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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射了青霉素,逞强地连皮试都没有做。你逞强的后果就是你小妹青霉素过敏,虽然尽快送到了医院抢救,但还是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你太好逞强了,你甚至已经把我都弄成呆痴了。〃
刘局长心绞痛似地扭曲了嘴,心神不安地端起了酒杯,仰头要喝时才发现酒杯是空的,她望着空了的酒杯,满腹心事地呆看着酒杯。
连云山阴冷地笑着往她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倒酒的声响似乎把她从梦中惊醒了一般,她身上往上一挺,语气平缓地说:〃把这个做为杀人动机,是不是太浅薄啦?〃
〃当然不只这一个了。 〃连云山又一次喝干了满杯的酒。〃你二妹的儿子挪用银行的钱炒股,钱没赚到,却事发东窗。你虽然瞒着我,可是二妹的儿子早就跟我讲了,还是在我的公司开的户呢?你们以为是他自己决定的,但你们不知道是我建议他在我这开户的。你可能到现在都认为我是想帮他?当然我要帮他,但不是帮他发财,而是帮他事情败露。到合适的时机到来时,我可以端出来完完整整的材料证明他的钱来路不正。〃连云山没有理会刘局长的表情,仍是说了下去。〃事情败露后,你们使尽了浑身的解数来抹平这件事。范秘书长亲自出面与银行达成一致,只要将挪用的款归还银行,就可以以开除公职的方式做内部处理。你们一家子虽然在官场上呼风唤雨,可真要立马拍出一百万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正在你们犯难的时候,杨理财站出来,主动说他有办法。我想你们对用他的钱是心存顾虑的,但事情逼到眼前,火烧眉毛又无法可想的时候,也只用让他去筹款了。你们特意问过他,有没有什么附加的条件,出乎你们意料的是,杨理财说没有任何条件,你们相信了,这是你们的重大失误。要是我,绝对不相信他,我太了解这号人啦。当范秘书长瞒着你们姐妹征求我的意见时,我故意劝他放心,而且还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实在不行,我去筹款。其实我是想看着你们不可一世的一家子阴沟里翻船。〃
连云山一边得意忘形地说着,一边一杯接一杯喝着酒,这时面色微红,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了。
〃我猜到杨理财会借机发难, 在某一点上他与我是盟友,那就是对你们权贵之家恨之入骨。果不出所料。当你把你设计好的谋杀过程完成之后,杨理财开始发难了。事发前,他跟你们说,他是以厂子做抵押,从沙坪坝投资银行贷的款,期限是五年。你们疏忽了,没有要他拿出相关的手续看一看。你的如意算盘是用我的那笔钱归还贷款,实在不行还可以放弃掉那家修理厂。但你没有想到,事发后,他才说他是找赌友借的钱,还是找好几个赌友借的。这时候你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严重就严重在杨理财手里多了一张向你们讹诈的王牌。说起来也是杨理财命该绝,假如他提出条件没有超出你们能够容忍的限度的话,结局不会是现在这样,至少他不会死得这么快。他提出了两个条件:一个是与你小妹离婚,第二个是将他弄到垫江县当县长。要是我是你,也觉得可笑至极。他一个大字不识几个,浑身没有一丁点正气的人,想当什么县长,简直就是神经病。他这一步将军将得泼皮味十足,不要说你们从未遇到过,就是想都从来没有想过。〃
刘局长一言不发,任由连云山酣畅淋漓地发挥。
〃但是杨理财也忽略了一点: 你们不是普通的家庭,官场上的风风雨雨让你们习惯于处事不惊。你们不会任由杨理财摆布的,其实你在策划时,就早已经把灭杨理财的口列为必做之事了,只不过杨理财逼着你提前动手了。还有一个提前动手的原因,你本想用我的一百万先堵住杨理财的嘴,待到风声平静下来后再专门对付杨理财。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你在现场没有找到我那笔钱,你让那女娃带走的实际上是空无一文的箱子。你想知道是谁拿走了那笔钱?〃
连云山布满血丝的眼睛闪现出狡黠的光亮,让刘局长浑身一颤,手指哆嗦地指着连云山问:〃是你?〃
〃你没有想到吧,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早就猜你准备动手了,只是不知道你要怎么做。那天你打电话说你安排王顺成来看家,我基本上就猜得八九不离十啦。不管你打算怎么做,只要我带走那笔钱,你的谋划就会出现残缺,即使警方相信了你设的局,你早晚还是要堵上一百万的窟窿的,用什么堵?没有一百万,你就只好走极端,你一旦走到极端,你心计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就会破绽百出,就会白费劲。你在现场没有拿到钱,你唯一的做法就只有再向杨理财开刀了,而这恰恰是你不情愿的,倒不是你下不了手,而是过早杀掉杨理财,即使是智商不高的人也马上会想到是灭口。所以不管你杀死杨理财用的是什么精妙的手段,从这一步开始你就露出破绽了。警方无疑会循着这一口子,拼命地撕,越撕越大时,你也就无处藏身啦。你太自信了,自信得忘记了一句名言:人有千算,不如老天一算。〃
连云山说到这,话说痛快了,酒好象也喝痛快了,双手撑在餐桌的边缘,挑战般地盯着刘局长看。
刘局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很少落泪的她这会儿早已是泪水涟涟,她眼前闪现各式各样,光怪陆离的色彩,弯折扭曲,她感到从未有过的丧气,那种殚精竭虑,倍受艰辛,到头来却都是惘然虚幻的丧气。她没有想到连云山会是这样,更没有想到自己对连云山以往绝对的把握竟然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海市蜃楼,一种转瞬即逝迷茫之景。她早以准备好了千万个办法应对警方,却没有一个办法应对连云山,要是警方历数出上述的推断,她至少心里感到自慰的是,许多谋划的精要警方是绝然推断不出的,比如,她特意在现场燃点了几根香烟,引导警方由推测曾有人在现场吸烟到推测另一个人可能是男姓,比如让杨理财宴请债主,并席间假意喝醉到卫生间,以便在甲板上与她会面,杨理财真的这样做了,那他是相信刘局长会带钱来,但又不愿意与债主照面,而他不相信刘局长什么也没有带,而是把被诓骗到临江甲板上的杨理财推入江中。没有人会对醉酒溺水产生疑问,即使是有也找不到任何反证的证据。再比如她彻底地清理了现场,警方将清理现场的方式可以放到任一人头上,可以是黄明富,假如认定是黄明富杀了人,也可以认定是茶楼的小姐,也可以认定是其他的人,谁都能戴的帽子,当然是没有价值可言的帽子。但是,但是她没有想到她会应对连云山,她能对连云山说这些吗,说了会怎么样呢?连云山会更加轻蔑,更加满足他那小人般的报复快感。她突发一种异样的压迫,一种濒临绝地的崩溃意念,连云山呀连云山,他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做出这样的事呢?她幽怨无奈地说:〃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恨我?〃
〃我恨你, 恨你的遗指气使,恨你的不屑一顾,恨你逞强好胜,也恨你高贵血统的优越感,我恨极了,我就象是你手中的木偶,由着你摆弄,一点都活出不出男人味。有时我真恨不得亲手掐死你,掐得你跪地求饶,掐得你满地打滚,掐得你一见到我就发抖, 就象这个样子,〃说到这,连云山浑身颤抖着,畅怀大笑,刺耳的笑声中夹杂着恐惧,欢愉,极度的亢奋,他醉了,彻底地醉了,为酒醉,也为积压心中的哀怨一吐为快而陶醉。
八
第二天上午,贾胖子和文静到连云山家时,连云山和妻子双双中毒而亡,没有遗言,也没有外人进入的迹象,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文静一听,本能地看了一下手表,这时刚刚早晨8点整。那也就是说,连云山和妻子是在早晨6点钟左右服毒的。死之前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已无从知晓,但文静断定,连云山与妻子一定渡过了一个非同一般的不眠之夜。
那一百万巨款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