护。他要派李泽威长驻红浪馆,保个明镖,派金止月住在红浪馆外面,担个暗哨。往后大事小事,哪怕就是咱孩儿营的家事,宁真能参与就参得参与,不可偷懒。这条大船建成以后,船主还是她,但双屿货运优先,不可推诿!若有战事,须站在双屿一边,若与朱明禁海官员私通款曲,便成大洋公敌。
乐淑只觉这滨田雄腔调死板、态度强横,宁真怕是马上就要发火了,想不到她只稍加思索,便点头应允。
乐淑诧异极了:“宁真姐,你对咱双屿……可真好。”
“本就是自己人嘛,谈不上这些。这艘船一时半会儿完不了工的,我们回去吧。”
双骑在前,一轿在后,三个人缓缓沿着海岸回城。中途宁真叫轿夫停下,走到悬崖边看海。滨田和乐淑不由自主,下马随护。只见海面上星星点点,各色小帆都在往外走。宁真默默点数,似有二十几个之多。
滨田雄不耐烦了,“宁船主,你在看什么?”
“不太对劲。”宁真语气发沉,似有重忧。
“怎么?”滨田和乐淑仔细扫一遍海面,什么也没有啊。
“太多了……渔船太多了。”
“那又如何?”
她转过身语气很急地对二人说:“你们带上孩儿营小辈了没有?请速速遣出打探!海上渔船,大白天跑出这么多,官兵巡海船队只怕有一大半儿离开了泉州!那朱纨总督一定是在集合战船,双屿怕是……来不及了。”
滨田雄听着有理,心中大急,夹马就要奔去。宁真高声喊他回来。
“我有一批泉州水手,分一半儿给你的响螺号带去,你最好今夜起锚,直回双屿。我这里船没造好,去了也没有用。我们就在这里……再见吧。滨田……大哥,此战凶险异常,比那讨债团更有甚之,你务必小心!”
滨田点了点头,策马而去。乐淑也跑去牵马,却看着她。那神态,几乎是在等待分派任务。
“淑妹,别忙走。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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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小海湾,连马带轿上了一只小渔船,船夫起帆走了一个多时辰进入另一个小海湾,那里静静的停了一条哨船。三个中年男子在等着他们。此刻正是中午,阳光强烈。二女一望便知,这是武林人士。
“王斯汇,久等了。”宁真对为首的打了个招呼。“我们的生意有点儿变化。淑妹,这是武当王斯汇,也是海客。”
那男人身高马大,面容却挺和善,脸上一副笑模样。听她一说便答:“什么变化?我很讨厌变化。”
“本来我找你,是想买佛朗机的一种新式千里镜和六分仪。这东西在双屿会给哄抢的!但现在双屿有难,那些买卖全得暂缓,你须向驻在澳门的那心船长说说,请他回援双屿。”
“我知道朝廷要动真格的了,但那没什么关系。佛朗机的船快,哪儿都是家。我们还是把生意做完的好。”
“澳门就是个小渔村,二十来户人家,不值得他们翻来覆去勘察。双屿早成气候,唇亡齿寒,他们不会不懂。而且双屿还有一两千佛朗机国的居民,岂有不救之理?”
旁边那个年轻人笑了,“他们自然懂,但这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呀!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仗的。双屿目标太大,人又混杂,领头的还是中国人,那心船长早应该另辟港口。你我应该好好帮他下这个决心。何况双屿死活与你何干?宁真馆主,你想什么呢?”
张乐淑生气了:“你们怎么光知道作生意?双屿一垮,你以为海上人家还有好日子过?”
王斯汇笑了:“这是谁呀?还未通姓名。”
“我姓张。”
“哦,张姑娘,你说双屿一垮就没日子过了,可曾见过佛朗机的大船和重炮?要是没有,闲来无事我可以带你去。”
宁真忽然插话,“那么远谁乐意去!”
“鞋岛不远啊。此去三十里向北便是。佛朗机的东西很古怪的,而且出手大方,张小妹有没有兴致?”
宁真轻轻一捅张乐淑。
“有是有一点儿。但是我不懂佛朗机话,见了面说什么呢?”
那王斯汇心痒难搔,“呵呵,我可以帮你找个通译。”
宁真想,你不懂佛朗机话?真是屁用没有。
她问:“王斯汇,我想起一件旧事要请教。你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