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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说杨理财装醉?〃
〃他为什么要装醉呢?〃
贾胖子没有直接回答他们两人的疑问,却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杨理财原先是垫江一个汽车修理店的工人, 论技术也只会补个胎,充个气什么的。五年前到重庆打工,后来混到市府接待办的汽车修理厂当临时工。不知道是何种机缘,他娶了一个重庆老姑娘,比他大五岁,更奇的是那姑娘是残疾,又呆又痴。杨理财为什么会娶这样的姑娘,当时谁也搞不懂,时间不长杨理财就辞退了工作,自己开了一家修理厂,知道内情的人说,这全是沾了他妻子的光,也有人传言,那姑娘后台很硬,但到底怎么回事,没有多少人说得清楚。杨理财自己闭口不谈,别人也无从打听。杨理财的厂子生意出奇的好,很多客户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所以没用多久,杨理财就发起来了。有了钱,又有自己找上门的顾客,杨理财花心花肠也就来了。先是整天花天酒地,后来又迷上了赌,而且赌得非常大。后面的事情你们猜得出来。手气不好,输多赢少,有人说他到死前欠的赌债高达百万。其实那天他请的根本不是什么客户,都是他的债主。〃
〃这就顺上茬儿啦。 〃文静兴奋得脸色开始泛红了。〃杨理财参与公寓谋杀,难道是为了偿还赌债?〃
贾胖子摇摇头。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假如仅仅是为了偿还赌债,偿还了以后为什么还会死于非命呢?其实他的死最容易让人联想到是灭口,那么有谁要等他偿还了赌债再灭口杀人呢?〃
〃会不会是债主知道那笔钱来路不正,得到钱后杀他灭口呢?〃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假如是这样, 那很可能债主也有人参与了公寓谋杀。但是什么样的债主能够完全控制王顺成,刘铃和黄明富呢?〃
〃问得好。 最起码债主控制不住王顺成。我再给你提供另外一种可能吧。你知道那个残疾姑娘与连云山是什么关系?〃
〃与连云山有关系?〃文静象是听到一个闻所未闻的事情一样。
〃她是连云山的姨妹。〃
〃真的?〃文静不相信地问道。
〃我也是才知道的。让张处长讲讲吧。〃
张处长接过来说: 〃连云山妻子家一共是三姐妹,连妻是大姐,在市卫生局当局长。二姐在市委组织部工作,丈夫是市府办公厅的范秘书长。最小的就是杨理财娶的残疾姑娘。从我们调查的情况看,杨理财与残疾姑娘的婚事是连云山的妻子一手操办的,后来也是大姐二姐出的钱扶持杨理财开的修理厂,这一家的社会地位保证小小的修理厂的客源,应该是举手之劳。我想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最小的妹妹生活得好一些。〃
〃要是照这样推断, 〃文静稍有些失望地说,〃杨理财就有可能成为公寓谋杀案的主谋人啦?这不是明摆着吗?杨理财凭借自己与连云山的姻亲关系,是能够控制住王顺成的。为了安全地拿到那笔钱,设计了刘铃与黄明富合谋的假象。他有条件知道连家放有巨款的内情,他更有条件确知连云山的行踪,再后来被债主推下了嘉陵江。真没劲。〃
〃看你这样子, 你是准备结案了?〃贾胖子真的有点生气了。〃小文子,你怎么就不想为什么我约了张处长来?〃
文静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一些, 于是半是埋怨,半是央求地说:〃你老是卖关子似的,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张处长推了贾胖子一下, 〃你也真够狠的,把我的同学一会儿推到水里,一会儿又推到火里。你别忘了,文静可是我们班上的高材生哟,这么打整,我都看不下去了。文静,其实贾胖子也是好心,约我来是通报一下我们检察院掌握的情况,他是想让你多设定几种可能。〃
文静委屈得眼圈都红了, 气恼地对贾胖子说:〃下回请你吃鱼让多放点花椒,非要麻得你想不出花点子。〃
张处长开始介绍。
〃最近我们收到二封举报信, 一封是举报渝泰证券公司总经理连云山挪用客户保证金,还有挥霍公款买私房的问题。另一封是举报范秘书长的儿子挪用农行的钱炒股,本来应该交司法机构处理的,但是仅仅让他陪了挪用的款,开除了事。与你们的案子巧合的是,连云山挪用的客户保证金是一百万,范秘书长儿子挪用的也是一百万,我们认定这些情况一定与你们的案子存在某种联系,所以院里派我向贾胖子通报情况,希望我们能携起手来,相互配合,搞他个水落石出。贾胖子听完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尽快让你知道,怎么样,贾胖子对你可不薄呀。〃
〃那当然,我要是笨里笨气的,别人骂的还不是当师傅的。〃
〃咦,小文子,你可别这么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可在个人哟。〃
张处长出面阻止说:〃我看你们也别在这斗嘴了,还是到办公室谈罢,你们看,这里只剩下咱们一桌啦。
五
检察院通报的情况,很容易让人得出连云山与公寓谋杀案有很深牵连的猜测,而对贾胖子和文静而言,就不仅仅是猜测,而是与他们先前的推测相吻合。
一切似乎都是合理可信的。
范秘书长的儿子挪用银行的钱炒股,这种触犯刑律的恶行,必然让范秘书长一家惶惶不安,亲情血缘大都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庇护动机,假如没有掌握一定的权力,庇护的效能是有限的,而范秘书长官位显赫,关系通达,只要想庇护,可供选择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求得银行内部处理,避免对簿公堂,要做到这一步,必须具有两个前提条件,一是能够疏通银行方面,一是拿得出一笔如数归还的钱,前一个条件范秘书长具备了,后一个必然让他捉襟见肘,于是就会想到连云山。连云山不是自己很有钱,却是他掌管的公司很有钱,拿出一百万也不是什么难事,难事是拿出来之后怎么办,挖东墙补西墙的方式连云山不会干的,因为即使帮助范秘书长去了心病,连云山却背上了挪用公款的罪名,从这个意义上讲,还是与事无补。连云山想帮忙,而又使自己不因此落马翻船,唯一的办法就是给这笔挪出来的钱找一个合理的出路。钱是挪出来了,但是消失了,只要消失得合情合理,那么连云山的责任就会轻描淡写,而要想让责任轻描淡写,这笔钱的消失非得是超出连云山的控制能力,诸如天灾人祸。当然可以设计出许多种不同的方法,但连云山可能就是选择了制造一个假象的方式:自己临时到成都,委托王顺成看家,不料有人杀死了王顺成,窃走那笔巨款。如此一来,谁杀的,怎么杀的那是警方的事,只要能够确认凶杀成立,只要确认连云山是被侵害的一方,那连云山的责任充其量不过是违反公司财务制度,不应该把公司的钱带回家存放,由此一来,钱归还了银行,范秘书长的儿子免除牢狱之难,连云山既救姻亲于水火,自己又安然无恙,到头来皆大欢喜。
王顺成是连云山的部下,黄明富是连云山的表侄,杨理财是连云山的姻亲,这三个人犹如连云山手中的棋子,他就象是坐镇棋盘重地的老将,操纵着棋子实施他的谋篇布局。他不把钥匙直接交付王顺成,而故意托付给黄明富转交,目的当然是为王顺成携茶楼小姐进入现场设伏笔。然后支使杨理财去操纵刘铃打电话到经理办公室找黄明富,特意夸张地反复多次,让经理留下极为深刻的疑惑,百思不得其解的作用实际上是让经理充当证人,向警方证明刘铃事先与黄明富串通好的。再安排刘铃与王顺成会面,在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带刘铃吃饭,而杨理财带茶楼另外两位小姐也到大众火锅城,不期而遇的结果给人以巧合的印象。为了满足那两位小姐的好奇心,相遇但不相认,接下来自然是跟踪,完成目击的完整过程。
其实连云山的上述安排不过是一个扣。假如警方信服了黄明富与刘铃合谋作案,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假如警方解开了这个虚假的扣,深一层次展开调查,就必然撞到连云山早已隐含的另一个扣:由于杨理财欠下巨额赌债,他也就有了谋财害命的动机,他最有可能知道连云山家有巨款,也最有可能掌握连云山一家的确切行踪,加之他与刘铃的特殊关系,又能够操纵黄明富和王顺成,自然主谋是非他莫属了。只要他醉酒落水的情节毫无破绽,警方的追查也就到此为止了。
专案组把连云山列为主要嫌疑,这是必然的,也不是很困难的,但是如何进一步的查证,就有点儿难了。按照文静的推测,连云山必定会有一整套的拓扑措施,而且十有八九他有充足的不在现场的证据。他不在现场,对他预谋犯罪的推测就只能是推测,而推测是不能够作为定罪的证据的。按照通常的做法,一个是设法证明连云山的预谋动机成立,一个是寻找出连云山实施预谋的隐蔽性中的蛛丝马迹,张处长说查动机他去办,张处长自己也认为太简单了,只要查实范秘书长的儿子挪用,归还确有其事,再追查归还款的来源,基本上就清楚了,因为从范秘书长的收入状况而言,用百万巨款替儿子补缺非得借助外力才行。张处长临走时对文静说,你不是老说碰不着高智商犯罪吗?这回你该心满意足了吧?文静一撇嘴,说你们检察院倒是拣到软柿子了,既有详细的举报,又容易追出巨款的来路,到结案时,你非得说是你立了头功,得意洋洋地告诉我你是怎么怎么推理的,你又是怎么怎么技高一筹,然后神气活现地站在公诉席上慷慨陈词,风头让你出尽,难事让我们做完了。张处长说,文静的嘴是越来越刻薄了,又对贾胖子说,你看你带出的徒弟,我记得她在学校时没这样刁钻呀?
贾胖子象是不认识文静一样直直的盯着文静看, 文静没好气地说:〃看什么?人家把你都骂进去了,你看我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