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锲特盛很生气的转过马头,带着他的谈判代表奔回英格兰部队的战线。
华勒斯以及苏格兰的贵族们目送他们回去。墨内第一个打破沉默。“我猜锲特盛一定很不习惯这种不是很热情的招待。”
“赶快准备好,照我说的去做,”华勒斯告诉他们,然后骑着马回到苏格兰部队。苏格兰的贵族互相瞄了几眼,也跟着华勒斯回去。
华勒斯奔驰到部队的中央,跳下马来。他的人这个时候正把十四尺长的长矛取出来。赫密胥,一脸兴奋地望着华勒斯,期望得知谈判的情形:他是不是已完全照他们先前的计划做了?华勒斯的脸绽放出笑容,点了点头。
“我很希望能看到他们的统帅在听到你的条件之后的臭脸,”赫密胥说道。
在英格兰军队那一方的平原上,塔尔梅奇爵士就站在城堡的阴影下,他在听完锲特盛的报告后,全身的血都在沸腾。他的双眼几乎纠缠在一起,远眺着他的敌人,然后看到华勒斯的长矛手在桥的那一边排好了队伍。就在这个时候,那些苏格兰人转过身去,掀起他们的苏格兰短裙,对着英格兰人露出他们的臀部。塔尔梅奇私底下觉得,苏格兰人的露臀是针对他一人而来的!
“无礼的家伙!全面进攻!格杀毋论,我要这个华勒斯的心脏盛在一个盘子上送来给我!”塔尔梅奇命令。
锲特盛策动他的坐骑前去调动军队,准备进攻。整个部队都往木桥前进,由于木桥极为狭窄,所以一次只能一列骑兵通过。英格兰骑兵队很快地骑过木桥,在桥的另一边摆出阵势来。
塔尔梅奇将这个骑兵队的阵势一摆,就马上使苏格兰部队陷于极度的危险当中。骑兵队是他手中的王牌,没有任何步兵可以抵抗得了一队骑兵的攻击。苏格兰人的唯一希望,是在骑兵过桥时攻击他们,但是即使苏格兰部队使出这一招,英方的弓箭手以及步兵就会想办法掩护骑兵队过桥。
然而苏格兰人连唯一的一个办法都没有尝试!塔尔梅奇现在认为华勒斯不只无礼,而且是一个笨蛋。
苏格兰人这一边也个个人心惶惶。史蒂芬转向华勒斯说道,“天父告诉我他可以救我脱离险境,但是他很确定你已经快完蛋了。”
塔尔梅奇和他的人有点惊讶的望过河去。苏格兰人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一群死老百姓!”塔尔梅奇不屑地骂道。“他们既不够聪明来和我们作战,也不知道应该逃走的时机!”
“阁下,那个木桥那么狭窄——”锲特盛开口说。
“那些苏格兰人只是站在那里,一点应变也不会!我方的骑兵队会把他们像野草般践踏过去。把步兵也派过桥去,他们可以在骑兵队的攻击后,来个大屠杀!”塔尔梅奇进一步命令。
英格兰的军官们吼着命令,要他们的部下陆续过桥。塔尔梅奇比了个手势,示意举起进攻的旗帜。
桥那边的英格兰骑兵看到了攻击的记号。他们从随从那里拿起长枪,放下头盔上的面甲。他们精神抖擞,插着羽毛的头盔闪闪发光;他们骑在披有战袍的坐骑上,顶天立地的睥睨着站在泥土上的苏格兰人。他们看起来无懈可击。
在队长的一声令下,骑兵队开始进攻。
对苏格兰士兵来说,骑兵队进攻时的马蹄声就像是一个狂风暴雨中的雷声,轰隆隆地震撼着苏格兰士兵。战场上的每一个士兵心里都知道,要在宽阔的平原上以步兵对抗骑兵是不可能的事,也没有人有这个勇气敢面对着奔腾而来的骑兵队。
但是很奇怪的,这次没有一个苏格兰人临阵退缩。
敌军越骑越近。敌军的马蹄声与每一个苏格兰士兵胸膛里的心脏跳动声混在一起。
骑兵队的长枪已经放低下来,就如一群死神要来取走生命一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时候华勒斯跳到他的部落士兵的前面。“稳住!”他大喊。“准备……准备……好!现在!”
苏格兰人从地上举起一把把十四尺长的长矛,前后并排成一层层的长矛阵。第一排的士兵举起长矛离地约有三尺,第二排则离地五尺,再后面一排则离地七尺。
英格兰骑兵队根本没有看过这样的阵势。他们手中的长枪变得一点用处也没有——太短了!——而且要停下来已经太迟。本来可以使马匹冲破敌阵的动力变成一股自杀的力量;骑士和马匹自己冲向苏格兰人的长矛,就像一串串烤肉叉一样。
塔尔梅奇从远处可以看到这个骇人的情景;但是更可怕的是骑士和马匹死亡前尖叫的声音,很清晰地越过原野传到他的耳朵里。
现在华勒斯和他的人仿佛是被一道土墙保护着,而那道土墙是由骑士和战马的尸体堆积而成。华勒斯拔出长剑,领着士兵走出“人”墙外去杀还没死的骑兵。大部分活着的骑兵的马都跑掉了;即使有少数人能够牵到他们的坐骑,也由于身上的盔甲太重而在那里绕圈子,爬不上马背。苏格兰人把他们团团围住,杀得血流成河。
忽然之间全部都静了下来。华勒斯举起他沾着血迹的长剑,遥望着塔尔梅奇,喊道。“我在这里,英格兰的胆小鬼!
来抓我吧!”
塔尔梅奇几近发狂——他的判断力已经随之不见。“放步兵过去进攻!”他对锲特盛大叫。
“但是阁下!”
“不要废话!快!”
锲特盛比了一个手势,英格兰步兵团的前锋开始蜂拥到木桥上。
华勒斯笑了。他拍了拍赫密胥的肩膀,“去告诉墨内骑到上游,然后想办法越过河流。等一下!还要跟他说,叫他走的时候故意让英格兰人看到!”
赫密胥迅速地骑开。
当英格兰士兵正从木桥上攻过来时,苏格兰的贵族们正在山头上观看,在他们的后面是他们私人的骑兵队,有一些骑士也配有武器。由于没有能参加第一回合的对抗,他们有些意兴阑珊,唯一所愿意做的只有观望以及批评。
“假如他再不行动,就不能利用他的有利的时机,”当赫密胥正骑上来时,拉克伦批评着。
“到上游骑过河去,从侧翼包抄他们的步兵团!”赫密胥下了一道命令。
贵族们并没有对赫密胥无礼的口气表示不满,但是他们质疑这道来自华勒斯的命令。“我们不该分割自己的力量!”墨内抗议。
赫密胥火大了。“华勒斯说马上去!而且要让对方看到你们离开!”
“你听我说,你这个死老百姓!”拉克伦骂了出来,然而墨内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拉了一下拉克伦的手。“他们会以为我们是要逃走,”墨内说道。“他已经完全控制住局势。他一定是在事前就计划好每一件事情。”墨内对赫密胥说,“你去告诉华勒斯,我们会照他的话做。”
墨内挺着腰杆坐在马上,向他的部属挥了挥手,然后就领着他们绕过山腰奔驰而去。
英格兰的塔尔梅奇爵士看到苏格兰的贵族都骑着马走了,他向锲特盛大叫,“看到没有,每一个骑马的苏格兰人正要逃走!快点!快点!叫我方的步兵攻过去!你亲自带领!”
锲特盛加快了马速,领着一半的英格兰军队越过木桥。
华勒斯举起长剑。“为苏格兰而战!”
他快马加鞭,往着已经聚集在桥北的英格兰步兵冲去。整个苏格兰军队都跟在他的后面。
已经到达桥北的英格兰士兵没有办法抵挡住苏格兰军队的猛烈攻势。他们的技术、将领,以及人数样样都不如苏格兰人。他们只有朝刚才他们才越过的木桥逃回去。
塔尔梅奇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情景,是一个很可怕,让他不敢再看下去,而又不得不看的情景。他感觉到他其他的将领都拥到他的身边,等待他进一步的命令。这个时候他根本慌得找不着头绪。“增派兵力过桥!”他向他们下了命令。
旗兵将这个命令传达到各部队去;英格兰的将领们很高兴听到这个命令,因为他们很想过河去救对岸的同胞,于是又把更多的军队赶过桥去,结果是使得原本已经异常拥挤的木桥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
在桥的北边,华勒斯和他的部下正大规模地屠杀英军的先锋部队。苏格兰人已经攻到桥头。这个时候的情景可说是一场混乱。正要赶往救援的英格兰军队与正要逃回的英格兰士兵挤在一块,甚至还被推挤回来,塔尔梅奇的骑兵队先前已经被击溃了,弓箭手看到同胞与敌人混在一起,弓弦上的箭根本不敢射出去,怕误伤己方的士兵,而他的步兵团正在木桥上相互践踏。
在苏格兰那一方,华勒斯与属下们只往一个方向前进,那就是敌人攻来的方向。他们见到什么砍什么:脖子、脸蛋、背部,他们都不挑剔。木桥下面的水流不久就殷红一片。
“用——用弓箭手!”塔尔梅奇大叫着。
但是弓箭手们知道自己已经发挥不了作用,而且感觉到在英军里面有一阵惊慌正像流行病一样传染着;他们知道苗头不对,正一步一步往后退,要寻找逃命的路线。
而在木桥上面,苏格兰人还是对着英格兰士兵毫不留情的砍杀着——没有东西可以阻止他们的复仇。华勒斯在这个时候变为一个冷血的杀手;每一次他的长剑一挥,就有一个头颅或一只断臂飞了出来。赫密胥以及史蒂芬双手都一起握着长剑,他们就在华勒斯的身边,也在从事杀戮的工作。老坎普贝尔在格斗时丢掉了他的盾牌;然后有一个英格兰士兵砍走了他的左臂,但是坎普贝尔反击了回去,取走那个士兵的整条性命。
苏格兰军队攻到桥的另一边,开始用死尸筑成一道防线。
英格兰军队里也有不少有勇气的军人。锲特盛集合了一堆士兵守住靠近城堡的桥头,试图反败为胜。当他的部属一直往后退时,锲特盛策动他的坐骑,冲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