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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勒斯出现了,他大踏步走了过来。先前正在质疑华勒斯的种种作为,想要等华勒斯出现时盘问他的贵族们,在看到华勒斯脸上的神情之后,都不说话了。赫密胥、老坎普贝尔,以及史蒂芬跟在华勒斯的后面;当华勒斯停住脚步,面对贵族后,那两个粗犷的苏格兰人一左一右站在华勒斯的身边,仿佛是一对守着一个神秘城市大门的狮子;而史蒂芬则是穿梭、漫步在贵族的行列之间。华勒斯这三个朋友所构成的防卫网足以有效地吓阻想要突击华勒斯的贵族;尤其是史蒂芬的不定点移动,他穿梭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一个圣人般的笑容,眼睛里则是冒着地狱般的火焰,贵族们一瞄到史蒂芬出现在他们的后面,就开始感觉到背部毛毛的。
一开始,华勒斯没说一句话,他只是看着五十步远的地方,在那里士兵们将一块盾牌直立的靠左一个放干草的桶子上。然后他们将一个甜瓜塞到盾牌的背面。接着华勒斯将他带来的十字弓从皮革里拿出来,把它高高地举起,让在场所有的人都能看到。贵族们眼睛张得大大的。惊讶于这个新武器的外表,看起来非常科学、一把弓身垂直而坚固地附着在弓柄上,上面附有一个发射开关,还有一个能承受粗重的弓弦的曲柄。贵族们安静地看着华勒斯把弓拉满,放进一支粗大的短箭,然后射向五十步外的盾牌。
短箭呼啸过空中,直接撞进盾牌,穿透甜瓜,这个示范是要让贵族们了解十字弓对人的杀伤力。
老克雷格的脸色苍白。“这就是为何教宗严禁使用这种武器!它让战争变得更残忍,更无情!”这位年老的贵族说道。
他怀疑华勒斯写给教宗的信是否提到这种武器。
华勒斯对老克雷格的话没有反应,他直接向大家宣布,“长腿向荷兰订制了这种武器,他自己的武器工厂也制造。”
“他会有多少把?”墨内问道。
“我们推测可能会超过一千支,”华勒斯答道。“不只是这样,他正派遣他在法兰斯的英格兰军队到苏格兰来支援他的主要部队。此外,他还要逼迫威尔斯的弓箭手来为他作战,很有可能爱尔兰人他也不放过。”
“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老克雷格惊讶地问道。
华勒斯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将你们集合在这里就是因为我要你们知道,苏格兰正面对着什么样的挑战。他们会用十字弓来对付我们,它可以很精准地射穿我们的胸膛。长腿根本不想遵守教宗的禁令,因为他现在要对付的是数次击溃英格兰军队的人。”
“跟长腿打对台是枉然的!”老克雷格咕哝着。华勒斯马上回应。“不!一点都不枉然!我们可以对付他!我们可以用骑兵队——配有轻快装备的骑兵,就如你们贵族平常所用的——这样子我们就可以打赢他的十字弓手。你们看,这种武器!”华勒斯说道,举起了十字弓,然后摇摇它。“没错,它精准又有力量,但是它也有缺点,就是太笨重了。如果在很冷静的时候瞄准十字弓,它会很有效,但是如果在四面八方有敌军攻击时,十字弓就没有那么有效。”
“你以为我们会跟你一样疯吗?”墨内问道。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当得起一个勇敢的苏格兰人罢了,”
华勒斯说道。
有一段时间双方都默默不语。华勒斯望向劳勃·布鲁斯,布鲁斯并没有闪避华勒斯的目光,但他还是不说话。最后老克雷格开口了,“如果真要打起来,我们面对的是这么庞大的军队以及这么有杀伤力的武器,也许我们应该另寻解决之道。”
“另寻解决之道?”华勒斯问道。“至少你也得把我们的军队带到战场上去,这样子谈判的筹码才会多一点。”
“威廉爵士!”布鲁斯说道,他想中断华勒斯与老克雷格之间的对峙。
“我们没有办法对抗这样强大的力量!”老克雷格生气地吼道。
“我们能!事实会证明一切!”
“威廉爵士!”这次布鲁斯说得更用力了。
然而华勒斯的愤怒已经达到最高点。他对着老克雷格以及其他的贵族咆哮。“我们赢了斯特林堡战役,然后又在约克城打了胜仗,但是你们这些贵族都跑到哪里去了,你们只会在一旁叫好,什么事都不做。现在如果你们再不跟我们站在一起,那么我就要叫你们懦夫!假如你们真是苏格兰人,那我真是以生为苏格兰人为耻!”他说完马上把手中的十字弓丢到地上,做为向贵族们挑战的表示。
那些带刀带剑的贵族马上握住他们的武器。赫密胥则和他的父亲走上来,站在华勒斯的两旁,而史蒂芬则偷偷抽出匕首,将刀刃架在离他最近的一位贵族的脖子上。
劳勃·布鲁斯冲到华勒斯和贵族的中间。“住手!每个人都给我住手!拜托,威廉爵士!请单独跟我说几句话!我求你!”他们往刚才架起盾牌测试十字弓的地方走去。史蒂芬则把被他制住的贵族推开,走到老坎普贝尔和他的儿子的旁边,与他们一起怒目瞪视着贵族们,请求他们有种的话就过来决斗。
当布鲁斯把华勒斯带到一个够远的地方时,他转过身来,用一种低调又深情的声音说话。“威廉爵士,请听我说!你已经完成了许多别人不敢想像的功绩。也已经使苏格兰人,甚至英格兰人,打从心底佩服你的所作所为!但是跟这种武器对抗!”——他指向射穿盾牌的箭头——“就是鲁莽,而非真正的勇气了。和平自有和平迷人之处!你是不是养成了凡事都以战争来解决的习惯?”
这个问题击到华勒斯的心田深处。他的眼睛开始凝视着远处青山与穹苍交界的地方,就好像他所爱过及失去的人都出现在地平线的那一端。但是当他再望回布鲁斯的时候,他的眼神并不像是在做梦,而是炯炯有神。“我知道战争无法还回我所失去的人,”华勒斯说道。“但是它可以带给我们所有在场的人不曾获得的东西:一个独立自由的国家。因此我们也需要一个国王,我们需要你。”
现在轮到布鲁斯有些说不出话来。“我也正在尝试,”他说道。
“既然这样,请你告诉我一个国王应该像什么样子!他的信仰是不是跟一般人的一样?他是不是只会数一数拥护他的有几人,反对他的又有几人,而从不留意自己的精神力量?你的精神力量非常大。我可以感觉出来。”
听到华勒斯这些话,劳勃·布鲁斯既感动又惭愧。华勒斯看到他的反应,又进一步说道:
“这些人都是一些凡夫俗子,他们需要一个领袖!”华勒斯说。“他们永远不会接受我当他们的领导者,但是他们能接受你!起来领导他们吧!也领导我们大家。”
劳勃瞪视着华勒斯。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点喘不过气来,这位年轻的贵族似乎僵在那里。最后他说道,“我必须……问我的父亲。”
“我也会问我的。”
华勒斯说完这句话后,马上走回那一群贵族聚集的地方,他的眼睛瞪视着全部的贵族。忽然之间他的眼神变了,从原来的愤怒变成较多的同情。“当长腿再侵略我们的时候,”他的声音比较平静了,“苏格兰的平民一定会起来反抗。而当他们起来反抗时,我将会领导他们。在此同时,我们也需要你们的帮忙。即使你们都来了,也许力量还是不够,但是不管你们来不来,我们照样会跟长腿打。不管最后的命运是成功或是失败,生或是死,我们都会为苏格兰而战。”
华勒斯离开集合的地方,他的朋友跟在他的后面,全都感到无比的光荣。45
劳勃·布鲁斯并没有直接返回城堡。他绕了一条远路,而且没有向他的侍卫解释理由。他安静地骑在队伍的最前面,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周遭的环境,导致他的侍卫长怀疑他是不是走错路而不自觉。在他们的队伍走到了一个岔路时,侍卫长忍不住问布鲁斯他是不是要走那一条离他们的城堡更远的路,布鲁斯点了点头,继续前进。他们在一个村庄停了下来,布鲁斯问一个客栈主人某地的方向,然后又在一条乡间小路上问一个牧羊人怎么走。
最后他们到达一个小小的山谷,地面上散布着烧得焦黑的断垣残壁,山谷里面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子。劳勃命令他的人马在烧焦的瓦砾堆旁等候,他自己一人则驱马上一条上山的小路。
他是要到缪伦的坟墓。
劳勃·布鲁斯骑到了原本是埋葬缪伦的遗体的墓穴,他下了马,凝视着那个赤裸裸的墓穴,这个墓穴就像一个没有眼珠子的眼眶,它旁边的坟墓都好好的。布鲁斯已经听过华勒斯如何通过敌人的埋伏,将缪伦的遗体挖出墓穴,把她埋在敌人永远也不会知道的地方。现在看来,这个故事是真的了。
他勒住马疆,抬起头来望着墓碑上面雕刻细腻的蓟花线条。他皱起眉头,就好像看不太懂那个雕刻。他跳上马,骑着马离去。
在微弱的烛光中,小劳勃坐在他父亲那间黑暗的房间里,面对着父亲。小劳勃向他的父亲报告有关华勒斯在爱丁堡召开的会议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包括他私底下跟华勒斯谈论的事情。他的父亲在听劳勃讲述时,眼睛又黄又肿,如果在这个时候,他父亲的眼球从那个正在腐败的头颅里掉了出来,啪答一声落在桌上,小劳勃也不会感到讶异。但是最后他的父亲说话了,告诉劳勃应该怎么做。儿子听完后,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仿佛被重重的击了一下。
“我们怎么可以这样做,”他对他的父亲说。
但是这个老人的大脑,就在那一对病厌厌的眼睛后面,还是跟从前一样灵光;如果有任何改变的话,是变得更清楚。“不应该让华勒斯继续活下去,绝对不能!”老布鲁斯说道。
“他永远也不能领导这个国家,贵族们不会支持他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