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过她的好几个朋友走上红毯的那一端,她也拒绝过许许多多的求婚,选择自己一人独自在人生的道路上旅行;她今天在聆听弥撒曲时,有特别不同的感受,就好像那些经文是为她独自一人所写的,对她来说充满了神圣的意义。
当众人一一跟在新郎新娘的后面,走出教堂去参加真正的庆祝会时,她和威廉在教堂的门口相遇,当他们俩面对面时,他们很渴望的用自己的眼睛搜寻对方的脸孔,唯恐在他们分开的时刻里,对方有什么地方变了,或是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了。他们正在凝望的脸孔就是每天早上醒过来时,第一个在脑海中浮现的影像。而他们的梦也全是梦着同样一个人。一旦他们亲自看到对方,他们就看到了一样的爱,一样的诺言,一样的光采,就像望进一个正在凝视天堂的人的眼睛。
二人现在肩并肩地走在一起,脚步一致,他们不敢握手,但是手的关节互相轻微摩擦着。他们感觉到似乎每一个人都在注意他们。不过他们一点也不在意。
“你父亲不喜欢我,对吧?”威廉笑着说道。
“他不是不喜欢你,”她回答。“他是不喜欢你是华勒斯家族的人。他曾经说过……华勒斯的人好像都活不长。”
他无言以对。的确,他的父亲,他的哥哥,以及他的祖父……似乎死神是他们的好朋友;疾病或者是意外取走了他们的生命,只有威廉的妈妈是躺在床上因为“自然的原因”而死亡。对华勒斯家的男人来说,战死于沙场似乎是一个“自然的原因”。然而当威廉走在缪伦的身边,凝视着她那在阳光中变得极为温暖的红褐色秀发,及那吸收芳草的绿以及天空的蓝的双眼,他渴望着用手摸摸她的皮肤,渴望着她的手能放到自己的双手中。他渴望着生命、婴儿、农作物。是的,生命!永远活在和平中的生命!
正当威廉陶醉在自己的美梦时,他听到马蹄的声音。随后,出现了一群人——是一队英格兰骑兵,带着各种颜色的旗帜。领头的是一位贵族,他头上插着羽饰,衣服也闪闪发光。
婚礼的客人全部都安静下来。他们是来做什么的?难道这位英格兰贵族要送新婚佳人礼物?是要送给他们一块土地吗?或是赠点钱当做新娘的嫁妆?新娘的父亲一直是一位谨守本分的佃农,每年都将贵族的谷仓填得满满的。这种突然的造访一定是意味着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了。新娘的名字是海伦,她有一头金黄色的秀发,她紧紧地抱着新郎罗比,看着他们骑了过来。
骑兵们骑到了新郎新娘的面前。贵族的头发是灰白色的,大约五十出头。他的脸形丰满,胡子上方的脸颊则又红又肿。他在马上站了起来,然后宣布,“我是来执行‘初夜权’的!身为领地的主人,我将要在他们的新婚夜与新娘同睡一宿,来祝福他们能白头偕老。”
温暖的微风轻拂过树梢;马匹甩了甩脖子,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没错,贵族是有实行“初夜权”的权力。他拥有土地;而事实上他也拥有人民,他可以要求任何一位平民男子为他在一年里作战一个月。然而最近有一段时间,贵族停止了“初夜权”的执行,因为这种特权会制造仇恨,拆散家庭,或许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目的吧……。
史迪渥特,也就是新娘的父亲,冲向前来。“不,不,我的上帝!”他高喊着。
那些骑士都带着短矛,他们是有备而来;刹那之间他们的短矛都对准了苏格兰人的身体。“‘初夜权’是我们贵族的权力,”英格兰贵族平静地说。“我最近才接收这里的领地,或许你们还不知道对领主应该履行什么义务。我是来这里提醒你们的。”
新娘感觉到新郎罗比的手臂忽然拉紧起来;罗比和他的岳父正准备手无寸铁地跟那些英格兰人打起来。他们想要抓住马缰,把骑士们拉下马来,在自己还没被杀之前,多杀几个英格兰人。但是新娘比他们的反应还快,她一手扯住罗比,另外一手去抓她父亲的肩膀,把他们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或许是因为她的思路比较敏捷,又或许是她一看到英格兰贵族的到来就已经预期到将会发生的事,她胸有成竹地跟父亲及先生轻声讨论事情。
他们在讨论时满脸通红,父亲与罗比不时地抬起头来,以火热的眼睛瞪着贵族,而每次父亲与罗比这样做时,海伦就讲得更快些。当场没有人怀疑新娘正如何劝退她的父亲与丈夫,也就是说,她似乎已决定去陪贵族睡上一宿来拯救两条她所挚爱的生命。
然后海伦噙着泪水离开她的父亲与丈夫,自愿被一位骑兵拉上马背的后座。他们骑走了,她那如火般的秀发在她背后跳动着;她没有回头。
那些苏格兰农夫在骑兵队离开之后,觉得自己好没用。新娘的妈妈被一群妇女安抚住,但是她的嘴里不停的哭喊着;新郎与他的岳父眼睛看着地上,嘴唇闭得紧紧的。
威廉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一句话也没说,把思想隐藏在心里。17
缪伦躺在床上的席垫上没有睡着。整晚她都想着海伦。她一直看到海伦的眼睛——噙着泪水的眼睛——当她走向英格兰贵族答应和他一起离去时。每一次当她闭起自己的眼睛,就看到海伦的。
然后缪伦听到窗子外面有声音。是一只老鼠吗?还是风吹出来的?但是那个刮窗户的声音持续着,她了解了;她轻轻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到威廉站在月光底下。
“缪伦!”
“嘘……!”她耳语着,但是他已经开始小声说话了。
“跟我来。”
“我想我爸妈还没有入睡。他们整个晚上都一直没睡着!”
“我也是,而你也是。跟我来。”
她溜出窗户落到他的怀里,然后脚着地。他们越过草地跑到树林边,在那里威廉已经系了两匹马。
他们骑过山脊,从远处看只有两个黑影,他们的坐骑在月光中呼出银色的雾气。他引导她骑到了一个小树林,然后要她下马。威廉牵着两匹马往小树林里面走,缪伦跟在后面,最后来到了小树林中间的一片草地。他在一棵树上系了两匹马,牵着缪伦的手到草地的另外一边。那边的树木豁然开朗,一大片无垠的天空忽然显现出来。原来那里是一处悬崖!她惊讶的退了几步,然后喘着气欣赏着她所看到的美景。他们正站立在一个湖泊的岸边,湖面在月光下闪烁着。她握住他的手,两个人一起欣赏这幅美景,整个苏格兰都在他们的脚下。那边的景色有一种神圣的美。
“你以前到过这里,”她说。
他点了点头。“在一些夜晚里,我会做梦。而大部分的梦我都不喜欢。此时我会爬起来在夜色里骑着马到处逛,我想这样一来,当我睡着时,我所梦到的都将是夜色与骑马。”
“这招有效吗?你的梦有没有停止?”
“没效。通常我们被梦选择,而不是我们选择梦。”
他们在岩石上的树根旁坐下来。从湖面吹来的风又大又冷。不过他们俩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似乎想永远坐在那里。“威廉,”她说,“过去我一直想着你到底在那里,还有你过得好不好……”她凝视着湖面。有人说人看不到风,但是她却能看到风在湖面上移动着,在月光下铲着小小的沟渠。
“还有你会不会回来。”
他点了点头。“我已经回来了,”他耳语着。没有第三者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因为数英里之内连个人影也没有,然而威廉却好像有太多的话含在嘴里,只能用耳语说出来。
“当你把我以前……送给你的蓟花还给我的时候……”她无法完整地说出一个句子。“我终于了解……你也在想念我。”
“是的。噢……是的。”
“你跟你的牧师叔叔在一起时,一定一直在学习。我父亲说他是一位很有学问的人。他一定教了你许多东西。”
威廉又点了点头。
“我……我甚至不认识字。”
“你可以学,我可以教你。”
她安静了一阵子,知道威廉刚刚才把他内心的世界打开。“但是,威廉,你曾经到外面的世界见识过许多事情。而我却从未远离过家门。现在我们所坐的地方可以说是我到过的最远的地方。”
他凝望着远处,超过了远处的山峦。“缪伦,其实我的肉体所到过的最远的地方,是我叔叔亚吉尔的家乡。但是他把我的心灵带领到我所不曾梦过的世界。我想要和你一起分享我的心灵所到过的世界。”
他现在正凝视着她。
她把威廉的手握在她的手里。“威廉,你的手臂上有一些伤痕。你在你叔叔那里所学的不只是读书吧。”
“是的。我曾经打斗过。我也曾经恨过。我知道我真正想做的是敢恨、敢杀。然而在我离开家乡的那段日子里,我也学会了别的东西。那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面都必须要有一个家,在我们心里的某处。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解释,真希望我能。当我失去我的父亲以及哥哥时,我痛心极了。我希望能重新得到他们;我希望我不会再难过。我认为我将死于悲伤;我想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的话越说越快。刚开始的时候很慢,现在却似乎停不下来。“但是最后我觉悟了。我的父亲和我的祖父并非是为了要让我的心充满仇恨,才去参加战斗而死于战斗。他们是为了要给我一个能爱的自由的生命,才牺牲了他们自己的性命。他们是为爱而战!他们深爱我,他们要我拥有一个自由的生命,一个家庭。与他人之间互相尊重,也尊重我自己。我必须要停止仇恨,开始学着去爱。”他把她的手捏得好紧好紧。然后他伸出颤抖的手指去拨开她脸上因风吹乱的头发,想要好好看看她的脸。“然而去爱其实对我来说并不困难,因为我一直想着你。”
他们拥吻着——如此的激