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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密集的兵力,试图以人海一举淹没他们这个连,达成突破。本来他们这个阵地,受到营部机炮排的六架重机关枪和二门团部加强80毫米迫击炮在后侧方一个小丘上立的发射阵地的火力直接支援。但是日军重炮已经集中将那个发射阵地整个犁翻了一遍。其他阵地上已经有断断续续的火力复活开始射击,迫击炮也加入了后方炮群支援射击的大合唱当中,自己能指望得到直接支援的火力阵地,却是一片死寂,这个时候,只有他妈的靠自己了!他也脱掉了大衣,沿着战壕招呼着自己连的弟兄们把大衣脱掉,准备好刺刀、手榴弹,唯一的一架路易斯机关枪也从浮土堆里拖出来上好了弹鼓,准备好好干一家伙!
他是在绥远战死的前安蒙军英雄连长白迟的堂弟,这个时候,他只想到自己的那个英雄哥哥,我们白家子弟都是牺牲在民族战争的前线上,这一辈子,也完全值了!当他们这个连残存的士兵都做好准备的时候,风雪中第一批日本鬼子已经低着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些矮小凶悍的日本士兵都穿着和安蒙军很像的黄呢军装,戴着大檐帽,因为长距离的冲锋而变得步伐踉踉跄跄,有的身上还染满了鲜血,就像九幽里突然浮现出来的一群恶鬼,突然出现在了白速这个连队面前不过十来米的地方!白速大喊了一声:“自由射击!投手榴弹!”几十颗民元式手榴弹顿时脱手飞了出去,除了一挺路易斯机关枪开始吼叫,其他步兵没有一个有开枪的意思,都在疯狂投掷着手榴弹,爆炸声顿时就在战壕前响成了一片。日军的冲锋队形遭到这个迎面一击,顿时惨叫着纷纷倒下,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几乎全部被炸倒!一个日军中尉炸瞎了眼睛,疯狂地怪叫乱跑,胡乱挥动的军刀还砍死了一个他们自己的士兵!九连的弟兄们一口气投了几百颗手榴弹之后,终于抵挡不住日军越拥越多的冲锋队形,一群群的日军拥进了他们的战壕!
肉搏马上就在这条战壕中展开了,日军使用的长刺刀步枪在战壕里施展不开,而九连的弟兄要不就直接握着刺刀,要不就挥舞着德国进口的工兵铲,将这些已经冲得筋疲力尽的日军一个个刺倒砍倒。但是随着日军跳进来的越来越多,双方的厮杀顿时就变成了一边倒。日军的凶猛也是罕见的,有的使不开步枪就空着双手朝九连弟兄扑过去,掐脖子挖眼睛,甚至紧紧抓住刺刀不放,手指头被割掉了似乎都没有感觉,紧紧地扭打在一起。双方都已经完全疯狂,挥舞着手上一切能抓到的东西,心中想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置面前的人于死地,不管用什么方式!战壕里不时还传来手榴弹爆炸的声音,那是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的九连弟兄们干脆就和鬼子同归于尽!
白速挥舞着工兵铲又砍掉了面前一个日本军官的半个脑袋瓜子,他的小腹也被戳了一刺刀,但是他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脸上全是腥臭的血迹和人的碎肉、内脏。九连就要支撑不住了,援兵呢?援兵到底在哪里?一个日本兵扑了过来抱住他的后腰,一把把他拽倒在战壕里,无数的脚在他身上踩过,这一条小小的战壕里已经拥进了太多的日军士兵。白速从刺刀鞘里面拔出了刺刀,反手就从抱着他的那个日军士兵颈子侧后扎了进去。那个鬼子惨叫了一声放开了手,白速正要站起来,一把刺刀又扎进了他的胸膛!安蒙军中尉、江北陆军学校六个月速成下级军官第二期毕业、二十一岁的白速能清楚地感觉到冰冷的刺刀穿透他火热的胸膛,透过肋骨刺进内脏的感觉。所有气力都从他身上一下消失了,他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逐渐消散的念头,自己终于要完成曾经庄严许下的诺言了……作为一个青军会会员,为建设出一个强大的新民国,在战场上献出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他的手无力地四下乱摸索着,却碰到了一个圆圆的民元式手榴弹,他吃力地拉开了引火索,等着4。5秒延迟时间的到来。“轰”的一声,几个日本兵沉重地倒在了白速中尉的身上。英雄和侵略者,共同埋葬在了一条充满了太多尸体和鲜血的战壕里。
白速,一八九二年出生,南京六合人,高小文化,投入当时的苏沪革命军作为学生兵参加北伐,随即被选调江北陆军学校接受速成军官培训,自愿加入安蒙军担任排长,一九一三年战死于辽河前线。他指挥第九连在没有得到火力支援的情况下阻滞日军大部队冲击半个小时之久,和自己的第九连全员战死,没有生还者,被追晋为陆军少校、民国英雄,获得青年荣誉特级勋章。白家另外一个兄弟白火作为战后重建的唐努乌梁团第三营第九“辽河”连的连长,继续率领这支英雄的部队。
安蒙军的预备队已经运动上来了,第一线据守的正迎接日军冲击的唐努乌梁步兵团,给予了这支凶顽得自以为夜战、白刃战天下无敌的五师团步兵主力最顽强的打击,让他们的冲锋在遭到炮火封锁和战壕的混战之后,很快就丧失了锐气。唐努乌梁步兵团的主力两个营当时抽调留守在库伦,组建了独立“库伦”混成步兵团,现在还在外蒙大草原上面守备。这个团以一个步兵营为基干,补充了绥远一带招募的蒙汉子弟,和部分北洋南北会战当中愿意留下被挑选加入这支英雄部队的北方兵员,重新编制成为二千五百余人的满编大团。在这次抵抗日军的夜袭作战当中,进行了最为顽强的抵抗。他们装备的民元式手榴弹在这场近战混战当中发挥了巨大的威力。日军的密集冲锋队形被手榴弹炸得伤亡惨重。在天津时,为了在东北冻土地带构工作战考虑而换装的进口德国工兵铲,因为轻便和极好的钢火,在肉搏战当中也大显神威。日军在肉搏当中和安蒙军士兵的交换比几乎是2:1以上。
他们牢牢地将日军冲锋部队拖在他们据守的战壕正面,吸收了他们几乎全部的冲击动量,拉燃手榴弹和日军同归于尽几乎成为了一种普遍的行为。安蒙军的两个老底子步兵团,他们的荣誉感、战斗力,还有经过战斗考验而变得更加强烈的民族意识,在这一刻焕发出了最绚丽的光彩。日军在战后感叹,一个安蒙军的步兵团,也许就是东亚最强大的步兵团级单位了,他们完全洗刷了以前中国军人不能作战的耻辱!这个团在未来欧洲作战的时候,钢盔上面的纪念蒙古作战和东北作战的两个徽标,也让他们显得独一无二,被外国敌我军人们称为:那个狗娘养的最能打仗的双徽部队!
预备队是安蒙军第二师四旅的两个完整步兵团,在日军炮火几乎将安蒙军全线打蒙的时候,早就一直绷着弦憋着劲要打仗的石穿师长牢牢地抓着这支成战斗序列准备的部队。整个安蒙军,大概只有这个想打仗想疯了的师长固执地认为,日军会在这个坏天气当中发起疯狂的进攻!他的部队集结在炮兵阵地附近,大风雪的天气里却只是在小丘旁边的避风射击死角中露天待命。何燧几次命令他将部队分散进掩蔽部里面,他都阳奉阴违了。让弟兄们冻了个够呛,当夜冻伤就有上百人。要不是真的给他预料着了,光这个事情,就够他上军事法庭的了!当安蒙军的其他部队被日军炮火封锁在掩蔽部里,后来又遭到纵深的延伸射击扰乱、半天不能集中起完整而有力量的预备部队使用上去的时候,他的四旅两个团完整地开进来,就成了救命稻草!李睿甚至何燧都亲自下到了这个部队,安排他们准备向最吃紧的地方反击上去。火力也重新编组了,向唐努乌梁步兵团的方向集中反击,在日军大队还在和唐努乌梁团展开全线血腥厮杀的时候,安蒙军经过调整的火力,已经奔雷驰电地以至少一半的大炮迫击炮集中向这里展开了更加凶猛的炮击!
炮兵经过半夜的不停顿射击,许多火炮的炮管炮身都打得通红发热。炮兵们拉开炮栓的时候裹着沾雪的破布碰上去都是一阵青烟!许多炮兵身上、手上全是烫伤的燎泡,还是坚持不断地发射。炮弹铜壳已经在阵地上堆成了小山,民夫和大车也在夜间被紧急动员,川流不息地冒着恶劣的天气向炮兵输送弹药。士兵们打得浑身火热,先脱了大衣,然后又脱了厚黄呢军衣,有的还甩掉了衬衫光着膀子在那里装弹发射!有一个才十八岁的装填手,一晚上装填了数百发75毫米全装药的野炮弹,到战斗结束,就浑身脱力牺牲。可以见到这场空前的炮战,究竟凶猛到了什么程度。
何燧和李睿已经在掩蔽部里坐不住了,又把野战电话拉了出来,趴在司令部旁边的一个小丘上观察前线。他们身边就是一个150毫米榴弹炮炸出的巨大弹坑,现在还在冒着丝丝的热气,但是两个人完全顾不了那么多,和手下一干参谋都举着望远镜,看着唐努乌梁步兵团方向持续的厮杀。炮弹爆炸发射的闪光已经把战场照得通明,有时透过满天的大风雪,还能看到日军黄色的尸体和人潮一直从辽河的北岸延伸到了南岸,还在不断地朝前涌动。但是到了唐努乌梁团的面前,就止步不前。枪弹沿着辽河两岸乱飞,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火的桥梁,唐努乌梁团两边的侧射火力也复活了,全面地向日军进攻的通道进行交叉射击。迫击炮嗵嗵的沉闷爆炸声音也夹杂在战场的大合唱当中,给日军带去更大的杀戮。
何燧咬着牙又看看预备部队冒着炮火向前运动的样子,两个团分成几个梯次,以最快的速度前进。不知道哪个部队还把红色的军旗打了出来,偶尔在雪花当中一闪。他沉重地点了点头:“预备队上去就没问题了!唐努乌梁团打得好!要不是他们把日军拖住,让他们无法冲进来,我们没有预备又被炮火打乱的后方地域是什么样子,真的很难设想,说不定你我都要被抓了俘虏!娘的,我对不住今天牺牲的弟兄!”
李睿拍拍他的肩膀,脸上也因为激动而红光满面。他这么年轻的总参谋长,论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