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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初吻会在十八岁这一年被莫冠驰给夺走,她纯洁的初吻是要留给未来另一半的,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掠夺走,这个土匪、强盗!
“凌圆月,你听我说……”莫冠驰急切的拉住她,他对她是情不自禁,他真的不是色狼。
“我不要听,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她甩开他的手,飞快的奔走了。
她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笨极了,明知道平时他就对她不怀好意,她怎么会呆得羊入虎口呢?
台中火车站。
圆月要去台北读书是凌家的大事,今天来送她的多达三十几人,让原本就很拥挤的台中火车站更显拥挤。
圆月提著简单的随身行李,其余的都让货运行托运了。
四年的时间要待在台北,她带去的家当可真不少,光是那条心爱的棉被就够重的了,更别说还有她春夏秋冬的四季衣物。
“凡事忍让、不强出头、不理闲事、对人要宽、对己要严,知道吗?”凌道南交代女儿。
严肃如他,也因为女儿要离乡背井而担心,圆月从来没有离开过石盘镇,他真怕她适应不了台北的急速脚步。
“知道了。”圆月顺从点头,在父亲面前,她和弯刀都只有乖巧的份。
凌道南继续说道:“圆月,你记著,水满自溢、箍紧必炸,只有大意吃亏、没有小心上当,宁走十步远、不走一步险。我知道你一向聪明,但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你虽然是镇上最优秀的学生,但进了大学,周围都是人才,要虚心受教,才能广结善缘……”
“好了,女儿都知道了。”凌夫人过来打断丈夫的精神训话,体贴的问:“饿不饿,要不要叫阿忠去买个便当给你吃?”
她本来为圆月准备了一个爱心便当,谁知道出门前忙中有错,忘在厨房没有带走。
圆月潇洒一笑,“妈,我饿了再买就行,反正火车上有卖。”
四周一片嘈杂,火车缓缓进站了,站务人员吹著哨子维持秩序,人头开始争先恐后窜动准备拍著上车。
“爸、妈,你们回去吧,不要担心,到了台北我会打电话回家,我是大人了,知道照顾自己,倒是爸你有高血压,不要常常对师弟们发脾气,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
凌道南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对女儿的关心,他都用“心领”两字代替,不会口头表达。
“承杰哥,替我照顾爸妈。”
幸好承杰哥念东海大学,还住在家里,每天不厌其烦通车,要不然她和弯刀一前一后到台北读书,家里就冷清了。
孔承杰还是稳重如山,“我知道,你也保重,小心安全。”
他不擅言词,但几句话已经流露他对圆月的关心。
他喜欢圆月,从八岁那年初到凌门,看到那一张迎出来的盈盈童稚笑脸,他就喜欢上她了。
不过他对圆月的这份感情只能放在心底,因为圆月是他的妹妹,他不能有非份之想。
“凌——圆——月!”
一个高瘦的男生急急通过剪票日向圆月跑来,她一愣,那个声音——她皱起了眉头,正是她躲了二十来天的莫冠驰。
“凌圆月!”莫冠驰气喘吁吁的跑来,把一个旧旧的铁便当盒递到她面前。“给你吃!”
她没有伸手去接,认出那是他平时带便当用的盒子。
他无奈的看著她,一脸的苦恼,“拿著吧,你不拿我更不好过……我知道自己冒犯了你很不应该,可是……”
“我吃,谢谢!”圆月连忙抢过便当,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再说下去还得了,她老爸在这里,可能会马上用武功将他的四肢给废了。
火车快开动了,她带著这“临门一脚”的便当挤上去。
挤来挤去,借过来借过去,还把一个占著她位子的年轻女人赶起来,这才尘埃落定,终于在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
圆月望著车窗外的景色,终于要去台北了……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花花世界,大学里又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死党谢沛珊和汪若琳也同样考上了北部的大学,看来以后她们三剑客还是可以常常保持联络。
前座传来食物的香味,已经有人在吃午饭了,圆月忽然也觉得饿了。
打开莫冠驰的旧便当盒,除了满满的白饭,还有一颗卤蛋、一块油豆腐、三块卤肉,一道豆干丝炒芹菜。
刹那间,她的心头滑过一丝感动。
看得出来菜色经他努力打点过,因为平时他带的便当都乏善可陈,最多就是荷包蛋和腌菜心,很少见到其他鸡鸭鱼肉类。
而今天,他却准备了这个堪称丰富的便当给她吃……唉,她似乎不该太小器,不该再对他偷吻自己的事耿耿于怀了。
这么一想,心情一放松,她把便当吃得一干二净。
吃到底时,突然发现便当底层用透明胶带贴著一张字条,上面是她颇为熟悉的歪斜丑字——莫冠驰的字。
那字条如此写著——凌圆月,等我娶你!
她皱起眉头。
哦,他还不死心啊!
原本她还有点感动的,现在全没了。
第二章
七月的骄阳像要将人融化掉一般,圆月打开窗户,让窗外的热风吹进她的小车里,她早已汗湿衣襟,却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对著她的汽车冷气发脾气了。
总是这样,冷气该冷的时候不冷,不该冷的时候它又正常了。
整个夏天,它只偶尔会慈悲的送出几阵凉风,其余时间就得靠自然风来解救她了,否则她铁定会闷死在这小小的车厢之中。
抱怨归抱怨,这部经常出状况的小车仍是她上下班的惟一代步工具,比起公车一族,她还算幸运的。
一路喇叭乱鸣、钻来钻去的回到公司,她舍电梯而爬楼梯,谁知道那数位显示还在二十楼的电梯几时才会下来。
她的公司就在五楼,爬楼梯当运动也好,以免经年累月的坐在办公室里,囤积了太多脂肪。
女人一胖就会显得老,这个道理她很懂,尤其她已是二八高龄的老少女了,对身材更是不能马虎。
“我回来了!”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她对柜台的玟琦打了个招呼。
“瞧你满头大汗的,车里的冷气又坏啦?”玟琦把一叠国内外的信递给她,还好心的倒了杯冰茶给她。“先喝一口吧,我自己精心泡制的冰镇玫瑰花茶,有减脂的效果哦。”
“谢了。”
圆月感激的接过纸杯一口饮尽,淡淡的玫瑰花香入口沁脾,她满足的叹口气,真是夏日圣品哪。
这些当然都不能跟她母亲熬煮的退火茶相比,可是人在台北,一切将就点,有人免费供应就不错了。
“快进去吧,老总在等你。”玟琦收回纸杯,利落的接起外电,“朝代广告公关公司您好,很荣幸能为您服务……”
圆月挟著一大堆文件往里走,很典型的办公室陈设,隔板相隔在座位与座位之间,一大片玻璃窗全拉下百叶窗来阻隔外头的热阳,据说这样有省电的功能,她的抠老板自然不会放过这一点小细节。
她敲著总经理室的门,不一会就传来顶头上司的声音,“进来!”
圆月走进总经理室,老板从一大堆文件里烦躁的抬起头来看她一眼。“怎么样?”
她深吸了口气,勇敢的看著中年发福的圆胖老板朱世豪。
“他们不接受这个文案,希望我们再提几个让他们选择,否则他们要开始考虑找别家公司合作。”
“Shit!”朱世豪捶了下桌子。
圆月毫无反应和感想,她早就对老板的出口成脏习以为常了。
她觉得文案不被采用是理所当然的结果,连她都觉得小王这次的文案写得奇差无比,人家“凤凰”是何等的大公司,怎么可能接受嘛。
“跟我出来。”
朱世豪开门走出总经理室,圆月虽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老板有命,不得不从,她只得跟著走出去。
她的老板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据说年轻时曾是办报的热血青年,可是现在变成小器暴躁的不得志商人。
但人的理想本来就会随著现实而改变,像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高中时代美丽的建筑师幻梦,现在不知道跑哪去了,还不是学非所用的待在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广告公司里,而且一待就五年。
“朝代广告公关公司”基本上是间很小很小的公关公司,全体职员只有七名,最高上司就是身为公司总经理的朱世豪,董事长是他老婆挂名,但总经理夫人很识趣,从来没到过公司给同仁压力。
“各位同仁,大家注意!”朱世豪拍拍手,霎时让每个工作中的员工把目光转向他。
圆月看到她的死党谢沛珊用嘴型问了句,“他要干什么?”
站在老板身后的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立刻保持肃穆,以免被老板发现,又指著她们这些女性职员的鼻子大骂不懂得尊重上司。
“公司就要成交一件大Case,大家好好努力。”朱世豪严肃的说:“我们将和这一年来叱吒商场的‘诸葛财团’合作。”
“哗!”一阵喧然哄堂响起,连圆月也很意外。
老总的神经线没有烧坏吧?诸葛是目前最受瞩目的上市公司,他们会和朝代这种没没无名的小公司合作?
“咳!”朱世豪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要不是透过内部关系,凭我们公司这几个愚笨的业务员,朝代一辈子都别想跟诸葛财团这么大的公司合作。”
“老总,什么关系啊?说出来让我们佩服佩服。”身为业务四人组领头的小陈不以为然的问。
老板骂他是笨蛋,他觉得老板更加没什么大智慧,也不怎么高明,充其量只会整天做白日梦,讲些不切实际的自大话。
他才不相信朝代可以和诸葛合作哩,除非诸葛的主事者也疯了,那就另当别论。
“你们总经理夫人在加拿大的表嫂的小叔的大学同学的隔壁邻居的妹夫,在诸葛财团新加坡分部的业务课当副课长。”朱世豪自信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